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雖然,范平完全沒有弄懂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為什么忽然間做出這種有些莫名其妙的、惡作劇般的行為。 攔著白簡的路,還不讓自己說話提醒,他想要干啥? 范平一時間只恨自己的大腦細胞不夠發(fā)達。 不過有一個念頭卻來得很快。 哼哼,這個傻大個,你以為我們白簡真的看不見嗎?你以為你想搞惡作劇就能成功嗎? 想得美! 可惜,范平的智慧還是差了一點點。 向吧臺慢慢前行的白簡早已在烏黑的鏡片后看到了丁猛表演的一切。 他忽然間的卡位,他對范平禁言的手勢,包括他瞇縫的眼睛里,透出的一絲懷疑與興奮,白簡都看的一清二楚。 電光雷火的剎那,白簡卻已經(jīng)判斷出了這個北方漢子怪異行為下的潛臺詞:“老子倒想看看,你丫到底是不是個瞎子!” 雖然一時間還想不透,究竟在之前的接觸中,自己在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現(xiàn)了疏漏。 但是顯然,這個被自己‘辣手摧殘’過的北方漢子,已經(jīng)實打?qū)嵉卦趹岩勺约旱拿と松矸萘恕?/br> 可是你以為你懷疑我、卡位堵我的路,就想驗出真相嗎? 想得美! 不管腦海里多么思緒萬千,白簡的腳步,卻依舊像正常的他一樣,不疾不緩,一步步向丁猛的身前走去。 雖然盲人的步子不會太大,門廳也比較寬敞,可是再怎么樣,走到他那里,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難道你真的攔在那不動,等著我撞上去不成? 白簡努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和緊張,因為自己的腳,已經(jīng)走到了丁猛锃亮的皮鞋前。 該死的186,真不動哎! 好吧…… 于是,在范平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中,咱們的按摩師白簡,像一個英勇無畏的戰(zhàn)士一樣,一頭撞進了‘敵人’的懷里。 丁猛在白簡走向自己的時候,腦海里也在迅速思考著。 還要不要繼續(xù)試試他呢? 從他進門到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看,無論神態(tài)和動作,都是完全符合盲人身份的。 甚至可以說,瞎的很標準、盲的很到位。 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仿佛都在告訴這個世界: “我是一個瞎子,我,看不見?!?/br> 可是恰恰是這種精確又完美無瑕的表現(xiàn),反而讓丁猛覺得哪里不對,可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媽的,既然感覺不對,那老子就站這里不動了! 你要真是個瞎子,你就撞上來。 你要是裝瞎,嘿嘿,諒你也沒那個膽子往我身上撲吧……哎我去,真撲??! 白簡一步不停地向前走著,高大的186像一面寬闊厚重的墻擋在眼前,可是自己,卻只能當他是透明的空氣,只能義無反顧地抬腿、擺臂、落腳……撲! 剎那間,客廳內(nèi)兵荒馬亂,兩個男人在倉促中摟成了一團。 為了將一個盲人的“目中無人”表現(xiàn)出來,白簡徹底放開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沒有任何保留地撲在了186的身上。 雖然他沒有丁猛那樣高大健壯,可也是個實實在在、骨rou均勻,有一定重量的男人。 所以一時之間,兩個男人不受控制、踉踉嗆嗆地向后退了幾步,要不是丁猛雙腿有力,腰身強健,很有可能兩個人便會摔倒在地上。 摔倒是避免了,可是對于丁猛同志來說,讓他感覺比摔倒還刺激的,是人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投懷送抱’的滋味。 那溫?zé)峤Y(jié)實的身體,清新急促的呼吸,就像夏夜里撲面而來的風(fēng)一樣,既帶著讓人體溫升高的熱度,又帶給人一種莫名的舒爽。 我靠! 原來那種‘溫香軟玉抱在懷’的酸詞兒,并不是文人墨客意yin出來的。 原來一個男人的身體和味道,也可以讓人心跳加速,血往上沖! 大概是血沖得猛了點,丁猛只覺得從耳朵根兒后面驟然傳來一股熱力。 這熱力讓他的大腦幾近空白,只憑著人體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將身體尚有些傾斜的白簡用力攬在自己胸前。 而與此同時,險些跌倒的白簡也在慌亂中牢牢抱住了丁猛的后腰。 這一瞬間,兩個男人用自己的身體,完美地演示了什么叫唇齒相依、嚴實合縫、密不透風(fēng)、銅墻鐵壁。 然而這樣親密的貼合看似很久,其實卻不過只是電光雷火的剎那。 跟在白簡后面的范平,看著兩個沖撞在一起,又摟抱在一起的兩人,先是直了眼,緊接著,便快步跑了過來。 “沒事兒吧沒事兒吧?都怪我,一個不留神,沒注意到丁先生在這兒,忘了提醒小白了!” 白簡的臉被丁猛攬在胸前的時候,鼻子里瞬間充盈進一股男子特有的雄渾氣息。 那氣息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煙草香,讓他有一點短暫的頭暈,伏在那結(jié)實的胸肌上,竟然忘了趕緊支起身來。 直到聽到范平的聲音,白簡才好像如夢初醒,迅速松開了摟在丁猛后腰上的手,將臉從男人的胸前抬起來。 “對不起,丁先生,撞到您了?!?/br> 丁猛正體會著溫香滿懷的絕妙觸感,卻不料一楞神間,‘溫香’已經(jīng)離懷而去。 那種由豐盈到空蕩的感覺讓他悵然若失。 “喔…沒事兒…” 一邊的范平瞄了眼故作鎮(zhèn)靜的白簡,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丁猛,誰知這一看,讓范平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 “哎呀老天,這哪是沒事兒啊丁先生,您的鼻子......噴血啦!” 第26章 第一更: 鼻子流血了? 在一旁正強裝鎮(zhèn)定又繼續(xù)裝瞎的白簡呆住了。 在兩個人相撞都沒能撞掉的墨鏡后面, 他的眼睛迅速瞄向了正抬頭捏鼻孔的丁猛。 后者仰著臉,高高的鼻梁用力向上挺著,手也在亂擋亂捏, 卻還是沒能擋住兩道血水從鼻孔里流出來。 一向彪悍痞氣的東北大漢此時看起來略有些狼狽, 手上和嘴邊都有些遮擋不住的血跡。 “我說白師傅,你這腦袋可真夠硬的, 不小心擋你個道,瞧你我把撞的, 都快血流成河了!” 丁猛用力往鼻腔里吸了一下, 嘴里扔出一句頗為匪氣的話來。 白簡:“……” 我擦, 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明明是在扯謊好嗎! 剛才撲到他身上的時候,因為身高差的緣故,自己的額頭和他的下巴確實有了點親密接觸。 但是自己可以向天發(fā)誓, 絕對沒有碰到他的鼻子,這鼻血,根本不可能是自己撞出來的。 “丁先生,剛才的事是個意外, 不過…我好像沒有撞到您的鼻子吧!” 丁猛接過范平飛一樣遞過來的紙巾,用力堵住了兩個鼻孔,并努力仰著頭, 控制著不讓血流得太快。 “你眼睛又看不見,怎么知道沒有撞到!我告訴你,就剛才那一下,不光撞到了我鼻子, 連兩個眼珠子都撞得直冒金星!” 白簡暗暗咬住了嘴唇。 這個186的漢子痞起來,那股子混帳流氓臭無賴的味道還真是擋也擋不住。 他是真的想不出,這家伙為什么會忽然間這樣信口開河,就像剛才也想不出,他為什么會忽然間擋住自己的路。 是因為他懷疑自己裝瞎的原因嗎? 可是裝瞎也好,扮女人也罷,都是我白簡自己的事兒,又與別人何干? 算了,反正不管怎樣,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買的是我的服務(wù),我賣的是我的雙手,是瞎是明,又不會影響你的雄性激素! 哼,丁猛丁大爺,看在你救過老白的份上,我也不計較你睜眼說瞎話了,還是先幫幫你吧! 白簡心中雖不斷腹誹著,可是眼看著鼻孔塞了兩個紙團、卻還止不住鼻血的丁猛,他終歸還是心中一軟。 “丁先生還在流血是嗎?您坐到沙發(fā)上,脫下鞋,我?guī)湍匆幌履_上止血的xue位。” 丁猛愣了一下,看了面無表情的白簡一眼,仰著頭挪到沙發(fā)前,坐了下來。 “是要脫鞋來按嗎?可我還沒洗澡,你不嫌棄嗎?” 說實話,丁猛雖然人高馬大,卻并不是汗腳,不像很多雄性那樣,一脫鞋便尤如放出生化武器一般威力巨大。 可是他這個人從小就挺講究,總覺得不管是搓澡還是按摩這樣的項目,請別人服務(wù)前,終歸是要自己先洗得干凈點才行。 “哪有那么多講究,等你洗完了,血也流了半升了,快點脫吧,我不在乎這個!” 白簡一邊說一邊‘摸索’著也坐到了沙發(fā)上,已經(jīng)做勢伸出了右手。 看著對方伸向自己的凈白手掌,再聽到對方語氣平淡卻很篤定的回答,不知為何,丁猛忽然感覺心口一蕩,鼻子里的血好像瞬間又多流出兩分。 人家按摩師都這么說了,自己還磨嘰個屁! 三兩下脫下皮鞋,甩去襪子,丁猛把兩只腳架到白簡身前的沙發(fā)上。 “我弄好了!” 白簡在墨鏡后看著那兩只比自己大了好幾號的腳掌,心里暗暗嘀咕。 這家伙,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殺豬的,從小吃的油水多,要不然怎么什么東西都長得這么大呢。 好在這人看著外表粗豪,倒是個很講衛(wèi)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