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我……我沒有電話,都是席澤聯(lián)系的?!?/br> “什么?”林秀不樂意了:“你怎么能讓一個即將高考的孩子做這些瑣事,你啊,真不懂事。” 許夏只好陪著笑。 林秀指揮保姆把吃的放進冰箱,又讓保姆進廚房燉湯做飯。 許夏見她根本沒有走的意思便問了一句:“媽,您今晚要在這里吃飯啊?!?/br> 林秀回道:“恩,你這幾天病著,肯定沒怎么做飯,正好我們今天來了就我們做唄?!?/br> 許夏心里不由發(fā)慌:“媽,不用,待會兒我來做就好,現(xiàn)在時間還早,做了都冷了。” 林秀以為是許夏客氣,便拔高了聲音:“哎呀,這就不用你cao心了,你就坐著等吃飯吧?!?/br> 她聲音太大,果然吵醒了睡覺的悅悅,許夏還來不及進房間,悅悅已經(jīng)自己走了出來。 林秀見有個孩子在不由嚇了一跳:“這誰家孩子?” “我朋友的。”許夏回道,然后又對悅悅說道:“悅悅,快,叫奶奶好。” 悅悅?cè)嗔巳嘌劬ε磁吹慕械溃骸澳棠毯??!?/br> 林秀本來年紀也不大,她二十二歲嫁給席明居,二十三歲就生了席澤,如今也才剛四十多一點,因為保養(yǎng)得體,看起來就像三十多歲,現(xiàn)在突然被一個小孩子叫奶奶,整個人就懵了。 許夏也意識過來這樣可能不合適,但是畢竟輩分擺在這里,她也不好讓悅悅不叫。 第23章 林秀被悅悅這么一叫,模模糊糊的嗯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訂婚那日,許夏改口叫她mama她還不覺得有什么,畢竟自己也大了許夏十六歲,可剛剛卻被一個四歲的小孩叫奶奶,她瞬間就難過了,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女人四十歲就被叫奶奶吧,她自以為還是青春無敵,可一個小娃一開口就讓她步入老年,叫她怎么能好受。 她在沙發(fā)上坐下,眼睛盡量不和悅悅接觸。 悅悅也不怕生,見林秀坐下,她也跑過去挨在一旁坐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林秀。 “奶奶,您和我奶奶一點也不一樣?!睈倫偼蝗徽f道。 林秀攏了攏頭發(fā):“你覺得我和你奶奶哪里不一樣???”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語調(diào)是多么的溫柔。 “你沒有我奶奶老,你像我姑姑?!睈倫傉\實的回答。 林秀眼睛里終于有了笑意:“小丫頭,你嘴可真甜?!?/br> 悅悅也樂呵呵的拿起一顆糖果遞過去:“奶奶吃糖,糖也是甜的?!?/br> 許夏看著一老,哦不,是一大一小坐在沙發(fā)上吃糖,一顆緊張的心也終于落了下來,她不是怕林秀不喜歡悅悅,而是怕她知道這段時間悅悅都住在這里,這樣自己恐怕又要被念叨了。 她給席澤發(fā)了一條信息:“下課后趕緊回來,你媽來了?!?/br> 席澤是下課后才看到消息的,他看了看消息的時間,是二十分鐘前發(fā)來的,想到自己母親的脾氣,他忙回過去消息:“她沒對你和悅悅做什么吧?!?/br> 許夏此時已經(jīng)在廚房幫忙,她瞧向客廳正在看動畫片的兩人:“說了你可能不相信,你媽正在陪悅悅看小豬佩奇。” 席澤果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沒看錯?” “當然沒有,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給你回消息?!?/br> 席澤納悶了,以前母親總是在他面前說小孩有多恐怖多可怕,怎么突然就和悅悅好起來了,不對,一定有古怪。 下午放學后,席澤第一個離開座位。 “席澤,一起去吃飯吧?!绷炙家庹驹谡n桌旁,她離的他很近,甚至能感覺到他皮膚上傳來的熱度。 席澤下意識的往旁邊歪了下身體:“不了,我今天回家吃飯。” “可我有事想要請教你。”林思意嬌嗔的看著他。 席澤起身離開:“那就晚自習再說吧,我先走了。” 林思意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失落,楊旭走到她身邊:“思意,要不,我請你吃飯吧?!?/br>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問你?!绷炙家馑斓拇饝?。 楊旭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興奮的差點跳起來:“你想問什么,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思意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待會兒可不許騙我。” 餐廳。 “你問我席澤現(xiàn)在住在哪個小區(qū)?”楊旭想到林思意會問席澤的事,但著實沒想到她會問他住在哪里。 “對啊,你是他好兄弟,肯定知道他現(xiàn)在住在哪里吧?!绷炙家馄诖目粗?。 楊旭扒拉著盤子里的炒飯吞吞吐吐道:“我……我也不知道他……他具體住在哪個小區(qū),你問這個干什么?” 林思意回道:“你也知道,我家住的遠,雖然每天都有人接送,但覺還是不夠睡,我爸說了,要在學校附近買一套二手房,我聽說席澤也在附近買了房子,所以就想問問情況?!?/br> 楊旭嘆了一聲:“都是有錢人啊,明明租一套就可以,結(jié)果個個都要買?!?/br> 林思意搖了搖頭:“現(xiàn)在當然買房劃算,畢竟房價這么低,我聽我爸說,房價今年年底就會暴漲,你家里要是有錢也趕緊買一套吧,現(xiàn)在買到就是賺到,不過我透露這么有價值的消息,你就告訴我席澤住哪里吧?!?/br> 面對林思意的撒嬌,原本信誓旦旦答應席澤不會透露消息的楊旭猶豫了。 席澤一路小跑回家,他本來擔心母親和悅悅根本相處不了多長時間,可打開門一看,母親竟然親自在喂悅悅吃飯。 “回來啦,快過來吃飯?!痹S夏最先看見席澤,悅悅也開心的叫了聲小姨父。 林秀這才發(fā)現(xiàn)兒子回來啦,她抬頭瞧了一眼心疼道:“是不是跑回來的,怎么滿頭大汗的,快洗把臉過來吃飯?!?/br> 席澤洗了手在許夏身邊坐下,然后特別小聲問道:“一直都這么和諧嗎?” 許夏點了點頭:“恩,從來了到現(xiàn)在,兩人就沒分開過。” “你們倆嘀嘀咕咕什么呢,你七點半就要上晚自習,還不快點吃飯?!绷中阏f著將一只大雞腿夾到席澤碗里。 席澤是一路跑回來的,身體熱的很,看到雞腿自然吃不下,但又不想做的太明顯讓母親又抓著說,只好小口小口的咀嚼著。 林秀見兒子不怎么吃,以為是他不想自己過來,于是委屈道:“我這段時間都不會過來了,你姥爺要去云南那邊的寺里住一段時間,非要我陪著去,你們倆這兩個月都不會見到我這個糟老婆子了。” 許夏見她這樣說,也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她,想要說些什么解釋的話又不知要如何開口,好在席澤及時出面:“媽,好端端的,怎么就說自己老了?!?/br> 林秀瞧了眼悅悅:“可不就是老了嗎,今天都被叫奶奶了,這可是我打出生以來頭一遭?!?/br> 許夏見她果然是介意這個,想笑又不敢笑,說起來也是,要是自己四十歲的時候就被人叫奶奶,估計也會有情緒。 席澤這才明白母親的意思,他竟然笑了起來。 他本就俊美,平時又極少表露情緒,如今這般放松下來笑著,著實賞心悅目,許夏在一旁瞧的竟然心跳漏了半拍,嚇得她立刻低頭往嘴里塞著飯菜。 林秀一筷子敲在席澤頭上:“還笑,我告訴你們倆,你們可要仔細著點,別真給我弄個孫子出來,先不說我還年輕不想真當奶奶,就是你們……太早了對你們身體也不好?!?/br> 許夏本就心神蕩漾,林秀這句話更是讓她滿臉羞紅,席澤則是無奈道:“媽,你這說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們從來沒往這里想,倒是你天天在說,還有,悅悅還在,您說話注意著點?!?/br> 林秀忙看了眼悅悅:“好好好,不說這事了,許夏,我不在的這兩個月,阿澤的生活和學習你都要監(jiān)督,每個月的家長會還是你去,和上次一樣,家長會的內(nèi)容要整理成文件發(fā)給我?!?/br> 原本還沉浸美好氣氛的許夏被嚇了一條:“啊,我……我還要去家長會?” 林秀見她不樂意,于是說道:“當然是你,阿澤爸爸那么忙,我又不在,除了你還有誰?” 席澤見許夏為難便對林秀說道:“去不去家長會都無所謂,現(xiàn)在離高考還有一個多學期呢。” 林秀無視他的話繼續(xù)說道:“這件事就這么說定了,家長會,報告,一樣都不能少,等考上了好大學,你們就算求著我管我也不管了?!?/br> 她最后這句話,讓許夏和席澤都楞了一下,尤其是許夏,她不禁琢磨這林秀的“管”是什么意思,涉及到那些方面,什么程度,還有,這是不是表示林秀已經(jīng)在接受她了。 席澤抿了抿嘴:“媽,先別說這些了,吃飯?!闭f完他還夾了一塊rou放在林秀碗里。 林秀看著碗里的rou,心中微微酸楚,孩子有多久沒給自己夾菜了,難道真是訂了婚就長大了,可這樣一來,他也成別人的了。 晚飯后,席澤趕回學校上課,林秀在保姆收拾好廚房后也離開了,只剩許夏帶著悅悅在客廳玩著玩具。 到了晚上八點,余靜前來看望悅悅,母女倆見面自然難舍難分,看著嬉鬧的兩人,想著自己的過往,許夏不由有些感慨。 她十二歲沒了母親,所以一直渴望母愛,訂婚那天改口叫林秀mama的時候,她是真心實意的去叫的,即便她知道林秀對自己不滿意,即便后來林秀對她百般挑剔,她也一直對林秀很尊敬。 悅悅終于玩的累了,在余靜哄她睡著后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席澤剛好放學回來。 “席澤,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啊。”余靜抱歉的說道,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席澤,內(nèi)心還是有點害怕這個男孩子的,畢竟那天在警察局他那副要生剝了何濤的模樣她還是歷歷在目。 “沒事,你們先聊,我回房間寫作業(yè)了。”席澤禮貌的回道。 余靜回到房間,許夏正好洗了葡萄走進來。 “你不給他拿點去?”余靜指了指席澤房間。 許夏搖了搖頭:“不用,他學習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br> “這樣啊?!庇囔o意味深長的看了許夏一眼:“哎,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不要?!痹S夏直接拒絕。 “我還沒問呢你就不要。” “我還不知道你要問什么,你表面文文靜靜的,其實和林珊一個德性?!痹S夏爬起來想走。 余靜一把拉住她:“那你就滿足我和珊珊的好奇心唄,我真的想知道和一個比自己小這么多的男孩子在一起是什么感覺。” 第24章 和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子在一起什么感覺? 這兩個星期以來,許夏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初見席澤是在酒店門口,那時她醉眼朦朧,他又站在那一堆男孩子里,所以她并未特別認出他,倒是那天的出租車事件,讓她覺得這個男孩子長得真引人注目,但也僅限于此。 第二見是提親,那時她全程都是緊張狀態(tài),神經(jīng)都是跟著雙方父母談話走的,所以心思也并未放在他身上。 再后來便是訂婚,雖然并不是結(jié)婚儀式,但她不得不說見到席澤的那一刻她還是憧憬了許多的,但幻想最后還是被背著書包匆匆上學的現(xiàn)實按住。 訂婚后的兩個星期,可以用驚心動魄的平淡生活來形容,為什么驚心動魄,是因為她成了他學校的老師,而平淡生活則是兩人各過各的,除了自己住院那次就幾乎沒什么交集。 如果要認認真真的說感覺,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應該就是剛才一起吃飯的時候吧。 母親在念叨,孩子在鬧,而他,在笑。 余靜見她在發(fā)愣,不由戳了戳她的胳膊:“哎,看你這滿臉春色的,肯定是有情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