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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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喻打開了車門。 小星星也看到了陸衍,她有些興奮,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爸爸!” 言喻說:“陸衍,你帶兩個孩子回去……” 陸衍俊臉沉沉,抿直了唇線,唇鋒凌厲,語氣平靜,卻凝了不容拒絕的氣勢:“孩子交給特助,我跟你去找南北?!?/br> 在來的路上,短短的十幾分鐘里,他已經(jīng)讓人了解清楚情況,他看出言喻隱約的焦躁,擰眉,握住了言喻的手腕,讓她冷靜。 他嗓音沉著道:“我現(xiàn)在知道了南北的具體地址?!?/br> 這一句話比什么話都管用。 言喻聞言,側(cè)眸看著陸衍,對視了好一會,她才微微地移開了視線,胸口淺淺起伏。 小星星還想叫陸衍,陸疏木注意到兩個大人的情緒,他伸出手,握住了小星星的手,示意她安靜下來,讓陸衍和言喻,難得有溫軟的瞬間。 將兩個孩子交給了陸衍的特助,言喻坐在了陸衍的車里,陸衍雙手握著方向盤,掌控著方向,他立在支架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南北現(xiàn)在的地址。 言喻坐在后排,側(cè)臉的線條有些冷厲,她盯著窗外,一排排的風(fēng)景迅速地倒退著,她的心就提在了嗓子眼,覺得不安,連帶著,右眼皮也不停地震顫著,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天色一點點地暗沉了下來,黑云壓城,烏云翻滾,慢慢地,就下起了大雨,雨珠不停地砸落在玻璃窗上,形成了雨簾,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路上的行人匆匆,雨水將整個世界,都朦朧上了黑壓壓的霧氣。 陸衍的汽車進入了城南,這里是舊工業(yè)區(qū),大雨浸潤,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和頹敗的氣息,鋼鐵突兀地佇立著,水泥板早已經(jīng)毀壞,一條小道坑坑洼洼,顛簸得很。 陸衍轉(zhuǎn)著方向盤,進入了有些暗的小巷子口,他的汽車進不去了,他淡漠道:“下車?!?/br> 他將傘撐開,遮擋在了言喻的頭頂上。 陸衍說:“地址,就定位到了這里,南北應(yīng)該在這附近,保鏢也馬上就到巷子口了。”話音未落,巷子的深處忽然傳來女人的慘叫聲,緊接著就是拳打腳踢的悶哼聲,言喻心臟像是被人重拳毆打,她失聲:“南北?!?/br> 正文 第257章 她立馬邁開腿,就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奔跑了過去。 雨水沖刷進她的眼睛里,她眼睛干涉,緊緊地咬著唇,控制著視線的清晰,巷子的深處,入目的是嫣紅的鮮血。南北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裙子,裙子被撩得很高,全身都已經(jīng)濕透了,她無力地趴在了地上,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了她的臉上,她臉色似是白紙,嘴巴上卻滿是鮮血,一滴一滴地順著她的下巴,落進了衣服里 。 她眼里是絕望的漆黑和猩紅。 最觸目驚心的是,她的身下,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鮮血,在土地上,和雨水,混成了一道道的水流,慢慢地淌著,匯聚成了一片一片的殷紅。 而她的周邊,還有一群男人,仿佛看不到她是個受傷的孕婦,對著她時不時地踹上那么一腳。 言喻只覺得怒火吞噬她了理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和聲音,她失聲叫:“住手,放開她,畜生!” 她的眼前就只剩了那一片紅,鼻尖很酸很酸,眼睛里,霧氣迷茫,什么都看不清,她沖了上去,撲在了南北的身上,她顫抖著手,想要抱起南北,卻不知道該從哪里抱起。 言喻的后背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她疼得胸口發(fā)脹,卻一點都沒有松開南北,南北失盡了血色和力氣,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陸衍看到那人踢了言喻一腳,他的神色徹底陰沉了下來,他繃緊了輪廓,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踏在地板上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 他拽起了那人,冷冷地勾了下唇角,怦然一聲,拳頭很重,是砸入了骨rou之中,他曲起了腿,狠狠地踹中那人的下巴,骨頭碎裂。 那人慘叫,癱倒在了泥水之中,他捂著下巴,在地上疼得打滾。陸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把瑞士軍刀,雨水沖刷,軍刀折射著凌厲的光澤,那人嚇得想要爬起來,卻又被陸衍一腳踩在了胸口之上,輾軋著,陸衍盯著他,問:“剛剛是左腿踢的, 還是右腿踢的?” 那一人害怕地抖著身體,求生的欲望讓他掙扎。陸衍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索命的撒旦,保鏢已經(jīng)趕了上來,將其余的幾個嘍羅都控制住了,陸衍抿直了唇線,毫無溫度,他黑眸一沉,腕骨下壓,直接將軍刀狠狠地插入了那人的膝蓋之中,換來了凄厲的 慘叫。 言喻坐在了地板上,她手指冰涼,摸著南北的臉:“北北,你別睡,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br> 南北沒有力氣回話,她的手從肚子上,滑落了下去。 保鏢對待那些人一點都不客氣,都是直接扭斷對方的手腕,正在這時,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在求饒,聲音顫抖慌亂:“姐,我聽了你的話來的,姐,我是趙東,你要救我啊……言喻姐?!?/br> 南北唇色慘白,不知道為何,輕輕地扯了扯淺淡的弧度,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而聲音鉆入了言喻的瞳孔之中,言喻琥珀色的瞳仁猛地收縮了下,她猛地抬起了頭,去看那個說話的人。 說話的人跪在了地上,往言喻的方向爬了過去:“姐,是我……我按照你的吩咐做的……我是你弟弟……” 言喻怔怔地看著他,盯著他的五官看,那個人又在繼續(xù)叫,他說的每一句話,言喻都明白,他說的每一個字眼,言喻也都清楚,可是,言喻就是無法理解,無法消化他的意思。 言喻抿緊了唇,她只覺得手腳發(fā)軟,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面前的這個人,是她之前想找的趙東,她資料上的弟弟。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想過找自己的親人,這一次知道了,也沒有多少情感,可是,她沒想到,這個所謂的弟弟,卻一下撞了上來,甚至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一盆臟水,甚至,這樣地傷害南北,傷害她的姑 娘。 趙東的手在地板上摩擦出了血跡,一連串的,他的手差一點就要碰到言喻的時候,被一雙鞋子狠狠地踩了下去。 那雙鞋子,毫不留情,充斥著心驚rou跳的血腥。 趙東慘叫,手指扭曲,他順著鞋子看過去,看到的就只有陸衍冷漠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眸,那一雙眼睛,仿佛不是人的眼眸,而是來自地獄,讓人從心底,產(chǎn)生了濃郁的恐懼感。 趙東在地下賭場,混跡了多年,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這樣害怕的情緒,他在陸衍漆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的殘影。 陸衍看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趙東情不自禁地顫抖了起來,他忍著疼痛,哀嚎著:“求求你放過我,我錯了……真的,我錯了……”陸衍根本沒把趙東的話當(dāng)真,他的唇線抿成了危險的弧度,整個人都充斥著冷冽的氣息,他聽到“jiejie……”二字的時候,就知道了趙東的身份,可是趙東這樣的人,對言喻來說,百害而無一利,更何況,如 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趙東一家人是為了生趙東,才拋棄了言喻,那么,他又何必對趙東手下留情。陸衍眉目冷峻,腳上再準備用力,言喻喊住了陸衍:“放過他吧,陸衍。”她眼圈泛紅,鼻尖酸澀,她手上用力著,垂眸盯著已經(jīng)疼得失去了知覺的南北,她哽咽著:“陸衍,先送南北去醫(yī)院,幫我叫醫(y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