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她抬頭,見老道士一臉嚴肅,仿佛是有什么壞消息要同她說。 “老……爹,怎么了?” “以往,爹不是沒想過算你娘當年和哪家的富家子相愛,卦象全是一團黑,沒有任何頭緒。偏偏在昨晚你出事了之后,爹給你卜了一卦……似乎發(fā)現(xiàn)了你的親緣線。” 老道士欲言又止,語氣有些沉重。 顧挽默。 心想,一條蛇,難道也要給她安排個認親劇情?莫非她改變了劇情之后,從路人蛇晉級成了女x號蛇了嗎? “老爹,我現(xiàn)在還是一條蛇,真碰上那家人,估計也就把我當成是怪物吧?!闭f不定還要殺了她,還是算了,她兢兢業(yè)業(yè)的扮演著寵物蛇,不就是為了多活幾天嗎。 認親,沒興趣! “當初,我問你娘,你爸爸在哪,她只冷冷的告訴我死了,昨天卜卦的時候,卦象似乎還顯示出你生父,你……” “放心,要是渣男還活著,我會替我娘砍他兩刀的!”顧挽咬牙切齒的應下。 “……” 為父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第9章 太陽逐漸升高,十一得到命令召集人過來砍樹。 顧挽和老道士在湖邊說話,突然她蛇頭一偏,瞧見了在不遠處有些抓耳撓腮的十一。 許是顧挽歪頭看著十一的模樣有些滑稽可愛,老道士也跟著回頭。 “阿挽,你……覺得好點了么?”十一上前來說道。他耳朵微紅,眼神也因為不好意思而閃躲著,顯然有些羞澀。 “沒事了?!鳖櫷燔涇浀膹堊?,聲音一響起,心里便一個咯噔。 完了,似乎暴露了!十一本來就對她有意見,這回不會把她當成怪物讓慕南承趕她走吧? 顧挽不敢再開口,就是靜靜地看著他,不過面無表情的蛇臉,人家是看不出蛇在想什么的。 “那就好。我我……就是來謝謝你救了我。”十一撓了撓頭,興許是第一次這樣和人道謝,說話磕磕巴巴的,硬是把臉憋成了豬肝色。 “不用謝?!彼膊皇菫榱耸?,只是不想有人死在這里,會影響到慕南承罷了。 十一每說一句話,就要撓撓后脖子,實在是有點像二愣子。 “對了,怎么不帶泳圈了?是顏色不喜歡嗎?”十一正在努力的找話題,眼睛突然瞥見一邊粉色的泳圈,那還是他按照少女喜好買來的。 泳圈?顧挽瞳孔突然有豎了起來,那是蛇最能作出明顯反應的神情。 “那個粉嫩嫩的泳圈是你給我?guī)先サ??”弄得她身上似乎還帶著透明膠的黏性,現(xiàn)在身上還黏了一圈細碎的沙石,臟死了! “是啊。還有boss房間特意給你準備的被罩……” 聽這二愣子說完,顧挽突然覺得她牙齒有點癢,想咬人! 接著,顧挽以十分優(yōu)雅的姿態(tài),從湖里慢慢爬了上來,對準十一小腿,狠狠地就是一抽。 “你丫的什么品味!姑奶奶我最怕蛇了!還有,那個粉嫩的泳圈丑死了!你看我身上,都是沙子!抽死你,姑奶奶我要抽死你!” 顧挽蛇身狂躁,將尾巴當成了鞭子,對準十一噼里啪啦的一頓抽。 剛開始十一還有些懵逼的站在原地,等聽完了顧挽的控訴,連忙一邊跑一邊喊著冤枉。 一人一蛇在花園里追逐打鬧,顧挽仗著身長的優(yōu)勢對著十一一抽一個準。 “阿挽?!蹦侥铣星遒痛嫉纳ひ繇懫?,顧挽很自然的停下了追逐的動作,終止這場鬧劇。 乖乖地游到慕南承腳邊,揚起脖子給慕南承看她粘了一身的沙子還有一些湖里頭的渾濁物。 好似孩子在外頭受了欺負正在同大人告狀,讓大人幫忙找場子一般。 “慕南承,你看我的脖子!臟死了!這樣怎么見人啊?!鳖櫷毂г沟?。 在小說里,慕南承寵溺歸寵溺。但這個時候,蛇貌似并未還靈智,而且也不懂人言,自然沒辦法像顧挽現(xiàn)在這般,怒刷存在感。 慕南承面部冷冽的線條,在聽到顧挽控訴的時候,似乎柔和了不少,輕笑著:“阿挽乖,一會我給你洗個澡就干凈了?!?/br> 老道士走到慕南承身邊,實在是沒眼看趴在慕南承身邊就差沒搖尾巴的顧挽,抑制住心痛說道:“先生,時間差不多了,要是人準備好了,一會我會開壇做法,您讓人將樹砍了就行。” 槐樹繞宅,想砍掉槐樹倒還沒什么。外頭一成片的槐樹,栽植的時間過久,可能有些已經成為孤魂野鬼的棲息地,需要在正午前做法告知主人需要砍樹。 “一會,閨女跟著爹過去,在神龕面前待著,就當是暫時給孤魂野鬼作為一個暫時的住處。” 顧挽晃了晃腦袋,一行人往別墅門前走去。 桌子擺好了,老道士穿上了道袍,拿起桃木劍,還真有點道骨仙風的意味。 顧挽看了一眼她的位置,兩個半米高的神龕中間。 老道士開始默念吟唱咒文,又是上香又是舞劍,隨即又將紅棗枸杞糯米撒在地上,這才收劍對慕南承說道:“好了,可以動手砍樹了。” 霎時間,趴在神龕中間的顧挽感覺一陣陰風,仿佛正在往神龕里邊涌去,一道道透明的白影慢慢飄了過來,看不清臉。 這樣的孤魂野鬼,通常都沒有記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留在人間,所以看不清臉。 沒有戾氣,就剩下一縷殘魂。 一群人都在砍樹,顧挽無事可做。遠處見慕南承對她招手,方又慢吞吞的朝著人游去。 她覺得這事情挺順利的呀,為什么昨天老道士卜卦的時候會說有口舌之災呢? * 慕南承給她洗完澡戳掉了脖子上的那一層沙子之后,顧挽慢慢悠悠的從浴室游出來。 ??!是一條香噴噴的蛇。 “啊~啊!有蟒蛇啊!來人啊,趕緊拿棍子過來把這畜生打死??!” 顧挽本來美滋滋的沉浸在洗香香的世界里,突然一陣高八音,嚇得她險些沒翻騰起來,還以為出大事了。 她扭頭看去,兩個女人站在不遠處,一個年紀稍長一身珠光寶氣,脖子本來就短,居然還帶著豆大的珍珠項鏈。 依偎在她身邊同樣瑟瑟發(fā)抖的算是比較年輕一點,但她的尖下巴,比起她的倒三角蛇頭,可能都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伯母,您上門有什么事么?”慕南承的聲音隨后響起,語氣淡薄,透著客氣疏離。 要不是這聲大伯母,都以為是外人。 “南……南承啊。蛇……好大的一條蟒蛇!”劉美芳指著顧挽,指尖還在顫抖著。 “這是我請回來的靈蛇,不會隨意傷人?!蹦侥铣姓f完快走兩步,將顧挽撈起來。 顧挽姿態(tài)親昵的將頭搭在慕南承的肩膀上,吐著蛇信子看她們。 一陣刺鼻難聞的香味飄了過來,顧挽覺得自己要喪失嗅覺了! 臥槽,剛剛可能不是一條水平線,所以沒感覺,現(xiàn)在只覺得鼻子要完! “南承,貓貓狗狗的不比蛇可愛,在家里養(yǎng)這樣的冷血畜生,是不是太危險了?”劉美芳一邊盯著顧挽一邊勉強的揚起笑意,以一種擔憂的語氣對慕南承提議道。 畜生?顧挽一聽到這兩個字,瞳孔立即又豎了起來,蛇身繃緊。 老表砸,她最討厭人說她是畜生,尤其是這女人眼里除了懼意之外,似乎還帶著些許鄙視…… 第10章 慕南承的手一直在顧挽身上撫摸著,像是在穩(wěn)定顧挽的情緒。 “大伯母,阿挽是靈蛇,您這樣說她會不高興的?!蹦侥铣忻鏌o表情,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就連一邊的顧挽都感覺到了慕南承對她們的不喜。 “南承,大伯母不是故意的,今天早上這不是看到你找人來砍樹么?之前那個居士不是說好了這樣對你比較有利么?就這樣把樹給砍掉了,會不會不大好?。俊眲⒚婪既套ι叩目謶?,將話題引入正軌。 慕南承睨了她一眼:“大伯母,這次的法事也是高人指點,上一次那是個騙子。” 劉美芳哎呀了一聲,一臉焦急道:“怎么可能是騙子?無量法師在我們的圈子里可是很有名的?!闭f罷,她眼珠子轉了轉,對慕南承說道:“這樣吧,伯母這里給你介紹個法師怎樣?這在我們圈子里也是很有名的!” “不用了,小事而已。大伯母不需要放在心上?!蹦侥铣姓f完,帶著顧挽往樓上走去。 劉美芳見人要走,剛準備伸手拉人。顧挽突然掉轉蛇頭,對劉美芳做了一個張大蛇嘴的動作。 嚇得劉美芳又忍不住尖叫起來,本想去拉慕南承的手瞬間抱頭,不敢再去與顧挽對視。 切!膽小鬼。 慕南承抱著顧挽進屋,將她放在小床上便轉身將因為給顧挽洗澡而被濺濕掉的衣服脫下。 顧挽一轉頭,在心底不由得贊嘆,身材真心不錯! 看似瘦弱的身材,卻包含著蓄勢待發(fā)的肌rou,每一寸都恰到好處,每篇小說男主必備的八塊腹肌馬甲線,每一處不再散發(fā)著荷爾蒙的氣息。 令人……想……上! 顧挽只覺得血液都往腦袋上涌了!她甩了甩腦袋,不行不行!她現(xiàn)在是條蛇,矜持點,不能看! 她一咬牙,狠心得將蛇頭轉向一邊,第一次對自己清晰的視力覺得難受,想流鼻血,不過一條蛇流血,估計會讓人覺得驚慌失措吧。 慕南承將衣服換好回來,瞧見顧挽將自己卷成了一團,遠處看,像極了一團麻繩。 “怎么了,把自己團成這樣?”慕南承輕笑,伸手去碰顧挽。 顧挽像是觸電一般,迅速躲開。仿佛慕南承的指尖帶著絲絲酥麻的電流。 她滿腦子現(xiàn)在都是慕南承沒有穿衣服的模樣,完全克制不住的在回想。 她大概已經是一條廢蛇了。 慕南承眉頭微蹙,剛才不是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不讓碰了? “阿挽,是不是我大伯母的話令你不高興?”慕南承思索著是不是劉美芳的那句畜生令顧晚不開心。 黃符被貼到顧挽身上,期待顧挽開口。 “不是……你是你,你大伯母是大伯母?!鳖櫷煺Z氣中有幾分難掩的羞澀。 “那你……”慕南承不明白顧挽這是怎么了,隨即又聽到顧挽說道:“你大伯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