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嗯?!币Χ旤c點頭,拉著我的手說:“走,下棋去?!?/br> 說實話,我挺羨慕姚二爺這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的英雄氣概的,饒是自認為已經(jīng)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心性已經(jīng)比之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可是在這種不僅僅關乎著自己生死,更是會牽連無數(shù)人性命的大是大非面前,我恐怕連他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沒有。 二人坐在樹下下棋,自從上次回去之后我多少也研究了一些圍棋的下法,可是在姚二爺?shù)氖窒旅看味紙猿植坏綆讉€回合便敗下陣來,連輸幾次,我無語地收著棋子說:“您這都是國之圣手,跟我這半瓢子下棋,哪有什么樂趣呀?!?/br> 姚二爺呵呵笑了笑,說:“世人都說做人莫懷下棋心,可是我卻覺得這下棋跟做人一樣,想要贏得對手,必須要處處算計,大多數(shù)棋需要心算和預判對手回合的走法,從而使你能夠從容應對他布下的每一個陷阱與每一個殺招。算的越遠,布的局越大越能贏棋,相反只看重眼前的一點利益與優(yōu)勢而沒有大局觀的,卻很少能贏棋。” 姚二爺說著摸了摸花白的胡須道:“年輕人無論在做什么事的時候都要耐得住性子,學會從身邊的小事領悟做人的道理,智者淡然,梟雄冷靜,智者無欲,梟雄無情,對得失之間的把握,都要拿得住分寸,別泄氣,再來再來?!?/br> 我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棋子一邊下意識看向姚二爺,突然覺得這個一直藏在荒郊野嶺自己跟自己下棋的老頭,或許早已看透了這萬千大界,厭倦世間紛爭才逃到這里躲個清凈,這才是真正的虛懷若谷,大智若愚啊。 不知不覺我也被姚二爺?shù)脑捰绊?,心開始沉寂了下來,就那么和二爺坐在槐花樹下下了整整一天的圍棋,甚至連午飯都忘了吃,一直到天快黑,紅鯉有些氣惱地想要掀棋盤的時候,姚二爺才哈哈樂道:“可以可以,你要是能保持今天這份心智去面對即將到來的那些麻煩,咱們的勝算,恐怕會大上不少啊?!?/br> 我愣了愣,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大難將頭之際陪著這老頭子下了一天棋,心里除了布局拆招外沒有任何想法,不由得深了口氣說:“多些二爺教誨?!?/br> 姚二爺不在意地擺擺手,爽朗道:“以后都是自家人,客氣什么?!?/br> 然后對著紅鯉說:“丫頭,去燒兩個拿手好菜,讓小乙瞧瞧你光身上功夫好,這炒菜做飯也是一流啊。” 紅鯉沒有說話,端著棋盤徑直轉(zhuǎn)身進了廚房,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將手舒服地墊在腦袋后面,一邊感受著微微夏風,一邊聞著鼻子里的淡淡桂花香,有些悵然道:“等我老了我也要弄這么一個院子,沒事養(yǎng)養(yǎng)貓種種花下下棋什么的,這才叫生活呀?!?/br> 姚二爺笑了笑沒說話,聽著廚房里響起了鍋碗瓢盆的聲音,我見還有段時間,便問姚二爺?shù)溃骸斑@古彩門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家不是安老太的底子么,怎么會突然跟何世杰聯(lián)手對付我們來了?” “一點也不突然。” 姚二爺?shù)溃骸斑@女人吶,年輕的時候再能干,再精明,可是一到老了都會犯同一個毛病,這個毛病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沒什么,但是對于那些身居要為,執(zhí)掌一方大權(quán)的強者來說,卻是無疑是致命的?!?/br> “什么毛?。俊蔽液闷娴?。 “愛子?!?/br> 姚二爺輕輕嘆了口氣說:“中國女人千百年來相夫教子的觀念根深蒂固,即使在她年輕的時候能夠拋棄一切,義無反顧地投身到自身事業(yè)當中去,可是到老卻始終逃不過這個輪回枷鎖,這是流在血液里的東西,只有極少人能夠例外,而安老太則明顯不是這些人中的一份子?!?/br> 說著目光落向頭上的桂花樹上,喃喃道:“安老太老來得子,雖然是抱養(yǎng)的,可是卻視若己出,對其疼愛的程度要遠超過一般的父母,但是老話說得好啊,溺子如殺子,那孩子還不到十六便開始跟著門內(nèi)之人在外面吃喝嫖賭,抽大麻,玩女人,在賭場里欠了不知道多少的債,全靠門內(nèi)補貼,曾為了一個蘭花門的戲子,差點跟神調(diào)門的人發(fā)生火拼,惹得是怨聲載道,群情激奮吶?!?/br> 我聽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下意識道:“難道安老太對這些毫不知情么?” “安老太是什么人,這些破事怎么可能瞞得了她的那雙慧眼,只是每次一出事,那小子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安老太視他為心頭rou,見不得他求死求活的樣子,而且又都不是什么傷筋動骨的大事,以至于到最后全都不了了之,可是聽說前幾年這小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收斂了性子,開始安心搭理門內(nèi)事宜,而且天賦不錯,安老太便將門內(nèi)之事都交給他全權(quán)負責,本打算再觀察一段時日再決定門主的歸屬,卻沒想到中間出了這么大的岔子,安老太身首異處,古彩門安錦兩家開始為了大掌舵之位引發(fā)紛爭,那小子大小就是在賭場里長起來的,跟何世杰這種二世祖相識也不算稀奇,只是沒有想到兒時的頑劣竟然埋下了這么大的隱患,兩位二世祖聯(lián)合在一起互相為彼此的上位提供方便,再加上幕后那人稍微加以利用,才導致了今天這種局面啊?!?/br> 姚二爺?shù)脑捵屛也唤肫鹆藚抢洗蟮膬鹤訁怯拢m然兩人之前看起來差不多,只是吳勇明顯更加識大體一些,不會做出這種悖逆祖宗之道,可是錦家又為什么會找到我們呢,安老太速來與盜門交好,而錦家又與她呈水火不相容之勢,就算是找別人,也沒有理由跟我們合作啊。 姚二爺看著我沉默不語,笑著說:“你要知道,最好的合作伙伴,除了共同的利益之外,便是敵人的敵人,這種合作關系要比其他任何一切都要來的可靠,而且如果明天晚上事成的話,錦家執(zhí)掌古彩門,而你又是最大功臣,從今往后,這古彩門只會賣給你面子,不會再記得季宗卜是何許人也?!?/br> 第一百四十八章 條約 “所以明天晚上將是你真正執(zhí)掌筢子行,揚名立萬,建立屬于你白小乙白爺勢力的最佳時機,整個盜門都會鼎力相助,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br> 姚二爺?shù)脑捵屛覐氐壮聊讼聛?,沒有想到明晚的酒會干系會如此重大,勝敗之間簡直就是一腳地獄一腳天堂,突然一下子覺得壓在肩上的膽子開始愈發(fā)的沉重,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姚二爺在這時拍拍我的肩膀,張嘴剛要說話,就見紅鯉從廚房端著盤子走出來,看了我倆一眼道:“明天的事情大家自會全力以赴,你就別在這給小乙平添壓力了,吃飯吧?!?/br> 姚二爺砸了砸嘴,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昨晚進展不錯啊,今天晚上再陪我喝點,爭取早日拿下!” 我看著姚二爺半天都摸不著頭腦,疑惑地說:“什么進展,拿下什么?” “小子別跟我裝蒜,昨天你倆在院子里溜溜地坐了一宿,啥都沒干?” 姚二爺古怪地看著,然后以一種很懂的語氣跟我說道:“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男歡女愛嘛,我都懂得?!?/br> 我這個時候就算再傻也反應了過來他言指何意,老臉頓時通紅,偷偷看了紅鯉一眼,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進了正堂好像沒有聽到,才輕輕吐了口氣說:“二爺你可別瞎說啊,我一男的聽著倒是無所謂,萬一要是讓她知道了,我可打不過她?!?/br> “嘿嘿,男女之事要順其自然,我知道有個挺厲害的公主一直要娶你,可是到了你這個位置,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且那玩意兒說到底終究不是個活人,你要先下手為強,讓紅鯉當大,她當小,這樣才不會吃虧呀?!?/br> 我見姚二爺越說越離譜,急忙站起身將他推到了正堂之內(nèi),三人入座后,姚二爺拿筷子指著桌上的幾道菜肴道:“燈影牛rou,東坡墨魚,泉水豆花,全是好家伙啊,還是小乙的面子大,好久都沒有這么好的口服嘍?!?/br> 我尷尬地干笑了兩聲,可是真吃起來卻是食指大動,可能是常年使兵器的原因,其胳膊跟手腕的力度運用自如,導致所有的菜肴無論是刀工,火候,味道,都恰到好處,沒多大會兒的功夫便被我跟姚二爺風卷殘云般吃了個底朝天,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摸著肚子,然后就見姚二爺給了我一個會意的眼神,自己推著輪椅回到了房間休息,屋子里瞬間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早點休息吧?!?/br> 誰知就在這時,紅鯉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我愣了愣,自嘲地笑了一聲,便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可是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向屋外的夜色,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可還沒等我喘口氣,就見目光之中,一道淡淡的虛影在窗前若隱若現(xiàn),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喝多了看花了眼,可是隨著虛影漸漸凝實,衛(wèi)君瑤火紅的背影,赫然出現(xiàn)在了視線當中。 依舊是鮮紅的長袍,長長的青絲被一條紅色的絲帶隨意挽在腰間,冰冷的側(cè)臉在月光照射下宛如九天仙子,冷艷的不可方物。 我騰地就從床上蹦了起來,下意識地靠向墻角,哆哆嗦嗦地說:“你,你怎么來了?” 衛(wèi)君瑤背對著床頭沒有看我,只是輕輕說道:“聽說,你要讓我做小的?” “啥,啥小的?” 我先是一愣,可是隨即反應過來,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了,連聲解釋道:“你別聽他胡說,我可什么都沒答應,怎么可能讓你做小的,我就算是有十條命也不敢這么想啊,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啊?!?/br> “哼?!?/br> 衛(wèi)君瑤冷冷地哼了一聲,單手輕拂長袖,站在窗臺前冷冷說道:“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明白么,只不過現(xiàn)如今大難當頭,不好好尋思對策反倒是在這沾花惹草,沉溺于兒女私情,你真當我是好看的?” 我下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說:“真沒有,這不是來和他們商量對策了嘛,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現(xiàn)如今有難的,有人告訴你的?” 衛(wèi)君瑤冷笑一聲,道:“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忽然想起掛在腰間的那包香囊,像是明白了什么,可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取下,有些唯唯諾諾地說:“那在幽泉舊址的時候,也是你救得我吧?” 衛(wèi)君瑤沒有回答我,而是淡淡說道:“我來找你是為了明天晚上的事情的。” “明天晚上?” 我心頭一跳,詫異道:“你不會也要去吧?” 衛(wèi)君瑤點點頭,說:“我若不去,你必死無疑?!?/br> “你真要去???”我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可看著她冷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說:“明天晚上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會死?” 衛(wèi)君瑤輕輕嘆了口氣道:“有人違反了約定想要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平衡被打破,我不出手,你求活無路?!?/br> “誰?”我疑惑道。 “這個你不必知道,我們之間本就被一紙條約束縛,一旦有人違反了條約上的內(nèi)容想要打破平衡,那么另一方就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不然我也沒有辦法親自出面幫你解決問題?!?/br> 一紙條約? 我猛然想起當初玉姐跟我說過的,像八爺這種人不能隨意出手,否則就會有一些自稱為衛(wèi)道者的存在現(xiàn)身干預,難道說明天晚上會有像八爺那種實力的人要對付我們么? 我看著衛(wèi)君瑤的背影一時間升起了一股無奈,嘆了口氣說:“那人一定很厲害吧?” 衛(wèi)君瑤點點頭,說:“不在我之下。” “那你何苦還要幫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完全沒必要為我去承擔這么大的風險。”我咬了咬牙說道。 衛(wèi)君瑤的背影微微一怔,緩緩轉(zhuǎn)過臉看著我,說:“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傷你分毫,你給我好好活著,也必須好好活著,明白嗎?” 我看著她堅毅且專情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明天豈不是成了你倆的專場,我們還去干什么?” 衛(wèi)君瑤搖搖頭說:“在有一方率先打破平衡之前,我是不能出手的,而且我的身份你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br> 我聽她特意在任何人上加了重音,點點頭道:“可是明天人多眼雜,想要瞞住你的身份,除非你不跟我們在一起,或者說躲香囊里面把你帶進去,等關鍵時刻再現(xiàn)身?” “不用,你現(xiàn)在就去準備一頂里外通黑的轎子,在明天日落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做好,我會坐在轎子里跟你們一起去,只是對于我的身份,你一定要保密,不然的話怕是會惹出大麻煩。” 我感激地看了衛(wèi)君瑤一眼,雖然她一直都留給我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而我也總在刻意躲著她,避免跟前世扯上關系,可是她卻數(shù)次救我于生死關頭,每次都是一言不發(fā),甚至連句謝謝的機會都沒有留下,特別是明晚過后,我欠她的恩情算是徹底還不完了。 “還有。” 衛(wèi)君瑤抿著嘴唇突然說道:“你要是不想害死那個姑娘,最好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br> 我古怪地看著她,壯著膽子說:“你吃醋了?” 衛(wèi)君瑤白了我一眼,撇著嘴說道:“算了,說了你也不聽,我的話你什么時候聽過。” 我撓了撓腦袋,看著她站在窗前被月光籠罩下的絕美身姿,接著酒勁兒咧了咧嘴說:“那啥,你今晚是不是就不回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吉祥戲院 話音一出口,頓時就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突然冷了下來,看著衛(wèi)君瑤逐漸恢復到冷峻到面孔,我酒勁兒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哆哆嗦嗦正要道歉,只見衛(wèi)君瑤緩緩轉(zhuǎn)過身,邁步走到了床頭,伸出蔥蔥玉指在我臉上揪了下道:“以后你給我小心點,再這么沒有分寸,當心我把婚約提前,看你怎么辦?!?/br> 衛(wèi)君瑤的手在我臉上狠狠揪了好一會兒才松了下去,隨后恢復如常道:“明天晚上日落時分我會出來找你,時間不多了,快去準備吧?!?/br> 看著衛(wèi)君瑤漸漸消失的身影,我揉了揉被她捏疼的臉,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一個人在床上坐了半天,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出去敲響了姚二爺?shù)姆块T。 在得知我來意之后,姚二爺皺著眉頭說:“這年頭轎子這玩意兒可不好找啊,估計戲園子或者搞婚慶的有,可是也未必能找著你想要的顏色,很著急么?” 我點點頭說:“明天天黑之前務必得做好,不然晚上的酒會,恐怕會有變故。” 姚二爺差異地看了我一眼,接著點點頭道:“行,你別管了,我現(xiàn)在去就安排,等做好了給你送過來,快去休息吧。” 我踟躕了一下,支支吾吾道:“那啥,事關重大,有轎子的消息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想親自去盯著。” 姚二爺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道:“行行行,你先回屋里歇著,一會兒我給你信兒。” 千恩萬謝之后一個人回到房間里坐著,沒大多會兒的功夫房門從外面被叩響,趕緊起身把門打開,就發(fā)現(xiàn)門外之人不是姚二爺,是紅鯉。 “走吧,進城?!?/br> 紅鯉沒有多說,撂下一句話后轉(zhuǎn)身就朝著大門外面走,我趕緊跟在身后,趕等上了車一直往城區(qū)的方向開,進入老城在一家門口掛著“吉祥樓”的三層戲院的門口才停了下來。 下車之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四五輛黑色轎車停在旁邊,像是都認識紅鯉的車,車未停穩(wěn)便迎上來了六七位黑衣大漢,從外面將車門打開,恭敬地將我倆迎了下來。 “大小姐,少東家,里面的老板都已經(jīng)吩咐妥了,轎子正在刷,要不您勞神進去看看?” 為首的一位中年人躬身地說道。 我看著紅鯉點點頭,沒有多說,邁步就朝著戲園子里走了進去。 一進大門,正面就是舞臺,東西兩廂有兩排朱紅色明柱,戲樓欄桿底部的方格里,畫有花鳥人物畫,戲臺正上方畫有“八仙”,相當精致。 樓上兩側(cè)有包廂,觀眾座是條椅,規(guī)模不小,而且很多東西一看就是老物件,舞臺之上擺著頂大紅的轎子,旁邊站著幾個伙計正拿著黑筆黑墨在上面涂涂抹抹,見到來人,立馬迎上來一位兩鬢斑白的老頭,笑呵呵地說:“您二位就是預定這頂轎子的雇主吧?” 我點點頭,道:“還得多久?!?/br> 老頭回頭看了一眼轎子說:“約莫著還得倆小時,要不您二位先坐一會兒,喝杯茶提提神等好了我叫您?” 我擺擺手說不用,轎子一定得刷仔細了,轎圍轎桿轎頂,轎里面的座,必須全是黑的,要是讓我看到有一丁點別的顏色,我跟你說,我可饒不了你。 那老頭連連點頭,三人邁步上了舞臺,看著已經(jīng)刷了有三分之一的大紅轎子,心里多少安穩(wěn)了一些,這時候跟在一旁的老頭笑著說:“不是老頭子嘴破,活了這么年,還頭一次聽說有人要純黑色的轎子,您這是怎么著,煤老板娉閨女???” 我笑了笑,說:“怎么,抬轎子就一定是得結(jié)婚才能用么?” 老頭連連擺手,道:“那倒不是,人活這么大歲數(shù)了,頭一次見到新鮮玩意兒難免有些老有少心,要是方便的話,你開開尊口,免得老頭子后面睡不著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