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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小傾城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楊歡笑而不語。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怎么回事,大家還不是心知肚明。不過就是看在遺產(chǎn)的面子上收留了她,她過的痛不痛快,誰心里不清楚?

    楊歡在剛記事的時候,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她心思十分敏感。她想的多,計較的多,卻什么也不會說出來。因為她清楚,她在這個家,是外人,不會有人對她有耐心。

    就像小時候那個深夜里,姑父嫌棄跟姑姑的說:“她下次再鬧就不是餓一頓那么簡單,狠揍!什么玩意兒!別人能吃她不能?爸媽都沒了還嬌氣個什么勁!誰慣著她那臭毛??!”

    那嫌棄的言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個熊孩子,鬧騰挑食沒完沒了,其實她只是不愛吃辣椒。

    楊靜嘆氣:“孩子年紀(jì)小,你別對她那么兇,再嚇著她?!?/br>
    家里是兩室一廳,張石磊與楊靜一間臥室,表哥張亮一間臥室,她一個小姑娘,卻只能睡客廳沙發(fā)。小時候還好,進(jìn)入青春期后,避免不了尷尬,尤其是她那個惡心的表哥。

    表哥張亮比她大五歲,剛剛上初中的一天夜里,她朦朧聽見耳邊有粗重的呼吸還有莫名其妙的聲音,她屏住呼吸,下意識不敢睜眼。直到他伸手摸她的腿,她才忍不住伸腳踹他。

    滿心羞恥讓她不敢聲張,生怕被大人聽到,張亮也被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提褲子,沖上來捂住她的嘴:“噓噓,別出聲。”

    他的手上一股怪味,楊歡每每想起來都惡心的想吐。那時候她才十一歲,懵懂,但很多東西,卻也模糊知道。

    從那之后,姑姑在時,他就是好哥哥,姑姑不在時,他就是個變態(tài),誘哄無知的她幫他手.yin,她不肯也沒關(guān)系,他就喜歡看她嚇得眼淚汪汪縮在角落的樣子。

    她開始討厭回家,討厭上學(xué),討厭見人,有時還會渾身疼,好像骨頭都要裂開似的,她不開心不快樂,每天最恐懼的是姑姑不在家,她跟張亮單獨(dú)在家里,還害怕夜深人靜,她熟睡時,會有一個人瞪著眼看她。

    她最恨的,就是張亮。

    她知道自己是有病了,被逼瘋了,她疑神疑鬼,經(jīng)常會被嚇得尖叫,會崩潰的大哭。

    姑姑十分擔(dān)心她的狀態(tài),以為她生病了,想要帶她去醫(yī)院。但是她那個姑父卻嫌花錢,罵她犯了公主病,一天到晚矯情的不行,愛上不上,不上學(xué)更好了,還省錢!

    他以為她是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記得,更不會有什么感情。但是她記得,她都記得。

    她記得張石磊會罵她吃閑飯的野種,也記得剛來到這里時,張亮帶著一群小孩往她身上吐口水。

    她并不傻。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姑姑一個大學(xué)教授,要跟一個沒什么文化的包工頭結(jié)婚,他們父子,都一樣惡心。

    她偏要去上學(xué)!

    直到——

    她開始學(xué)小太妹,年紀(jì)小小,抽煙喝酒,身上還帶刀,一群初中小混混狂起來也是要上天的,以前丟失的安全感,慢慢找了回來,在放縱,墮落中,她感到無比滿足,生活充足起來,誰也不敢欺負(fù)她,所有人都害怕她。

    這樣多好啊。不是嗎?

    他們崇尚英雄主義,覺得自己為義氣打架酷酷的,跟學(xué)校那群只會讀書的書呆子不一樣。

    從前那些罵她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的小孩被揍的哭爹喊娘,再也不敢惹她,見了她就跑的遠(yuǎn)遠(yuǎn)的。

    她叫上一幫兄弟,把高三放學(xué)回家的張亮堵在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頓,還上手劃了他的臉。

    鮮血順著臉蛋滑落,張亮驚恐萬狀,一個十七歲的大小伙子被十二歲的小姑娘嚇哭了,楊歡太痛快了,她惡狠狠的踹上他的命根子,聲音稚嫩,卻陰狠,一字一句:“下次再惡心我,我就閹了你,信不信?”

    從此,半夜再也沒有一個變態(tài)看著她睡覺。

    那次事件發(fā)生后,張石磊想揍她,被姑姑哭著攔住了,她趁機(jī)就跑了,整整一個星期,最后是被警察帶回來的,姑姑抱著她痛哭:“你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跟你爸爸交代?”

    然而,楊靜再心疼她,張亮依然是她的兒子,她對自己兒子永遠(yuǎn)比對她上心,哪怕當(dāng)時找不到她,心里害怕?lián)?,但等她回去后,她對楊歡打了她兒子這件事依然耿耿于懷。

    高中之后,楊歡就住校了,很少回去,就算回去也不會住下。

    張亮今年已經(jīng)33了,如今在政府部門工作,回家看到楊歡下意識夾緊腿,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很不自在:“呵呵呵,楊歡來了?!?/br>
    楊歡嗯了聲,似笑非笑看著他:“表哥啊,想我沒?。俊?/br>
    張亮訕訕的笑,很尷尬:“想,怎么不想,你是我meimei嘛?!?/br>
    看這兄妹和諧的場景,張石磊大笑:“這就對了,你們是兄妹,有什么仇啊,以前還打架,把你哥打的,你當(dāng)時可是壞透了,差點(diǎn)給我氣死。以后可別犯傻了,歡歡你嫁人了,還得指望著張亮給你撐腰呢,跟他鬧那么難看,吃虧的是你?!?/br>
    說起嫁人,張石磊開了話匣子,到了吃飯的時候,還在說:“我有個老工友,他兒子跟你差不多大,我覺得你們還挺合適,女孩子還是得趕緊嫁人,嫁個好人家,比什么都強(qiáng)。這么大了還不嫁讓人看笑話,說你是老姑娘?!?/br>
    楊靜給楊歡夾菜,忍不住插嘴:“歡歡自己有能耐著呢,學(xué)歷高,長得還這么漂亮,多的是人等著我們挑呢,而且年紀(jì)也不算大,現(xiàn)在不是實行晚婚晚育嗎?歡歡要是沒遇到合適的,也不要勉強(qiáng),不要為了嫁人而嫁人,不然以后后悔莫及?!?/br>
    楊歡味同嚼蠟,總覺得她這話里有什么暗示,莫名的看她一眼。

    “你學(xué)歷也高,還不是一樣嫁給我這小學(xué)沒畢業(yè)的?娘們兮兮的懂什么,別插嘴!”張石磊忽然拍下筷子怒斥。

    楊歡淡淡嘲諷:“姑父,我表哥比我還大五歲,他還沒結(jié)婚呢,不催他催我做什么?!?/br>
    這么多年沒管過她,大學(xué)學(xué)費(fèi)生活費(fèi)就沒給過,現(xiàn)在在這擺譜,給誰看?。?/br>
    “你表哥是男人,男人跟女人能一樣嗎?男人年紀(jì)越大越有魅力,搶的小姑娘越多,再說了,張亮是吃公糧的,想要什么女人沒有?!你有什么資格跟他比,你要是男人,我也不催你,你要不是我侄女,你以為誰想管你!”

    “爸,你又喝多了。”張亮被夸的臉都紅了,這公務(wù)員說白了就是人民的公仆,掙得那三瓜倆棗,誰也不看上眼。交往的女朋友,都因為沒房沒車,現(xiàn)在還跟父母住一起,分了好幾個,現(xiàn)在這個又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要求就是要房子。女方可以陪嫁一輛車,但男方必須有房。

    “我沒喝多,我在教你妹人生道理呢!”

    楊歡淡定的吃著飯,完全當(dāng)他是在放屁。擺長輩的架子,他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說白了,要不是因為姑姑那句柔軟的我想你了,她會回來看這群傻逼?

    15、虛偽的姑姑 ...

    張石磊一喝酒就愛講人生大道理,仿佛普天之下,眾人皆醉他獨(dú)醒,全天下就他一個人懂得多。

    楊歡聽著惡心,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冷漠道:“我還有點(diǎn)事,先走了?!?/br>
    “哎,好不容易回趟家,怎么說走就走?”張石磊站起來攔她。

    好多年沒回來,結(jié)果回來后前后待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待不下去了,心里實在是厭惡到了極點(diǎn)。多看他們一眼,這心里就犯惡心,能怎么辦?當(dāng)然是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誰也別招惹誰。

    家?這是他們家,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