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女人氣質(zhì)出眾,穿一身珍珠白a字裙,手上戴一塊價值不菲的鉆表,不過精心打理過的栗色波浪大卷此刻已然有些凌亂。 她在門口來回急走,手交握著搓捏,不時又掩唇扶額。 旁邊有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低聲講著電話,還有和路小柯一起不見的小姑娘若若無措地站著,若若mama半蹲下身,似乎是在安撫。 見康沉來,年輕女人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 她快步上前,憤怒地指著康沉質(zhì)問:“子謙不是把小柯交給你了嗎?你就是這樣看著他?康沉,他好歹也是你的侄子,你如果不想照看就直說好嗎?!” 許幸瞬間就明白了這女人的身份,之前路小柯的報名資料上填過她的聯(lián)系方式,她應(yīng)該叫岑子衿。 見康沉被人指著鼻子罵,許幸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康沉面前,“路柯mama,我是啟真的培訓(xùn)老師,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 “你就是路柯的老師?”許幸話還沒說完,就被岑子衿打斷,她雙眼通紅,上下打量許幸,聲音突然提高,聽起來還有些尖銳,“就你這樣還做老師,一萬多的學(xué)費是白交的嗎?!” 許幸面色蒼白,卻一句話都反駁不上。 不知想起什么,岑子衿突然冷笑一聲,點點頭,頗為諷刺地開口道:“對了,我記起來了。路子謙說,你是許悅表妹對吧?你跟你表姐真是一路貨色啊,念書的時候許悅就是個投機取巧只會賣乖喜歡搶別人男人的賤人!你這個當(dāng)表妹的,原來也是向她看齊……” 說著,她上前,似乎是想揪住許幸衣領(lǐng)。 可康沉眼疾手快,突然伸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兩人僵持幾秒,康沉用力一甩,將岑子衿的手甩開,冷冰冰警告,“你給我適可而止。” 岑子衿往旁邊踉蹌幾步,抬眼時目光忿忿,可面對康沉,也不知道在忌憚什么,到底是沒有再繼續(xù)撒潑罵街。 她站直,緩慢地點著頭,指了指許幸,又轉(zhuǎn)頭指向那打完電話的肇事男子,“我告訴你們,要是我兒子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們?nèi)紕e想好過!” 放完狠話,她踩著細高跟,蹬蹬往外走。 高跟鞋滴滴答答一路敲過瓷磚地板,也重重敲在許幸心上。許幸眼睛紅紅,微仰著腦袋,看向ct室亮起的進行中燈光。 康沉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似是安撫。 *** 還未等到路小柯從ct室出來,許幸先等到了公司打來的質(zhì)問電話。 平日里她也算得上牙尖嘴利不服輸,可到現(xiàn)在她也不想辯駁,只不停重復(fù)著對不起,心情糟糕透頂。 在安全門后挨了十分鐘罵,許幸返回ct室,剛巧碰上路小柯出來。 護士推著路小柯往病房走,其他人都跟在后頭,許幸也連忙趕上去。 她喘著氣,拉了拉康沉袖子,“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br> “傷得不重,不過有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48小時,沒有異常的話,休養(yǎng)兩周左右就可以了?!笨党晾潇o轉(zhuǎn)述著醫(yī)生的話,末了還補了句,“你不用太擔(dān)心?!?/br> 許幸忙點頭,咬著唇,忍了好一會兒,到底是沒忍住眼淚嘩嘩往下流。 她一邊跟著推車走,還一邊用手背抹著眼淚。 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岑子衿剛好趕過來,逮著醫(yī)生又好一頓問,知道傷得不重后,整個人才卸下力來。 她跟著進了病房,見其他人也想進,她一把將人全都攔在外面,而后狠狠合門。 吃了閉門羹,若若mama臉色很不好看,之前一直沒說話,這會兒也忍不住沖許幸抱怨,“許老師,你到底在干什么?明明知道小孩子貪玩,最后一節(jié)課了你都不能看好嗎?” 她話音剛落,若若就拉了拉她的衣擺,小聲解釋,“mama,不關(guān)許許老師的事 ,是我們自己偷跑出去的,路柯…路柯說要送我一個奧特曼……” 越說,小姑娘聲音就越小,頭埋得低低的,很是自責(zé)。 許幸心里滿是愧疚,對著若若mama,彎腰連聲說了好幾次抱歉。 公司那邊電話不停,留在醫(yī)院暫時也沒什么用,許幸打算先回一趟啟真。 康沉聞言道:“我送你去?!?/br>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br> 康沉還想堅持,許幸低垂著眼,先開口堵了他的話,“我現(xiàn)在……真的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康沉沒再多說,只深深望著她離開時的狼狽背影。 *** 俗話常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那么意外大概總是留給沒有準(zhǔn)備的人。 許幸也不明白,上個洗手間的功夫,怎么就能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故,可事情就是真真切切發(fā)生了。 她不想逃避或者推脫什么責(zé)任,人總是要學(xué)著面對,也要學(xué)會承擔(dān)。 晚上許幸再到醫(yī)院時,康沉正在走廊打電話。 見她來,康沉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很快結(jié)束通話。 “小柯,他還好嗎?”許幸站在門口,聲音輕輕,提著保溫桶的手往后躲了躲,有點局促。 “你不如直接進去看看他?!?/br> 說著,康沉直接推門。 許幸微訝,“我…我能進去嗎?” 康沉沒說話,只望向病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