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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最強重生陣容在線閱讀 - 第14節(jié)

第14節(jié)

    “都有吧,你想啊,李婕妤從天而降,還帶著娃,簡直就是放了個大雷,你是太子妻妾,還有孩子?!焙喼本褪切蘖_場啊。

    “這樣說來,我倒是挺佩服這位李婕妤的,讓這后宮的人猜來猜去,不如就開門見山,正大光明地見上一面,遮遮掩掩倒真讓人覺得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痹S濛喝了口水,潤潤喉這樣說道。

    “所以東西要帶么,拿點什么去比較好?!睗M娘關(guān)心起了李婕妤點名要的東西。

    許濛莞爾,“拿些沒用過的玩具去了就好,人家就是借著這么個機會過明路,誰會真要什么東西呢?”

    “行,都聽你的?!?/br>
    ————

    風(fēng)暴的中心向來都很平靜,明光殿里的人皆安詳度日,頗有點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的意思,只因當(dāng)今陛下對這位李婕妤的態(tài)度可真算是不一般了,大家都看在眼里,今上的心思,任是誰都看得出來吧。

    李婕妤倚在榻上,手里做著針線活,燈火下,只見她側(cè)顏嫻靜,是個極美的女子。

    魏帝自前朝歸來,在明光殿門口站定,望著這樣的景象靜靜出神,午夜夢回,他不知見了這景象多少次,如今,居然成真了。

    “陛下,怎么站在風(fēng)口,夜風(fēng)還是涼的,快請進(jìn)來?!崩铈兼ヒ娏宋旱燮鹕淼馈?/br>
    這語氣中自帶著女人的溫柔婉轉(zhuǎn),魏帝笑了,走進(jìn)來,道:“在做什么呢?!睜恐铈兼サ氖直阕隆?/br>
    李婕妤將手上的小衣服展示給魏帝,道:“妾也不知道,這是個男孩子還是個女孩子,便只能撿著些布料隨意做做,陛下看著怎么樣?”

    魏帝細(xì)細(xì)端詳,道:“蘊兒做得極好,孩子定然喜歡的?!?/br>
    不過是個小小的夸贊,李婕妤卻笑了,很是開心的樣子,道:“陛下,再過幾日妾要邀請幾位皇子的妻妾來一同辦個家宴,妾也知道,妾的身份于陛下清譽有損,但是妾私心覺得現(xiàn)在這般遮遮掩掩也沒什么益處,此事,妾愿出面?!?/br>
    魏帝在燈火中細(xì)細(xì)看李婕妤的面容,似專注似恍然,想是欣賞李婕妤性子中柔中帶剛的一面,又似是透過她在懷念什么。

    “陛下,陛下?”李婕妤見魏帝半天也沒什么反應(yīng),便輕聲叫道。

    魏帝回神,道:“都聽阿蘊的。”

    李婕妤笑了,美人展顏,本就讓人心醉,這笑容讓魏帝更加恍然了。

    魏帝吻了上去,含糊道:“阿蘊真香?!?/br>
    ————

    深夜,李蘊在榻上睡著,魏帝在一旁看著李蘊的睡顏,他與陳昱不愧是父子,似乎都喜歡看著女人的睡顏思考問題,此時梁琥忽然從暗影中走了出來,低聲道:“陛下,派去江東的人已經(jīng)回來了。”

    魏帝的眼睛都沒從李蘊身上離開,道:“怎么說?”

    “江東吳氏的次子的確曾有一個妻子名叫李蘊,乃是當(dāng)?shù)赝謇钍系氖菂鞘洗巫铀懒丝焓炅?,李婕妤為他守孝多年,此次上京也是因為吳氏人的迫害,出于無奈來洛陽投奔自己的姨母,身份上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奴婢覺得是不是再查一下……”

    魏帝一擺手,道:“查,呵,有什么可查,不懷好意又如何,朕喜歡這樣的不懷好意?!?/br>
    “下去吧?!?/br>
    “諾?!?/br>
    梁琥退出去的時候,忽見那魏帝撫上了李蘊的眉眼,嘴里呢喃道:“阿瑤。”

    梁琥心下一顫,這位李婕妤,與那人最相似的地方,便是那雙似蹙非蹙似喜非喜的眉眼了,梁琥忽然想到合儀殿中的秦昭儀,他額上冷汗涔涔,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離去了。

    第18章 青眼

    宮中的日子,又清閑,過起來還很快,李婕妤的小宴請的人不多,皆是幾位皇子府上有生育的妻妾,只說是那園中的花開了,請大家來賞花。論理她不過是個婕妤,位份不高,輪不到她來做這個便宜婆婆,但是中宮龐后去世多年,秦昭儀素來低調(diào),像李婕妤這般將所有人都請來,著實少見。

    許濛帶著滿娘往太子妃那里去,東宮的妻妾們都要跟著太子妃過去,剛到地方,只見高孺子已經(jīng)等在那里,她的大兒子名叫陳煒,身為太子長子,可惜天資一般,性格上也不得陳昱喜愛,故而雖然居長,卻不是那么顯眼,太子的孩子中只有這個年紀(jì)稍微大些,這次赴宴也就帶上了他。

    太子妃跪坐在上首,見許濛來了,便道:“快給許孺子上些冰過的瓜果,天氣太熱,你從含春殿過來,一定熱壞了。”

    許濛下拜,道:“倒也不曾熱到,多謝太子妃關(guān)心。”

    太子妃笑得和藹,又道:“小彘和阿蒼可好些,他們年紀(jì)小受不得熱,可惜宮中儲的冰不夠,這個夏天要難過一些了?!?/br>
    “許孺子果然聰慧敏銳,太子妃這樣喜歡她,怎么忘了,我宮中的阿燁和阿婥年紀(jì)也不大呢?”孟良娣人未至,聲先到。

    許濛轉(zhuǎn)身,只見孟良娣一身桃粉色織錦襜褕,發(fā)間飾以金飾,她肌膚白嫩,襯著這一身只覺得非常嬌嫩可人。

    許濛下拜,道:“孟良娣安好?!?/br>
    孟良娣沒理她,先是對著太子妃下拜,道:“阿燁和阿婥還時時念著太子妃呢,怎么連一點子冰,我殿中都用不上了?”孟良娣唇邊帶笑,就像是在說著什么玩笑話,但許濛清楚,孟良娣這是在向太子妃表明自己的不滿。

    太子妃盧氏溫和道:“阿燁和阿婥居長,許孺zigong中的小彘和阿蒼都還小著呢,這樣,阿嫗,你將我宮中的冰分一些到孟良娣那里去,叫下面的人即刻去辦?!?/br>
    許濛心知,這是太子妃抓緊時間表現(xiàn)自己賢良大度的時刻,她若是跳出來,豈不是壞了太子妃的好事,她不說話只是繼續(xù)保持下拜的姿勢。

    孟良娣一咬牙,道:“不必了,左右殿下也不來我這里,冰多了也沒用,許孺子那里殿下去得多,多放點也是應(yīng)該的。”說著,孟良娣像是剛看見許濛似的,道:“喲,怎么還拜著呢,快點起來吧,我孟氏哪兒受得起許孺子一拜?!?/br>
    許濛低聲道:“孟良娣說笑了,多謝孟良娣。”孟良娣這人口舌功夫著實不錯,一下就把所有人的矛頭對準(zhǔn)了她,今日過后,她許濛便要成為東宮中獨霸太子殿下的寵妃了??稍S濛怎么都覺得冤枉,太子他是個人,自己長腳的,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她怎么管得了,再者,許濛還真對這位香餑餑太子殿下不感冒,若是少來一些,讓她日子松快點,她真是求之不得。

    太子妃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快些去吧。”

    太子妃起身,許濛等人皆跟在身后。

    ————

    明光殿是魏帝專門賞賜下來的居所,魏帝后宮女子不多,是以這里一直都沒人居住,不過是入住月余,便見那殿中一掃從前的冷清簡陋,變作現(xiàn)在的富麗堂皇,許濛跟著太子妃進(jìn)入殿中,落座于下首處,她們是太子妻妾,來得最晚,入殿時陳顯的王妃陸氏迎了上來,牽住太子妃的手,道:“阿眠怎么來得這樣晚,我就想著能同阿眠多說上幾句體己話呢?!?/br>
    魏帝共有五位皇子,其中三位已經(jīng)娶親,分別是秦王陳顯之妻陸氏,燕王陳晟之妻顧氏,和太子陳昱之妻盧氏。陸氏與盧氏一向關(guān)系不錯,陳顯雖然庸碌懦弱,但是頗為敬重自己的妻子,是以陸氏頗有威望,太子妃也喜歡同她相交。顧氏是個微胖的女子,見了太子妃也是遠(yuǎn)遠(yuǎn)地打了招呼,只見顧氏的余光掃過了太子妃身后的孟良娣,頗為不善的樣子,孟良娣也同顧氏目光相接,不屑地笑了。太子妃同陸氏說話的時候注意到這里的眉眼官司,也沒太在意,笑笑繼續(xù)同陸氏說笑。

    這些同許濛可沒什么關(guān)系,她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幾,上面的食物都是宮中常年供應(yīng)的菜色,她沒什么興趣,也沒胃口,只覺得這無聊的宴會能早點結(jié)束,她好回去陪自己的兩個孩子,許濛認(rèn)真發(fā)呆,是以也沒注意到,殿中有人一直盯著她,她身后的滿娘卻注意到了,她偷偷抬頭,只見立于主座旁的一個宮女正看著許濛,滿娘心生納罕,這殿中美人如云,怎么就光盯著她家的阿濛看呢。

    沒等滿娘把這蹊蹺的事情同許濛說清楚,便聽一個宮人道:“李婕妤到?!?/br>
    宮中那些寒暄的妯娌們皆落座,恢復(fù)那雍容端莊的貴婦人模樣,只見一個清麗佳人入殿,她衣著發(fā)飾皆是清淡,入殿后柔柔一笑,道:“殿中這樣熱,阿岑,快叫人奉上冰來?!?/br>
    說到冰,座中人皆神色淡淡,誰人不知,宮中的冰都是優(yōu)先給這位李婕妤奉上的?

    太子妃笑了,道:“婕妤不必多禮,我等不用冰也無妨。”

    太子妃剛說完了話,陸氏便道:“是呀,婕妤懷有身孕,這冰還是少用些為上,夏日這般炎熱,一冷一熱,于身體有損啊?!?/br>
    許濛心道這陳顯的王妃真是自來熟,同這位李婕妤初次見面便言語之間這樣親近。

    許濛借著余光偷偷打量,李婕妤帶著淡笑,道:“多謝秦王妃關(guān)心,我不妨事的?!?/br>
    殿中人的視線都匯聚在李婕妤的小腹處,唯有許濛看著李婕妤的臉有些發(fā)呆,她看了片刻,身后的滿娘碰了碰她,她才回過神來。

    這位李婕妤的長相和氣質(zhì)有些眼熟啊,許濛細(xì)細(xì)思量,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見過這位李婕妤。

    李婕妤落座,道:“人也齊了,我們開宴吧?!?/br>
    這話是對著太子妃說的,太子妃點點頭。

    宴中安排了歌姬助興,所唱的歌曲乃是流行在南方的精致小調(diào),《西洲曲》,許濛依著小幾,心里跟著唱,滿娘在她身邊侍奉她用餐,見許濛這幅宴中走神的樣子,有些無奈。這明明就是一場后宮之中的鴻門宴,倒只有她,好像真的就是跟來吃吃喝喝的。

    唱到一半,許濛忽然靈光一閃,她想到了,想到這位李婕妤,到底在哪里見過了,她的容貌頗似李樾的母親,氣質(zhì)也同李樾有三分相似。

    想到李樾,許濛不免有些傷懷,同這位阿兄相處的日子真算是無憂無慮,他們一同踏遍山河讀書飲茶,在江南分別的時候只以為還能再見,卻不想天各一方,恐再難相見了。正如阿爺所說的世事無常,不外如是。

    許濛這里心緒萬千,滿娘卻過來輕輕地扯了一下衣袖,許濛這才回過神來,只聽太子妃道:“許孺子,李婕妤在同你說話呢。”

    “哎?”許濛大腦短路,看向上首處微笑看著她的李婕妤。

    李婕妤也不生氣,道:“想是這《西洲曲》太好聽了,許孺子入神了?”

    許濛忙道:“婕妤這里的《西洲曲》排演地很是有江南韻致,是以走神了,請婕妤恕罪?!?/br>
    “不妨事的,哦,我是想同你說,你送來的小東西我很是喜歡,對了,聽說你給兩個孩兒取了名字,叫什么來著?”

    許濛感覺到殿中女眷的眼神都聚集在她這里,她冒了點冷汗,道:“一個叫小彘,一個叫阿蒼,小彘是我取得,登不得大雅之堂,阿蒼是殿下賜下,乃是殿下對女兒的拳拳愛護之情?!?/br>
    殿中女人們的目光中都透著不屑,早就聽聞這許孺子乃是太zigong中最沒什么身份背景的女子,給孩子起什么乳名,還是這樣鄉(xiāng)野俚俗的名字,真是壞了皇家的氣派。

    李婕妤卻笑了,道:“我在江東的時候,也有許多人給孩子起乳名的,我想著將來也要給我的孩兒起一個同阿蒼一般的名字。”

    李婕妤這話說得隱晦,卻表達(dá)了自己想要生個女兒的心思,殿中女眷看她歲月靜好的模樣,眼神中都透著些不相信。畢竟在這宮中,帝王的寵愛只是浮光掠影,兒子才是這些后宮女子的終身依靠,李婕妤此話是想要借著這場小宴,透露自己無爭的態(tài)度,這態(tài)度著實另殿中人松了口氣,尤其是太子妃,秦昭儀病了,她就是后宮中身份最高的女人,半路殺出個李婕妤,來意不明的,這么多年了,也沒見魏帝對哪個女子真正的另眼相看,這李婕妤真是獨一份的。

    太子妃笑著道:“說來難怪太子殿下喜歡阿蒼了,阿蒼長得甚是像太子殿下,我看了也很是喜歡呢?!?/br>
    許濛看這殿中女人你來我往,都是借著自己的孩子做筏子,不免不快,是以沒再言語,一場小宴,便是在這狀似親密,卻暗流涌動的言辭交鋒中結(jié)束。

    雙方皆是心滿意足,李婕妤借著這場小宴,在宮中站穩(wěn)了腳跟,表明自己生女無爭之愿,而各位皇子的妃子們,也將這李婕妤摸了個大概,獨許濛一人,草草的吃了些東西,宴會結(jié)束便要跟著太子妃回東宮去。

    將出門的時候,李婕妤身邊那個叫阿岑的女子上前,手里捧著東西,道:“許孺子,您送來小殿下的那些玩具我們婕妤很是喜歡,故而也奉上了一些東西,請孺子收下?!?/br>
    李婕妤的青眼來得讓許濛疑惑,她擺擺手道:“不必了,前幾日生辰,李婕妤已經(jīng)送了不少禮物,怎好讓婕妤破費?!?/br>
    太子妃卻道:“長者賜不可辭,許孺子還是收下吧,往后若是李婕妤想要找許孺子解悶了,你常常過來伴著便是?!?/br>
    “我……”許濛心道不好,言辭宮斗,她還真比不過這位太子妃,阿岑將東西往滿娘懷里一放,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一旁太子妃笑得意味不明,而孟良娣則斜睨她,眼中都是不屑。

    許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婕妤來意不明,而身邊這兩位一定是不懷好意,許濛雖然想不出個究竟,但秉持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準(zhǔn)則,她面上恢復(fù)平靜,也沒在意身邊二人的反應(yīng),一如往常一般跟著回東宮了。

    ————

    眾人一去,李婕妤歪在榻上,她面帶疲色,再不復(fù)剛剛那平和安詳?shù)哪樱欀紤脩玫溃骸霸趺礃?,東西送過去了?”

    阿岑低頭道:“是,送過去了。”

    “呵,這就是阿樾心心念念的女子,阿樾喜歡她果然是有原因的。”

    阿岑笑道:“長相普通,言辭間也不見機辯,哪配得上我們的大公子啊?!卑⑨f起大公子眼中散出光芒。

    李婕妤也笑了,揉揉額角道:“你呀,看人怎么能看表面,你看今日,這殿中女子所求皆不過是恩寵、權(quán)利,只有這位許孺子,眼神清朗坦蕩,在這天下最富貴的去處,她有這樣一雙眼,怎么不吸引人?!?/br>
    “奴婢不明白?!卑⑨毖?。

    “呵,你不明白,可我的阿弟明白啊。”

    阿岑遲疑,“那……大公子的交代?”

    李婕妤手附上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道:“辦,當(dāng)然要辦,只是辦成什么樣,就說不準(zhǔn)了,時至今日,我都有點看不透這個阿弟了?!?/br>
    第19章 賜名

    “婕妤,陛下來了?!毙m人在殿門口低聲道。

    李婕妤正在榻上歪著打盹,身邊的阿岑輕輕拍她,道:“婕妤,陛下來了?!?/br>
    李婕妤幽幽醒轉(zhuǎn),只見魏帝已經(jīng)跨門而入,她笑道:“陛下今日怎么來得這樣早,我這里還沒叫晚膳呢?!?/br>
    魏帝一擺手在榻邊落座,道:“你午間擺了一場小宴,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