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那我們回去吧。” “?。俊?/br> “開玩笑的,等咱們到落霞谷,早有結(jié)果了,你不想知道結(jié)果嗎?” 阿好想笑笑不出來,何初醒這個玩笑可一點(diǎn)也不好笑。 此刻,落霞谷,蕭奕沒帶面具直接坐到了蕭家家主的位置上,旁邊蕭麟抱臂站著,覺得有些無聊,蕭奕早不來晚不來,怎么這時候來了呢? 蕭家的兩位族叔則坐在下手位置,他們對蕭奕突然出現(xiàn)還搶了蕭麟的位置暴露了蕭家一個大秘密很不滿,可是曹明焜就在一邊,他們也不好跟蕭奕吵,只能忍著回去再跟蕭奕計較。 蕭奕將一切盡收眼底卻一點(diǎn)也不后悔,他就是要將自己的身份公開,然后跟蕭麟徹底劃清界限。蕭家這樣做對蕭麟不公平,對他也不公平,現(xiàn)在是時候廢止了。 至于跟朝廷的事,他已經(jīng)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現(xiàn)在只等曹明焜表態(tài)。 曹明焜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奕還有蕭麟,他是見過蕭奕的,甚至他記得下面的人稟告蕭奕被攔在了云玄寺,可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回來這里,還是以蕭家家主的身份。 早知道……他瞟向自己的后面,那里,他那個全身裹著黑布的侍衛(wèi)靜靜的站在那里,他似乎并沒有對此感到意外的樣子,這讓曹明焜的心情更加不爽。 “怎么樣?”蕭奕催促著曹明焜。 曹明焜忽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實(shí)話告訴你們,我根本沒打算跟你們和談?!?/br> “哦?”蕭奕淡淡的道。 曹明焜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知道我為什么選這落霞谷嗎?因?yàn)槲摇?/br> “因?yàn)槟阍诠鹊茁窳恕酢?,想將蕭家一網(wǎng)打盡。我本來可以幸免的,可是我偏偏卻自己跑了過來,對吧?” “啊!”這下曹明焜真的變了顏色,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的? 其實(shí)不單蕭奕,蕭麟跟蕭家兩位族叔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看來他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曹明焜畢竟是有些城府的,他短暫變色后立刻恢復(fù)了冷靜,坐到椅子上臉色陰沉的看著蕭奕,他現(xiàn)在真的有些搞不懂蕭家了,難道他們真的什么都知道? “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的建議?!笔掁纫痪浜唵蔚脑拝s給曹明焜無限的壓力,他不知道他到底…… 雙方又僵持起來,這時,一個侍者先驚慌的跑了進(jìn)來,直奔曹明焜。曹明焜見他如此無禮,還有些不悅,可是等他聽完他的話以后,他手里的茶碗直接掉在了地上,茶水灑了他一身,他也直接呆在了椅子上。 蕭奕這邊則有些奇怪,那侍者說了什么讓曹明焜如此失態(tài)。 沒過一會兒,蕭家也進(jìn)來一個人,那人將西戎連下十城馬上打到京城的消息告訴他們,他們也呆住了,怎么會這樣?他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 不過很快,他們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可對蕭家有利,朝廷內(nèi)憂外患,正是他們大展神威的時候,甚至,改換日月也不是不可能。 兩位族叔對視一眼,都難掩激動。 蕭麟也露出興味的表情,這場游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蕭奕則沉默不語,現(xiàn)在的情況是對蕭家有利,可是他真的要那么做嗎? “看來太子殿下還沒想好,不如我們過幾天再談?!彼淖迨逯苯诱酒饋淼馈?/br> 過幾天,過幾天誰知道是什么情況,曹明焜頓時慌了,他現(xiàn)在不敢跟蕭家翻臉,“我想好了,就按你們說的辦?!?/br> “可是我們卻改條件了?!绷迨宓馈?/br> 第126章 “改什么條件?剛剛不是說好的,你們不要得寸進(jìn)尺!”曹明焜有些惱火。 “剛才是剛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那你想不想聽我們的條件,不聽我們就下次再談。”四族叔道。 “你們說說看?!?/br> “我們想要一面免罪金牌?!绷迨逶缬袦?zhǔn)備。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br> “景朝歷代,就連開國功臣都沒發(fā)過免罪金牌。” “那不代表現(xiàn)在不可以?!?/br> “你們欺人太甚,不要以為我真怕了你們。” “那你就……” …… 屋中吵成一團(tuán),竟然像市井潑皮一樣,如果單聽這聲音,誰能想象的道屋里的人竟然是堂堂太子還是蕭家的幾位年過半百的族叔! 就在大家爭的面紅耳赤的時候,一個聲音道,“蕭家祖訓(xùn)第一條,與西戎不共戴天,任何事,都要放于其后;蕭家祖訓(xùn)第二條,不參與朝廷的權(quán)利爭斗;蕭家祖訓(xùn)第三條,以天下黎民百姓為己任;蕭家祖訓(xùn)第四條……” 蕭奕的聲音不大,也沒半點(diǎn)起伏,卻如泰山沉水又如明月初升一般壓住了眾人,屋中頓時靜肅一片,大家都靜靜聽著他念那古板而肅穆的蕭家祖訓(xùn),就好似在聆聽一首遙遠(yuǎn)的歌兒。 慢慢的,大家臉上的表情變了。 四族叔跟六族叔老臉微紅,爭名逐利,他們差點(diǎn)忘了蕭家祖訓(xùn)原來是這樣的,虧他們還每時每刻將祖訓(xùn)掛在嘴邊。 曹明焜也垂下了頭,他一心想除掉幾個大家族,使得景朝更加繁榮昌盛,可是真能如此嗎?按這蕭家祖訓(xùn)來說,蕭家其實(shí)不該是朝廷的絆腳石,他們更像是朝廷的守衛(wèi),替朝廷守護(hù)著這天下、這百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錯了。 蕭家祖訓(xùn)念完,蕭奕拔然而起,“西戎人打過來了,我會盡蕭家所有將他們打回去,讓他們永世不敢再來侵犯!” 兩位族叔張著嘴想說什么,終究沒能說出口。 曹明焜望著蕭奕,忽然想笑,是他輸了,他輸?shù)眯姆诜_@一刻,他就如同高山,而他卻連顆蒲草都不如。 “蕭家族人聽令,跟我回去……”蕭奕剛說到此處,忽然,爆炸聲陣陣,周圍地動山搖,眾人幾乎站不住身形,而外面也滿是驚呼聲跟慘叫聲。 “這……你動用了火雷?我們已經(jīng)決定放下成見去打西戎人了,你還如此?”四族叔難以置信的對曹明焜喝道。 曹明焜也不明所以,“我沒有。怎么回事,我不是說……”他回頭質(zhì)問那個黑衣人,卻見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直朝他的胸口扎來。距離太近了,他又沒有防備,眼看著那寶劍就扎到他身上了,他這時才真正后悔,悔不該收留他,悔不該用他,更悔不該跟蕭家弄成這樣。 他死了不要緊,可是蕭家這些人若是也死在這里,朝廷跟蕭家必然會拼個你死我活,到時西戎人漁翁得利,這世上恐怕就再也沒有景朝了。 他是景朝的罪人,他有何面目去見景朝的列祖列宗?這一刻,曹明焜想了很多。 胸上一疼,但卻沒那么透心的疼,曹明焜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是蕭奕救了他,他推了自己一把,所以那黑衣人的寶劍扎歪了,沒扎到他胸口上,扎到了他的肩甲處。 鮮血噴濺出來,曹明焜如同被激怒的雄獅,他直接用手握住了那鋒利的寶劍,喝道,“你敢殺我?外面那些火雷,是不是你搞的鬼?” 黑衣人想抽回寶劍,曹明焜拼的手上血rou模糊也不放,他直接放棄了寶劍,從腰間取下了射神弩,“你當(dāng)時怎么答應(yīng)我的?要蕭家血債血償。 我就知道靠別人都靠不住,所以這次我親自來。你們都去死!”說著,他按下了射神弩的機(jī)關(guān)。 “你……”曹明焜還想爭辯,蕭奕撲倒他滾到了一邊,然后半蹲起身體質(zhì)問黑衣人,“你到底是誰?”怎么跟蕭家這么大仇怨! “我是誰?你們當(dāng)然不記得我,因?yàn)槟銈兌及盐耶?dāng)一條狗。”黑衣人說著,又朝他射出了一支冷箭。 蕭奕趕緊往一邊躲去。 這個機(jī)會,曹明焜道,“他是鐘修然,怪我,我當(dāng)初就不該收留他?!?/br> 蕭奕等人也吃了一驚,鐘修然,他沒死?尤其蕭麟,當(dāng)時鐘家那慘案可是他一手做的,他實(shí)在沒料到鐘修然能跑出來。 鐘修然徹底瘋狂了,連射好幾支冷箭,而且他似乎真的要眾人都死,也不看是誰,只要誰想逃出這個屋子或者被他看見,他就立刻朝他射箭。 外面的火雷全爆,雖然沒炸到這間屋子,但外面起了火,火勢蔓延很快,眼看著就要把他們?nèi)纪虥]了。 “哈哈,你們也嘗嘗這烈火焚身的滋味吧!”鐘修然嘶吼道。 蕭奕一看這樣不行,得趕快想辦法才可以。忽然一抬頭,他看見了屋上的房梁,它被大火燒的馬上就要掉下來了,十分危險,他立刻有了主意。 “曹明焜!”他喊了一聲,然后示意他看那房梁。 曹明焜往上一看,頓時明白了,可是…… 就在這時,房梁應(yīng)聲而落,蕭奕快速朝那房梁踹去,目標(biāo)正是鐘修然。只是那房梁很重,他一個人根本踹不動它,他需要別人的幫助。而他附近只有曹明焜,所以他選擇讓他幫他。 在踹出那腳的之后,蕭奕也有一瞬間后悔,若是曹明焜不愿意幫他怎么辦?他踹不動那房梁,自己反而可能被房梁砸中,上面的火…… 一只腳加入了他,有了它的幫忙,房梁帶著火直朝鐘修然飛去。 鐘修然瘋狂至極開始根本沒注意到它,等到他注意到,也已經(jīng)晚了,那房梁那么大,那么重,還帶著火,他一個人怎么也躲不開、弄不掉的。 “嘭”房梁撞在他的身上,攜著他撞在后面的墻上,他頓時吐出一口鮮血。隨后,大火蔓延,他瞬間燃燒了起來。 沒工夫再看鐘修然,蕭奕道,“快走。”說著,他扶起地上的四族叔,率先往外面跑去。 剩下的人趕緊跟上。 外面也是一片狼藉,但地方開闊,比屋里好施展多了,眾人一齊努力,朝著山上奔去。 阿好到落霞谷的時候只見滿谷都是火光,她身體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怎么回事?難道朝廷非要置蕭家于死地嗎,全然不顧此時西戎人已經(jīng)打過來了。 “蕭……”奕,她淚如雨下。 何初醒站在一邊也皺緊了眉頭,不對啊,他看天機(jī),蕭家的命星旁有紫星籠罩,命數(shù)不止于此,怎么會? “阿好,何初醒?”一個聲音在他們后面響起,阿好跟何初醒回頭看,只見蕭奕扶著曹明焜還有一位老者正站在那里,他的旁邊還有蕭麟等人。 “你沒死?”阿好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沒有,我不是好好的?!?/br> “那下面……” “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回去再說。” 離落霞谷最近的一個小鎮(zhèn)客棧,曹明焜已經(jīng)洗漱包扎完畢,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鐘修然那劍雖然沒刺中他的心臟,但也傷了他的骨頭,再加上救治的不及時,他元?dú)獯髠?,沒個一年半載估計根本恢復(fù)不過來。 可是西戎人近在眼前,他哪里有時間修養(yǎng),只有撐起精神硬抗。 這樣做會讓他落下病根,更嚴(yán)重的,可能會影響他的壽命,可是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蕭奕等人也洗漱完畢,大家再次相見,似乎多了一層默契。 眾人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一起對抗西戎,將西戎人趕出景朝河山。 一道道命令從這里發(fā)出,整個景朝都沸騰了。 打仗,首先就需要糧食跟刀創(chuàng)藥,洪水過后,瘟疫橫行,景朝內(nèi)也需要這兩樣…… “糧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笔掁鹊?。 “糧食我沒有,但是藥草,隨時可以?!卑⒑每粗掁鹊?,她知道,他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