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區(qū)區(qū)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他還能拿不下? 他比回家還要熟悉,鑰匙插進鎖眼,轉動了一下,房門應聲而開。 光線剛透過縫隙傳出,他就聞到一股酒味兒,淡淡的,順著到房門帶起的一縷涼風飄香。 李知前有些意外,難不成自己在家里獨酌呢?還挺有雅趣,挺會享受生活。 這不是挺識趣的? 他帶上門,也沒有換鞋,直接登堂入室。 打眼一瞧,她正靠坐在沙發(fā)下面的深褐色印著灰白圖案的長毛地毯上。 細長的手腕搭在沙發(fā)背上,一腿蜷著,另一腿直直的抻著,手里捏著還盛著紅酒的高腳杯,皮膚白皙,手指纖瘦,骨節(jié)分明。 身上套了一件白色襯衫,領口往上反卷,露出兩邊鎖骨,玲瓏有致。 李知前按耐著看了片刻,抬腳走過去坐下,這才看清楚她的臉,暈染成酡紅色,點綴在臉頰兩側,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媚態(tài),像熟了的蜜桃,等著人采摘。 他輕手從她指尖拿走高腳杯,舉到鼻端嗅了嗅,不由地搖了搖頭,抬手送到嘴邊,喉結動了動,一飲而盡。 簡兮已經(jīng)就著這個姿勢睡著了,酒杯被拿走也沒覺察,脖子往后仰著,這種懸空的姿勢絲毫沒影響睡眠,看樣子醉得不省人事。 “小醉怡情,大醉就失態(tài)了……” 他放下酒杯,含笑看她。 不過也是在自說自話,眼前的人根本聽不到耳朵眼里,更聽不進心里。 李知前清了清嗓子,站起來仔細打量了客廳一周,布置的很簡單,一看就是臨時租住的地方,酒架是擺設,放了幾個紅酒的空瓶子,高腳杯有大有小,倒是放了幾種,不過也都是廉價品,估計十幾二十塊置辦的。 他打量了一圈,又把視線放到她身上,這次順著光潔飽滿的額頭往下,在紅潤的嘴唇上流連了片刻,又順著曲線,在尖巧的下巴,修長的脖頸兒出徘徊,最后又在襯衫領口的邊緣游弋。 眼神忽而變得深邃。 簡兮眼角有些濕潤,換了個姿勢,喃喃囈語:“我以為……我以為……” 李知前聽罷默了片刻,脫下自己的外套,彎腰籠罩住她,粗厲的手指摩挲著她的紅唇,沉聲說:“你以為?不要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你是不是還以為我是柳下惠?” 也不知她是不是聽懂了,只見她睜開眼撇了他一下,使勁搖搖頭,淚珠子順著眼角滑下來,消失在鬢角,低低地喊了他一聲:“子震……” 李知前眼神瞇了瞇,看她的視線瞬間變得犀利,此刻的心情,大概跟帶了綠帽子無異,既覺得憋屈,又覺得上火。 “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 他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眉毛擰起來,諷刺說:“怎么?又在為情所困?就你嘴里喊的那男人?我說你……你怎么這么不通透呢?嗯?問你呢,說話!” 回應他的是她略微粗重的呼吸聲。 李知前冷眼看了她幾分鐘,突然伸出手,一手攬住她的身子,另一手伸到她腿彎出,稍微一使勁把她彎腰橫抱起來。 邊往臥室里帶邊不悅地嚇唬她說:“醉了也沒事,我口味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趁著你喝醉弄你了……哪一次讓你失望過?” 他把人扔到床上,氣息微亂,見她不像上次還知道推拒,一時失去了趣味。 坐在床沿默不作聲地瞧她。 她突然坐起來,捂住嘴,緊縮著眉頭找紙簍。 李知前立馬就會意了,趕緊從梳妝臺下面找出來,攬著她的肩膀,遞到眼前。 她卻又不吐了,趴在他膝頭,手撐在他腰上,烏黑柔順的頭發(fā)從后背滑下,撲散下來,遮住她的臉。 李知前默了默,抬手把她的秀發(fā)收起來,怕她吐的時候糾纏不清,握在自己手中,舉到她腦后。 “吐不吐,到底吐不吐?” 簡兮搖了搖頭,口齒不清地委屈道:“好、好難受……頭好暈,胃里也難受,吐、吐不出來……” 他把人抱起來,扳住她的身子,頭抵著她的發(fā)旋,捏著滑膩的下巴,吩咐說:“喝了多久了?吐不出來就把手伸到嗓子眼摳出來?!?/br> 她含著淚花搖了搖頭,試圖推他。 李知前使了使手勁,“什么意思?下不了狠手?” 她雙眸禁閉,不給反應。 他眉宇間都是無奈,見她雙手捧著胃部,眉頭越擰越深,道:“你怎么這么沒出息,不就是摳一下,這點勇氣也沒有?” 正勸說著,簡兮突然推開他趴俯下來,對著紙簍便是一頓吐。 一陣酸臭的酒氣撲鼻而來,夾雜著別得味道,讓人作嘔。 他抽不開身,臉上僵硬了一下,面無表情等她吐干凈,探身子把床頭的水遞給她漱口,然后把她抱起來又放回去。 嘆了口氣,彎腰收了垃圾袋,打開窗戶通風,安靜了半天,忍不住咬牙說了一句—— “真他媽欠你的?!?/br> ………… 早晨四五點鐘。 淡淡的薄霧還沒有散去,但是靜謐的夜色已經(jīng)被勃勃生機取代,東邊漸漸出現(xiàn)金色的光輝,被鏤空細花的紗窗簾篩成了斑駁蒼白的顏色,尚且透不過厚重的窗簾。 簡兮從宿醉中清醒,翻了個身,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覺察到身后有溫熱的體溫傳遞過來,對方粗重的呼吸也格外清晰。 她趕緊收了收身上的被子,卻發(fā)現(xiàn)衣服已經(jīng)不在身上,皺皺巴巴的搭在梳妝臺子的小格子里。 她坐起來,露出一側曲線優(yōu)美的腰身。 李知前被吵醒,睜開眼看她,聲音因為初醒有些喑啞,透著性感:“昨天沒斷片吧?” 簡兮抿著紅唇看了他一眼,掃到他冒青色的胡茬,沒做聲。 他說:“衣服給你脫了,都是酒味兒?!?/br> 她心里緊了緊,抱著被子有些慌亂的下床,沒成想他竟然赤果著,這么一扯,便l露在外,尤其是那處,跟著他一同清醒,驚人的尺寸昂揚著,點頭致敬。 她撇開眼,臉有些冷,“變態(tài)!” 李知前笑了下,“我這物什招你惹你了?” 簡兮咬著嘴唇說不出話,腳剛踩到地面,被他拉了一把,身子一停滯,人已經(jīng)被迫著到了他眼前。 身子瞬間失去平衡,臉朝他□□跌過去,她急忙伸手撐住,卻一下按在他堅硬如鐵,散發(fā)著熱度的那處。 簡兮趕緊坐起來,手中的觸感卻久久不能消散,脖子都染上紅云,使勁攥起手。 他聲音低沉了幾分,似笑非笑提醒說:“小姑娘,你看上眼的男人昨兒剛傷了你的心讓你喝得爛醉,你面前的這位卻把你吐得污穢收了,一夜還伺候你喝了兩遍水,露水情緣如何?真心實意又如何?誰對你好誰對你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勸你一句,心里要有數(shù),不能犯二?!?/br> 簡兮眼神暗淡下來,咬著唇沉默了半晌,才柔聲道:“李總……昨晚我記著呢……” “記著就行,”李知前點了點頭,還不忘提醒她,“不光是昨晚啊,還有連藝的項目不是?” 她用矛盾糾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如何反駁。 第20章 李知前心情大好, 沒再說什么,起身穿衣服,動作極為自然,毫不避諱。 簡兮瞅了一眼,趕緊又把視線挪開,倒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 他很快便去了臥室外面,簡兮便趕緊趁這個時間把睡衣?lián)Q上, 收拾好出來。 他雙腿交疊,胳膊搭著扶手, 姿態(tài)愜意的地看她。 人的適應能力還真是強,她醉酒醒來看到兩人這樣躺著, 竟然沒有特別羞恥憤恨, 前一晚的記憶猶存,一時又說不出比較狠的話。 大概是之前的兩次做了鋪墊, 李知前早就被她放在底線外了, 這次突然一躍, 變得有下限,她竟然生了一絲感動。 她看了看時間,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 主動問:“你喜歡西式早餐還是中式早餐?” “天還尚早,不再睡一覺?” “今天要簽合同,我得早早去公司做準備,安排人手?!?/br> 李知前恍然大悟,繃著嘴沉默了幾秒, 平淡道:“那還真讓人傷心?!?/br> 簡兮看他,隱約覺得他又跟自己打太極,話語中下套,卻依舊忍不住問:“誰傷了李總的心?” “除了你還有別人?” “……” 他拿一次性杯子接水,自己沒喝,卻遞到她眼前,盯著她試探詢問:“如果今兒合同已經(jīng)簽了,我是不是就沒早餐吃了?更沒有中式西式任我選這種待遇?” 簡兮有些驚訝,抬眼瞧他,猶豫了一會兒,用他說話的語氣回了一句:“你就對自己這么沒自信?” 他立時笑了,她不接水杯,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拿在手中緩緩說道:“這就對了嘛,簡兮,雖然這個合同簽了,但是保不齊下次還有合作,或者以后跟我熟悉的那些個人有合作能用得上我,可以幫你遞句話,推薦一下……” 簡兮啞然淺笑,不知道是不是酒沒有醒透的原因,有些不服氣地回他:“你其實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能過河拆橋,以后還得舌忝著你?” “不是,”他心情不錯,正了正臉色,難得一副正經(jīng)模樣,語重心長說了幾句,“我是想說,當你知道放下面子去做事的時候,說明你懂事了,當你能用面子去做事的時候,那就成功了……所以成功之前,要擅于用別人的面子為自己做事兒?!?/br> 他沉吟了片刻,怕她聽不懂,放下紙杯子,望了望外面朦朧的初晨,拿眼打量她:“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問我?!?/br> 畢竟著過道兒,簡兮心里記著,冷笑了一下,立馬豎起戒備之心,“李總這么說,我受寵若驚……是還想跟我做一些私人的交易嗎?” 李知前面無波瀾,抬手捏了捏眉心,因為沒有休息好臉上有些疲憊之色,聞言輕笑了一下,哼一聲:“起碼暫時沒這么想……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你覺得就你這皮相,能吸引我多久?” 她收了笑,緊抿紅唇,蹙起眉尖認真瞧他,見他嘆著氣指了指自己,誘導說:“女人要懂得利用身邊的資源?!?/br> 簡兮借著明亮的燈光凝視他,不由陷入沉默,雖然是幾句提點以及有利益可圖的引導的話,卻讓她微微心動。 她跟那么多老板接觸過,不乏有幾個對她有意思的,不過大多都是一時熱情,一心只想占了便宜甩手就走,她疲于周旋。 如今自己的便宜也算是被占盡了,他卻事后又用這個來應付她,業(yè)務員最當緊的就是人脈資源,她干了幾年,辛苦積攢維護的那些,真到用時那叫一個杯水車薪。 李知前說完這一番話,便覺得胃里空空如也,還真感覺到餓了,見她還思索著,提醒說:“要不,你吃了飯有時間再好好想想?” 她這才想起什么,著急忙慌看了看時間,挽起頭發(fā)往廚房去。 他起身避開她,往公司里打了個電話,簡單安排了幾句,她還在廚房忙著,聽到嘩嘩流水聲,忍不住跟過去。 她在煮粥,淘了米倒進去,又加了好幾樣粗糧,李知前都不太認得,只看出來最后一樣是麥仁。 忍不住問:“真會做飯?不會是黑暗料理吧?” 簡兮回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低頭切菜。 刀工嫻熟,切出來的蘿卜絲兒粗細均勻,似乎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