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琰會這樣問，是因?yàn)樵镔Z敬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事兒的。原著里賈敬是吞了金丹死的，死法十分不名譽(yù)。如今賈敬從家廟里面回來了，而且這兩年下來賈琰冷眼看著，賈敬對賈氏一族的事兒倒是上心，也極有手段，把賈氏一族的事兒打理得井井有條，雖然很少來賈琰面前晃蕩，可是無論是行事還是人品，都比他兒子賈珍強(qiáng)多了，也是賈琰離不得的一條臂膀。因此，就是不看在惜春的面子上，賈琰都不希望賈敬會出事兒。

    可是現(xiàn)在聽賈赦這么一說，賈琰的心中忽然咯噔一聲。

    也許，

    也許原著里賈敬的死沒有那么簡單，

    也許原著里賈敬的死是替秦可卿償命！

    賈琰相信，既然賈敬能夠考中進(jìn)士，那么，他的頭腦絕對不糊涂。至少，在賈母賈政王夫人在沾沾自喜自家出了一個皇妃的時候，賈敬卻看得到賈元春的字號背后的深意。所以，在他弄清楚了秦可卿的身份和死因的時候，賈敬選擇了自殺。

    不過，現(xiàn)在猜測這些沒有意義，因?yàn)楝F(xiàn)在秦可卿還活著，哪怕賈蓉十分介意她跟賈珍的事兒甚至不肯帶她去任上。

    賈琰定了定神，道：“既然父親這樣說，那女兒明白了?！?/br>
    既然她的命運(yùn)已經(jīng)改變，既然賈赦的命運(yùn)也跟著改變，賈氏一族也不是原著里的賈家，那么，現(xiàn)在她需要的是往前看。

    第149章

    賈赦沉默良久才低聲道：“娘娘, 關(guān)于這次的流言……”

    賈琰立刻道：“父親，現(xiàn)在說這個已經(jīng)沒有意義。如果父親非要得到一個結(jié)果，那女兒只能說，如果這背后之人的目的不是立儲的話, 那么, 這背后之人很有可能是一個極其麻煩的人物, 行事喜歡損人不利己的那種?！?/br>
    在這個世界上, 大多數(shù)人行事都會有自己的目的也會有自己所求, 所以，這些人都是好掌握的。但是，那種行事不求目的只求自己開心的家伙才是最麻煩的。

    比那種無欲無求之人還麻煩。

    無欲無求之人最多也只是不理會他們就是了, 可是這種損人不利己的白開心之輩, 天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在背后捅你一刀。

    而在賈琰看來, 一直拒絕長大的賈寶玉就是這種人。只要他高興, 他可不會顧忌什么場合應(yīng)該說什么樣的話，就跟原著里, 把大觀園里的女孩子們的詩詞傳到勾欄院里導(dǎo)致這些女孩子們名聲掃地徹底斷了未來，就是他干的好事兒。

    所以, 哪怕知道他很單純, 大多數(shù)時候?qū)ε⒆佣际菢O其體貼的, 賈琰還是對他評價不高。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不能適應(yīng)這個游戲規(guī)則的人只會被自己淘汰, 而賈寶玉呢, 自己不適應(yīng)這個世界也就算了, 還無知地拖后腿，讓大觀園的女孩們被這個世界淘汰掉，還美其名曰為了這些女孩子們好。

    這樣的人，賈琰是不敢領(lǐng)教的。

    在賈琰看來，賈寶玉對這個世界不滿，這沒有問題，想救這些女孩們，這也沒有問題。但是，賈寶玉既然有這樣的見識，就應(yīng)該努力改變自己，然后改變自己的家族，最后改變這個世道，最后達(dá)到拯救這些女孩的目的。

    可賈寶玉又是怎么做的呢？

    對這個世道不滿，他有，對女孩子們的溫柔體貼，他也有?？筛淖冞@個世界的理想，他沒有，改版自己家族的目標(biāo)，他也沒有，他甚至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更別說提高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出色這種事情了。

    換而言之，他也只會躺在祖先的功勞簿上唧唧歪歪抱怨這個抱怨那個了。

    所以他對女孩子們的體貼，最后成了讓這些女孩子們一葉障目的葉子，他對女孩子們的溫柔，最后成了把這些女孩子推入深淵的手。本來，沒有他，這些女孩子們也許還能夠看清楚這個世界對她們的要求，然后努力適應(yīng)這個世界，最后通過婚姻，擁有自己的生活，通過教養(yǎng)自己的兒女達(dá)到自己的人生理想。可是有了賈寶玉之后，這些女孩子看似得到了一塊清凈之地，可是這塊樂土確實(shí)透支了她們未來的一切換來的。一旦踏上這塊樂土，只要呆的時間久一點(diǎn)，她們就會被這個世界淘汰，她們也將永遠(yuǎn)都無法真正擁有自己的家庭。

    對于賈琰來說，賈寶玉的溫柔體貼，對于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不過是飲鴆止渴的鴆酒，這樣的賈寶玉，就是她已經(jīng)練就了百毒不侵的本事，她也不想跟他有什么往來。

    她還嫌跟賈寶玉的堂姐弟關(guān)系太近了呢。

    賈赦倒是沒有跟賈琰這樣想這么多。但是，這不等于說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相反，賈赦一樣清楚，如果這背后之人真的是個損人不利己白開心之人，那他就必須小心一點(diǎn)，防止這個人什么時候在他背后捅他一刀了。

    賈赦遲疑了片刻之后，道：“娘娘，那要不要為父查一下這謠言?！?/br>
    賈琰想了想，道：“也好。不為一萬，只為萬一。”

    就是因?yàn)檫@事兒天衣無縫，所以才會讓賈琰這么警惕。

    而且，在賈琰看來，這件事情，也只有賈赦能做。

    事實(shí)也是如此。

    賈家其他人漫無頭緒地折騰了一個多月，一點(diǎn)實(shí)質(zhì)性的進(jìn)展都沒有，賈赦又是剛回京不久，事情又過去一個月了，要想找到消息，哪里那么簡單？

    不過，不止賈赦在查，就連皇帝也在查。皇帝身邊有許多探子，明的，暗的，之前皇帝不在京里，又事關(guān)竺貴人這個皇帝的心頭寶，因此下面的人不敢亂動，如今皇帝回來了，還下了嚴(yán)令，哪里還有查不出來的？

    因此，大約半個月之后，也就是端午過后沒兩天，宮里來了人。

    高順高大總管來到賈家的時候，點(diǎn)名要見賈政賈寶玉父子的時候，賈赦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賈赦不糊涂，他非常清楚作為皇帝的心腹大太監(jiān)，大內(nèi)總管高順來賈家還指明了要見賈政賈寶玉父子的意思：要么，就是賈琰失寵了，皇帝把目光從他們大房身上轉(zhuǎn)向了二房身上，要么，就是賈政賈寶玉父子闖了大禍。

    而憑賈赦這段時日在豫州跟皇帝的接觸以及賈赦素日對賈政賈寶玉父子的了解，賈赦堅信，絕對是后者。

    只是，他跟賈政沒有分家，天知道，賈政和賈寶玉闖了大禍，會不會連累了他，甚至是連累了他的兒子女兒。

    賈赦一點(diǎn)都不希望看到賈琰的淑妃之位因?yàn)橘Z政賈寶玉丟了。

    因此，在高順面前，賈赦的態(tài)度一直是弓著的。而高順也知道賈琰在皇帝那里的地位，故而對賈赦十分客氣：

    “慶榮侯，您太多慮了。別人不知道您家里的事兒，雜家會不知道？就是萬歲也清楚著呢!”

    就是高順如此客氣，賈赦也不敢拿著侯爺?shù)募茏痈鷮Ψ綌[譜——他的風(fēng)骨、他的脊梁，早就在那十多年里面被磨得一點(diǎn)兒都不剩了，換而言之，如今的賈赦，雖然腦子不糊涂，卻已經(jīng)是一個軟骨頭——他只是一疊聲兒地道：

    “是是是。讓公公見笑了。實(shí)在是，實(shí)在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看見賈赦這副模樣，高順微微瞇了瞇眼，沒說話。

    雖然說戴權(quán)、夏太監(jiān)等人敢勒索后宮妃嬪的娘家，可是作為當(dāng)今皇帝的心腹，高順可是不會自降身價去做這種事情。因?yàn)樗芮宄?，一旦他露出貪財喜好弄?quán)的一面，當(dāng)今皇帝肯定是第一個容不下他的人。另外，作為皇帝的心腹，一旦皇帝出了意外他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給皇帝守陵，當(dāng)然，也很有可能被新帝賜酒。

    高順想得很開。

    人活一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要那么多銀錢做什么？

    夏太監(jiān)喜歡在宮外置辦私宅，娶妻養(yǎng)便宜兒子，弄得跟尋常人家一樣，他卻是不喜歡弄這些的。也就是因?yàn)樗@樣謹(jǐn)慎的態(tài)度，所以皇帝才格外器重他。

    當(dāng)然，作為皇帝的心腹，高順的座右銘從來就是皇帝喜歡誰，他就對誰客氣一點(diǎn)，皇帝厭惡誰，他就遠(yuǎn)著誰。賈琰雖然還沒有進(jìn)宮，可看皇帝，從外面回來，沒進(jìn)宮就先來見賈琰，這難道還不夠？至少高順認(rèn)為，這已經(jīng)代表了很多東西了。

    所以，即便賈赦骨頭軟，高順卻不會因此輕慢了賈赦，相反，他還好言好語地安慰賈赦：

    “慶榮侯請放心，雜家跟著萬歲這么多年，對京里的事兒，多多少少也有點(diǎn)兒數(shù)。別的不說，就說侯爺您家里的事兒。誰不知道賈州判是個孤拐又聽不得人勸的呢？若是他是個聽得進(jìn)去的，那他也不會在工部坐了這么多年的冷板凳了。”

    正說著，賈政帶著賈寶玉進(jìn)來了。

    看見賈赦面對高順的模樣，賈政心里就有氣。他覺得自家哥哥一副奴才樣兒，白饒了一等侯爺、皇妃之父的名頭！

    賈政從來就不是善于掩飾的人，他的模樣被高順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順心里有氣。

    哪怕被人看不起，在背地里被人罵閹奴、老狗，高順也是當(dāng)今皇帝的心腹，就是內(nèi)閣的諸位宰相副宰相，跟他面對面的時候不是客客氣氣的？這個賈政賈存周又是什么身份？說句不好聽的，他沒有被削職問罪還是皇帝看在淑妃娘娘和慶榮侯的面子上網(wǎng)開一面，結(jié)果呢？

    這家伙望向賈赦跟他高順的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么一想，高順立刻收起了對賈赦的和顏悅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對賈政道：“賈州判，雜家的時間不多，因此就直話直說了。您可知道，正是令公子在教坊司下有名的勾欄院，在一群娼妓優(yōu)伶面前，令公子提起了淑妃娘娘想治理黃河的志愿?！?/br>
    賈政一愣，連忙去看兒子。

    賈寶玉那里敢承認(rèn)？連忙道：“不是的，我沒有說二jiejie的壞話?！?/br>
    高順道：“是啊，您的確沒有說淑妃娘娘的壞話，您只是讓那些娼妓優(yōu)伶對淑妃娘娘評頭論足而已?！?/br>
    賈政大怒：“混賬！說！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賈赦見賈寶玉快嚇破了膽，只得道：“老二，寶玉才十二歲呢。對了，寶玉，你老實(shí)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兒？”

    賈寶玉立刻否認(rèn)：“沒有，我沒有說二jiejie的壞話?！?/br>
    “也沒有提起你二jiejie？”

    賈寶玉道：“沒有，我沒有說二jiejie的事兒?！?/br>
    高順?biāo)菩Ψ切Φ氐溃骸澳敲矗瑢毝斒怯X得雜家說謊了？還是大內(nèi)密探行事不利？啊，對了。寶二爺腰里的這條汗巾子可著實(shí)不凡呢。雜家記得，這是茜香國的貢品，萬歲特特地賞賜了忠順王爺，而忠順王爺前段時日剛剛給了他的愛寵琪官蔣玉菡。寶二爺能告訴雜家，您是打哪里得了這條茜香羅嗎？”

    第150章

    高順是賈赦賈政兩個送出去的，賈寶玉卻被賈政的小廝長隨看著——因?yàn)橘Z政不許他動, 更不許他離開——高順一離開, 賈政就火冒三丈, 高叫著：“拿下寶玉！拿大棍拿繩來！把門都關(guān)上！誰敢進(jìn)去報信立刻打死！”

    賈寶玉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早就抖得跟篩糠一樣了。

    賈赦冷哼一聲, 道：“老二, 你要教訓(xùn)兒子，回你自家的院子里去，別臟了我的地！”

    “大哥！”

    賈赦道：“別裝了！老二，你我都是一樣的貨色, 都是窩里橫！只不過我不像你，連自個兒的親骨rou, 說舍棄就舍棄！”

    “大哥……”

    “別跟我說沒有的事兒！”賈赦冷冷地道，“難道不是嗎？別的不說, 就說寶玉的那塊石頭。你但凡有一點(diǎn)兒機(jī)靈，就應(yīng)該在知道銜玉而生意味著什么?；蛘呤亲屚跏献鰝€雙月子也好，或者是把家里的丫頭婆子打殺一番禁了言也也罷, 都是常人會做的事兒。結(jié)果你呢？想要榮禧堂，想要祖宗基業(yè), 所以你需要王氏做這府里的當(dāng)家奶奶，所以你才會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寶玉這輩子也只能在內(nèi)宅里面糊里糊涂一輩子，你沒有責(zé)任？大丫頭早早地沒了, 你沒有事兒？珠兒會英年早逝, 不干你的事兒？”

    “大哥！”賈政漲紅了臉, 道：“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賈赦冷冷地道：“寶玉今年才多大？十二歲！說懂事實(shí)際上根本就不懂說不懂事他又雞毛蒜皮的知道一點(diǎn)兒的年紀(jì)，誰家大人會跟寶玉這一點(diǎn)點(diǎn)年紀(jì)的娃娃計較？萬歲若是要計較，高公公方才早就開口了！”

    賈政愣了一下，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大哥的意思，竟然是當(dāng)做不知道嗎？”

    賈赦道：“你難道還不知道嗎？寶玉，他跟你一樣，都是沒擔(dān)當(dāng)?shù)呢浬?。嘴巴上是甜，對那些小丫頭小戲子來說，他的確是個慣會體貼人的，那個琪官會跟寶玉走得近、在寶玉身上找安慰，一點(diǎn)都不奇怪。然后他們的事兒被有心人利用，不是順理成章的嗎？你要是真的有心，就管好你兒子，別讓他出門就是！”

    跟賈母不同，賈母即便已經(jīng)放棄了賈寶玉，可是在內(nèi)心深處，她未嘗沒有“也許寶玉大器晚成”的想法。而在賈赦心里，就沖著銜玉而生，四個字，賈寶玉這輩子也不可能有起來的那一天了。除非他出家，否則，他這輩子就只能在內(nèi)宅做個廢物然后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而且，不是賈赦說，他們賈家的男人們，無論是大的小的，一個比一個廢，上頭的一輩基本上是故意養(yǎng)廢的，就跟賈敬一樣，考中了進(jìn)士都不敢做官。而下面的小輩們，則是被關(guān)在內(nèi)宅養(yǎng)廢掉的。

    就跟之前賈璉連繼承人跟管事奴才的不同都分不出來一樣，賈寶玉只知道在脂粉堆里面混，也是一樣的道理。

    賈赦不會因?yàn)樗Z政之間的齷蹉而遷怒賈寶玉，但是，他也不會多看重賈寶玉就是了。畢竟賈寶玉是賈政的兒子，不是他兒子，他待賈寶玉絕對不會超過自己的親兒子。

    賈赦看賈政就有氣，因此很快就把賈政賈寶玉父子給攆走了——顯然的榮禧堂是他賈赦的屋子，他留下賈政賈寶玉做什么？請他們吃飯？——不過，賈赦還是好心地讓人通知了賈母。

    也許是賈寶玉命中逃不過這頓打。這次雖然被賈赦攔下來了，可是不久之后忠順王府長史來了，而且還是特地來問賈寶玉要琪官的下落，賈寶玉這個記吃不記打的個性竟然還想隱瞞，結(jié)果被長史直接戳穿謊言：之前在怡紅書寓的時候不止一個人看到賈寶玉跟蔣玉菡交換汗巾子一事。

    當(dāng)時賈赦不在家，賈政本來氣還沒有消退下去又被勾了起來因此把賈寶玉一頓好打，最后如果不是賈母及時趕到，以回金陵為要挾，逼賈政退讓，只怕賈寶玉要被他打死不可。

    跟原著里一樣，賈寶玉還是被打得半個多月都無法下地。不同的是，大觀園里的女孩子們就沒有一再去探望了——誰讓賈寶玉現(xiàn)在住在前面的絳云軒，隔壁就是薛姨媽并薛蟠薛蝌等人的屋子，本來就是在前院，又有外男，十分不便——不止探春這個親meimei避嫌，就是金玉良緣的另一個主角薛寶釵也避嫌沒往絳云軒去，而是由薛姨媽送去了一丸傷藥，而且還是偷偷地送去的，根本就沒幾個人知道。

    薛寶釵也好，薛姨媽也擔(dān)心別人想起那金玉良緣呢。

    賈寶玉挨打，對于賈母來說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對于賈政來說也是一件糟心事兒，可對于賈琰還有賈赦來說，不過爾爾。無論是賈赦還是賈琰身邊的女官內(nèi)侍們都覺得，這種事兒不需要賈琰過問，賈赦甚至沒讓人跟賈琰說，自己代賈琰出了一點(diǎn)藥材、一點(diǎn)金瘡藥之類的膏藥丸藥就完了，甚至連太醫(yī)都沒給賈寶玉請。

    用賈赦的話就是，如果賈琮跌破了腦袋，淑妃娘娘心疼自己的親弟弟，用自己的帖子給賈琮請個太醫(yī)，那是賈琰這個jiejie心疼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是賈寶玉是哪根蔥？不過是個堂兄弟，而且還是招了上面的忌諱的堂兄弟，賈琰多費(fèi)事兒做什么？賈寶玉有自己的親爹，還有親嫂子照應(yīng)，下面還有自己的親meimei，哪里需要賈琰這個定了人家、受了皇家禮聘的堂姐多事兒？

    更何況，賈寶玉是賈政的兒子，一個八品州判的兒子，哪里有這個資格使喚太醫(yī)？外頭好一點(diǎn)兒的藥房里面的大夫就夠了。

    因此，哪怕賈母十分不高興，賈赦還是沒讓賈寶玉的事兒傳入大觀園，更別說傳賈琰的耳朵里面了。等賈琰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四天之后，而且還是因?yàn)橄Т嚎瓷先ナ植桓吲d，惹得賈琰問了，才知道賈寶玉挨打的事兒。

    當(dāng)時姑娘們，除了還沒有出孝的林黛玉，其他人，探春惜春邢岫煙薛寶釵薛寶琴賈蕙賈萱李紋李綺都在賈琰跟前，因此，賈寶玉的事兒爆出來的時候，大家都非常不自在。

    兩個小輩賈蕙賈萱外加身為客人的李紋李綺姐妹也就算了，可探春和薛寶釵兩個尤為不自在。

    其中，探春如今名義上是賈寶玉一母同胞的親meimei，賈寶玉出了事兒，探春理應(yīng)關(guān)心。可是知道了賈寶玉犯的事兒，探春真心不想理會這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