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雨如晦還抱有希望,所以他還愿意和你敞開心扉的談一談。月華完全是絕望的,不論和她說什么,只要林賢還躺在那里,她就永遠走不出來。 既然勸說是沒有意義的,那么,就只能找人背鍋了。 我對月華道:“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比你更有資格難過,連我都沒有一蹶不振,你又有什么資格,擺出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來?” 月華的唇角微微的顫了顫,卻沒有說話。我再接再厲的道:“你不要忘了,他當(dāng)初救你,收留你,不是為了讓你活成現(xiàn)在這幅模樣?!?/br> 月華抬眼看我,神色間已經(jīng)有了震動。 我淡淡道:“回屋去,一會兒我去找你?!辈还茉趺凑f,先把林賢當(dāng)初埋下的愛心酒給雨如晦“睹物思人”一下再說! 月華咬了咬唇,點頭離開了,我跑到林賢埋酒的地方挖呀挖,刨出來一個小壇子,拍開封泥一聞,居然還是女兒紅。 嘖嘖,這可是出嫁用的酒?。?/br> 我想了想,這邊之前一共也只有我和月華兩個女的,莫不是林賢慈愛之心發(fā)作,給我和月華準備的吧! 這樣一想,我的臉色頓時就不好了,看著這酒壇子神色古怪,這樣的酒……適合拿給雨如晦喝嗎? 我沒辦法,只好再挖出來一壇,比先前的那酒壇大上一圈兒。我又嗅了嗅,終于味道不是女兒紅了,且透著一股子醉人的酒香。我蘸了一些嘗嘗,卻是辛辣如故。想來,度數(shù)應(yīng)該不低。 就是你了! 我抱著這大號的酒壇子進屋,將它一下子放在桌案上,抽掉棋盤,道:“棋子擺的位子都在心里了,既然解不開,還看了作甚!喝酒!” 雨如晦愣了愣,說道:“我不喝酒?!?/br> 我道:“我伯父親自釀的,就剩這一壇了。我想來想去,給你最好。你若不要,我就砸了。砸了也清凈!” 雨如晦一聽,果真舍不得了,于是便道:“留下?!?/br> 我目的達成,也不用杯子,直接取了碗來給他滿上,說:“我敬你!今晚好好醉一醉,醉過了,前邊的事情,就先拋一拋吧!人間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蜀山已經(jīng)派了人去,你莫不是想叫人占盡先機?這可不是昆侖掌門的個性?!?/br> 雨如晦默然許久,方才從我手中接過碗,一口飲盡,說道:“你說得對。已經(jīng)錯失了一次,豈可再叫他人占先?” 我見他喝的如此爽快,就差拍手叫好,但是想著現(xiàn)在我好歹也是個高冷,人設(shè)不能崩,于是只得面無表情卻手腳麻利的又給他滿上了一碗,鼓舞道:“既然崆峒印在昆侖,昆侖就絕對不能讓天下大亂。而今亂象紛呈,若是為了天下蒼生,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是否應(yīng)該摒棄前嫌呢?” 而今人間但凡有點本事的個個都想著稱王稱帝,蜀山,以及其他門派更是了的假如只為分一杯羹,昆侖不想要人間大亂,不想要被人虎口奪食,同樣的,魔族也不想。 而且,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別的誰能比魔族更加希望世界和平了! 若說原著里面晚菁還可以淡定圍觀,做一個吃瓜群眾最后收收漁利,那么就魔族現(xiàn)在的狀況,是絕對叫人坐不住的。 人間不能死太多人??!尤其是不能發(fā)生屠殺這種事情??! 為什么?因為死的人一旦過多還過于密集,就會產(chǎn)生魔靈。 只不過凡人老百姓沒有開天眼,看不見魔靈,他們喜歡用另外一種稱呼來叫,那就是“瘟疫”。 魔靈吸人精氣甚至魂氣,被吸食的人先是精神不振,再是全身開始潰爛流膿,最后血rou從骨頭上面掉下來,徹底的痛苦的死亡。 對于凡人來說,這種瘟疫無藥可醫(yī),傳染性極強。 為什么會有傳染性?因為一個人身邊既然存在魔靈,魔靈是群居生物,所以那一個人身邊的人自然也都是魔靈的獵物。 只是那些人不知道這一點,他們單純的以為,這不過是瘟疫有傳染性而已。 畢竟死人太多的地方有瘟疫,瘟疫又會害死一大片人,似乎是非常的合理。 魔界已經(jīng)快要撐不住了,沒有神就無法重新開辟空間,晚菁還指望著能潛居人間,所以魔族自然不希望自己未來的第二家園變成人間煉獄,那樣的話,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可是,凡人打起仗來,怎么可能會沒有傷亡?一場仗打下來,死幾百個,都已經(jīng)是很少了。而那幾百個……呵呵,就算是十分之一的轉(zhuǎn)化概率,也得是幾十只魔靈,算是個小群體,足夠禍害上千人了。 更不用說,人類喜歡自相殘殺的天性,使得他們中有些人甚至總是喜歡下令做屠城之類的事情。 按照這個規(guī)律發(fā)展下去,魔靈繁衍的速度,將根本無法控制。 被魔靈害死的人,會不會被魔靈附體變成能夠行動的骷髏,這一切都是未知之?dāng)?shù),卻絕不是危言聳聽。 如果可以和昆侖結(jié)盟,先不說好處,至少對魔族沒有壞處。 既然魔界撐不住了使魔族無法再幽居其中冷眼旁觀,那么換言之,就是我們不得不投入其中,為自己謀一條生路了。 雨如晦兩碗酒下肚,神色卻還是清明。他淡淡道:“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什么都是可以的。只要能夠達到最終的目的?!?/br> 我微笑道:“雨掌門果然豁達。美酒當(dāng)前,當(dāng)圖一醉。我就不打擾了。先祝你能夠在醉夢中見到故人影來。” 雨如晦道:“醉后所見,與真實比起來,總是分外殘酷。然而,它是那樣誘人?!?/br> 我笑道:“所以才有那樣多貪杯之人?” 雨如晦道:“假若可以醒,誰愿意醉?” 我微微怔愣。他看著眼前碗中的酒,忽然苦笑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br> 我沒有接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他的愁,只有他自己能懂。旁人說得再多,也終究不是他心中的那一念。 我能做的都做了,不是我能做的,我也不會硬挨上去。 人間別久不成悲,兩處沉吟各自知。 不過如是而已。 我走出門,調(diào)整一下被雨如晦那股子哀怨渲染的酸腐的情緒,定了定思路,準備去套路月華。 反正是不能再讓她虐待孟寒凌了! 在我看來,她簡直就是給自己立了近一年的死亡flag! 月華jiejie你知不知道你干的就是些惡毒女配的活,遲早要被主角biubiubiu的秒掉的啊! 不行,必須給你扭轉(zhuǎn)過來,就算是對孟寒凌抱了最大的惡意,也絕對不可以浮于表面! 做反派,也得做的有內(nèi)涵! 作者有話要說: 阿瑰:為什么這個世界也會有辛棄疾的詞? 夜夜:……嗯,這是一個很哲學(xué)的問題。值得思考。 阿瑰:滾!難道不是因為你最近忽然文藝了所以才會一下子虐的和個兩百斤的橘貓一樣嗎! 夜夜:虐你了嗎? 阿瑰:額……雖然沒有我,可是總是心靈雞湯也很心塞??!我是想要走劇情的好寶寶! 夜夜:這樣啊……那就走劇情吧,好好虐虐你。 阿瑰:……?! 夜夜:┑( ̄Д  ̄)┍,所以這就是得罪導(dǎo)演的下場?。。?/br> 今天字數(shù)有點少~其實我在這里寫“瘟疫”是有意義的啦~因為后面主角團會直面這種狀況,然后慢慢的揭開各自的陳年往事噫噫噫! 都是套路23333~ 對啦!今天居然有人夸我長的好看,而且還是對著我爸說的?。。?/br> 忽然有點小激動! ☆、第122章 一生許諾 月華并不是一個多么愛搞事情的人。但凡是她搞出來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因為被逼出來的。 先是凌家和蜀山, 現(xiàn)在又是孟寒凌。 而且, 月華向來不是一個能聽勸的人。她只會做自己堅定的事情,誰勸都沒用, 除非她成功了,或者她路走不通撞到了墻, 撞死了。 我頭疼的按了按眉心, 恢復(fù)了冰山臉去和月華“談心”。 她等了我一段時間,見我終于來了, 剛想開口,我就搶了個先, 問她:“你想不想報仇?” 月華一愣,隨即道:“想, 當(dāng)然想, 做夢都在想!” 我點點頭,說:“很好。眼下機會就在眼前。不過你得聽我的?!?/br> 月華看著我,并沒有說話。 我知道她并不能全心的信任我。畢竟說白了, 我們的接觸也不多。每一次接觸紐帶都是林賢, 現(xiàn)在林賢不在了, 我們的紐帶自然也薄弱了很多。 她根本不了解我,又怎么能放心的信任一個不了解的人呢? 不過沒關(guān)系, 了不了解我不是重點,重點是照著我的話去做。 我道:“曾經(jīng)我伯父所許諾你的,我一樣會幫你完成。畢竟, 這也是他的遺愿?!?/br> 月華盯著我看,我也索性放空了眼神看著她,我就不信她能對著一張沒表情的臉和目光渙散的眼睛看出朵花來! 良久,月華大概是真的看不出一朵花來,又或者她想要我不懂?dāng)诚葎?,但是很顯然,她失敗了。 和一個正在發(fā)呆的人比誰更能忍,她很明顯還太不淡定。 月華仿佛認了一樣的呼了一口氣,說:“你說,我聽?!?/br> 我在內(nèi)心給她豎起大拇指,真痛快! 于是,我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第一,不要再去找孟寒凌的茬了,東方漪也不要惹?!?/br> 月華一聽,不淡定了,道:“為什么!” 我攤開來講,說:“第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種做法,只會找人怨恨,是為下下策,上策當(dāng)是借刀殺人,不費吹灰之力。第二,東方漪你動不得?,F(xiàn)在你虐待她,是因為她在昆侖內(nèi)門出不去,但是一旦她出去了,東方家見到他們的大小姐被折磨成了這樣,勢必要和昆侖翻臉。介時,你覺得昆侖會為了保你而和他們鬧僵嗎?這事兒總得有個替罪羊,更何況那事情實實在在是你做下的,你都不算是替罪,就是一只待宰的羊?!?/br> 月華大概是有點聽不懂兵法,所以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后半段上面,她大驚,道:“東方漪是東方家的人?!那為何,為何全無消息……他們,他們家的人,就能放得下心?而東方漪又是何苦,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我心道,妹子,你這就不懂了吧?有錢人的心態(tài),能用常理來定論嗎? 我想了想,說道:“這么解釋吧。大魚大rou吃得多了難免會膩味,這個時候,就想要試試清粥小菜了。” 眾星捧月的大小姐日子是大魚大rou,在昆侖當(dāng)一個被欺壓虐待的小弟子就是清粥小菜? 月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顯然受到了沖擊。 我補充道:“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歷練?!?/br> 月華:“……”世家的心態(tài)就是不一樣,我等凡人理解不了。 月華忽然陰謀論了:“掌門知道這件事情嗎!”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的話還容忍她做那些事情,實在是居心叵測,根本就是想要不動聲色的除掉她! 月華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我略有些無語的道:“我想雨如晦應(yīng)該懶得去管這些事情。所以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道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