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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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猛沒有想到小猛子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支起了身體。 自己不過是聽到幾句好聽的江南話,想了想好看的江南人,它怎么就會有這樣強烈的反應(yīng)? 當(dāng)然,什么原因讓小猛子有反應(yīng)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它有反應(yīng),就比什么都重要! 只不過,讓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種變化,竟然被對面小幾上的‘白展堂’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 這只和自己犯沖的臭貓! 你說你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倒也罷了,可是你一只喜歡抓耗子的家伙,干嘛像個花癡一樣,死盯著老子看個沒完。 難道? 難道你他媽把老子的小猛子當(dāng)小耗子了? 丁猛一個激靈,瞬間瞇起眼睛,便想把兩條結(jié)實的長腿支起來,擋住‘白展堂’那兩只精光四射的藍色瞳孔。 可是還沒等他完成這個掩護動作,對面的‘白展堂’已經(jīng)弓起身體,嘴角的胡子一立,猛地從半空中撲了過來。 而它落腳的所在,赫然便是剛剛立起身形的小猛子。 ‘白展堂’在公貓里也算得上一只身手矯健的猛貓了。 只不過它的對手,是一個身手更加矯健,十幾歲便以勇猛善戰(zhàn)出名的東北打架王。 所以,當(dāng)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飛撲到按摩床上,兩只前爪直接伸向那只活蹦亂跳的獵物時,卻出乎意料地撲了一空。 原來丁猛在它身在半空的時候,便迅速挪開了自己的身體,雙眼圓睜,盯緊了‘白展堂’的來處。 在它撲在按摩床上的一剎那,閃電出擊,一把抓住了白展堂的尾巴。 嘿嘿,想玩偷襲是吧?想在老子這抓小耗子是吧? 小樣兒,我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看你這回往哪里跑! 白簡掛斷爺爺?shù)碾娫?,在貴賓室外整了整衣服,又假踢了一腳在一邊扮花癡狀的范平,輕輕擰開了按摩室的門。 在擰開門鎖的剎那,他好像聽到里面?zhèn)鱽怼渍固谩行┎惶珜こ5募饨新暋?/br> 白簡愣了一下,加速擰開了門鎖。 老天! 他在烏黑的鏡片后睜大了雙眼。 在按摩床邊,丁猛正大喇喇地站在那里,高大的身體只穿著內(nèi)褲,像是一尊健壯而又完美的大理石雕塑。 只不過這雕塑的面部表情十分兇狠,右手在半空中舉著,手里面拎的正是‘白展堂’的后頸。 而他的‘老白’,此刻正不服軟地在丁猛的手里掙扎著,并發(fā)出有些焦躁的叫聲。 白簡一下子急了。 “你把貓給我放下!” 這一刻,他是真的忘記了自己假扮盲人的身份。 面對愛貓被人拎在手里的情狀,雖然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個野蠻的發(fā)情動物有沒有真正傷害到‘老白’,只看他現(xiàn)在兇惡的表情和抓著它的樣子,白簡就已經(jīng)氣到了。 “嗯?” 丁猛偏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白簡,愣了愣。 這個小瞎子怎么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抓著他的貓呢?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他原本也并沒有用力抓著‘白展堂’,只是象征性拎著它的后頸,對它做個恐嚇狀的表情罷了。 此刻聽到白簡的聲音,便順手將貓扔在按摩床上。 眼看著那只貓一溜煙從床上跳下去,三兩下便竄到按摩師的身前,又順著他的腿爬到了他的身上。 很顯然,這家伙是去主人那里尋找安慰了。 丁猛收起剛才假裝恐嚇‘老白’的表情,吹了吹手指上沾的一根貓毛,上下打量著門口的一人一貓。 “白師傅,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招惹你的貓,它進到屋里后便是這個樣子,自己在這里又跳又叫,我可連根貓毛都沒碰它的?!?/br> 丁猛看出了門口的按摩師面色不善,靈機一動,欺負對方一個眼盲一個不會說話,干脆順嘴扯起謊來。 因為眼前這個俏生生的小瞎子可不是普通的按摩師,那是自己身體的大救星,是可以喚醒小猛子靈魂的召喚師,一個自己不能得罪的人。 要是承認自己在兇他的貓,那不是給他添堵嘛。 白簡被這個無賴氣得一時無話可說。 要說自己看見了對方的所作所為,就等于承認了自己是在裝瞎。 可是要是信了他的邪,自己已經(jīng)看見他拎著‘老白’的脖子在兇它,這口惡氣,又如何能咽得下。 “丁先生,我不知道我的貓是不是sao擾到了你,因為我看不見。不過我挺了解它的個性,沒人sao擾它的時候,它一般是不會這樣叫的,更不會怕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你看,它現(xiàn)在還在發(fā)抖呢!” 白簡還是想替‘老白‘爭一口氣。 明明‘老白’剛進到貴賓室里,前后也沒有幾分鐘,還能把你這個彪形大漢怎么樣了不成,你憑什么這樣欺負它呀? 白簡當(dāng)然不會知道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因為一只類似小老鼠般的東西忽然變得活躍,并且不安分地動來動去,才造成了兩個雄性動物之間的一場誤會和戰(zhàn)斗。 他的‘老白’原本只是跑進來找他玩耍,但是卻真的差點偷襲了這位丁先生的重要基礎(chǔ)設(shè)施鳥巢國家體育場。 丁猛聽懂了白簡話里的不滿。 原來他一個盲人卻能知道自己在欺負他的貓,是從它不正常的叫聲里察覺到的。 可是畢竟你只是在猜測,只要你沒有親眼看到,老子就是不承認,你又能奈我何! 再說了,明明就是那只臭貓sao擾我在先,只不過老子現(xiàn)在沒法說得清楚罷了。 自己總不能把自己因為聽到他動人的江南口音,并因此聯(lián)想到他的身體,然后又產(chǎn)生了化學(xué)反應(yīng)不能致使小猛子醒來亂動的事,都和他解釋吧? 再說,這事兒解釋得了嗎! “我說白師傅,你雖然了解你的貓,那也是從前的事了。剛才你不是說它丟了三個多月嗎,這貓在外面偷雞摸狗的胡混了這么久,還能和從前一樣嗎?我跟你說,它現(xiàn)在的眼神你是沒看見,野著呢!” 丁猛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在理,不知不覺便走到了白簡的面前。 白簡眼看著他粗豪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近,身高差讓對方的下巴幾乎和自己的額頭變成了平行線。 寸頭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從空氣中傳來,夾雜著他強健肌體滲出的熱度,讓白簡覺得身上也有些莫名地發(fā)熱。 而對方那份居高臨下的感覺,似乎讓懷里的‘老白’也有了一種壓迫感,不停地往自己的懷里鉆。 雖然自己開門時看到的一幕是男人在欺負貓,可是眼前這家伙瞪著眼睛不承認,嘴里竟然還說出這些讓自己一時間沒法辯解的道理。 白簡心里憋著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嗯,您說的也有道理,公貓都是這個德性,尤其是在外面放蕩過的,有時候是有些野性難訓(xùn),不過沒事兒,我能擺平它。” 他慢慢轉(zhuǎn)過身,摸到房門的把手把門打開后,俯下身來,在‘老白’的頭上摸了摸。 “乖,你先出去玩一會兒,等我打理好這里,再好好收拾收拾你!” 不知道為什么,聽完按摩師這兩句似乎非常平常的話后,丁猛卻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顫。 擺平? 打理? 收拾? 怎么就感覺這話里的意思有點不對呢。 他要收拾的,是貓,還是…… 第14章 葉茂這一覺直睡到將近中午十一點鐘,才被一陣饑餓感從酣夢中叫醒。 他打著哈欠走到客廳里,偌大的公寓里雅雀無聲,只有時鐘勻凈的滴答聲。 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走進餐廳,可是餐桌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包子油條豆腐腦的影子。 他有點意外,難道自己家老大也和自己一樣在睡周末的回籠覺? 不應(yīng)該呀。 要知道丁家老大雖然也是個單身狗,當(dāng)他一個人的時候可能會懶散一點,但是只要小弟在他家住的時候,他還是會盡可能的把葉茂照顧好。 像這種起早買早餐之類的事,還從來沒有差過。 大哥不會是生病了吧? 葉茂猛地想起一件事,凌晨時自己從酒吧回來的時候,聽到聲音出來去衛(wèi)生間小解的大哥,當(dāng)時臉上可是一片潮紅。 那樣子既像是有些男性夜間特有的身體亢奮,也有點像感冒時發(fā)燒的癥狀。 葉茂急忙快步走到丁猛的房門前,卻發(fā)現(xiàn),大哥的門是開著的,床上的被子也已經(jīng)攤開了,卻根本沒有丁猛的身影。 喔,大概是剛出去買早餐,還沒有回來。 葉茂放松地揉了揉睡眼,剛要轉(zhuǎn)身,忽然看到門側(cè)的小幾上,扔著一張色調(diào)雅致的宣傳單。 他掃了一眼,入目處是‘白簡盲人按摩’幾個大字。 這種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宣傳單完全沒有引起葉茂的興趣。 可是‘白簡’兩個字,卻讓兩個類似的漢字忽然閃過他的腦海。 那是昨夜酒吧里那個女歌手的名字,白光。 “你是我的眼,帶我領(lǐng)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 葉茂一邊學(xué)著昨夜女歌手搖擺腰肢的動作,一邊快活地哼唱起來。 昨夜那個舞臺上人靚聲優(yōu)的女人,給他留下了特別美好的印象。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生硬的砸門聲,打破了葉茂的瑕思。 他愣了愣神,“哎”了一句,丁猛有異于平常的聲音已經(jīng)在門外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