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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女官(重生)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柳氏無父無母,蘇義俞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便起了惻隱之心,將人帶回了府邸。之后水到渠成,做了小妾都是后話。但柳氏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婉,賢良之人。

    蘇靖宛輕哼了一聲,道:“姨娘,我說的可都屬實?”

    見她還不說話,蘇義俞直接上前,伸手勾起了她的臉,居高而下地看著她道:“宛兒說的可是真的?”

    柳氏此時目露恨意,瞪著蘇義俞,惡狠狠地說道,“可惜我沒弄得你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蘇義俞被她眼里的仇恨驚的一愣,隨即聽到她如此開口,甩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我這些年如此待你,你竟然這般怨毒了我!”

    柳氏的腦袋被扇到一邊,嘴角露出絲絲血跡,忽然大笑了起來,“待我好嗎?做人妾室,要不是我有個兒子,你會對我好?蘇義俞,和你生活這些年,你自私自利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若不是今日被發(fā)現(xiàn),日后我做了主母,蘇府必??!”

    蘇義俞上前一把掐住柳氏的脖子,“你到底為何如何恨我!”

    柳氏臉頰漲紅,喘不上氣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你可、還記、得柳涵楚?!?/br>
    聽到這個名字,蘇義俞愣了一下,手一松柳氏便倒在地上,邊大口喘氣,邊笑了起來,“蘇大人莫不是還記得那個死在你面前身懷有孕的女醫(yī)!”

    蘇義俞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發(fā)直,“你是她?不可能,我親眼見她斷氣。”蘇義俞目光凌厲,“你究竟是誰?”

    柳氏跪坐在地上,發(fā)髻已經(jīng)散開,披頭散發(fā)十分狼狽,“呵,你到現(xiàn)在才問我是誰,我是柳涵珍,也是柳涵楚的小妹?!?/br>
    蘇義俞癱坐在椅子上,神色復雜。當年他雖位及右相,但追捕柳涵楚的事是他親自前去,他怕假手于人,陳妃的事就更加樸樹迷離。

    結(jié)果在青山上搜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消失近半年的柳涵楚竟然挺著大肚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蘇義俞讓她將孩子生下,再帶她回京??墒ブ荚谏希K義俞也沒有辦法。

    柳涵楚見蘇義俞沉默不語,趁他不備轉(zhuǎn)身便逃,結(jié)果山路難行,一個不穩(wěn)柳涵楚便滾下了山。等蘇義俞一眾人趕到時,柳涵楚弓著身子雙手環(huán)腹,已沒了氣息。

    “我當年將她葬在青山,恐她尸骨被帶回京后遭人鞭尸,難道我做錯了?”雖然柳涵楚并非他所殺,但她的死蘇義俞難逃其咎。

    “難不成蘇大人還想我們感激涕零,謝你給她留了全尸?”柳氏猙獰而笑,“我那小侄女因著在母胎里缺氧,從長姐腹中出來時,便奄奄一息。蘇大人,她們究竟做錯了什么,讓你如此對待!”

    蘇靖宛坐在一旁,她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難道當年妙玄是被從墓中救出?

    “你長姐難道沒有告訴你,為什么她好好的女醫(yī)不做,偷偷跑出宮嗎?”

    柳氏一愣,當年柳涵楚連夜回府,只說讓她們姐妹快逃,離開京城。那時她們雖有疑惑,但事態(tài)緊急,柳涵楚又懷著孩子,她們便逃到了附近的青山上,想著若日后京城并未有搜捕懸賞,她們再悄悄回去,柳涵楚畢竟有了孩子,不能長時間趕路。

    見柳氏明顯不知,蘇義俞走上前俯下身子,看著柳氏,“因為當年柳涵楚正是陳妃陷害其他皇妃的證人,而且極有可能是做了偽證?!?/br>
    “不可能!”她長姐人品了得,怎么可能會污蔑陳妃。柳氏一邊搖頭,一邊念叨:“不可能,這一定是你推脫的借口,長姐她絕對不可能!”

    蘇義俞一甩袖子,坐回了主位上,“若不是想查明真相,我又怎會親自去追捕她,換旁人她早就直接喪命,你們連尸骨都找不到!”

    柳氏坐在地上,還是一臉不敢相信。

    “所以,妙玄是柳涵楚的孩子?”蘇靖宛將心中疑惑問出,但也不需要柳氏回答,她已猜到了答案。

    柳氏自進了蘇府,便沒再見過妙玄,算算已經(jīng)有了七年,所以剛才并未認出她,此時清醒下來,柳氏十分怨恨,“想不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妙玄竟然來了蘇府,還替你擋了陳蠶,真是老天爺也不長眼??!”

    當初還是聽說蘇靖宛從山上帶回了個姑娘名叫妙玄,才知道自己jiejie的孩子竟然被送來了蘇府。自打聽到妙玄來到蘇府,柳氏便想方設法要見她,可妙玄不是待在蘇靖宛身邊就是岳千那里,她自始至終都沒見到。

    “我去青羅庵質(zhì)問靜宜為何將妙玄送來,她竟然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呵,她不過是我們柳家的養(yǎng)女,父親在世時可憐她,認她做了女兒,教她一些醫(yī)術??伤兀L姐死時,她便要我放棄,如今竟然還將妙玄送來了蘇府!”

    已經(jīng)說了這么多,柳氏也干脆說了個痛快,“靜宜養(yǎng)的陳蠶被我偷來,這東西原本就是長姐的,既然她不愿意再給長姐報仇,還有我?!绷峡粗K靖宛,嗤笑了聲,“夫人無子,蘇相心中郁積,若夫人死了,大小姐覺得主母的位置會落到誰頭上?”

    蘇靖宛想著上一世母親病重,靜宜突然在朝中指證父親,這一切也都串上了。這輩子估計是因為自己攪亂了柳氏的計劃,才讓她迫不得已用了陳蠶。

    “柳姨娘,你口口聲聲說為長姐報仇,可你長姐死后你卻將她唯一骨rou留在尼姑庵,自己在蘇府錦衣玉食,你良心可安?”

    柳氏被戳到痛楚,臉漲的通紅,“靜宜說妙玄胎里不足,養(yǎng)在她那里才安心!”

    蘇靖宛冷笑了一聲,“若你不想著報仇,尋個安穩(wěn)的地方一起將妙玄養(yǎng)大,她們又怎么會在尼姑庵一待數(shù)年?說到底你不過是將你長姐的死歸咎于旁人身上,若她泉下有知,知道她的女兒這些年活的如此辛苦,恐怕會后悔讓你們將她帶來人世!”

    “你胡說!”柳氏瘋癲般站起了身子,指著蘇靖宛,“你聽到蘇義俞說他為了探明真相才親自帶人山上圍捕,可當年若沒有他在前朝給陳家扣上功高震主的帽子,遠在邊塞的陳老侯爺也不會孤軍無援,陳妃宮中出事也不會最終落得那個下場。蘇大小姐,你如今做了桓王的家臣,你可想過日后桓王知道真相,會如何待你!”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一開始就知道女主父親的事,所以小寶貝們別擔心,不虐。

    至于上一輩的事,是蘇相被人當了打手,后面會揭開,沒世仇這種東西。筆芯

                         

    李文桓:渣作者,我好像很久沒出來了。

    渣作者:下章,下章你就出來了……

    ☆、第36章

    蘇靖宛僵在原地,轉(zhuǎn)頭看向蘇義俞,希望他能和自己說,當年陳家舊案和他無關。

    蘇義俞避開了她的視線,看向柳氏,“柳氏,你殘害主母,頂撞家主,杖八十,關柴房,自生自滅?!?/br>
    門外小廝進來,將柳氏拖了出去。柳氏見掙脫不開,只能不停嘶吼:“蘇義俞,你多行不義,遲早會遭報應的!”

    蘇靖宛站在屋內(nèi),看著蘇義俞。

    “父親,柳姨娘所言可是真的?”

    蘇義俞被蘇靖宛盯著,竟然不敢直視自己的女兒,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才開口道:“當年的事都過去了。”

    “父親,若真是過去了那您就告訴我當年陳老侯爺蒙難,是否和您有關?!碧K靖宛再次站到了蘇義俞的正面,直接發(fā)問??粗K義俞不斷躲閃的目光,蘇靖宛最后一點希冀都破滅了。

    “我終于知道父親為什么當日那般惱怒。”那日圣旨來,蘇義俞抽她鞭子讓她跪了一整夜,當初她不明白父親為何如此惱怒,現(xiàn)在都明白了,也想通了上一世,為何自己太學會選表現(xiàn)那般糟糕,也入了李清玨的眼。

    “宛兒,這事如果桓王殿下知曉,對你很是不利,當日氣急才會如此對你,你要明白為父的苦心。”蘇義俞終于開口,“明日你便去辭了這官吧?!?/br>
    蘇靖宛嗤笑了一聲,事到如今父親的對策不過讓她辭官保命。

    “父親,若你真的害了陳老侯爺,為何不上書請罪,以免日日不安。”

    “胡鬧!”蘇義俞臉色一沉,“陳老侯爺雖戰(zhàn)死沙場,但侯府爵位還在,這還不夠嗎,再鬧上一出,誰都不好收場!”蘇義俞不愿再說這事,說完直接離開。

    蘇靖宛站在原地良久,直到外面的秋月進來喚她,她才恍然回神。

    “大小姐,岳太醫(yī)要帶妙玄去他府上治病?!?/br>
    “不行!”蘇靖宛覺得虧欠妙玄,此時只想待妙玄好些,彌補下當年父親的過失,“給妙玄在清宛閣準備個屋子住下?!?/br>
    秋月領命而去,蘇靖宛也出了正廳去西廂看了下王氏,王氏喝了藥早早便歇下了。蘇靖宛沒有去打擾,只吩咐了新調(diào)上來的嬤嬤,好生照看王氏這才離開。

    *

    妙玄手腕上的黑斑有一枚銅錢大小。蘇靖宛拉著她的手,皺著眉頭,若不是妙玄替她擋了,這黑斑興許就在她的臉上了。

    “大小姐別自責,醫(yī)者仁心,即使再來一次我也會這樣。”妙玄雙眸清亮,帶著些許天真。

    蘇靖宛笑了,養(yǎng)在庵里的女娃確實心思單純,當初李文桓和她說靜宜人不錯時,她還不信,這時看著妙玄倒是對靜宜改觀了一些。

    想到李文桓,蘇靖宛揚起的嘴角又放了下去。不過短短兩日,她好像和李文桓的關系從天上掉到了地下,她該如何開口和李文桓說這事。

    “大小姐,桓王府派人來,說請您過去?!蓖饷嫜诀哌M來稟報,蘇靖宛微怔。

    這兩日她借由母親病著,一直躲在蘇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便是想躲著李文桓,如今李文桓叫人來請,看樣子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蘇靖宛換了件云色綃紗高腰襦群,來到了桓王府。抱著大不了辭官,以后老死不相往來的心,走進書房。

    沒想到書房里還坐了其他人,蘇靖宛迅速收斂了情緒,站在門口。

    李文桓見人來了,便將她招致身邊,“這是內(nèi)閣學士謝殊謝大人,想必你已見過?!?/br>
    蘇靖宛想起那日攔車之人,行了一禮,“謝大人?!?/br>
    “這是大理寺卿朱衍。”

    “朱大人?!?/br>
    這二位官銜不低,李文桓將他們帶入書房說明他們已是桓王心腹,那今日李文桓將自己叫來,其意思很是明顯。

    蘇靖宛沒想到李文桓會這樣待自己,嘴里的話憋了回去郁積于胸口。

    “此次叫三位前來,其實是為一月之后的恩科。各位也知道,本王剛回京中,朝中能為本王所用之人并不多,若是能利用這次恩科選幾個可用之才,他日也不會再出現(xiàn)今日朝堂所發(fā)生的事?!?/br>
    兩位大人點頭稱是,蘇靖宛卻一頭霧水,這幾日朝堂發(fā)生了什么?

    “言宇城所為證據(jù)確鑿,卻因著軍功以及玨王黨羽的辯駁,皇帝竟然輕輕放過了。”謝殊很是生氣,內(nèi)閣遞上去的折子全被壓了,一點水花都沒有。

    今早他和朱衍朝上再次上奏,皇帝只道了句之后再議便不再提此事。午時之后宮里就出來了消息,言宇城只是降職罰俸,閉門思過三月。如此輕輕放過,讓他倆咬牙切齒。

    “薛丁貴招認那日,你我都見到了皇上動了雷霆之怒,可不過一個晚上,皇帝好像就放過了此事。當天下午也只有蘇相進了宮,我認為除了他沒旁人說服了皇上!”朱衍說的時候,就感覺謝殊一直在戳自己,他躲了兩次沒躲掉,直接對著謝殊吼道,“你戳我屁股做什么!”

    謝殊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去,面對著三人看過來的目光,只能再次給朱衍使眼色。

    朱衍在大理寺當值多年一直鐵面無私,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見謝殊這般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蘇大人既然已經(jīng)成了王爺?shù)募页?,這種事我自不會避著她。”

    兩人你來往我往幾句,蘇靖宛倒是聽了個明白,隨咳了一聲,“這幾日母親病著,下官一直忙于照顧,沒有顧及此事,是下官疏忽了。”

    朱衍聽她這么一說,原本見到她時不悅的神色倒是收斂了一些,“那蘇大人有聽蘇相說過這事嗎?”

    “朱衍,可以了。”李文桓怕再說下去會讓蘇靖宛難堪。

    蘇靖宛和蘇義俞因著妾室生了間隙,他是知道一二的,但是為何那日之后蘇靖宛躲著他,李文桓完全摸不著頭腦。今日趁著謝殊和朱衍都在,他才有了合適的理由去蘇府請人。他可不想還沒說上幾句話,人就被氣走了。

    蘇靖宛沖李文桓搖了搖頭,正色道:“下官與家父在府里從未聊過朝堂之事?!奔热焕钗幕傅妮o臣懷疑她,她必需將事情說開,“家父不喜下官為官,當初因著這事下官便與他生了一些間隙。”

    將家事說給了外人聽,已是蘇靖宛最大的誠意,朱衍還想開口,謝殊又戳了他一下。

    “我說謝殊,你是不是對我的屁股有意見,一直戳!”

    謝殊翻了個白眼,為了動作不明顯他才伸手隨便一戳,哪里知道次次都是屁股。

    “如今匈奴在外,朝中可用良將不多,言家手握重兵,父皇暫時不敢動他也是可以理解?!币娭煅苓€要說什么,李文桓岔開了這事,“前幾日本王得到消息,言家也想在此次會試上插上一腳?!?/br>
    言家自從將女兒送入玨王府中,便開始大量招攬文人。雖然現(xiàn)在匈奴來襲,可誰都知道,大周朝國力昌盛,他們只敢小打小鬧,不會真的來犯。

    “呵,驪山之事還未平息,言宇城好大胃口?!敝x殊很是不屑,“若不是匈奴突然有了異動,他早就下了獄,也不會只是如今這種只是降職而已?!?/br>
    “本王也覺得蹊蹺,便給永寧侯寫了封信過去,我們且等幾日?!?/br>
    當年陳老侯爺功高震主,最后一役戰(zhàn)死沙場,皇帝覺得有愧但又不得不防陳家,于是陳老侯爺唯一的兒子封了永寧侯便被遣去了邊塞,名義上說鎮(zhèn)守,實則手中并無兵權。蘭妃當年被陷害而沒有再次申冤,又何嘗不是想護住這個弟弟。

    這些年,李文桓怕皇帝多疑,每年只與那邊通幾次書信,報個平安。現(xiàn)在回到了京城,通信便又謹慎了幾分。但事到如今他也不顧不得這些,邊塞異動一定躲不開他舅舅的耳目,他不信那個從小天資聰慧的舅舅這些年會在邊塞毫無作為。

    見眾人點頭,李文桓才繼續(xù)說道:“這事先放到一邊,當務之急是一月之后能否選出為我所用之人?!?/br>
    大周朝取士不僅看考試成績,還要看名人士的推薦。自他回來短短幾日,光來桓王府的人就不在少數(shù),想必其他皇子那只多不少。

    “王爺并不算得寵之人,來的考生想必也只算廣撒網(wǎng)?!碧K靖宛說這話時,明顯感覺朱衍投來的目光,“這批人我們可以從中挑選些,更重要是要多留意那些寒門士子,他們或是囊中羞澀或不屑此法子接近貴族?!?/br>
    “蘇大人和我想到了一處!”朱衍一拍大腿,“當年我連中三元,就沒投靠過旁人!”

    蘇靖宛有些驚訝,想不到朱衍竟然三元出身,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其實他提議多留意寒門士子也是想到上輩子,她記得狀元之人便是誰也未投靠。

    李文桓點頭,對著謝殊說道:“老師,我已求得父王允準,這屆會試你做主考?!币蛑P山之事,皇帝覺得有愧于李文桓,對他所求便直接答應,“蘇大人你也一道前去,做監(jiān)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