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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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一樣嗎?這點錢只能買一套偏僻點的兩居室,還只是首付款。 貝芷閉上了眼睛:“你都已經(jīng)算好了是吧,但我不同意,你上訴吧,財產(chǎn)怎么分,讓法官來判。” 誰也沒想到,貝芷會這么強硬,看她的樣子,連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了。 程佩佩很惱怒,旁邊看熱鬧的大媽大嬸也很為許立肖不平。紛紛勸貝芷:“男人都愿意拿錢給你再買一套新房了,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你這樣拖著不離,到了法庭上,因為你是這段婚姻的過錯方,法官也不可能多判給你的,搞不好你連現(xiàn)在這些錢都拿不到?!?/br> “對啊,知足吧,你這男人已經(jīng)算是厚道的了,還愿意給你錢,要換個沒良心的,就憑你把人家的女兒打成這樣,人家不將你攆出去都是好的了?!?/br> …… 所有人都勸貝芷見好就收。 貝芷睜開清冷的眸子,瞥了他們一眼,勾唇冷笑:“他要的那套房子,光是首付都要兩三百萬,當(dāng)初我跟他一人出了一半的首付,還貸也是用兩人的公積金和工資還款的。而且因為許立肖的負(fù)擔(dān)重,他要養(yǎng)女兒,要給他獨居的媽請保姆,最后工資所剩不多,僅夠家用,這個錢,大部分都是我還的,你們說說我該不該把我應(yīng)得的那份拿回來?有時候有正義感是好的,但不清楚狀況就在這里胡亂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就很令人討厭了。” 貝芷毫不掩飾她對這群閑得沒事干的家屬的厭惡,什么狀況都弄不清楚,卻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聲討別人。自以為是申張正義,殊不知不過是助紂為虐。 雖然她擺出了明確的數(shù)據(jù),證明了財產(chǎn)的分配不公平。 可這些戰(zhàn)斗力極強的大媽們被這么冷嘲熱諷,哪咽得下這口氣,哼道:“但你是過錯方,就是走到法院也不占理。” 被她挑明,說得面紅耳赤的許立肖聽到圍觀群眾的聲援,松了口氣,再度苦口婆心地勸道:“阿芷,不是房子,不如買個小房子,壓力也要輕得多。這樣吧,我再想辦法,湊個二十萬我不愿意給你,房子你拿過去以后還貸的壓力太大了,你一個人也住不了那么大的給你,你看行了嗎?” 貝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沉吟片刻道:“這件事太大了,你讓我好好想想?!?/br> 說完閉上眼,靠到了床頭,一副不愿多談的模樣。 見此,許立肖清楚今天這件事是不能了結(jié)了,只能點頭道:“那好,你好好想想吧。” 貝芷連眼皮子都沒抬,她現(xiàn)在實在不愿意跟這個男人多說一句。 許立肖帶著程佩佩母女走了,圍觀的人見沒熱鬧可看,頓時也跟著撤了,病房里再度恢復(fù)了寧靜。 左寧薇悄悄走進了病房,給貝芷倒了一杯溫水,歉疚地說:“抱歉,貝芷姐,我怕許立肖看見我,所以躲到外面去了?!?/br> 貝芷擺了擺手:“不必說對不起,你這樣做是對的,現(xiàn)在不能讓許立肖知道我的底牌?!?/br> “嗯?!弊髮庌秉c點頭,問道,“貝芷姐打算怎么辦?不通知你的親人嗎?程佩佩和許立肖來勢洶洶,你現(xiàn)在的身體又很特殊,還是有個親人在旁邊守著比較好?!?/br> 貝芷輕輕搖了搖頭,面上凈是無奈:“千萬別,我父母年紀(jì)大了,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而且他們的思想觀念比較保守,總覺得女人離了婚就完蛋了,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千方百計攔著我的??赡阋睬宄腋S立肖現(xiàn)在的狀況是不離也得離,絕無緩和的余地?!?/br> 左寧薇想到自己也經(jīng)常被母親逼著去相親,貝芷的年紀(jì)比她還大了一輪,承受的壓力肯定比她還大得多,頓時有些明白貝芷的顧慮:“嗯,那貝芷姐有什么事給我或者風(fēng)嵐打電話吧?!?/br> “謝謝。”貝芷感激地看著左寧薇。她就喜歡跟年輕一輩的人相處,至少在婚姻觸礁的時候,這些年輕人從不會勸她忍耐,退一步海闊天空。 “貝芷姐客氣了,我們又沒幫什么忙?!弊髮庌辈缓靡馑嫉匦α诵Γ黹_話題問道,“貝芷姐現(xiàn)在準(zhǔn)備怎么辦?真的要等許立肖起訴離婚嗎?” 貝芷眼角往上一勾,戾氣爬滿了她的面龐,她低頭看著自己因為懷孕修建得整整齊齊的素凈指甲,陰沉地說:“我是故意拖延時間?!?/br> 左寧薇不解,這種糟心事拖下去,也會嚴(yán)重影響她的心情。 貝芷揉了揉左寧薇的頭:“你這姑娘啊,還是太年輕,跟jiejie學(xué)著點。許立肖既然對我不仁,那也別怪我對他不義,程佩佩肚子里的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兩個多月了,再拖兩個月,這孩子就徹底成形了。到時候咱們看看,許立肖和程佩佩是選擇許立肖的前程呢,還是這個孩子!急得只會是他們?!?/br> “貝芷姐準(zhǔn)備起訴許立肖犯了重婚罪?”左寧薇明白了她的意思,再一想貝芷剛才的話,不由為許立肖默哀了一把,活該,他還以為貝芷是顆軟柿子,這回就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厲害。而程佩佩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直接的證據(jù)。 “貝芷姐,還是你這辦法好。我看許立肖跟程佩佩的關(guān)系也不是那么的和諧,他要真是打從心眼里想跟你離婚了娶程佩佩,應(yīng)該也不會拖到程佩佩都懷孕了。而且我看他剛才似乎也不是很愿意跟你攤牌離婚。” 貝芷搖頭惆悵地笑了:“這不奇怪,就算他心里還有程佩佩,但當(dāng)初程佩佩拋棄他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而且啊,跟我離婚他還得掏好幾十萬給我,以后也沒人跟他分擔(dān)房貸,沒人花錢請保姆cao持家務(wù)了。這男人有時候比女人還現(xiàn)實,你看今天許立肖的嘴臉就知道了?!?/br> 看穿了許立肖的目的,認(rèn)清了許立肖的真面目,這時候,貝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醒。結(jié)婚以來,她的這個丈夫說是模范丈夫也不為過,黃賭毒煙酒一概不沾,回家還經(jīng)常做飯帶孩子,對她也一向溫柔體貼,兩人結(jié)婚這兩三年來,從沒紅過一次臉,街坊鄰里、親朋好友,哪個不贊他是新時代的好男人。 但就是這么一個人人交口稱贊的新好男人,結(jié)果卻在自己犯錯誤的時候,將責(zé)任推到妻子身上,而且還借機想在財產(chǎn)上占更多的便宜。 貝芷嘆息一聲,低落地說:“我本來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做不成夫妻我們也到底有個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好聚好散算了,可沒想到,我還沒想怎么著他們呢,他們竟然想著算計我。” 左寧薇也被許立肖的嘴臉給惡心到了,她抬起頭看著貝芷問道:“貝芷姐,他們現(xiàn)在一口咬定是你打了許小婉,真告到法庭上,這樣對你很不利?!?/br> “無妨,我沒打過許小婉就沒打過,看他們能編出什么花樣來?!必愜频ǖ卣f,“別忘了,咱們還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許立肖和程佩佩公然出入婦產(chǎn)科醫(yī)院,病歷本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就算這能作假,程佩佩肚子里的孩子總做不了假吧。” 這倒是,左寧薇也覺得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但她和貝芷都低估了許立肖和程佩佩的無恥程度。 為了逼迫貝芷讓步,當(dāng)天下午,他們就將貝芷虐待繼女的事情就逐漸在他們小區(qū)宣揚開來,最后甚至傳到了貝芷的工作的研究所。 貝芷還是接到黃蓮憤怒的電話才知道這件事。此事自然也傳到了她父母的耳朵里。 可能是因為許立肖平時表現(xiàn)得太好了,貝芷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后,第一個責(zé)怪的竟是貝芷,怨她不聽勸,對繼女不好,把好好的一段婚姻都給作沒了。 左寧薇接到貝芷電話時是傍晚時分,電話里,貝芷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哭多了。 “貝芷姐,你沒事吧,等一等,我馬上過來陪你。”左寧薇很擔(dān)憂,貝芷的情緒本就不好,她父母還火上澆油,貝芷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貝芷連忙叫住了她:“等下,寧薇你哥是律師吧,麻煩請他過來一趟好嗎?我想委托他做我的代理律師?!?/br> “好,貝芷姐等會兒,我們很快就過來?!弊髮庌睊鞌嗔穗娫?,去隔壁樓找到了左亦揚,“哥,我朋友有個離婚案想找你做代理律師,有空嗎?” “等會兒?!弊笠鄵P將游戲關(guān)了,先回房換了一身襯衣,又將頭發(fā)打理得油光水滑,然后拎著包走了出來,彈了一下左寧薇的腦門,“發(fā)什么愣呢,走了?!?/br> 左寧薇偏頭上下打量了他一陣,咂咂嘴:“喂,大晚上的你打扮得這么sao包做什么?” 左亦揚扭頭拽著她的脖子把她往電梯里拉:“傻妹子,你那朋友不是要離婚了嗎?哥讓她看看,這世界上優(yōu)秀的青年才俊多的是,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br> “你這什么歪理?!弊髮庌笨扌Σ坏?。 進了電梯,左亦揚對著光滑的金屬墻壁,照了照,然后將自己的領(lǐng)帶扭正,正色道:“我是去見我的當(dāng)事人,哪怕是晚上,也要擺出最專業(yè)的態(tài)度,最良好的形象。對我來說,她首先是我的當(dāng)事人,然后才是你的朋友。” 左寧薇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兩手合在一塊兒:“好了,老大,我服了你了,你就別耍寶了,趕緊的,貝芷姐還等著我們呢!” 路上,左寧薇將貝芷的事情簡單地跟左亦揚說了一遍。 左亦揚聽后問道:“那你清楚她打這場官司的訴求嗎?” 左寧薇想了想:“第一個肯定是想保住房子,此外,她應(yīng)該還想起訴許立肖重婚罪?!?/br> 左亦揚頷首:“明白了,就是想讓許立肖凈身出戶,身敗名裂嘛?!?/br> “怎么,你為許立肖打抱不平?”左寧薇拿眼刀子戳他。 左亦揚連忙擺手做投降狀:“哪敢啊,咱們家的寧薇女俠在,我可不敢站在渣男這邊?!?/br> 沒個正形,左寧薇翻了一記白眼送他。說話間,醫(yī)院到了,兄妹二人直接去了貝芷的病房。 病房里,貝芷眼睛紅紅的,腫成了一條縫,神情也難掩憔悴,比上午許立肖和程佩佩鬧過那一回后還糟糕。 見到左寧薇和左亦揚,她連忙招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寧薇,這就是你哥哥吧,這么晚了,還麻煩你們跑一趟。” “不麻煩,應(yīng)當(dāng)?shù)?,”左亦揚直接截斷了左寧薇想安慰貝芷的話,搶先一步跟貝芷打了個招呼,然后坐到床邊,從公文包里掏出筆和紙,問貝芷,“貝女士,你的情況我大致從寧薇那兒了解了,我們先說說你打這場官司的訴求。” 貝芷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我要許立肖和我名下的這套房子,此外,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我,最后,我要起訴許立肖犯了重婚罪?!?/br> 左亦揚一一將這三條記下來,然后對貝芷說:“孩子的事貝女士不必?fù)?dān)心,孩子兩歲以前,一般都會將孩子判給母親,更何況,你這還是胎兒。至于重婚罪,是指有配偶的人又與他人結(jié)婚或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的行為,這一點有一定的難度,不過程佩佩肚子里的孩子和她小區(qū)鄰居的證詞能有一定的作用,如果貝女士若是執(zhí)意想讓許立肖坐牢,那么我建議你再搜集更多的證據(jù)?!?/br> 聞言,左寧薇插話道:“許立肖陪著程佩佩去做產(chǎn)檢,給她買菜做飯,照顧她,這算不算?” 左亦揚沒理她,而是看向貝芷,見貝芷也用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便明白貝芷也是這個意思。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中性筆,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給貝芷出了個損招:“若是貝女士不急,你完全可以再拖一拖,拖到程佩佩的肚子大了,甚至拖到她那個孩子生了。在這期間,許立肖總不可能不去照顧她,她也總要給孩子一個身份,許立肖總不可能天天沒名沒分地跟著她進進出出,到醫(yī)院照顧她,兩人總要對外給出一個合理的身份,尤其是程佩佩那邊。至于其他的,貝女士完全不用擔(dān)心,《婚姻法》規(guī)定女方在懷孕期間、分娩后一年內(nèi)或中止妊娠后六個月內(nèi),男方不得提出離婚,只要你不點頭,這婚就暫時就離不了。” 他的主意跟貝芷的想法不謀而合,她原本也是準(zhǔn)備拖一拖,等程佩佩的肚子大了,不能輕易流產(chǎn)了再暴露這件事,以讓他們倆左右為難,可今天被她父母一通罵,她又忍不住想早點離婚,在他們面前揭穿許立肖的真面目。 沉吟片刻,貝芷重重地點了下頭:“好,我會繼續(xù)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以要房子為名,將離婚盡量往后拖一拖。” 他們這套房子無論是位置還是面積、戶型都極好,裝修也很不錯,價格更是貴得離譜,市價直逼八位數(shù),許立肖肯定舍不得這套房子。 “我也建議貝女士這么做,你目前懷著孕,又不急著談戀愛再婚,早點離婚晚點離婚對你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該著急的也不是你?!弊笠鄵P先肯定了一番貝芷的做法,然后話音一轉(zhuǎn),接著說道,“只是貝女士在財產(chǎn)分割上的訴求,法院可能并不會支持你。因為這套房子是你們倆共同出資購買,也是你們婚姻期間,最主要的共同財產(chǎn),國內(nèi)目前的法律并不支持,一方有出軌行為就讓其凈身出戶?!?/br> 不少人都有這個誤區(qū),總覺得,在離婚時,婚姻中的過錯方就能分得大部分財產(chǎn),甚至讓另一方光著屁股滾蛋,以泄心中的憤怒,可實際情況并非如此。法院進行財產(chǎn)分割的總原則是——均等分割,照顧婦女兒童、照顧無過錯方、照顧生活困難的一方,出軌證據(jù)屬于法官酌情考慮的證據(jù)。但事實上,無論出軌方構(gòu)成哪種形式的出軌行為,對離婚財產(chǎn)分割的影響并不大。 貝芷顯然也是其中之一,她不甘心地抬起頭,看著左亦揚:“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左亦揚沉吟片刻,回答她:“其實也不是沒有,我這里有兩種方案,第一種,你跟許立肖私底下協(xié)商,以撤銷對其重婚罪的控訴為條件,迫使其放棄這套房子的一半產(chǎn)權(quán)。為了不坐牢,許立肖很可能會答應(yīng)你的部分訴求,因為嚴(yán)格說起來,你們這套房子,因為還欠著貸款的緣故,實際上能分割的只有三四百萬。而他一旦坐牢,工作肯定會丟,以后出來也會背上案底,找工作都不容易,就算把房子給他,他估計也還不起房貸?!?/br> “第二種方案呢?”貝芷顯然不樂意就這么放過許立肖。 明白了她的意思,左亦揚頷首,條理分明地說出了第二個方案:“《婚姻法》規(guī)定,重婚或是有配偶者與他人同居的,有權(quán)請求損害賠償。我建議你從這方面著手,向許立肖索賠,另外一個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們可以請求,讓許立肖一次性付清孩子的撫養(yǎng)費。然后這部分款項從分配的財產(chǎn)里扣,加之,財產(chǎn)分割時,法院本來就會稍微偏向于你,最后折算下來,你應(yīng)該能拿到你們夫妻共同財產(chǎn)的八成左右?!?/br> 單純從經(jīng)濟、理性的角度來考慮,左亦揚其實更傾向于勸貝芷私底下和解,打官司畢竟是一件耗時耗力的事情,她如今又有身孕在身,實在沒必要為了兩個人渣耗費心力。 可貝芷哪咽得下這口氣,想到許立肖和程佩佩的得寸進尺,她頭一點,恨恨地說:“我選第二個方案,哪怕少拿幾十萬,我也要讓許立肖進牢房,身敗名裂!我倒要看看,丟了工作,有了案底,又沒房子,還要養(yǎng)兩個孩子,就那么幾十萬,程佩佩還會不會安心地跟著他?!?/br> 第八十四章 貝芷不知道, 還不用她出門,許立肖就焦頭爛額了,因為貝芷的父母找上了許老太太。 許老太太雖然惱怒貝芷虐待許小婉,可現(xiàn)在貝芷肚子里也揣了一個寶啊, 她就是平日里不大喜歡這個不會討好人的兒媳婦, 也不可能在這時候竄唆著兒子媳婦離婚。 所以結(jié)果可想而知,許立肖遭受到了來自雙方父母, 三個老人的連番夾攻,貝芷剛受的罪這會兒全原封不動地轉(zhuǎn)移到了他身上。 貝父貝母自覺理虧,說話沒有底氣, 只是一個勁兒地勸,讓許立肖多包容貝芷,還說貝芷以后會改, 說得本就心虛的許立肖如坐針氈。 等貝父貝母走后,許老太太直接戳著許立肖的腦門, 惱怒地說:“離婚?再離, 你以后都三婚了, 說出去多難聽。不就是貝芷不待見小婉嗎?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這世上有幾個后媽能把繼子繼女當(dāng)做自己生的看?不是她生的,又不指望小婉給她養(yǎng)老, 她憑什么掏心掏肺的對小婉?” “可是,媽……”許立肖還要爭辯, 但剛說話就被許老太太不客氣地打斷了。 “可是什么?以后小婉放我那兒養(yǎng), 你平日下班時間早, 周末沒事的時候,多來陪陪她,把她跟貝芷隔離不就好了嗎?”許老太太一錘定音地說道。 許立肖叫苦不迭,他十幾歲時,父親就因病過世了,是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將他養(yǎng)大,未免他受欺負(fù),母親甚至都沒改嫁。所以在許老太太面前,她一直很孝順很聽話。 偏偏這回,許立肖頭大地看著許老太太,無奈地嘀咕道:“你以前不是不怎么喜歡貝芷嗎?” 許老太太斜了他一眼:“我是不大滿意貝芷,但她雖然沒怎么伺候我,不過你給我買東西,請保姆什么的她從來都沒有一點意見。立肖,媽也是替你著想,你要孝敬我,還要養(yǎng)小婉,負(fù)擔(dān)重,也就貝芷,換個其他女人,看愿不愿意跟著你。而且貝芷肚子里的孩子一出世,你就兩個孩子了,這么重的負(fù)擔(dān),離了婚,誰還愿意嫁給你?” 自家人知自家事,許老太太清楚,自己的兒子雖然不差,可無奈拖累太重,娶到貝芷,不說祖上燒香吧,反正他們家沒吃虧。至于年輕人所謂的愛情,活了大半輩子,一只腳都快踏進土里的許老太太嗤之以鼻,那是什么東西,能擋飽還是止渴??? 許立肖被她說得悻悻地,無奈地喊道:“媽,我……” 只是一張嘴,他又說不出來,母親說的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不離婚,他怎么給程佩佩一個交代?程佩佩可是說了,他若不離,她就將孩子生下來丟到他的單位門口,以后他還如何在同事們面前做人?而且這件事遲早會被貝芷知道,到時候,就算他不想離,貝芷也要跟他離。 與其這樣,不如趁著貝芷不知情,先把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好歹不會讓自己太狼狽。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許老太太瞪了許立肖一眼,“你現(xiàn)在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別跟我整什么幺蛾子,嚇嚇貝芷,冷落她幾天,等她跟你認(rèn)錯就算了。還有,生個孩子哪那么嬌貴,這才剛懷上呢,就一天到晚住在醫(yī)院,當(dāng)前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過兩天你將去將她接回來,以后你們可是要養(yǎng)兩個孩子,不節(jié)省點怎么夠?” 許立肖唯唯諾諾地應(yīng)是,到底沒敢把程佩佩的事情告訴母親。當(dāng)初,離婚時,程佩佩就跟他媽大吵了一架,他母親對程佩佩厭惡得很,知道了,肯定又是一場風(fēng)波,還是先瞞著她將這事給辦了再說吧。 頭大的許立肖將許老太太送回了家才剛下樓就接到程佩佩的電話:“立肖,人家的肚子不大舒服,你快過來看看啊。” “知道了,馬上就過來。”許立肖提著沉重的步伐,無奈地開車駛往程佩佩家。 到了程佩佩家,自然又是一番做牛做馬,在他洗菜的間隙,程佩佩拿著一顆酸溜溜的圣女果輕輕咬了一口,倚在墻上,嘟囔著嘴,看著許立肖,幽幽地嘆息道:“我們一家四口什么時候才能正大光明地團聚啊?” 又是變相催他離婚,許立肖洗菜的手一滯,頭也沒抬,滿是無奈地說:“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已經(jīng)跟貝芷提了離婚的事,但我們沒談攏,她要房子,你總不能讓我答應(yīng)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