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賈政被嚇的一言不發(fā),老實的很。 有賈赦鎮(zhèn)場,慌亂的賈府平復(fù)下來。 蓉姨娘被賈代善突如其來的一出嚇的昏死過去,至今還沒醒來,郎中把了脈,蓉姨娘并無大礙,只是驚嚇過度。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賈赦請的幾個郎中來了,輪流給賈代善“看病”,家主死了,死因必須明明白白,不得半分疏忽,如此才能和族里交代。 “老爺心肺衰竭,老夫回天無力?!崩芍屑渍f道。 “老爺此病有大概三年之久,如今突犯疾病,恐怕是有誘因?!崩芍幸艺f。 “老爺?shù)乃馈钡谌齻€郎中欲言又止,大戶人家的事真是……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但凡正常人都能聽出賈代善死的蹊蹺。 “勞煩各位郎中在府上等候,等著賈某族人來了,所有情況請各位務(wù)必一五一十,這般家父才能瞑目。”賈赦嚴(yán)肅道。 到了天明,族里的長輩陸陸續(xù)續(xù)來了賈府,有些住的遠(yuǎn)的,今日來不了。 賈代善忽然西去,對于賈氏一族是件大事,畢竟賈代善位高權(quán)重,對整個家族影響太大,他這一去,賈家等于失去了一個大的保護(hù)傘。 “赦兒,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前幾日不還好好的?”族長拄著拐杖,若不是見賈代善在棺材躺著,他根本不信。 “家父突發(fā)疾病?!辟Z赦回道,一臉痛楚模樣。 “郎中如何說?!弊彘L問道,能當(dāng)賈氏家族的族長,自是不簡單,一下便抓住要點(diǎn)。 “是他害的,族長救我!”本來安靜的賈母忽然叫了起來。 賈母這么一叫,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她。 賈赦轉(zhuǎn)頭,也看著賈母,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自己的心魔給嚇傻了,大庭廣眾說出這般話,估計賈母忘了,賈赦在賈氏族人眼里是賈母真真正正的兒子。 一個當(dāng)家主母忽然說自己的兒子害了自家老爺,該不是瘋了? “族長,借一步說話?!辟Z赦對著老族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族長點(diǎn)點(diǎn)頭,隨著賈赦進(jìn)了里間。 賈母還有賈政也跟著進(jìn)去,即便賈母有些瘋癲,她仍舊是這個家的主人。 族里的長輩坐在上座,賈母坐次座,賈赦和賈政站著,賈赦站在前面。 方才請來的郎中也在屋里。 “說說吧?!弊彘L對郎中們說道,既然賈赦把他們請到這里,必定有貓膩無疑。 幾個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想讓對方先開口。 #燙手山芋# “各位但說無妨?!辟Z赦開口,給了郎中們定心丸。 “老爺今日突發(fā)舊急,恐是被外物刺激?!睅讉€郎中一齊開口。 郎中說這話的時候,賈母身邊的心魔賈代善狠狠瞪著賈母,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樣。 “賤人,你竟然下毒害我!” “我沒有!”賈母立馬否認(rèn)。 她和心魔賈代善的一切互動旁人看不見,在賈赦他們眼中,賈母是對著空氣大喊了一聲。 鬼使黑的這個紅包著實幫了賈赦大忙,不過就算沒有這個紅包,賈赦也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 族長看了賈母一眼,皺起眉頭,賈母素來賢良淑德,這般失態(tài)還是第一次。 “該是受了刺激。”族長給賈母找了借口。 “各位郎中可知是什么東西刺激?”族長問道。 “清腦丸?!逼渲幸幻芍姓f道,“說是丸,其實是液這藥聞起來有股薄荷香氣,可提神醒腦,但心疾之人卻聞不得。” “薄荷香氣?”一旁賈政聽到這幾個字,身子微顫一下,今日他身上就有這種薄荷香氣。 “早上來的人到底是誰?!辟Z政臉色變了變,還算有點(diǎn)的腦子的賈政感覺出陰謀的味道。 郎中話剛說完,賈母便開始落淚,“赦兒,你為何要這般對待你的父親。” 賈母開始了她的表演。 賈赦面色嚴(yán)肅,“母親您傷心過度,早些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孩兒?!?/br> “史氏,你去吧,自有老夫。”族長跟著說道,賈母神神叨叨的模樣著實讓人心里不適。 如今的賈母在外人看來已然不正常,賈母自己似乎還沒感覺到。賈母怎肯離去,她站了起來,“族長,我與老爺結(jié)發(fā)夫妻,這么多年的夫妻情誼,我不能看著老爺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br> 不得不說,賈母的內(nèi)心著實強(qiáng)大,身邊就站著賈母的心魔賈代善,她還能如此淡定的演戲,讓人佩服,佩服。 “赦兒,老爺已經(jīng)把爵位傳與你,你為何還要急于一時。”賈母轉(zhuǎn)頭對著賈赦問道,一臉悲痛的表情。 “史氏,你莫不是糊涂了?!弊彘L喝住賈母,如今賈赦是賈府爵位的繼承人,臟水不能亂潑。 且賈母潑的臟水邏輯根本不通,賈代善傳的又不是皇位,不過是個一等將軍的職位,說白了就是個領(lǐng)空餉的,賈赦若真想踏入官場,仰仗的還是賈代善,如此一來,賈代善死對于賈赦來說是禍不是福。 賈赦看著賈母,心中冷笑,看來賈母為了賈政要破釜沉舟。 沒有關(guān)系,賈母來什么招數(shù)賈赦都不怕,反正他有賈政這個頂雷的鍋。 “族長,母親悲傷過度,還請族長見諒?!辟Z赦對著族長說道。 “還不快扶太太回院休息?!辟Z赦關(guān)切的看著賈母,對下人吩咐到。 賈母會演戲,賈赦演的比賈母還要好。 “你們敢!”賈母目光惡毒的對著前來的奴才,到底在賈府yin威多年,賈母這般架勢,慫包奴才沒一個敢動彈的。 賈母大邁幾步,朝著族長就跪了下來,“不瞞族長,赦兒并非我的親生骨rou,乃是抱養(yǎng),前幾日無意間赦兒得知此事,妾身雖再三與他說妾身待他如同自己親生,不想赦兒還是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闭f著說著,賈母止不住的淚流。 賈母這個消息勁爆了,對在場的賈氏族人無疑是一個驚天霹靂。 賈赦不是賈府的人?? 賈母惡毒,她連賈赦姓賈這事都要否定,賈赦雖說不是賈母親生,可確定是賈代善親生。 著實聰明反被聰明誤,細(xì)看賈赦的模樣還是有三分像賈代善的,領(lǐng)養(yǎng),領(lǐng)養(yǎng)還能領(lǐng)養(yǎng)到與自己像的?那真是有水平。 且說賈赦真是領(lǐng)養(yǎng)的,賈母罪過就大了,入賈府膝下無子,犯了七出之罪,用抱養(yǎng)之術(shù)瞞天過海欺騙族人,大逆不道。 要不說賈母為了賈政釜底抽薪,她這是打算把自己賠上去,拉賈赦下水。 賈赦聽到賈母這一番言語,無奈的搖了搖頭,“母親,您到底是怎么了,赦兒是不是您的親兒子,您自己不知?” “我當(dāng)然知道,我的兒子只有政兒一人?!辟Z母斬釘截鐵的回道。 賈赦一臉悲痛的看著賈母,“弟弟到底對您做了什么?!?/br> “你不是母親親生的,關(guān)我何事!”賈政一見賈赦提自己的名字,立馬跳腳,賈赦一開口定沒有好事。 被教訓(xùn)了這么多次的賈政終于長記性了。 “府上的人都知道這事,赦兒你不必在裝傻,為母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心狠手辣?!辟Z母是鐵了心要把賈赦搞死。 賈赦真覺的賈母的智商掉線了,這完全不是上輩子那個老狐貍賈母。 府上的人都知道,就賈赦不知道,賈赦是個傻子? 賈母剛剛才對族長說出這個驚天秘密,一會的功夫全賈府上下都知道了? 不要怪賈母沒了邏輯,被心魔纏繞著,賈母還剩下一點(diǎn)智商就不錯了。 族長眉頭皺的快成了麻花,這哪里是大戶人家的當(dāng)家主母,明明一個亂了神志的無知婦人。 方才賈赦提到了賈政,族長的目光轉(zhuǎn)到了賈政身上。 賈政的所作所為,住在京城的族長有所耳聞,前些日子,賈政因為吃花酒不給錢被人打的剩了半條命,快成了市井笑話。 被族長的目光注視著,賈政莫名心虛。 “我要是說謊,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辟Z母發(fā)了毒誓。 “母親,您回院休息吧?!辟Z赦再次說道,對賈母這般的行為,賈赦似乎很無奈。 “我有證據(jù),你身上就有清腦丸!”賈母站了起來,朝著賈赦撲了過來,早上她沒把清腦丸撒到賈赦身上,這次她定要成功。 第一次都成功不了,第二次怎么可能。 賈赦輕易躲開,還扶住賈母,用了內(nèi)力,疼的賈母大喊一聲。 此時的賈母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個發(fā)瘋的婆子。 “史氏!”族長讓賈母氣的站了起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這不是在丟賈府的臉么。 “你放開我?!辟Z母轉(zhuǎn)頭,惡狠狠的看著賈赦,“你還老爺命來!” 這話剛一出,心魔賈代善配合的來到賈母身邊,“該還我命的是你這個毒婦!” 眼見賈代善過來,賈母嚇的尖叫起來,“你不要過來!”這句話是賈母無意識喊道的。 “扶太太下去休息?!辟Z赦命令的語氣,不容違抗。 下人們麻溜上前,他們可惹不起賈府未來的主子,現(xiàn)在連府上的下人都懷疑賈母瘋了…… 賈母一盤好棋愣是讓她給打臭了,若賈母方才不那般激動,她還有機(jī)會潑賈赦臟水,無奈有心魔伴賈母左右,想正常難啊。 “你們大膽,快放開我母親!”賈政一見賈母要出去,急眼了,賈母走了賈政可沒有幫手了。 “夠了!”賈赦大喝一聲,他來到賈政跟前,“母親已經(jīng)這般,你還想怎樣?!” 賈政瞪大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看著賈赦,“什么他想怎樣,明明是他要怎樣才是!” 就賈政這個小身子骨哪里是賈赦的對手,賈赦握著賈政讓他根本活動不得。 眼睜睜的,賈政看著賈母被府里的奴才“攙”了出去。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辟Z赦皺眉,他厲聲問道。 一提起氣味,賈政變了臉色,他只道不好。 站在的那些郎中都是老油條,眼看著當(dāng)前的形勢,這場宅斗誰輸誰贏已然定局,這個時候不抱金大腿更待核實。 郎中過來,和獵犬一般嗅著賈政身上的味道而后臉色大變。 “清腦丸?!崩芍姓f道,“二爺身上有清腦丸的氣味!” 一聽清腦丸這三字,屋內(nèi)的氣氛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