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月下
“先全五行,再尋仙蛻,遇黑莫信,逢道獨(dú)行。” 咀嚼著這句話,陳錯心中念轉(zhuǎn)。 第一句很好理解,說的無非是胸中五氣,但后面有幾分撲朔迷離了。 “算了,日后再思量吧,不過那位前輩神秘莫測,特意給我留下這么四句,到底是布局,還是托付?” 這時,地面震顫,那青柳園中血?dú)夥?,映紅了一片夜空! 眼下時間緊迫,他根本無暇細(xì)思。 “還是要先走一遭的……” 念頭一轉(zhuǎn),陳錯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 . . “小姐,走這邊!” 一片混亂中,沈家女使正拉著自家小姐疾奔,很快到了一處假山后面,那女使趕緊幫著小姐整理衣衫。 “唉,方才那些大師、仙長都去了哪里?。 ?/br> 沈家小姐驚魂未定,目光一掃,見此處早就躲了不少人,多數(shù)是女眷,還有幾個院中護(hù)衛(wèi),稍微松了口氣。 那女使則指著幾女介紹,道:“……這位是臨汝縣侯的三妹。” 沈家小姐一聽,正要打量,忽然地面一震晃動,而后便是嘩啦啦的水落下來,淋了眾人一身。 跟著有聲如雷:“不要再負(fù)隅頑抗了,爾等如何能抵擋長生之威!” 這聲音猶如天上的驚雷,響徹眾人耳邊,更是擾亂心念,讓他們一陣驚慌。 但很快,陳嬌平靜下來,她大著膽子,抬起了頭,小心翼翼的從假山的鏤空處窺視,便瞧見了那池邊樓閣前的一幕—— 兩座樓,已經(jīng)有一座半塌,樓邊的池塘更是缺了一塊,形成了一個大水渦,四邊正有水往里面流淌。 那個不似人形的恐怖身影,正立在水渦邊上,身上血污纏繞,將周邊水流蒸發(fā),在他身旁,還倒著幾個身影,多是侍衛(wèi)打扮的。 “大師、道長們,果然不見了!” 那沈家小姐也湊過來,只是看了一眼,便低聲驚呼—— 【看書領(lǐng)紅包】關(guān)注公..眾號,看書抽最高888現(xiàn)金紅包! “兄長!” 她瞅見了崩塌樓閣中,正擋在安成王身前的那人。 不是沈尊禮,又是何人? “侯安都,光天化日之下,你襲擊郡王、朝中大臣!又肆意殺戮,真的視王法于無物?” 沈尊禮厲聲喝問,但看得出來,他亦有幾分懼意,被侯安都一看,便微微后退,卻兀自站在安成王前面。 安成王的衣衫有些混亂,臉上還有一道血絲,但神態(tài)中沒有多少驚恐,只是凝重。 “王法?我殺了你們,還要說是你們犯法該殺!”侯安都緩步走來,身上的血腥云霧聚散不定,每一道都衍生出一點(diǎn)靈性,為殺戮而歡呼雀躍。 突然,一道身影從旁邊飛躍而出! “死!” 那赫然是個王府侍衛(wèi),趴地潛伏許久,此刻忽然暴起,手上利刃眼看就要扎在侯安都身上。 但旋即一道血霧纏繞過去,便將他凌空捆住,猛然收緊! 骨裂聲中,此人全身飆血,瞬間沒了聲息。 侯安都桀桀怪笑。 “rou身凡胎也想偷襲本將軍?我如今性命合一,衍生武道意志,突破武道藩籬,踏足長生大道,神通直追仙家,對付你這樣的廢物,只需要一個念頭!” . . “這侯安都,真的踏足了長生!” 幽暗之中,圓慧、齊百晉等佛道眾人,卻是盤坐其中,身上光輝閃爍,佛光、靈光環(huán)繞著一道道身影,形成屏障,護(hù)持眾人。 周圍,正有諸多黑色羽毛飄飛。 前面,正是那兩座池邊樓閣,能看到侯安都逞兇殺人! 天地間的一切,卻仿佛披上了一層黑紗帷幕,有幾分霧里看花的味道。 一眾佛道之人明明近在咫尺,偏偏難以觸及! 那一根根黑色羽毛,似虛似實(shí),落在身上,就要滲透心頭,已經(jīng)有幾個修為不高的,被羽毛滲透意志,昏迷在邊! 方才他們被籠罩之時,更是各自祭起神通法術(shù)、法器法寶,五色斑斕如火,要撕裂黑紗帷幕,結(jié)果泥石入海,不見蹤影,眾人才知曉厲害。 “能分化虛實(shí),困住我等,要么是神通,要么便是歸真境界,”圓慧眉頭緊鎖,忽然對著一側(cè)說道:“閣下這等修為,卻出手干涉世俗,造化道到底有什么圖謀!” 隨即,一道輕笑之聲傳來,道:“吾可是為了爾等好,摻和進(jìn)去于修行有害無益,反要沾染王朝冤孽,天劫來時,魂飛魄散,白白辛苦一場?!?/br> 法山則道:“你阻攔我等,誘他侯安都入造化道,更放任他殺戮宗室、大臣,乃至擾亂士林,已是牽扯其中,真要是應(yīng)劫,也該是你等!” 那聲音哈哈一笑,道:“你等不明天時,多說無益?!?/br> 嚴(yán)守鏡已然暴躁,道:“爾等造化之道,多披毛帶角、濕生卵化之輩,那侯安都好好的人不去做,化身異類,前路堵塞,強(qiáng)行吸納龍脈紫氣,看似兇威滔天,其實(shí)透支根基,你押寶此人,只能白費(fèi)功夫!” 那聲音便道:“爾等的目光,只看這一畝三分地,著實(shí)可憐?!?/br> 齊百晉不發(fā)一言,只是手上一張符篆,慢慢綻放光輝,周圍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細(xì)微裂痕浮現(xiàn)。 另一邊,黑紗帷幕之外,侯安都擰斷了偷襲之人的脖子,大步向前,本就扭曲的身軀上,居然浮現(xiàn)出一根根骨節(jié),背后更有幾道骨刺刺穿背脊! . . “那陳方慶還來不來了?” 侯安都的臉上已布滿鱗片,一張開嘴,都是尖牙,一雙豎瞳盯著安成王。 “若他膽寒,不敢來了,那你這個誘餌也沒必要留著了。一介凡人敢算計(jì)我,找死!先宰了你一個,震懾一下皇帝,再誅了陳方慶,去了后患!” 沈尊禮看著那道身影慢慢靠近,他帶著安成王連連后退,低聲道:“王上,侯安都該是走了造化邪道,不僅修為大進(jìn),更是皮膚堅(jiān)韌,近乎刀槍不入!若有后手,該亮出來了!” “本王也看出來了?!卑渤赏觞c(diǎn)點(diǎn)頭,“尊禮,你不用管本王,找個地方避一避,這人不可力敵,他既然盯著我,你在這里,反而白送性命!” “王上如此信任于我,豈能畏懼?”沈尊禮搖了搖頭。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邀買人心……”侯安都獰笑一聲。 “侯安都,你為朝廷命官,受皇恩,享富貴,本該護(hù)衛(wèi)江山社稷,現(xiàn)在要當(dāng)眾擊殺宗室,莫非是要造反!” 虞寄忽然從旁沖出,他身子單薄,被侯安都身上的血腥氣一吹,衣衫飛舞,搖搖欲墜,但身上卻有一股浩然氣。 “你們這些文人整日里張口天下,閉口社稷,不過都是些寄生之人,真正定下江山的,難道不是我輩武人?和老子說江山社稷,你也配?”侯安都獰笑著伸手抓過去。 虞寄似已有覺悟,并不躲閃,反而喝罵:“狂悖跋扈,必受天誅!” “誰人能誅我?誅我便是誅帝!”侯安都哈哈一笑,尖爪中血光涌動,便要將虞寄攪碎! 就在此時。 一道劍光落下,轉(zhuǎn)眼分化為七,將虞寄一卷,帶離當(dāng)場。 “還以為你怕得不敢來了!” 侯安都并不意外,抬頭朝著樓頂看去。 月下,一道身影立于屋脊之上。 正是陳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