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臨風(fēng)引劍是十二恨前半套劍式當(dāng)中最強的一招,只攻不守,置之死地而后生,癡如閃電矯如飛鳳,疾似風(fēng)氣雷厲行。 人同劍形成了一條直線,在空中飛馳而近,沙青烈驀然轉(zhuǎn)頭,臉色閃過一絲驚恐,想要回身拿手阻擋卻已然為時已晚,堪堪轉(zhuǎn)身,劍鋒插肩而過,一股猩紅的血花陡然綻放,可他卻一絲停頓都未曾出現(xiàn),任由劍刃洞穿肩膀,咬著牙一把抓著我的手腕,抬起另一只手朝肩頭用力一拍,宛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力道頓時席卷全身,緊攥著劍柄,身體不受控制地便朝身后倒飛了出去。 尚未著地,耳邊廂在空氣中響起了一陣鞭響,軟鞭纏身,卸掉了在身體里流竄的力道,二姑姑墊步凌腰拉著我急速向前,可此時沙青烈已經(jīng)站在了船中心,一鼎足有三人多高,刻畫著萬鬼齊吼的青銅古鐘,赫然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沙青烈垂著一條胳膊盯著眾人冷笑,臉上先前的恐慌一掃而盡,一只手輕輕按在古鐘身上,低聲道:“原以為手到擒來,但沒想到還是得祭出鎮(zhèn)河古鐘,這樣一來,你們幾個就算死在這兒,也不算虧了?!?/br> 七姑姑寒目向前,冷聲喝道:“鬼門龍王三番五次挑釁我流云渡,皆被姥母勸退,你此番前來,是帶著龍王的意愿,徹底和我流云渡開戰(zhàn)了?” “彈丸之地,何須龍王大人親自動手,沙青烈一人,足以!” 沙青烈說罷將按在古鐘上的巴掌輕輕抬起,眾女臉色齊變,快速捂上耳朵,而這個時候,沙青烈的手掌卻以再度落下,胳膊手腕上根根青筋直立,狠狠拍在了古鐘上。 沒有任何聲音,連河水流淌的響聲也在此時化作無形,天地萬物仿佛都沉寂了下來,像是突然失聰,緊接著身體就宛如在暴風(fēng)眼的中心地帶,飄飄如落葉,眼睜睜看著身體離地,絲毫不受控制地被一卷而起,直接從船上吹落入水。 好強。 這是我當(dāng)時唯一的感受。 仿佛有一道無形之刃穿膛而過,整個殘魂差點被這一擊打的魂飛魄散,飄在水面上半晌才穩(wěn)固下來。 其他五人比我稍微好一些,可情況也不太妙,身上的衣衫被鮮血染紅,個個面色蒼白,冷眼盯著龍王鬼船,卻沒等有所反應(yīng),只見眼前的空氣像是石擊水面所產(chǎn)生的漣漪,一圈圈散開,rou眼可見的波紋緩緩散在身上,只感覺眼前一黑,水面上炸起了滔天巨浪,眾人直接被從水面上掀飛,宛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在空中跌落,絲毫不省人事。 我咬了咬牙,沒有想到這鎮(zhèn)河古鐘竟然強悍如斯,而在這個時候,站在渡口岸邊的流云渡眾人紛紛跳下水企圖救人,可是沙青烈似乎絲毫不想給我們?nèi)魏蔚拇ⅲ皇且粋€間隙,毫無聲息的古鐘,再度被拍響。 看著較之前幾次來的更快,更為明顯的空氣波紋,再反觀身后昏迷不醒和下水救人的幫眾,我咬了咬牙,心知這一擊的威力恐怕要殘殺水面眾人,心下一沉,暗道聲拼了,心念劍訣,在水面上呼起了劍風(fēng)。 黑色中夾雜著鬼哭狼嚎的劍風(fēng)一起,瞬間激開千層浪,劍風(fēng)卷起水流圍在身邊呼嘯盤旋,瞬間就和迎面散開的波紋撞在了一起。 石破天驚。 仿佛整條河面都被震裂,一撥又一撥憑空而起的巨浪如同山本海嘯般襲來,卷在河面上的任何船肆意搖擺,人在巨浪中宛如飄零的落葉,瞬間打上天空,繼而墜落。 深處暴風(fēng)的正中心,等到前勢作罷,余地余威直接由下而上,猶如蛟龍出水般狠狠撞擊下體,身子就跟炮彈一樣“噌”地被頂上了天空,而等到快速掉落的時候,我強掙扎著穩(wěn)住身形,看著站在鎮(zhèn)河古鐘旁邊蓄力待發(fā)的沙青烈,卯足了全身的力氣,將長劍反扣在掌心,緊貼臂腕,左手比指為劍,正對著沙青烈,縱身撞了下去。 沙青烈本是欲要再度拍擊鎮(zhèn)河古鐘的手突然一滯,驀的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趕等反應(yīng)過來,伸出雙手想要調(diào)轉(zhuǎn)古鐘的方向迎擊時,劍指已到,正點在他的眉心,只是一息的間隔,全身的精力仿佛全都順著指尖瞬時噴發(fā),沙青烈瞳孔一陣猛烈收縮,緊接著全身一滯,古鐘落地,炸起震響,頓時歪倒在地。 身體重重咋地船板,想要拼命站起身補上最后一劍時,可體內(nèi)卻一點力道也提不起來,就跟被剁碎了筋骨一樣。 看著同樣堂在一旁氣若游絲的沙青烈,內(nèi)心著急到了極點,卻在這個時候,耳邊廂響起了一陣風(fēng)吹衣炔的烈響,一道虹影落在身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長劍正對著沙青烈的脖子準(zhǔn)備一劍刺下之際,空氣中隱現(xiàn)出一聲冷笑,紅衫女子身形一滯,趕等反應(yīng)過來想要再度刺下的時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伴隨著女子的飛出,徑直落在了眼前。 “馬通天!” 紅衫女子落地后掙扎地站起身,垂著劍盯著面前的黑袍中年人冷聲道:“連你也來了,看來剩下的黃河二鬼,此刻也在我流云渡了?” 被喚作馬通天的男子陰鶩地笑了笑,將地上的沙青烈抗在肩上,一言不發(fā),輕輕一跺腳,整個船板上碎石飛起,連我和紅衫女子也不例外,身體半懸在空氣當(dāng)中,接著接見那男子一抬腳,“砰砰”兩聲,二人隨即飛離鬼船,掉進(jìn)河水里。 “今天只是個見面禮,告訴姥母,一個月后龍王大人會親自前來,到時最好乖乖地將流云渡拱手奉上,免得生靈涂炭?!?/br> 第三百一十四章 劍意 沉悶的聲音落罷,圍在渡口的艘艘樓船緩緩駛離,直到消失在視線當(dāng)中,才聽到身后陸續(xù)傳來落水聲,將我和紅衫女子拖到了岸上。 我被幾個紫紗女子抬著手腳飛速撤離渡口,趕等回到原先的住處,看著面前眾人焦急的面孔,我掙扎著搖搖頭說:“我沒事,只是體力耗盡,休息些日子便可恢復(fù),快去看看她們怎么樣吧?!?/br> 藏劍拂袖,是十二恨劍法中的第八式,化身為劍,點指劍意為氣,劍氣洞穿磐石,殺人于無形。 這是我在領(lǐng)悟劍意即將突破瓶頸時所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劍式。 也是身體被巨浪掀翻在空中,渾身力量被震散,將劍意最后一絲窗戶紙捅破,徹底領(lǐng)會劍意時腦海中所出現(xiàn)無數(shù)光怪陸離當(dāng)中所抓住的一樣。 但可惜只有劍意沒有劍氣,否則沙青烈必死無疑。 我此刻在終于明白,陸無雙先前所言中,同樣的劍式,但如果沒有劍意所產(chǎn)生的天塌地陷之別到底在哪。 若是有渡厄在手,即便是全盛時期的沙青烈,我也有信心與他一戰(zhàn)。 躺在地上感覺著體內(nèi)力量被掏空不知該憂還是該喜,時間在胡思亂想中渾渾噩噩度過,直到房間門再度被推開,紅衫女子來到面前,盯著我看了半天,從腰間取下一塊黑木腰牌丟在我身邊,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盯著她身影消失的方向我隱隱有些發(fā)蒙,沒明白她此舉何意,沉思了半晌,再看向腦袋旁邊的腰牌,一直等到身體恢復(fù)了知覺,才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將其抓在手里,上書三個字:小地獄。 先是一愣,緊接著想到當(dāng)時在渡口她給予我的承諾,苦澀地?fù)u了搖頭,將腰牌收入懷中,卻見那個晃頭晃腦的小腦袋,又出現(xiàn)了。 “你大姐都不找麻煩了,還躲什么躲?!蔽覠o奈道。 二姑姑邁步走進(jìn)房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感覺像是在撇嘴道:“看不出來,你一直深藏不漏啊?!?/br> 我這會兒沒有心思跟她拌嘴,看著她道:“有事么?” “沒事,就是大姐讓我跟你說,有關(guān)于你提到的那個關(guān)在幽谷里的女鬼,她在短時間內(nèi)會幫你想辦法查清楚來歷,畢竟小地獄孽鬼太多,一時半會兒也記不清當(dāng)初是怎么來的,而且那里的孽鬼長期受鎮(zhèn)魂香的影響意識早就逐漸被抹去,像她那樣還能記得你已經(jīng)實屬不易,相信時間不會太久,你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可以在這里多留些時日,現(xiàn)如今你可是我們流云渡的大恩人,等姥母回來,興許還會給你嘉獎呢。” 聽了她的話我微微一滯,有些不解道:“大姑姑之前來過,她自己為何不說,還要折一道讓你來傳話呢?” 二姑姑眉毛輕挑,“大姐是我們七姐妹中的老大,平日里最好面子,前一腳還因為你收了小地獄的惡鬼要將你刮魂削格,可后一腳你就戰(zhàn)敗沙青烈,替我流云渡解了大圍,面子上過不太去唄,就讓我來了。” 說罷撇著眼看向我道:“你個大男人不會這么斤斤計較,還要找大姐算賬吧?” 我無奈地?fù)u了搖頭,隨即看向二姑姑,一撇嘴道:“現(xiàn)在你總該說說,為什么下個小地獄,非得帶上我不可了吧?” 二姑姑眼神一愣,將頭轉(zhuǎn)過一遍,支支吾吾道:“你管呢,反正有用便是,又沒有害你?!?/br> 我一時無語,輕輕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姥母何時回來?” “今日,最遲明早,怎么,你要走?” 我點點頭:“勞煩二姑姑幫我備艘船吧,我現(xiàn)在要去河口塢?!?/br> “現(xiàn)在?” “嗯,現(xiàn)在?!?/br> 一別多日,以閻不煥的醫(yī)術(shù)想要救衛(wèi)君瑤,無論生死,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而且黃河姥母也親自前去,又在趕回的路上,我實在等不及從別人的口中聽到有關(guān)她的消息,必須立刻出發(fā),親眼見到她安然無恙。 臨走的時候七姑姑還沒有從昏迷中蘇醒,其他幾位帶著一干人等送我前往渡口,船只早已??吭诎?,站在船頭沖他們揮手致別時,二姑姑卻突然跑到岸邊將以紫砂壺遞到我手中說:“這是我當(dāng)時答應(yīng)你的好處,在鎮(zhèn)魂香里提釀過的情長灑雖然比不上傳說中的瓊漿玉露,但對你現(xiàn)在這種殘魂狀態(tài)來說益處多多,但是不許浪費,每次只能飲一小口,喝完了也不許找我要,我自己的都不夠喝,聽見沒?” 我笑著點點頭,將紫砂壺接過手中,再度向眾人辭別之后,船槳攪動翻滾的河水,開始朝著河口塢緩緩行駛。 當(dāng)時在離開流云渡沒多久時,小船正迎上一支迎面而來行駛方向朝著流云渡的烏篷船,看起來很簡陋,可船頭上卻站著一位身著白衣,面部被白紗遮掩的冷峻女子,目光如劍,高高的馬尾扎在頭頂,手中攥著一支綠色長笛,乍一看氣質(zhì)翩翩跟男人相比也不逞多讓,一直盯著我,給我看的有些不太自在。 來船行駛的速度很快,趕等我反應(yīng)過來這是姥母手下特有打扮的時候,小船已經(jīng)躥到身后沒了蹤跡,便忍不住問船夫,可是姥母回來了? 船夫卻搖搖頭,手中賣力地劃動船槳嘆聲道:“那位姑奶奶叫做白如霜,本是姥母手下的第一位高徒,許多年前不知為何跟姥母鬧不和,一氣之下離開了流云渡,時不時地就會回來,一回來就吵架,有時候還打,每次都要給流云渡交個天翻地覆才肯罷休,得虧今日有幸送公子離開,不然估計我這小船,怕是要保不住嘍?!?/br> 我聽的有些微微發(fā)愣,聽著船夫的語氣,感覺對著白如霜的行為早已習(xí)慣成自然,當(dāng)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像姥母這般手段的人,既在紅塵中,也不能例外啊。 船行一路無阻,當(dāng)趕到河口塢時已是第二天清晨。 河口塢依舊人來人往,馬不停蹄朝著閻不煥住所趕,才發(fā)現(xiàn)沿著木屋流淌的碧綠長河已經(jīng)被一艘艘掛著“吳”字旌旗的戰(zhàn)船停滿,無數(shù)陰兵披盔戴甲。肅穆站在船頭和岸邊嚴(yán)陣以待,見我到來即刻蜂擁而上,擋住去路厲聲道:“吳山公主游歷河口塢,閑雜人等速速退下!” 我一怔,也懶得跟他們解釋,抬手一推,迅速撥開人群想要再往前走時,迎面一道凌冽的身影兩步跨至面前,低聲道:“白公子,吳山公主有令,誰也不許靠近半步,請回吧。” 吳將軍? 見來人我忍不住愣住了,不解道:“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吳將軍冷聲道。 我見他神情不對,語氣雖然冷漠,可那如萬年冰山不化的眼睛里竟在說話時出現(xiàn)了一絲慌亂,一把抓住他的肩頭,焦急道:“到底怎么回事,公主怎么樣了?” 見我動手,身邊的陰兵齊齊將槍頭調(diào)轉(zhuǎn)于我,吳將軍卻擺擺手說:“吳山公主現(xiàn)在很好,只是咱不方便見公子,還望公子見諒?!?/br> 見他這樣,我心底一沉,松開手,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他一番,沉聲道:“有人在這?” 吳將軍沒有回答,可是眼神卻告訴我,確有此事。 “是誰?”我咬著牙,冷冷問道。 “一位故人。”吳將軍淡然道。 我深吸了口氣,心知無法在這里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圍在身邊的陰兵,一咬牙,驀的閃身,伸手奪下身邊陰兵手中的長劍,身形一動,便躍上船頭,快速朝閻不煥住所沖了過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古道落日 “不要讓他靠近公主住處,攔住他!” 吳將軍冰冷的聲音從身后淡淡傳來,身邊的陰兵立馬蜂擁而至。 我攥著手中的長劍下意識地就想將圍上來的陰兵殺之而后快,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些都是君瑤的手下,輕輕嘆了口氣,將長劍丟棄在地,化手為掌,將迎來的陰兵悉數(shù)砍翻,而且久久為未見吳將軍有所動作,心下了然,將隨風(fēng)的身形施展到了極致,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踩著艘艘戰(zhàn)船,來到了閻不煥的住所。 河岸上一片寂靜,屋子里也瞧不見任何動靜,甩開層層圍堵的陰兵,縱身下船上岸,一把推開房門時,正看見衛(wèi)君瑤面色蒼白地站在門口,看著我微微笑道:“你回來啦?!?/br>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打量四周,除了她之外并無發(fā)現(xiàn)還有人影,不解道:“誰來了?” 衛(wèi)君瑤秀眉微蹙,輕輕嘆了口氣,想要邁步朝外走,身子卻搖搖墜墜往一邊倒,我急忙一把將她扶住,衛(wèi)君瑤輕輕看了我一眼,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微笑,任由我扶她來到岸邊,沖站在船頭的吳將軍道:“回去吧?!?/br> 吳將軍像是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之際,衛(wèi)君瑤揮揮手:“有小乙在,沒事的。” 等到吳將軍帶著戰(zhàn)船悉數(shù)離開視線之后,衛(wèi)君瑤才轉(zhuǎn)過頭細(xì)細(xì)地打量了我一番,點點頭,笑道:“長進(jìn)不少嘛,先前還聽說沙青烈率兵攻打流云渡,心中擔(dān)憂不已,看來是我多慮了?!?/br> 此刻的衛(wèi)君瑤雖然面色看著有些無色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較離開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不由得心中微微松了口氣的同時,想到她方才跟吳將軍說的話,忍不住問道:“是人來找麻煩了嗎?” 衛(wèi)君瑤搖搖頭,撩起裙角直接盤膝坐在了地上,微微嘆了口氣說:“黃河鬼嬰找來了?!?/br> 聽見黃河鬼嬰的名字我直接愣住了,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凜了凜神,咬著牙說:“他來干什么?” “談條件。” 衛(wèi)君瑤輕聲道:“他知道你在九泉河底被我救下,殘魂不滅,來告訴我說,讓我交出吳山勢力,方可放過你?!?/br> 淡淡的一句話宛如驚雷炸在心頭,未等我緩過神,衛(wèi)君瑤抬頭看向我道:“并且玉姐還有狼妖等人此刻都在他的手中,雖然他暫時沒有暴露身份,姑且也算安全,可是如果我不答應(yīng)他的條件,一切可就難料了?!?/br> “不能答應(yīng)他?!?/br> 我想都沒想說道:“他要對付的是我,跟你無關(guān)?!?/br> 可衛(wèi)君瑤卻搖搖頭:“沒用的,我現(xiàn)在的實力遠(yuǎn)不如他,如果不答應(yīng)他的條件,不但你和你那些朋友的性命堪憂,并且他還會將我重傷的消息公之于眾,到時不用等他動手,其他三大勢力必會紛沓而至,將吳山瓜分蠶食,無論如何,吳山是保不住了。” 我萬沒想到黃河鬼嬰的野心如此之大,出世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九泉府,而是想要吞噬吳山勢力,如此一來,豈不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搖身變?yōu)楣诺乐兴拇髣萘χ唬偃局妇弄z九泉,圖謀黃河膽,一切都指日可待? 想著背后就有些發(fā)寒,可還是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見衛(wèi)君瑤輕輕嘆了口氣,雙目看著我說:“小乙,能抱抱我么?” 我心頭一顫,看著她憔悴的面孔,腦海里回想過去種種,那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視線中絕塵的紅色背影,和現(xiàn)如今的落寞形成了強烈反差,不由得鼻子有些發(fā)酸。 坐在一旁,顫抖著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手指尚未觸摸到衣衫,衛(wèi)君瑤便將腦袋斜靠在我的肩頭,相擁無語。 “原本想抗下世間的一切苦難,能護你此世無憂,可現(xiàn)在看來,又需要你來保護我了?!?/br> 衛(wèi)君瑤腦袋貼在胸口呢喃低語,傳入耳朵卻是一陣刀絞般的刺痛,輕輕吸了口氣道:“放心吧,你護我一世,我守你永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