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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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把自己的面龐埋在陳婧懷中,道:“阿婧,很快我們就能離開這里了,很快我就不再是往日的那個玉卿?!?/br> 陳婧道:“是啊,很快我也不是靖寧公主了?!?/br> “阿婧,你歡喜么?”阿成問她。 陳婧的手撫上了阿成緞子一樣的長發(fā),道:“嗯,歡喜。”可是她還是怕的,阿成縱橫歡場,對女人無往不利,而她陳婧足足大了他十二歲,去了泉城又如何呢,真的能夠過得如同阿成所說的那么幸福么,她陳婧真的能得到所謂的自由么? 她的自由能夠托庇于一個男人的承諾和真心么,一時間,陳婧心中,那種期盼與恐懼交織,真是百感交集啊。 —————— 獵虎一事讓魏帝失了圍獵的興致,他吩咐羽林衛(wèi)收拾了營地便準備離開,一行人上了車駕,魏帝剛進了馬車便倒在榻上,梁琥渾身發(fā)抖,道:“陛下,您,奴婢去喚良醫(yī)過來?!?/br> 魏帝喘著粗氣,道:“不許去,快,把丹藥拿來?!?/br> 梁琥手上一頓,道:“陛下,現(xiàn)在您日日要吃五粒丹藥實在是太多了,良醫(yī)說……” 梁琥的話都沒說完,魏帝打斷他道:“快?!?/br> 梁琥沒法子,只能把丹藥拿出來,魏帝含著丹藥,氣息慢慢平復(fù)下來,接著他握緊了手上的玉玨,低聲道:“逆子,龐氏所出的逆子?!?/br> 梁琥一抖,完全不敢動,將自己縮在陰影里,他覺得他這些日子聽到了太多多不該聽的,也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他不過想要落個善終罷了,怎么不知不覺就走到這一步? 魏帝漸漸睡去,梁琥松了口氣,這才敢偷偷看魏帝,只見他最近老了不少,之前的頭疾尚未根治,上次洛水畔遇襲又傷到了心脈,現(xiàn)在時不時就會胸悶,病痛讓這個君王格外的暴躁多疑,他的兒子們吃了些苦頭,可真正不容易的是他們這些貼身的宮人們,想到自己那個下半身都被打廢了的小徒弟,梁琥只敢默默流淚。 魏帝睡得不安穩(wěn),像是被什么魘住了,只聽他低低地說:“阿兄,阿兄?!?/br> 梁琥不敢說話,魏帝的阿兄便是先孝懷太子,二人一母同胞至親兄弟,可是誰也沒想到,昭華三十六年黃河決堤會改變這一切。 梁琥不敢再想了,他不敢讓自己想起那些本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只有他知道這個躺在榻上的病弱君主是怎么得到帝位的,也只有他知道魏帝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怕同樣流著陳氏血的子孫們也會效仿他的作為,他怕太子也厭惡太子,更厭惡現(xiàn)在年邁的無能為力的自己。 殺人者終將為人所殺。 —————— 另一輛車駕中,陳昱則拉著許濛陪他下棋,許濛昨晚睡得特別香,一覺醒來都有今夕何夕之感,上了馬車后還有些惋惜,只覺得如果能夠再玩幾天就好了,有些舍不得。 陳昱落子,見許濛不動,道:“怎么,舍不得?” 許濛點點頭,道:“有一點,還沒盡興呢?!?/br> “昨日獵虎也沒盡興么?”陳昱話中有話,許濛卻不搭茬,“那是殿下盡興了,阿濛覺得尚未盡興?!?/br> “無妨,等回到豹苑行宮,你陪著孤去登山如何?!?/br> 許濛舉棋不定,想了想放在了一個位置,只見陳昱落子,許濛呆了,道:“殿下,贏了?” 陳昱道:“你心不在焉,孤勝之不武。” 許濛有些憂傷,道:“殿下從來都是謀而后動,還老下幾步閑棋,連一點路數(shù)都沒有,等妾反應(yīng)過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輸了?!?/br> 陳昱卻笑了,道:“動則死,不動則活,你該明白的?!?/br> 陳昱見許濛沒了下棋的興致,拿了書出來,道:“阿濛可曾讀史?” 許濛點頭,“阿爺曾經(jīng)為妾講史?!?/br> “可知我陳氏如何得江山?!标愱艈柕?。 許濛先前的輕松寫意一下子就煙消云散,她抬頭看看陳昱,只覺得對方仿佛只是在和她閑談?wù)f話,可是許濛的直覺告訴她,沒這么簡單。 “大穆行苛政,天下世家并起,后陳氏入主中原,得天下?!痹S濛言簡意賅,字斟句酌道。 陳昱挑眉,“哦,阿濛說得可不清楚。” 許濛不傻,自然知道陳昱指的是什么,這事兒現(xiàn)在在民間早就被遺忘了,也就是許濛的祖父曾經(jīng)求學(xué)于慶山書院,慶山書院同那秦氏有幾分關(guān)系,這才知道一些事情。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許濛一咬牙,道:“昔年陳氏不過是個小家族,投在楚地秦氏帳下,立下汗馬功勞,先□□得封魏王?!?/br> “后來呢?”陳昱道。 許濛想起了許郄同她說起的一些事,硬著頭皮道:“秦氏帶兵圍困洛陽,卻在汛期碰上了黃河決堤,全軍覆沒,太祖臨危受命力挽狂瀾,威懾天下德服四海?!?/br> “哈哈哈哈,好一個威懾天下德服四海,阿濛有史家風度?!标愱艙艄?jié)贊嘆道。 許濛心道,史家風度,那不就是春秋筆法,她可不敢擔什么褒貶太祖的罪責,忙道:“妾所言,皆是真心并無半點假意?!?/br> 陳昱笑了,道:“陳氏,秦氏,誰說的清呢?” 許濛默默不敢言,她忽然覺得這些日子的溫情相對像是泡影,不過是同陳昱說了一些與政事相關(guān)的話,許濛便覺得二人之間的距離忽然變遠了。 提起了陳氏和秦氏,許濛不由恍然,她想到了妙圓臨死前提到的靖寧公主,她便是太祖長子和楚王幼女的孩子,可惜孝懷太子和榮烈王妃死于黃河決堤的意外中,這位小公主便夭折了。 她沒有死,許濛是知道的,她想到這里發(fā)了個抖,忽然覺得即便沐浴在陽光下也遍體生涼。 她看向陳昱,只見對方仍舊那樣溫文從容,陳昱見許濛抬頭看他,便笑了,伸過手摸了摸她的額發(fā),道:“快到了,今晚見見小彘和阿蒼,我想他們了?!?/br> 不知為何,許濛不敢再像是之前那樣自然的撒嬌,她只是柔順地點了點頭,道:“嗯,妾也是?!?/br> 第50章 夜宴 行獵歸來,魏帝便要在豹苑舉行宴會,據(jù)說是李婕妤的意思,魏帝答應(yīng)了,仿佛之前那緊張的氣氛不過是幻覺,豹苑中的人都開始高高興興準備晚上的宴會。 許濛回來后看過了兩個孩子,便窩在陳昱的房間內(nèi),晚上的宴會太子的妻妾都要去,她便不能露面了,只能在房間里用點東西準備睡覺。 此時陳昱推門近來,許濛正在窗邊借著陽光讀書,見了陳昱進來,忙放下手中的書,道:“殿下要更衣了?!?/br> 陳昱穿著家常的袍子,點了點頭,道:“今晚宴會你乖乖在房間里休息,孤會著人送東西過來,不過會有點寂寞。” 許濛幫陳昱把靴子脫下來,道:“沒什么的,之前行獵是真的累著了,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陳昱道:“也不必等孤,自己先休息吧。” 許濛點頭,沉默不語地替陳昱整理衣物,他現(xiàn)在也就這一會兒能好好松快松快,等下便要穿戴整齊去參加晚間的宴會,說來太子可真是個苦差。 許濛盡心盡力地忙著,忽然聽陳昱道:“你怎么了,話也不說了?” 許濛恍然,她其實還在想前日在車上的事情,想陳昱說的那些話,理智上或許她不該想了,可是感情上,許濛總是克制不住自己,她在想陳昱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和她說這些話。 “不,只是累了?!痹S濛不敢看陳昱,垂下眼睛道。 見許濛這樣乖順的模樣,陳昱沒來由地覺得有些煩躁,他潛意識里還是覺得之前的許濛鮮活可愛,他忽然伸手抬起了許濛的下巴。 許濛原本是彎腰站在陳昱面前的,她在替陳昱解腰帶,忽然被抬起下巴,她艱難地抬頭,終于失去了平衡,栽到了陳昱懷里。 陳昱強迫她與他對視,許濛對上了陳昱的眼,她忽然愣了,忘記了躲閃。 許濛的眼中,隱藏了很多東西,她的憂慮恐懼與猜測,在陳昱的目光中無所遁形,她就這樣被逮了個正著。 “殿,殿下?”許濛遲疑道。 陳昱的食指揉了揉許濛的嘴唇,溫柔道:“阿濛,你在怕什么?” 陳昱這話說得溫柔,可是許濛卻感覺一道驚雷落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她想要撇開自己的頭,可是陳昱的手指用力,許濛不敢隨意違背他的意志,她低聲道:“殿下,妾沒有怕什么。” 陳昱卻不放過她,繼續(xù)道:“你早知此次豹苑之行內(nèi)有玄機,你來了都不怕,為什么這兩天怕起來了,嗯?” 陳昱在許濛耳邊說話,仿佛情人絮語,他的尾音就像是帶著溫度,一下子就讓許濛耳根火熱,可是許濛只是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她怕什么,她其實不怕太子將要遇到的那些政治風波,這一切許濛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她怕的是,許濛咬了咬嘴唇,她怕的是,風波中的太子。 陳昱心中喟嘆,這小丫頭,好敏銳的直覺。 許濛該怎么說呢,說她怕的不是陳昱,她怕的是太子,或者說她喜歡的是陳昱,怕的是太子。 許濛內(nèi)心譏嘲,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了,陳昱和太子從來就是一個人,這件事,便是連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是沒有的。 陳昱還想逼她,可是見許濛流露出的那三分自嘲一份凄迷之后,他的心忽然一軟,便不由的想,不如再緩緩,不要把她逼得這么緊。 他笑了,道:“不說,那就不要說了?!闭f完就貼上了許濛唇,輾轉(zhuǎn)深入。 許濛閉上了眼睛,將心中的那些惶恐不安都隱藏起來,她忽然覺得空虛與煩躁,她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了腰帶的搭扣,她不知自己怎么動作了幾下,陳昱的腰帶開了。 陳昱將她撲倒在了榻上,許濛長發(fā)散在榻上,她閉上眼睛,就像是沉睡的人偶,陳昱伸手解開了許濛身上的衣裙,許濛長長的睫毛忽然一抖,她睜開了眼睛。 眼中似有水光流動,宛若一汪清泉,倒映著陳昱的面龐。 陳昱在許濛眼中看到了自己,那如同激蕩江水渾濁不清的自己,他忽然伸手掩住了許濛的眼睛,低低道:“阿濛,別這樣看我?!?/br> 許濛能夠感覺到陳昱掌心灼熱的溫度,好燙,燙得她想要流淚,忽然,許濛輕吟一聲,陳昱進來了。 陳昱感覺到掌下的那雙眼微微濡濕,他心里就像是叫誰咬了一小塊,有很燙很燙的東西從心里流淌而出,陳昱的心都快化了。 他就這樣掩著許濛的眼睛,帶她進入那狂風驟雨中,他失控了,甚至不能夠再去細細體味其中的樂趣,滿足自己的興致,他只覺得應(yīng)該深一點,深到能夠進入她的心。 許濛緊緊地纏在陳昱身上,她的心空極了,那無處落腳無法傾訴不能得償所愿的情意,只能夾雜在欲望中,盡數(shù)釋放。 陳昱從許濛身體里抽身而出,他用緞面的薄被將她裹住,自己穿了一身長袍,道:“高景,送水進來。” 高景低聲道:“諾?!?/br> 陳昱想了想,又道:“再送些藥膏進來?!?/br> 高景自然知道陳昱要的都是什么藥膏,他帶著身邊幾個信得過的內(nèi)侍退了下去準備東西。 陳昱則將許濛散亂的長發(fā)輕輕從她身下攏了起來,放在一旁,許濛累極,睡了過去,薄被堪堪掩住了手臂,一雙精巧的鎖骨隱約露在外面,上面都是紅痕,是陳昱情動的時候留下的。 陳昱細細撫摸許濛的那一對鎖骨,道:“不要怕孤?!?/br> 此時高景等人送了東西進來,陳昱轉(zhuǎn)身吩咐他們,此時許濛睫毛動了幾下,她張開眼睛看向陳昱的背影,臉上神色難明,非常掙扎。 最后還是嘆了口氣,她心軟了,就在陳昱說不要怕孤的時候心軟了,那時寂寞就像是雪峰上的冰雪,千年難化,凝結(jié)在陳昱的眉眼之間。 陳昱拿著藥膏和水盆回來的時候,就見許濛裹在被子里,那玄色的被面,愈發(fā)顯得她肌膚如玉。 許濛笑吟吟道:“殿下該收拾一下了,天快晚了?!闭f完許濛看向那一縷斜陽,陳昱將她捉過來抱在懷中,親了親她的發(fā)頂,道:“真的不要幫你擦洗?” 許濛臉紅,嗔他:“不要?!?/br> 陳昱將許濛放在榻上,替她蓋好了被子,掩住了她的鎖骨,見她眼睛亮晶晶的,便忍不住點點她的鼻頭,道:“躺一下,等著我?!?/br> 許濛點頭,目送陳昱離開,她原本毫無著落的那顆心忽然就滿了,她不由露出了一下笑,她甜甜地想:他說,我。 —————— 陳昱穿戴整齊后,高景上來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今夜的晚宴有些不太妥當,請殿下小心?!?/br> 陳昱道:“可查出來了什么?!?/br> 高景搖頭,“豹苑不是宮中,行事頗有些束手束腳,只是氣氛有些詭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