第64節(jié)
其中一輛亮黃色的敞篷車加速,朝著南北的車子就沖了過來,言喻望過去,只看到一個戴著頭盔的年輕男人在開車,周圍都是為他歡呼和尖叫的聲音。 “燃哥,超過去!” “燃哥出手,天下我有!” “燃哥今天不是沒帶妹子來么?剛剛開車的那姑娘長的不錯,還很辣,燃哥拿下她!” 遠遠的,還有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 這是一隊常玩的賽車隊。 而且,還有可能是本城富二代們,畢竟每一輛車子看上去都價值不菲。 南北也來了興趣,她漆黑的眼眸里,難得有了幾分笑意,她抿了唇,對言喻道:“寶貝,坐好。” 一紅一黃在山道上彼此競爭著,黃色的車子很快就趕了上來,卻被南北的法拉利別著,始終差了那么點。 在大拐彎的時候,黃色的敞篷車似乎想從旁邊超過,卻沒想到南北的車又漂了過去,如果不想撞到車毀,他只好往旁邊打了方向盤。 南北就抓著這一秒的機會,往前呼嘯而去。 她盯著后視鏡,沒忍住笑了起來,弧度一點點拉大,她降下了車窗,伸出了手,比了個“勝利……”的姿勢,算是小小的挑釁。 言喻也跟著笑,后背因為緊張,也出了點汗,現在倒是覺得酣暢淋漓。 那輛黃色的車子停了下來,駕駛座下來了一個穿著夾克外套的年輕男人,男人身材高大,雙腿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摘下了頭盔,露出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 額前的碎發(fā)有些濕,透過碎發(fā),可以看到男人漆黑狹長的雙眸,含了點興味,有些懶散的痞氣,他鼻梁挺直,唇很薄,似笑非笑。 有人湊了過來:“臥槽,這姑娘厲害了?!?/br> 他沖霍燃拋了個媚眼:“燃哥,這美女辣啊,心動了沒?” 霍燃斜斜地靠在了車身上,輕嗤:“滾?!?/br> 笑起來吊兒郎當,玩世不恭。 “對了,幫我查下紅色車的車牌號。” 遠處,南北的車速也慢慢地降了下來,但依舊往山頂上開去,言喻撫順了頭發(fā),感受著傍晚晚風吹拂,每一個毛孔都舒張了起來。 一直到了山頂,南北才停了下來。 言喻下了車,視野空曠,從山頂上望下去,整座城市都收納在了眼里,讓人不由得產生了眾生渺小的錯覺。 山頂上的風,比平時更大。 吹亂了兩人的發(fā)。 南北拉著言喻,踩上了一處高高的石頭,視野更是寥廓,南北清了清嗓子,她指向了某一處:“阿喻,你看,那里是我的醫(yī)院,那里是你的公司!”她聲音含笑:“這樣一看,整座城市真小,其實人生也是這樣啊,來看看山,我就明白了,有時候不得不安慰自己,你看,我現在多難過,被宋清然傷害得多深,可是這一點點的難過,放在我漫長的一生中 ,根本就不足以提起,那我還難過什么呢?” 言喻在南北說話的時候,側眸看她,安靜地聽她傾訴。 其實心理醫(yī)生更是需要傾訴,她平日傾聽了太多別人的負能量,偏偏自己的愛情也不是那么的順利。 但南北一直都是樂觀的,她難過的時候,要么飆車,要么爬山,要么大喊,然后就疏散了所有的郁氣。 她的手圍在了臉側,聲音大了起來:“言喻!” 山頂很靜,她的聲音散在了風里,卻又有回音響起。 言喻忍不住彎起唇角,睫毛輕輕顫動,她也放開了嗓子:“南北!” 南北喊:“言喻,你要一直開心!” 言喻就接著喊:“南北,你也是!” “言喻!生日快樂!快樂比什么都重要?!?/br> “北北,要開心,忘掉那些讓你不開心的人和事?!?/br> 兩人說的祝福,都是最簡單最淳樸的,也是最發(fā)自內心的。 南北喊著喊著,忽然就有些哽咽了,她抿住了唇,轉身抱住了言喻,埋頭在了言喻的脖頸里。 有水滲透出。 她的聲音悶悶的,哭聲也悶悶的,明明在極力壓制著,卻仍舊有控制不住的嗚咽?!鞍⒂?,我是不是太賤了,明知道他不愛我,還死皮賴臉地賴在他身邊,我已經瞧不起自己了,更不用說他了。明明主動提了好幾次分手,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只要他勾了勾手指,我就又回到了他身邊。 ” 言喻沉默著,沒有說話,給她最好的無聲的安慰和陪伴。 南北嗚咽著:“他讓我這樣難過,我卻還這樣喜歡他?!?/br> 言喻嗓子口像是被濕棉花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說不出口,胸口沉悶的疼痛,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心一點點緊縮著。 其實她也是這樣,南北的現在,也會是她的未來。 只是她仍舊舍不得現在一點點的溫情,緊緊地抓著不放。 落日的余暉緩緩地收攏了起來,夜幕快要降臨,籠罩在了這座城市上方,城市里,流動的燈海緩緩地前進著,星光熠熠。 風聲、鳥叫聲,樹葉沙沙作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