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那好,阿應(yīng),那漆煙墨如此珍貴,那越天鳴怎么可能會用那種墨來寫密信?” 剛剛的時候沒有發(fā)覺,等走到殿門口之時,薛啟銘才明白自己心中的奇怪感覺從何而來了。 “若非如此,怎么能讓那吳元認罪伏誅?他通敵之事是可以肯定的了,但是他們手腳都清理的非常干凈,并沒有留下什么證據(jù)。但是如今本王當(dāng)政,只要本王想,什么證據(jù)都可以有” 那所謂的證據(jù),只是為了讓整件事看起來更合理一些罷了,哪里有這么多的證據(jù)。 “你這也太……” 后面那個詞薛啟銘沒有說出口,應(yīng)該不是啥好詞,看他那表情閔應(yīng)就知道。 “jian猾?” 閔應(yīng)自己接上。 “我承認,我確實是使了手段。但是我的手段,也是只給這些人用的?!睂Υ裁慈?,就用什么法子,有些法子確實有些拙劣,但閔應(yīng)一開始就沒有自詡過自己是什么圣人。 “沒有,如果此事?lián)Q做是我,可能也就如此了,或者更甚?!?/br> 薛啟銘搖了搖頭,他能理解閔應(yīng)如今的處境。 “今晚去我那兒用飯吧,雨棠說她新研制出了一席藥膳宴,你也一起去嘗嘗。” 入宮之前,穆雨棠就命人將藥膳宴送到榮王府了。 她如此這般,也是為了能將閔應(yīng)的身子補好,畢竟如今閔應(yīng)肩上扛的不僅僅是一座榮王府那么簡單了。 “好啊,一直聽說表妹的廚藝突飛猛進,但是卻一直沒有口福,看來是都進你這小子的肚子里了?!毖懫G羨的看了一眼閔應(yīng),臉上的不滿讓一旁的樂湛捂著嘴直笑。 他就不明白了,自家表妹怎么就如此死心塌地呢,不過說實話,若他是個女子,怕也會被眼前的小子給迷住。 誰叫這小子首先長了一副好皮囊呢,才學(xué)也不差,為人處事更不用說……等等!打住自己的念想,薛啟銘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些跑偏。 “說實話,咱們?nèi)齻€,就白卓那小子貪嘴愛吃” 薛啟銘一臉悵惘之色。 閔白卓回淮南已經(jīng)有兩年有余了,雖然與兩人還偶有書信往來,但是再怎么說也不是往日形影不離的時候了。 “白卓啊,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恣意的很吧……” 隔著面具,閔應(yīng)臉上笑意不斷,他意味深長的笑,讓一旁的薛啟銘渾身上下充滿著疑惑不解。 “阿嚏——” 此時千里之外的南方邊境,閔白卓勒住手里的韁繩,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小王爺,您怎么了,幫您叫軍醫(yī)過來?” 一名身著盔甲,看起來品級不低的將領(lǐng)上前,關(guān)心的問道。 “不用,不知道誰在念叨我呢,繼續(xù)開拔,爭取日落之前到達?!?/br> “是” 那名將士見勸說不動,也就沒再堅持,手一揮,其身后綿延看不到盡頭的部隊繼續(xù)前行。 “將軍,敵軍的援軍還在增加,據(jù)現(xiàn)在粗略估計,怎么也得增加了五萬之?dāng)?shù)?!?/br> 一名士兵臉色難看的沖進大帳,向那桌案前的中年將軍稟報道。 “五萬,那就是二十五萬?!?/br> 二十五萬,對上大梁的十二萬。 這戰(zhàn),要讓他如何打? 讓他做個守城之將還堪堪可以,若是讓他主動出擊,他知道自己攏共有幾把刷子。 而且還是在人數(shù)懸殊如此厲害的情況之下。 “京城今日可有消息傳來?” 那名將軍充滿希冀的看著桌案下半跪著的士兵。 “沒有” 那名士兵頭垂的極低,語氣中也滿是頹喪。 “等,他到底要讓我如何等,他閔應(yīng)到底有什么自信能調(diào)派來援軍?!” 將幾日前京城傳來的密信擲在一旁,那將軍臉上的肌rou微微有些抽搐。 “報——將軍,敵軍來襲” 一名士兵還未進帳,就高聲呼喊道。 “傳令下去,準(zhǔn)備迎敵” 不滿歸不滿,但是那將軍倒是沒有推卸屬于自己的責(zé)任,他雖然沒有信心以少勝多,保住南方邊境,但是只要他人還站在大梁的國土上,就絕對不允許那越國人進來任意踐踏! ☆、第一百零三章(捉蟲) 這名中年將軍,姓王名孟,乃是南方邊境的守將。 他奉命鎮(zhèn)守南境一十二年,一直恪盡職守。 但是他此次怎么也沒想過,會在平穩(wěn)度日了這么多年以后,碰上這么一場大戰(zhàn)。 “擊鼓迎敵!”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他已經(jīng)連著多日未曾將盔甲脫下,就是防備著敵軍突襲。 帳外響起緊密的鼓點,正在用晚飯的士兵趕緊兩口并一口將干糧塞進嘴里,拿起兵器就準(zhǔn)備集合迎敵。 “皇子殿下,您真是神機妙算,這樣出其不意的攻擊,正好將這些梁國人膽子嚇掉。哈哈哈” 一名下頜干凈無須,渾身散發(fā)著怪異氣息的中年男子,看著眼前馬上的越國皇子恭維道。 “他們本來就已經(jīng)是我越國的囊中之物,只是早一些晚一些罷了,吩咐下去,若是有反抗,格殺勿論” 越承業(yè)身為越國的大皇子,在越國儲位爭奪正處于白熱化之際,他一定要靠著這一戰(zhàn)來翻身。 “是” 那名男子恭敬的應(yīng)道。 男子名為扈林,他自年輕時就跟隨大皇子,那時的大皇子還只是一名稚兒。 如今大皇子距離大位已經(jīng)是臨門一腳了,他必須得使上雙倍的氣力辦差才行。 越國的軍隊人多勢眾,很快就將大梁的軍隊緊緊的包圍起來,他們是夜襲,直接將大梁的軍隊困在了營中。 邊境的第一座城池已經(jīng)丟了,王孟選擇在此處安營扎寨,就是想著能夠及時的奪回城池。 但是卻沒想到,正是因為他的判斷失誤,讓大梁軍隊被人家給包了餃子。 “將軍,后面也被圍上了” 副將扯著嘶啞的嗓子,臉上的汗也來不及擦,落在眼里生疼,他拱手向王孟稟報道。 “可惡,他們動作怎么這么快” 明明今日剛剛交過手,他以為對方會有個修整的時間,他們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布防,但是沒想到,還真是他以為而已。 果然是安逸的日子過了太久了。 “那我們撕出一道口子。布好防線,一定不能讓越國的軍隊踏過我們的防線” 下一座城池,豐城,乃是大梁重要的城池之一,豐城所轄管之地出產(chǎn)豐富,但是守軍卻不多,若是讓越國軍隊占領(lǐng),里面的物資給養(yǎng),怕是會讓越國的軍隊如虎添翼。 兩個時辰之后,天色已經(jīng)徹底的暗了下來,雙方的傷亡都極其慘重,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大梁軍隊處在劣勢上。 他們在人數(shù)上本就不占優(yōu),又因為敵軍突襲,在白日里奮勇迎敵之后不管是精力還是體力,都還沒有完全恢復(fù)過來。 “將軍,快要扛不住了” 副將這次回來稟報時身上已經(jīng)帶了血污,臉上也被利器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正在不住的往外沁著血。 “不能后退,我們?nèi)羰峭肆?,豐城的百姓怎么辦” 打馬上前,不顧副將的勸阻,王孟親自上前拼殺。 “大皇子,他們快要支撐不住了” 扈林摸著自己干凈無須的下巴,臉上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 “加派人手,務(wù)必今晚將豐城拿下,傳令下去,若是勝了,今晚去豐城修整,到時候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越承業(yè)根本沒將大梁的這十二萬人馬放在眼里。 派遣入京的那八萬邊防軍,乃是南方邊軍的精銳,剩下的這些,戰(zhàn)力能達到那八萬人馬的一半就不錯了。 若非知道有必勝的把握,他怎么會在皇位之爭已經(jīng)白熱化之時,貿(mào)然出京。 他要一戰(zhàn)成名,好順利成章的繼承王位。 眾位越國的將士聽到越承業(yè)為他們描繪的大餅,都驚喜的歡呼起來。 打了勝仗就意味著今晚有rou吃,有漂亮姑娘睡,士兵們手起刀落間頓時又利落不少。 “將軍,退吧,退到城里去” 副將扶著無力垂下的胳膊,手里的刀還未放下。 “不能退”王孟一口回絕。 如今退已經(jīng)晚了,他們?nèi)缃裢嘶爻?,前后已?jīng)被包圍,城門一開,進去的就不光是他們大梁的士兵。 他現(xiàn)在是真的悔啊,當(dāng)初他不聽副將的勸,執(zhí)意將營扎在城外。 如今真的是…… 揮手?jǐn)叵乱幻麛耻姷念^顱,王孟感覺臉上一熱,是血濺到臉上了。 再次舉起的刀比剛才又慢了幾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舉幾次刀,他也不清楚他手下的士兵還能廝殺多久。 “小王爺,您聽,前面好像有聲音” 閔白卓點了點頭,他確實聽到前方有廝殺的聲音。 “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