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

    我聞言不由得一驚，同樣抬起頭，就見那守城大將站在城垣處，傲視地城門之下，冷冷開口：“本將說話向來一言九鼎，說給你半城，就給你半城！”

    白南遠微微點頭，可隨即目光一驟，突然開口：“我要西半城?！?/br>
    西半城！

    莫說是城樓那大將，就連我聞之也暗自心驚，朔方城被古道黃河一分為二，北城皆為貧民和小型商戶住所，可西城卻既然不同，非但云集了朔方城內(nèi)的商賈和名流，就連鳳樓包括城主府還有一干管理衙門也都在內(nèi)，毫不夸張的說，掌握了北城，也就變相于成為了朔方城的城主。

    白南遠突然獅子大開口，讓城樓大將的臉上冷若寒霜，可大敵當(dāng)前，五姑姑之前兩刀斬下他兩員大將明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臉色陰晴不定，可只是一個轉(zhuǎn)瞬，便恢復(fù)如常道：“你先履行承諾，至于城北之事，我做不了主，等事成之后我?guī)阋煌ヒ姵侵鳎屗先思易鰶Q定?！?/br>
    白南遠笑了笑，緊繃的身體也隨之一松，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那你讓他現(xiàn)在過來，什么時候答應(yīng)了，我什么時候再動手也不遲?！?/br>
    白南遠說著瞥了我一眼，干脆一拂銀劍，獨自坐在了船頭，像是擺足了架勢，今日條件要是談不成，他也不會再繼續(xù)賣力。

    我見此景，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也也同時擔(dān)心以佛面尊者目前內(nèi)有人手短缺之憂，外有大軍壓境之患的狀況下會不會虛以為蛇暫且答應(yīng)白南遠提出的條件，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之前費盡心機的口舌，可都做無用功了。

    但我明顯高估了守城大將的秉性，聽完白南遠話，再見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臉色頓時都垮了下來，冷冷地看著白南遠開口道：“你是在威脅本將？”

    白南遠坐在船頭白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好好好！”

    見著白南遠這幅態(tài)度，守城大將怒極反笑，拿手指著白南遠冷笑道：“一條九泉府養(yǎng)著的走狗而已，居然也敢在我朔方城內(nèi)犬吠，我告訴你，尊者大人早就料到會有這番光景，特吩咐我，如果白南遠臨陣變卦，不管他提什么條件，都不要應(yīng)允，皆按通敵處理，殺無赦！”

    眼前的變故是我始料未及的，聽著從頭頂上傳來的叱怒，再看著白南遠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忍不住出口問道：“你不是替九泉府來幫佛面尊者守城的？”

    白南遠聞言卻嗤之以鼻：“佛面尊者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九泉府怎么可能會選擇跟他合作?”

    “那你……”

    我欲言又止地看著白南遠，可他的臉上卻揚起了一抹苦笑，一褪敵意道：“白家人在九泉府坐到什么位置，幫他們辦了多少事，可在那些位大人的眼中，始終是眼中釘，rou中刺，我此番前來守城，一是收到了佛面尊者的邀請不假，二一個就是想試一試，我白南遠在他們的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br>
    我詫異地看著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驕傲的劍客除了沽名釣譽外，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心思縝密的一面。

    “那你現(xiàn)在試探出來了？”我佯裝淡定問道。

    白南遠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你怕是比我看的更真著?！?/br>
    ……

    劍拔弩張的朔方城下，自大軍壓境，形勢便變得一波三折。

    兩軍對壘，看著我和白南遠悠然地坐在木船上聊起天來，沒有人說話，可彼此心中心思纏纏。

    對于朔方城來說，眼下的白南遠無異于咬在嘴里的刺猬，吞吐不是，那守城大將雖然說的字字吐火，可是他但凡是手中有可用之人，也不會派出白南遠這個外人前來守陣，佛面尊者包括剩下的四大護法為什么到現(xiàn)在遲遲沒有露面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我們兩個人就這樣繼續(xù)聊下去，對于朔方城守軍來說，無異于是溫水煮青蛙，畢竟他心里清楚，除了我們這些人外，五百里水域之外還有近30萬大軍嚴陣以待，越往后拖，對于他們來講接下來未可知的因素就越多，而對于我們來看，僵持的時間越久，聯(lián)軍那邊對我們的實力就會愈發(fā)的高估，對接下來的談判，也有著諸多的好處。

    耳聽得從城樓上傳來的陣陣怒罵，我跟白南遠都不以為然地置若罔聞，看著他悠然自得的模樣，我忍不住笑道：“你這樣在兩軍陣前置佛面尊者的難堪，就不怕回到九泉府，那些位大人拿你問罪？”

    白南遠撇了撇嘴，輕撫手中的銀劍道：“佛面尊者大勢已去，只不過是大人們留在這里的一條看門狗，即便是我今天不幫他們，但也不會任由著你們攻下這道九泉大軍入主古道的第一道關(guān)卡，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佛面尊者到現(xiàn)在都沒有露面，應(yīng)該是正在和九泉府談條件，談的成，整座城還歸他所有，談不成，估計馬上就會有人接手此城，抵御你們的進攻。”

    我聞言搖搖頭：“你太高看了九泉府的實力，也太小瞧了佛面尊者這么多年來古道里的經(jīng)營?！?/br>
    我淡淡地看著白南遠說：“你不要忘了，在這朔方城里，可還有一個名動古道的鳳樓?！?/br>
    白南遠卻嗤之以鼻：“那你以為之前我那么多次跟隨大人來這，就僅僅是為了一個佛面尊者？”

    見我面露驚訝，白南遠得意地笑了笑：“這么跟你說罷，佛面尊者現(xiàn)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手下僅存的四大護法也都投誠了九泉府，鳳樓的主人也早已跟九世惡僧達成了約定，一旦佛面尊者不收控制，他就會出面將尊者除掉，掌管朔方城，替九泉府敞開古道大門，并提供諸多方便，為九泉府入主古道，添柴加火?！?/br>
    我聞言心頭一震，“你說的九世惡僧，可是現(xiàn)任九泉府府主？”

    白南遠點點頭，“正是?！?/br>
    我長長地吸了口氣，看著白南遠道：“條件是什么？”

    “條件嘛……”白南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向上一勾，怪笑道：“當(dāng)然是女人嘍?！?/br>
    我怎么會不明白他話里的含義，頓時怒不可遏，可是卻在這個時候，從朔方城內(nèi)，傳來聲聲軍鼓擂動，二人齊齊抬起頭，發(fā)現(xiàn)之前那名守城大將不知何時早已被換去，城垣上掛有“卍”字的旌旗在視線中悉數(shù)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面黑色印有猩紅“聻”字的黑旗，遮天蔽日，一股極其陰森的鬼氣，頓時撲面而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攻城

    “看來這個佛面尊者終究是不太識趣，被大人舍棄了。”

    見城垣上旌旗招展，白南遠終于悠悠地站起了身，目光隨之落在了我身上，咧嘴笑道：“今天算是你我最后一次長談，正如你所說，適逢亂世，沒有安身立足之本領(lǐng)，就只能暫且棲于他人屋檐?！?/br>
    說到這里，白南遠抖了抖手中的長劍，嘆道：“不過怎么說呢，你的運氣實在是不好，我本以為接手朔方城的除了鳳樓的那個人外，九泉府頂多再派兩個副司過來，但萬沒想到啊，上面居然對這里這么看中，竟讓律刑司的聻離大人親自坐鎮(zhèn)，這可是我的座主，我也幫不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祈禱能留條性命吧?！?/br>
    白南遠說罷身貫長虹，瞬間消失在了眼前，再抬起頭，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站在了城樓之上，而在他的側(cè)前方，還立著一位看不清楚相貌的人，渾身上下仿佛被黑氣籠罩，融在黑夜中，似人又像鬼，根本無法查探出他的實力。

    見此人出現(xiàn)，我預(yù)感到大事不妙，正要折身回到軍中時，就聽見“噗通”一聲，伴隨著水花四濺，一道白色的人影直直地從城樓上丟了下來。

    守城大將？

    在看清楚白影的身份后，我心頭一動，彎腰抓著他的脖頸，縱身躍空，穩(wěn)穩(wěn)落在了吳霽云的身邊。

    守城大將早已氣息全無，但尸體卻變成了一副只有皮囊包裹的骷髏架子，一點血rou也沒有，看起來格外瘆人。

    吳霽云見狀正要出聲詢問，我攔住他，將現(xiàn)如今城里發(fā)生的一切簡單的陳述了一遍。

    吳霽云聽完眉頭擰成了一團，稍作沉思，便開口道：“箭在弦上不能不發(fā)，趁他們兵力部署完成之前，攻城！”

    隨著吳霽云的一聲令下，左右旗號官開始有規(guī)律地揮舞著手中的大旗，身后應(yīng)時戰(zhàn)鼓擂動，漫天的殺聲沖散了夜空中殘有的烏云，六艘并排的黑鐵戰(zhàn)船朝著黑暗兩側(cè)讓開數(shù)道縫隙，五艘載滿攻城器械的軍船，順勢就推了上來。

    前行推進的是載滿云梯和大盾牌的三艘軍船，巨大如同鐵墻一般的盾牌夾在船首，將船內(nèi)的士兵遮的嚴嚴實實，雖是龜速前進，可每前進一步，身后都跟著上百艘載著攻城士兵的小船，在大船護體下，一點點朝著朔方城城門壓境。

    浩瀚的河面此刻被鐵甲鋪滿，空氣里飄散著硝煙的氣味，陣陣擂鼓的巨聲震的心坎都為之顫抖，看著軍船推進已經(jīng)超過黑龍戰(zhàn)船數(shù)丈有余，城樓上的垛口處突然冒出來大批的弓箭手，在萬千弓弩射出的同時，吳霽云再度抬起手，伴隨著漫天箭雨，落了下去。

    從城垣上射下來的箭矢如同傾盆暴雨般瞬間遮住了眼前的視線，打在前行軍船上，如同雨打芭蕉，瞬間變成了刺猬。

    擋在船首的大盾牌雖然經(jīng)過石老大的改良后，無論是覆蓋范圍還是承受能力都提升了不少，可奈何敵人的攻勢急促，一波箭雨尚未落罷緊接著又是下一波，周而復(fù)始，循環(huán)往復(fù)，根本不給人任何的喘息之機，那些漏網(wǎng)之魚更是不斷地奪走一個個將士鮮活的生命，僅是幾番掃射，滾滾流淌的河水里便已經(jīng)布滿了尸體，汩汩鮮紅的血液，也摻雜著河水里，流經(jīng)腳下。

    我見狀不由得為之心驚，卻在這個時候，身后響起了一陣陣機械扭轉(zhuǎn)的響聲，穆然回頭，那數(shù)十架立在身后軍船上的投石車已經(jīng)填裝完畢，巨石伴隨著強大的牽引力陡然升空，在夜幕中劃出一道道死神的微笑，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城垣，砸碎了讓弓弩兵賴以藏身的垛口。

    而就在這短暫的間隙里，五艘軍船已經(jīng)貼在城墻根上，舵手聲嘶力竭地嘶吼著，五艘軍船齊齊調(diào)轉(zhuǎn)了船頭，橫貼城壁，形成了一條寬長的水上跳板，云梯也在此時橫空出世，架在了城垣，躲在大盾后面的將士也魚貫而出，順著云梯就朝著城樓爬了上去。

    攻城戰(zhàn)中，一旦城墻遭到破壞或攻城塔已經(jīng)就位，自愿上陣的士兵就會發(fā)動突擊，這種部隊以「凄涼的期待」而聞名，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做好傷亡的打算。

    但是，在這種部隊中能成功生存下來的人，都會在晉升、頭銜和戰(zhàn)利品上得到最高的獎勵。

    戰(zhàn)士們義無反顧地頂著從城樓上丟下的滾石和同伴的尸體在云梯上緩緩前進，眨眼的功夫軍船的船板上便已經(jīng)堆滿了殘肢，我見狀著實心有不忍，低下頭看了眼守將大將的尸體說：“差不多了，我去會會聯(lián)軍和四大護法吧？”

    吳霽云點點頭，“我收到消息，因為咱們的進攻，聯(lián)軍那邊提前提前開拔，你在去的路上就能遇到他們，最好盡快能將聯(lián)軍的統(tǒng)領(lǐng)帶到這里，我看著九泉府不單單是想守城，說不定就此借勢入主古道也未必，如果真是那樣，咱們可就首當(dāng)其沖，當(dāng)成了炮灰啊?！?/br>
    可是未等我開口，吳霽云死死盯著戰(zhàn)場的目光又發(fā)生變化，說：“可若能就此一舉拿下朔方城，將九泉府抵擋在門外，經(jīng)過此戰(zhàn)，從今往后白大人的威名，定會在古道中如日中天，對以后的發(fā)展，也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我這會兒沒有心思管得著這個，支應(yīng)了一聲，架著尸體，腳底生風(fēng)，飛速就朝身后躍了出去。

    船停數(shù)里，光是用跑的就足足花了我一個多時辰，等來到船尾，再支一艘小船，飛速地朝著來時的方向劃。

    三岔河口離這里并不遠，可是還沒等我離開軍陣多久，目光中，卻見眼前的視線被燈火點亮，抓緊止住了船行，就發(fā)現(xiàn)此處雖然離著三河口仍有數(shù)里的距離，可是竟全被清一色的黑色戰(zhàn)船給填的滿坑滿谷，浩浩蕩蕩，將視線遮的嚴嚴實實。

    “來這么快？”

    按下心頭的疑惑，面前的船上已經(jīng)有人喊話：“來者可是吳山之人？”

    我應(yīng)聲道：“奉吳山征北軍先鋒大將吳霽云將軍之命，先來會見聯(lián)軍四位大人?！?/br>
    “你又是何人，報上名來?！?/br>
    我冷笑一聲，“白家，白小乙。”

    船頭之人沉默了半晌，卻突然喊道：“我家大人有過吩咐，各掃門前雪，在你們打完之前……”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甩出了手中的黑劍，黑劍破空而去，穿過那人的喉嚨后劃出一道弧又回到了手上，抖了抖上面的血說：“來個會說話的，否則耽誤的軍機，就別說我不客氣了。”

    “區(qū)區(qū)一個兵卒而已，白大人何須動怒。”

    一聲不陰不陽的話在空氣中陣陣回蕩，并且伴隨著話音，擋在前面的幾艘戰(zhàn)船自行退到了兩邊，在正當(dāng)中的位置，露出了一艘三層雕龍樓船。

    樓船內(nèi)燈火通明，人聲喧囂，不時還能聽見絲絲吹拉彈唱的奏樂聲響，儼然一派歌舞升平的場面。

    提著尸體縱身上船，正對著面的樓門洞敞，人剛一走進，就聽見眾女的嬉笑怒罵，我循著聲音找推開走廊盡頭的龍門，進入視線的，是一派霏迷之景。

    玉體橫陳，四個敞胸露懷的光頭男子左擁右抱，滿臉紅光，地上到處攤著酒rou和雜亂的衣物，見有外人進來倒也不避，直到我將尸體隨手往他們面前一丟，伴隨著幾位女子的尖叫，這四個人才正色地坐起了身，將女子打發(fā)出去后，緊盯著尸體說道：“我要是沒有認錯的話，這尸體，應(yīng)該就是朔方城駐軍大將軍，胡莽？”

    此人說完，另外三人也是禁不住地一個勁兒點頭，隨后看向詫異道：“你們這么快就把城攻破了？”

    我沒有說話，盯著他四人瞧了半晌，淡淡道：“你們誰是統(tǒng)領(lǐng)？”

    第四百二十九章 四大護法

    當(dāng)中一面色白凈的男子聞言整了整衣冠，站起身來到我面前，掃量著問道：“你就是那個落雁鎮(zhèn)的白小乙？”

    我盯著他，沒有回答，沉聲說：“你們誰是統(tǒng)領(lǐng)？”

    白面男子怔了怔，朝身后三人使了眼色，三人也已經(jīng)穿戴整齊，端坐在一旁后，才告訴我說：“在下釋古，是聯(lián)軍的統(tǒng)帥。”

    姓釋？

    我眉頭一皺，有些詫異道：“莫非你們四個，都姓釋？”

    男子點了下頭，算是承認。

    普天之下所有出家弟子都姓釋，佛面尊者生前是出家人，看來他手底下的四大護法既已被剃度，那想必也算是到他手中后半路出家，可是剛才屋子里的那幅旖旎之景，當(dāng)中反差，著實讓我有些一時間接受不了。

    可這四個人似乎早已對此習(xí)以為常，注意力依舊在地上的尸體上，我緩過神來，看著面前的男子說：“”敵首已死，你們還要繼續(xù)攻城么？

    四人臉色驟變，互相看了一眼，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我緊接著道：“我此番前來，是帶著吳山征北軍先鋒大將吳霽云將軍的話轉(zhuǎn)告各位，人擇明君而臣，鳥擇良木而棲，四位護法看似來勢洶洶，實則是一群草包，在他眼里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但眼下正處在用人之際，新的吳山主不聽臣下意見，固守荒野西南，導(dǎo)致軍不聊生，吳將軍看不下手低將士無端在那里白白送命，所以特帶五萬精銳借攻城之際反出吳山，自立門戶，以朔方城為大營擴充屬于新的勢力，可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適逢天下大亂，人人都以能自保為安，可四大護法叛主之行已然在古道聞名，即便拉攏三十萬聯(lián)軍，也只是一時造勢，欲要在佛面尊者前取得一些聲威，再謀立足之地而已?！?/br>
    說到這我頓了一下，見四人的臉上就跟燒開了鍋一樣，要不是忌憚我手中的黑劍還有地上的尸體，估計這會兒早就把我碎尸萬段了。

    “可即便如此，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放眼整個古道災(zāi)變后，叛主之事雖時有發(fā)生，可叛主后又糾集大軍殺主之人卻只有你們四個，朔方城破城只在今明兩晚，城破將死，屆時你們四個所承諾給這些人馬的諸多好處也將化為泡影，再惹的天怒人怨，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反目為仇，試問天下之大，可有你藏身之處？”

    我憑著記憶將吳霽云教誒我的話復(fù)述了完整的意思，講完之后，感覺數(shù)道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卻也是不懼，直面而對，淡淡道：“吳霽云將軍雖然行軍打仗無往而不利，但對管理一座碩大的城池經(jīng)驗始終尚淺，聽聞四位護法長期跟隨佛面尊者多年，手下掌管城池頗多，經(jīng)驗也豐厚，特來邀請四位前去當(dāng)個四城總兵，一同掌管朔方城，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四人面面相覷，那釋古狐疑地看著我問道：“你這是破城在即，前來尋找治理城池之人了？”

    我點點頭，隨即冷聲道：“當(dāng)然了，四位大人如果還有別的什么打算，吳將軍也決不為難，可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今日你們四個能集結(jié)三十萬大軍攻打佛面尊者，那明天也難保會再召五十安大軍突襲朔方城，所以以當(dāng)下的局勢，非友即敵，等我們拿下朔方城，再將你們這些蛇蟻鼠輩收拾了也不遲。”

    “就憑你那點兵力？”

    身后一個黑臉男子陡然暴怒，通紅著眼睛瞪著說，字字吐火道：“就憑你五萬人，想滅我三十萬大軍？那你不妨讓他吳霽云來試試，看看是他先吃掉我們，還是先被鐵門崩掉個大牙！”

    我冷冷一笑：“昔日西陵渡會戰(zhàn)，你以十倍兵力圍剿吳將軍，非但被他突圍，還險些直接端了你中軍大帳，這次吳將軍率精銳五萬有余，滿載器械，即便是拿下朔方城，再滅你這些草包廢物，又有何難？”

    黑面男子身上突然迸發(fā)出凜冽的殺氣，氣勢彌漫，攪動著屋內(nèi)的一應(yīng)器皿飛舞，我見勢不屑地冷哼一聲，瞬間將黑色的劍風(fēng)催動到了極致。

    久未使出的十二恨劍法再度出現(xiàn)，所積攢出的魂格之力陡然爆發(fā)，惶惶劍風(fēng)如同從地獄里延伸出來的黑色風(fēng)暴，將整個屋子罩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