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太子笑了笑,“這可不是會說話,都是發(fā)自肺腑的。而且你放心,等秋闈過了,也就沒什么事情需要忙了,年前也可以歇一歇。你是正月的日子是不是?我總要把那段時間空出來,多陪陪你?!?/br> 聽他這么說,我很受感動,沉浸在兩人的氣氛中,并不想說話了,勸解他的話也全都爛在了心里,就這樣吧,這樣就很好。 不過我不說話,太子就要打聽了,“你翻來覆去的想什么呢?和我說說。” 我本不想說出來分他的心,耐不住他不放棄,我只好實話實說,“你記不記得,咱們名下有幾個莊子,是成親的時候陛下賜的皇莊?!?/br> “我看了看近幾年的賬目,覺得沒什么問題,但是總覺得心里怪怪的,這每一年收上來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你說奇不奇怪?” 太子不太理解我的話,“這東西收的少了?” “這倒沒有?!蔽覔u搖頭,“可是我聽說,三年前因為雨水過多,我們家的莊子都歉收了一些,但是這皇莊上的賬目還是一絲都不差,你說是因為之前收的少了,還是他自己補上了呢?若是之前收的少了,這日積月累下來,可不是小數(shù)目,而之前的帳是皇后管著的,我可不信以她的精明,會被糊弄??扇羰乔f子上自己補上了,豈不是顯得咱們皇家欺負(fù)人了?” 見我百思不得其解,太子笑道,“這東西雖然靠天時,可是也不一定要全靠天時,我倒是聽說,這莊子上伺候的都是老手,說不準(zhǔn)不受影響。” 我答應(yīng)一聲,卻總覺得有些不對,有心派人去查一查,手里卻沒有可用的人手,想要向太子求助,卻又覺得丟臉,本來就該我處理的事情,若是總要麻煩他,那我成了什么了? 因此便暫且將此事記下,時候不早了,不如明日再細細看過賬目后再考慮。 剛剛閉上眼睛有了些微的睡意就聽到外間有細細碎碎的聲音,間或夾雜著幾聲小聲的爭吵。 我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太子也已經(jīng)不睡了,便喚人進來,看看是什么事情。 果然叫人進來是對的,因為一聽我就知道,此事要謹(jǐn)慎。 ☆、第 59 章 出乎我意料的, 進來的人居然是蓮蓬,我不是留她在江玉芙那照顧了嗎?怎么大半夜的又出現(xiàn)在這里。 下意識的,我以為她是在玩忽職守,雖然是從小跟我到大的丫鬟, 我也要生氣的。 沒想到下一刻, 蓮蓬就拋了一個大消息給我, 江玉芙居然出現(xiàn)了流產(chǎn)的先兆,下面開始出血了。 我心中大急,立時就要起來,一面下床穿衣服一面問, “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現(xiàn)在就流血了?去請?zhí)t(yī)了嗎,怎么說?你們剛剛吵什么呢?” 蓮蓬一面幫我穿衣服, 一面回道,“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我趕著來回報,剛剛為要不要告訴您和幾位jiejie爭執(zhí)了兩句, 并沒有什么的?!?/br> 蓮蓬年紀(jì)最小,雖然忠心能干,但是有個不知變通的毛病,我跟她說了有事及時回報,因此現(xiàn)在雖然晚了, 她還是過來了,但是估計在外間的時候被人擋住,所以難免爭吵了幾句。 因此我笑道, “沒事就好。今日你做的很好,回頭去賬上多領(lǐng)一個月的月錢。”蓮蓬歡喜的應(yīng)了。 見我起身,太子也起來了,我忙將他按回去,“你可別起來,我自己去看看就行,若沒什么大事便在那休息了,若有事你也不方便去處理,何況明日是大朝會,要早起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還是休息,去了也無用。你放心吧,我去看看?!?/br> 聽我這么說,太子也不再堅持,不過也沒立馬躺下,而是吩咐人馬上去點燈籠,多帶幾個亮的,還要我不要著急,要人扶著我慢慢走。另讓人找?guī)准駥嵉囊路?,連薄棉襖都找出來了,生怕我凍著,我也知道這是為了我好,便不再言語。 到了江玉芙的住處,發(fā)現(xiàn)太醫(yī)早就到了正在那施針,江玉繭在旁邊守著,臉上有些緊張,見我來了呼了一口氣,看了看蓮蓬,勉強露出一個笑意,“我說不見蓮蓬姑娘呢,原來是去找你了,這大半夜的,你還要跑一趟?!闭Z氣頗是不贊同。 蓮蓬一臉不高興,當(dāng)即說道,“張夫人,奴婢雖然是宮女,可是也有品級在身,如今是從五品的慎容,可不是什么姑娘。” 這話很不客氣,我小聲的叫了她的名字,江玉繭已經(jīng)一臉尷尬,小聲道,“是,是我唐突了,還請慎容不要見怪?!?/br> 我見她臉色不好,忙小聲道,“她就是這個脾氣,你別放在心上,回頭我說說她。咱們先看看玉芙的情況。” 聽我這么說,江玉繭也就將心神都放到了江玉芙身上。 此時各處都點起了蠟燭,因此室內(nèi)很是明亮,我看過去,發(fā)現(xiàn)江玉芙臉色略微蒼白,額頭見汗,雙手牢牢的抓著下面的床單,似乎是很痛。 太醫(yī)正一絲不茍的轉(zhuǎn)動銀針,旁邊的宮女在幫兩人擦汗,我站在那里看著,雖然心中不信神佛,卻還是忍不住祈禱,想要保佑江玉芙千萬不要有事。 終于太醫(yī)插完了全部的針,暫且起身對我行了一禮,我忙讓他起身,問問情況。 太醫(yī)看了江玉芙一眼,露出一個微妙的神色,有些猶疑道,“娘娘,此處人多氣味重,不如先讓人出去,只留下幾個人照顧,咱們也出去說吧,此時有些說來話長?!?/br> 見他如此,我忙點頭,招呼人出去了,只留下蓮蓬和幾個宮女在此守著,和太醫(yī)去了旁邊的屋子。 江玉繭出來的時候身形晃了一下,幸好被身邊的人扶住了,我看她臉色也不太好,便勸道,“你看起來精神很是不濟,不必再守著了,回房間好生歇一歇,我來料理就好。” 江玉繭不愿意,非要看著江玉芙?jīng)]事才行,我勸了幾句,見她堅決不肯,只好嘆氣,“你又不是太醫(yī),在這守著又有什么用?先回去休息,我稍后就去,有什么事讓人及時通傳就好了。在這守著又冷,你凍病了怎么辦?里面不能留太多的人,免得氣味不好,對她反而有害無益?!?/br> 聽我如此說,又再三保證了有事情告訴她之后,江玉繭也確實累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先行休息,我則和太醫(yī)到旁邊的屋子說話。 我先免去了讓他行禮的功夫,然后看他額頭的汗水,便讓人看座,自己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偏廳本來是用作書房的,正好有個用來休息的榻,我便坐在上面,太醫(yī)坐在下首,海棠過來抱了個暖手捂給我,說是太子吩咐的。 我接過來摟著,便開始問話,“不是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你也保證了沒有什么大礙,怎么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幸好我沒讓你走,否則這大半夜的,恐怕真的要耽誤了?!?/br> “你直說罷,我meimei現(xiàn)在有沒有事,肚子里的孩子呢,能不能保???” 太醫(yī)嘆氣道,“娘娘,臣直說了,若是按照下午的情況,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現(xiàn)下卻是有些危險,幸好及時施針,保住了性命,孩子暫且還好,但是要繼續(xù)觀察。” 還要繼續(xù)觀察,我的心沉了一沉,卻聽他繼續(xù)開口。 “臣現(xiàn)在懷疑,是服用了滑胎的藥物導(dǎo)致了這回的事情,并且此人十分有心機,專門挑了藥效慢的給寧夫人服用,半夜才發(fā)作,幸好您有先見之明,讓臣留下了,否則若是診治的慢了,后果難料?!?/br> 聽到他如此一說,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有人要害江玉芙,她在宮里能有什么仇人呢?便是沖著我來,也是不應(yīng)該的,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不過我還是不動聲色。 “那能不能查出來是什么東西?”我想著,總要找到物證才可以。 太醫(yī)嘆了口氣,“這個有一定的難度,不過臣盡力而為,還請娘娘派人把這位寧夫人吃過用過的東西都告訴我,最好有實物,我好一一探查,現(xiàn)在施針的時辰差不多了,我去將針除了,再開個方子,成與不成就看寧夫人的造化了?!?/br> 我點點頭,心中頗為沉重,但還是讓他去了,吩咐了一句,便有貼身伺候的人在外間等著,之前用過的東西也都收拾出來放在那等著太醫(yī)查看。 海棠見我臉色不好,勸道,“娘娘,您好歹歇一會兒吧,自己的身子可要當(dāng)心,您肚子里還有一個呢?!?/br> 我本也困倦已極,聽她如此說便點頭,好在這偏殿也還算干凈,之前也準(zhǔn)備了多余的被褥收在這,怕江玉芙兩個有用到的地方,此時便一并拿來,將床都鋪好了,我隨意脫了外衣閉著眼睛歇息。 許是累的狠了,我閉上眼睛便陷入了黑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叫人進來問是什么時辰,太子可上朝了沒,得到的消息是剛剛走,我輕舒一口氣,穿好衣服到江玉芙的房間查看。 江玉繭已經(jīng)在等著了,她坐在床邊看著江玉芙,很是擔(dān)憂的樣子,神色委頓,顯然昨日也沒休息好。江玉芙的臉色依舊蒼白,不過呼吸已經(jīng)平穩(wěn)了,據(jù)太醫(yī)說灌了一回湯藥,好了很多。 “孩子怎么樣?”見江玉芙平安,我也就放下心來。 太醫(yī)摸著胡子,笑的很是欣慰,“啟稟娘娘,臣有七成把握,孩子并無大礙?!?/br> 見他自信,我點點頭,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 不過,太醫(yī)有些猶豫的回稟道,“娘娘,臣無能,這害的寧夫人如此的藥物卻是沒有頭緒?!?/br> 我本來正盯著江玉芙瞧,聞言轉(zhuǎn)過身來,皺緊了眉頭,“怎么竟然查不出來?” 太醫(yī)搖頭,“寧夫人接觸過的東西,吃過的食物,都一一查探了,均是正常之物,甚至這食物都是有益無害的,正因為吃的東西對了,所以此回雖兇險,卻無大礙。但是,究竟是怎么回事,臣還要細想。” 這就是說暫時查不出來了,我剛剛好上一些的心情又有些焦躁,嘆了口氣轉(zhuǎn)頭去看江玉芙的情況,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她的枕頭上有些細細的白色粉末,很是零散,幾乎察覺不到,但是從我這個角度,正好反射著早上的太陽光,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第 60 章 我心下一驚, 去看江玉芙的頭發(fā),干干凈凈的,并不是什么頭皮屑,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發(fā)現(xiàn)大家的神情舉止都很正常, 心中嘆了口氣, 還是出聲道,“你們誰去取干凈的寢具來,我看她出了一身的汗,于病中不利, 還是換套干凈的好。” 聽了我的話,太醫(yī)楞了一下, 看到我的神情也連連點頭,“不錯,還是換了干凈的,以免病人難受, 且汗水帶著污物,還是換了的好,將換下來的東西都送到隔壁去,我再查看一番?!?/br> 江玉繭咬著牙,勸道, “還是不必了吧,我看她現(xiàn)在不宜挪動,若是不小心動作大了, 可怎么是好?” 如此這樣,越發(fā)讓我疑心。 我笑道,“你安心,宮里的嬤嬤們都是經(jīng)過的,最是穩(wěn)當(dāng)不過,半點不晃,宮里的娘娘們生產(chǎn)過后,都是這么抬的?!蓖瑫r心里暗暗贊許太醫(yī)的反應(yīng)迅速,竟是連我不好說的要將東西送去檢驗的話也說出來了。 我立即派人去請幾個身材高大健碩的嬤嬤們過來,同時讓人準(zhǔn)備著,見我如此堅決,江玉繭咬了咬嘴唇?jīng)]說話,默默的站在那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嬤嬤們很快過來,將江玉芙小心的抬到了榻上,手法很穩(wěn),薄薄的床單上裹著江玉芙的身體,還蓋著薄被,可是絲毫沒有抖動。然后宮女將所有的寢具都換了,東西拿到了隔壁房間,嬤嬤們又將江玉芙抬了回去,我看著人收拾好了,才到了隔壁。 太醫(yī)正對著枕頭發(fā)呆。 我剛要過去,他忙制止了,“娘娘不可,據(jù)臣觀察,這枕頭上的東西,是夾竹桃的花磨成了粉,孕婦接觸可是大忌?!?/br> 我愣愣的盯著他,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看清楚了?這真是夾竹桃的花磨成的粉?” 太醫(yī)苦笑一聲,“娘娘,臣浸yin此道多年,別說是磨成了粉,就是化成了灰也認(rèn)得。這人當(dāng)真心思歹毒,這花粉下在枕頭上,隨著呼吸慢慢積累到一定的程度才引起滑胎,怕非一日之功,難怪查不出來。還是娘娘您好眼力,好心思,竟然一眼看出了破綻。” 我苦笑一聲,“我也是看到了反光才疑惑的,是有一點沒有磨碎,不知怎么從枕頭里面滲了出來?!?/br> 這枕頭都是菊花制成的,有安眠之效,但是也因為如此混進了花粉才是神不知鬼不覺,不過,“非一日之功,你說是針對我的?” 想到此我一陣心驚。 沒想到太醫(yī)搖了搖頭,“娘娘不必?fù)?dān)心,臣已經(jīng)問過了,這枕頭雖是新制的,卻并非是呈給您的,何況,我想這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讓藥效延緩到出宮后才發(fā)作,到時候也查不到她頭上?!?/br> “出宮后才發(fā)覺?”我有些不可思議,“你緣何得知。” 太醫(yī)笑道,“娘娘,這花粉最是無色無味無聲無息,可是這床鋪是每日都要打掃的,因此這花粉必然是日日親自過來撒上的,可是分量又不多,若是真想害人,何不下在茶水或者食物中,而是用這么磨人的法子?依臣看,這分明是個極聰明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害了寧夫人,所以才用了這個法子?!?/br> 我心中一動,要每日都弄一點兒,這可是好查的多,只看誰每日都要到江玉芙的床邊就行了,如此吩咐下去,只等結(jié)果。 太醫(yī)也很是高興,找到了藥物來源,再對癥下藥的話就輕松的多,他笑著躬身,“娘娘,現(xiàn)下臣可以擔(dān)保,寧夫人肚中的孩子,必定無恙?!?/br> 見他如此篤定,我也放下心來,笑著讓他起身,吩咐若是需要什么藥材只管用便是,不管多么貴重,總以人命為要。 待太醫(yī)去開藥,我便讓人將證據(jù)都密密的收起來,好好保存,將來好做對證的。 不過話雖如此,我心中還是已經(jīng)有了猜測,這宮里的人和江玉芙無冤無仇的,害她做什么,縱然是這樣,心中還是祈禱,有奇跡出現(xiàn),不是我想的那個人。 正思量糾結(jié)間,蓮蓬已經(jīng)進來了,請我去吃飯,我這才意識到從早上起床到現(xiàn)在還沒吃東西,幸好她們還記得,此時事情解決了大半,我心神一松,肚子也咕咕叫起來,肚子里的小家伙跟著不安分起來。 我摸了摸他,笑著去用膳了,這孩子可真乖,我著急的時候,半點不出來搗亂,現(xiàn)下沒事了,就出來找存在感。 早膳很是清淡,但現(xiàn)下已經(jīng)過了我平日吃飯的時候了,剛才還不覺得,一坐到飯桌前,胃就嘰里咕嚕的叫了起來。因此我比平日多用了一些,待吃完飯,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也出來了。 因為需要的條件實在是苛刻,因此只有每日負(fù)責(zé)鋪床的宮女符合條件,這兩天都是不同的人,我便將人叫過來,讓海棠負(fù)責(zé)審問。 自己過去又看了看江玉芙,發(fā)現(xiàn)她呼吸平穩(wěn)了不少,江玉繭正在床邊坐著,有些遑急的樣子,我笑道,“meimei不用著急,病癥的原因已經(jīng)找到了,太醫(yī)對癥下藥,此回定然沒事的?!?/br> 江玉繭笑了一下,然后有些驚異的看著我,似乎是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什么原因?!?/br> 我坐在床邊,揮手讓宮人們都下去,才笑道,“是有人用了夾竹桃的花瓣,磨成粉,然后藏在了枕頭里,日積月累的,通過呼吸吸了進去,就成了□□。這法子可當(dāng)真是縝密歹毒?!比缓髧@了口氣,“你放心,有嫌疑的人已經(jīng)都找到了,不一時就審問出來,這件事絕不會就這么輕易放過的。她好端端的一個人進了宮,我不能讓她受這樣的委屈?!?/br> 江玉繭沉默了一陣,忽然輕笑一聲,“委屈?jiejie只記得她的委屈嗎。你可記得,當(dāng)年應(yīng)該嫁給張昀的,可是她,不是我。” 我轉(zhuǎn)頭看著她,“難道張公子對你不好嗎?便是不好,你只可和我講,你是我親meimei,我自然會為你考慮,便是和離也沒什么大不了,何況當(dāng)年我就勸過你的?!?/br> “是啊,你勸過我的。”江玉繭嘆了口氣,“可是姨娘就是那樣的人,有什么法子,她總覺得只要我乖乖的才能討母親和爹爹的歡心,我就只好乖乖的。不喜歡的人要嫁給他,不喜歡的事情要去做。父親給我起名玉繭,她就讓我拼命學(xué)刺繡,我雖然不喜歡,也只好學(xué)了?!?/br> “你們總看到我刺繡的功夫好,殊不知那是慢慢練出來的,我從小她就教我拿針,上學(xué)后也總是一個人偷偷的練,有一次被人超了去,我著急的沒睡好覺,連夜點著蠟燭練針法,描花樣,只怕自己連這一點優(yōu)勢都沒了。” “好在,父親和母親雖不看中我,卻比一般平民家的女兒活的好,我知道。其實姨娘雖然是母親的陪嫁丫鬟,但是她也是有親人的,和曾偷偷的找過來,我見過那個女孩,應(yīng)該是我表妹,穿著粗布衣服,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一雙大眼睛,怯怯的看著人,那時候我就知道,其實我過的不算差,我認(rèn)命了,知足了?!?/br> “其實一開始,我對張昀是滿意的,當(dāng)江玉芙不要的時候,甚至到了她和寧公子訂婚的時候,我都是高興的,我想著,jiejie是嫡女,我是不敢比的,能做太子妃,也是jiejie的福分,將來說起來,誰也不敢小瞧了我?!苯窭O說著,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我看著她沒說話,心情有些沉重。 “當(dāng)時張昀納妾的消息傳出,jiejie勸過我,也知jiejie的情,可是姨娘不許退婚,她不想給爹添麻煩。她說,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我自己就是庶出,所以我妥協(xié)了,后來知道那妾生的是女孩,我還舒了口氣,盼望著以后能有自己的嫡長子,像母親一樣,不管爹怎么寵愛蔣姨娘,終究是當(dāng)家做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