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北笑了笑沒說話。

    他洗碗的時候，趙安歌靠在灶臺旁邊看他。

    嘩嘩的水聲，和碗筷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十分悅耳，很有一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她問道，“你打算怎么辦，復(fù)讀嗎，你要是復(fù)讀的話，我陪你?！?/br>
    秦墨北想都沒想地答道，“不復(fù)讀了。”

    趙安歌就沒再問下去，等高考成績出來了再說吧。

    她走到他身后，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要是戀人就好了，她就可以抱著他的腰，或者輕輕拍著他的背。

    她喊了聲，“秦墨北?！?/br>
    他應(yīng)了聲。

    她說，“我能抱你一下嗎？”

    秦墨北回過頭來，指了指自己的圍裙說道，“我身上都是油?！?/br>
    趙安歌又站著看了一會才走。等她走出廚房的時候，他轉(zhuǎn)過身來。

    她穿過客廳，在門口換好鞋，猛一回頭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她看。

    他突然又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了院子里。

    等她走出院子，他站著好一會沒動。

    接下來的幾天，秦墨北忙著送mama去外婆家，還要去畫廊，把畫好的兩幅畫送過去。

    涵姐聽說他有畫要帶過來，特地留了兩個最好的展示位置。

    送好畫，兩人聊了會。

    “那個買你畫的客戶，我總感覺她認(rèn)識你，皮膚挺白，披肩直發(fā)，眼睛大大的，還跟我要你電話，你認(rèn)識嗎？”

    秦墨北搖了搖頭說道，“不認(rèn)識。”

    他看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起身走了，剛一走到門口，聽見有人叫他，“小北哥哥。”

    秦墨北沒有回頭，他加快腳步，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沒過幾天，班級群里炸開了，說是高考成績可以查了。

    趙安歌沒查，她還是從爸爸電話里知道的自己的成績，聽得出來，爸爸很開心，她是老趙家出的第一個大學(xué)生。

    她過了本科線。其中物理和化學(xué)是全市最高分，接近滿分，她英語和語文不好，拖了后腿。

    趙安歌踩著滑板車，晃到秦墨北家，

    她坐在沙發(fā)上，捧著他倒的水，坐著好一會沒說話。

    后來還是秦墨北先說的話，他說了一個分?jǐn)?shù)，是他的高考成績。剛好比她高兩分。

    雖然也也過了本科線，但她還是憋屈地難受，他應(yīng)該能讀更好的大學(xué)的，他該有更廣闊的天空。

    他蹲下來，看著她說道，“別哭，鼻子都皺了，跟個小豬似的?！?/br>
    趙安歌抹了抹眼淚問道，“你不難受嗎？”

    秦墨北笑著答道，“我不難受，難受勁早過了。”說完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了過去。

    填志愿那天，趙安歌到秦墨北家里，說是筆記本忘了帶，沒法上網(wǎng)填。

    秦墨北打開電腦，放在桌上說道，“你先填吧。”

    趙安歌推了推說道，“你先吧?！?/br>
    秦墨北笑了笑，手指在鍵盤上cao作了幾下說道，“我不會離開本市?！鳖D了頓又道，“在等人，離不開?！?/br>
    他在電腦上cao作了一下，將屏幕轉(zhuǎn)過來對著她。

    趙安歌看到，他報(bào)的是工程學(xué)院，教育學(xué)。她問道，“你以后要當(dāng)老師嗎？”

    秦墨北笑了笑答道，“當(dāng)教授?！?/br>
    趙安歌跟著笑了笑，“秦教授?！?/br>
    說完登陸了自己的賬號，跟他填了一樣的學(xué)校，專業(yè)是，生物科技。

    趙安歌說道，“要是我這個生物科技，沒能研究好，以后就跟著秦教授您，混個物理老師化學(xué)老師當(dāng)當(dāng)。”

    秦墨北坐在沙發(fā)上，手臂枕著頭，側(cè)過臉來，看著她說道，“趙安歌，你很優(yōu)秀?！?/br>
    她一向沒個正行慣了，猛地這樣被他夸了一下，挺不適應(yīng)。

    秦墨北收起電腦對她說道，“后天我就該回去了，美術(shù)協(xié)會辦了個油畫比賽，要回市里取材了?！?/br>
    趙安歌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說道，“巧了，我爸一早打電話跟我道歉來著，說是不該把我發(fā)配過來?！鳖D了頓又道，“我們一塊回去吧，秦鐵牛?！?/br>
    秦墨北笑了笑說道，“好的，趙翠花。”

    奶奶的寶貝寵物豬西施生了六只豬寶貝，奶奶很高興，逐個給起了名字，怕豬mama奶水不夠，還讓二叔從超市帶回來幾罐奶粉。

    秦墨北已經(jīng)把行李什么的收拾好了，又是滿滿一客廳。趙斌會開他家的小貨車過來接。

    趙安歌決定蹭小貨車回去，順便看看秦墨北住哪，以后好下手。

    她拖著行李箱，快到農(nóng)家樂那邊的時候，看見前面圍了好些人，旁邊趙斌的車子停在那。

    她一路小跑過去，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有人在喊，見血啦，要死人啦。

    地上有一小片血跡，趙安歌心里一沉。

    秦墨北！

    她慌里慌張地?fù)荛_人群，趙斌正用一團(tuán)紗布捂著秦墨北的左手手掌，白色紗布上一片殷紅。旁邊村醫(yī)大約也是剛到，連醫(yī)藥箱都沒來得及打開。

    秦墨北看見趙安歌，沖她笑了笑說道，“沒事?！?/br>
    流了這么多血，這還叫沒事！

    她跑過來問趙斌，“怎么回事？”

    趙斌小聲對她說道，“我一推開院門，就看見一個胳膊上紋著紋身的人，翻墻跑了。”

    趙安歌看了秦墨北一眼，沒再多說什么。

    等醫(yī)生幫他包扎好，趙安歌從大門后門抄起一把鐵鍬，往二蛋家去了。

    二蛋媽坐在門口納鞋底。

    趙安歌往院子里瞅了瞅問道，“劉剛呢？”

    二蛋媽低著頭做活，沒看到趙安歌的表情，她答道，“胳膊被啤酒瓶劃傷了，二蛋帶著上市里醫(yī)院去了。你不知道那個血流的，這么大個人還能被啤酒瓶給劃傷了?！?/br>
    等她說完，一抬頭，已經(jīng)沒人了。

    趙安歌回到秦墨北那，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散去了，醫(yī)生也走了，趙斌在幫忙搬行李。

    秦墨北看見她，笑了笑說道，“就說了，我沒吃什么虧?！?/br>
    趙安歌蹲下來看他受傷的手，很久才說道，“這不一樣，他就算廢了十條胳膊，也比不上你這一只手。”

    秦墨北看了看桌上的水杯說道，“幫我倒杯水吧?！?/br>
    趙安歌拿著水杯過來，卻不遞給他，非要喂他喝，說是節(jié)省體力消耗，有利于傷口恢復(fù)。

    秦墨北坐在沙發(fā)上，只要一張嘴，趙安歌的水就遞了上來。

    趙斌忙里忙外地行李搬車上去，歇息的時候，往秦墨北旁邊一坐，張了張嘴說道，“大鴿子，幫忙倒杯水。”

    趙安歌看了他一眼說道，“自己沒長手嗎?！闭f完又喂了秦墨北一口，“慢點(diǎn)喝?！?/br>
    趙斌走到冰箱前，拿出來一杯果汁喝了起來，不給我倒水，我喝好的去。

    秦墨北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趙安歌趕緊攙著，一邊說道，“當(dāng)心傷口，要上哪去，我服侍你?！?/br>
    秦墨北側(cè)過臉來看了她一眼答道，“洗手間?！闭f完勾起唇角笑了笑。

    趙斌一口果汁差點(diǎn)噴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趙安歌：你說你一本正經(jīng)的一個人，調(diào)戲起人來，還挺溜。

    第8章

    趙安歌坐著趙斌家的小貨車回到了爸爸那邊的家。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秦墨北那雙鞋子擺放好。

    這就跟定情信物似的，走哪帶哪。

    趙小星放暑假了，天天在家跟要翻天一樣，鬧著要去鄉(xiāng)下找jiejie釣魚摸蝦。要不是他mama攔著說鄉(xiāng)下吃不好不讓去，他早過去了。

    趙安歌一回來，趙小星就跟在她屁股后面轉(zhuǎn)，膩歪了半天。

    爸爸這幾天下班回來的都很早。因?yàn)樗忌狭舜髮W(xué)，他爸看著她就開心，沒事就翻舊相冊，對她那過世的爺爺一陣說。

    難得父女兩個人沒有一見面就嗆上。

    趙安歌覺得待在家里挺沒意思的，一天到晚，就想著往外跑，但高三同學(xué)聚會她一次都沒去過，去了肯定要聽他們說秦墨北最后一門缺考的事。

    不想聽。

    秦墨北手上的傷還沒好，需要養(yǎng)一段時間。

    趙安歌親自下廚燉了一鍋黃豆豬手湯，用一個保溫壺裝著，提著正要出門。

    聽見阿姨在后面喊，“安歌，讓劉叔送你吧？”阿姨以前也叫她大鴿子，她不喜歡。

    趙安歌擺了擺手，沒說話，徑自走出門去。

    到門口打了輛車，去秦墨北家，出租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她到他家門口敲了敲門，他很快過來開了門。

    趙安歌把保溫壺放在桌上，去洗手間洗了個手問道，“你家有碗嗎？”

    秦墨北往廚房走去，趙安歌把他給截下來了，非得讓他坐下來別亂動。

    她盛了碗湯，放桌上冷著，一邊說道，“黃豆豬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