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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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 咕嚕聞言有一瞬間的抱愧,從別人嘴里聽聞自己的罪過,讓他心中的罪惡感更升幾分那些僥幸不死的人,竟然被冠上了幸存者的名。 他有心想問問其他地方的其他人類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況,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對此其實心知肚明。他都已經(jīng)親眼看了,又何須再問。 “我該怎么辦?” 面對咕嚕疑似自問的話語,萊耶斯并未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他單單就這么看著陳威的遺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剛才分散開的暗色部隊里兩個結(jié)伴而行的高大隊員一路排查到了這里,萊耶斯并不認識他們,但出于禮貌,還是回應(yīng)了對方的招呼。 其中一名黑發(fā)黑眼黑皮膚的“白種人”看到地上沒什么動靜的艾米莉,以為是萊耶斯找到的幸運兒,便主動上前,取出背后的便捷式折疊擔(dān)架,打算將人帶走。 “哎?” 咕嚕抬手意欲制止對方的動作,可惜他厲聲厲色的樣子并沒有引起這名隊員的注意、或者說警惕,只以為是一個因為突如其來的災(zāi)變而陷入悲痛中的少年,所以即便咕嚕的語氣有些讓人不忿,擁有這世界上所有美德的這些改造人,也并未生出什么不滿的心思。 一個災(zāi)難中失去了一切的小孩,再怎么樣都不應(yīng)該被指責(zé),作為收容界的一名正式成員,作為一名次級代行者,每一名暗色種在這種情況下只會反思。 反思自己,反思 組織。 他甚至伸手摸了摸咕嚕濕漉漉的腦袋,那是一系列變故中下意識生出的汗水、或者說冷汗,這是咕嚕在“艾米莉”人類身體里養(yǎng)成的許多習(xí)慣中的一種,對于他們這些人外的特殊存在來說,一但有機會做人,或者說做過一段時間的人 或多或少總會烙下一些人類所特有的痕印。 隊員搓了搓手指,那種油膩的觸感不太像是尋常人類所能分泌出的體液。這么一小點的不同,就足以引起他們這些整日里都從事于某種隱秘行當(dāng)?shù)奶厥馊藛T的注意,他不著痕跡的把手指放到鼻前嗅了嗅。 這是 油? 還不是普通的動物、或者植物油,絕非他一開始以為的人類脂肪融化所致,這種想法明明就已經(jīng)夠奇怪了,但是精密的身體感知卻告訴他,答案遠比他之前所預(yù)想到的情況還要特殊。 這是機油 可憐的隊員一瞬間聯(lián)想出很多東西,尤其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就是傳言中那枚火種源的所在地,一個人類身上流出機械制品所特有的機油成分 且不提腦洞已經(jīng)突破天際的暗色隊員,看到自己手下竟然如此大膽的萊耶斯,此刻的冷汗分泌的一點也不比咕嚕要少,他上前一把拽過那個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的暗色小哥,低斥道。 “你在干什么!” “長官,這個小孩很奇怪” 那人還不知好歹的湊到萊耶斯的耳邊,嘀嘀咕咕的想要說些什么,強忍著自己的本能沖動,萊耶斯深喘了好幾口氣,這才轉(zhuǎn)身對咕嚕賠起了不是。 咕嚕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不光沒去追究自己被“冒犯”的這點小事,反倒很是認真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帶我走?!?/br> “去,去哪?” “去你們總部,我必須解決這一切?!?/br> 傅熙川很煩。 猝不及防的世界末日要煩,自己的房子塌了要煩,出門找不到便利店了要煩,自己的小孩突然變了性子,總是躲著自己 更要煩。 煩天惱地的他出去想買個醉,后知后覺的這才發(fā)現(xiàn),鎮(zhèn)上啥都沒了。抬頭瞅了眼天邊聳立著的無數(shù)觸手,傅熙川喪喪的聳了個肩,他只覺好沒意思。 果然,這就是世界末日啊。 什么都沒了。 鎮(zhèn)上的人都沒怎么死,第二波觸手帶來的傷亡甚至還沒有一開始那場突如其來的地震來的多,概因人們早早就失去了自己的住所,先也有了一定的危機意識 傅熙川并不知道,這全是因為咕嚕的有意庇護、或者說刻意的避讓所致,哦,他跟本就不知道誰是咕嚕,在傅熙川心里,整個世界都變得無所謂了起來,那樣參天的巨物就擺在自己面前,他卻一心只想去尋一杯酒水。 至于羅本 一想到小孩臉上冷漠中摻雜著的幾分厭惡,傅熙川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亂跑,有沒有躲過一開始的地震,有沒有避開突然竄出來的觸手,有沒有 算了,不想了 傅熙川使勁甩了甩腦袋,他覺得自己真的很需要一杯酒,一杯就能將自己放倒的那種,如果能在醉倒的情況下,再來個第三波的滅世之災(zāi),將自己這身渾濁的臭rou給一并帶走,那就再好不過了。 恍恍惚惚中,傅熙川覺得自己已經(jīng)醉了,半夢半醒里他仿佛看見了自己前半輩子的所有經(jīng)過,但大都很模糊,唯獨所有有關(guān)于羅本的記憶,異常的光明洞徹。 這是 回馬燈? 也好,能在這樣的回憶里死去,于傅熙川來說,已經(jīng)是一場意外的驚喜,他找了個地方隨便的坐了下來,安靜的看著記憶里的種種一切。 時間一點點往前推移,他看到了還沒有感染那種特殊異常時候的羅本,他是那么的干練,那么的 他那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應(yīng)該沒有吧。 傅熙川一聲哂笑,只覺自己這想法實是過于羞人了些,什么情啊愛啊的,真真是可笑至極。也罷,自己這都快要死了,就尊崇自己的心一回兒,可笑 那便可笑吧。 傅熙川瞪大了眼,一錯不錯的看著記憶里已經(jīng)模糊了的羅本原本的樣子,他突然就覺得,似乎也沒他現(xiàn)象中那么可愛,果然,自己還是接受不了成年的男性嗎 他又開始回憶羅本幼齡化時候的樣子,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想不起有關(guān)那段日子里的任何東西,記憶的回光還在繼續(xù),傅熙川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完全的遺忘掉有關(guān)羅本的一切,他暗暗撇了撇嘴,發(fā)現(xiàn)真到了這時候,自己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做出多大的抗拒。 時間線繼續(xù)往前推移,他看到了陳威,自己的n,他看到了那柄小小的注射器,里面藏著陳威的真血,哦,這是自己的初擁,現(xiàn)在看來,還真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的儀式感。 再往前,就是他在死人幫工作的一些日子,很無趣,沒什么好說的,傅熙川歪了歪脖子,選擇了跳過。 腦中的畫面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跳躍式進展,下面出現(xiàn)的畫面微微提起了他的興趣,傅熙川坐的稍稍直了些。 深肅的實驗室,無色的玻璃缸,試管,電子屏,身著黑色的衛(wèi)兵,來回走動的科研人員,哦,這就是自己的真實來歷。傅熙川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早就猜到了這樣冰冷的事實,如今得到驗證,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樣難過。 他覺得應(yīng)該是有什么更值得他難過的事,但心卻空落落的,怎么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都忘掉了些什么東西。 既然是讓自己痛苦的,忘了 那就忘了吧。 馬上看花一般斑駁陸離的畫面快速過完了傅熙川的一生,這里或有令人目眩心花的錦簇梨云,又或桑榆暮影般的余霞散綺,人間種種,在這短短的一瞬里囫圇兒過了一遍,傅熙川本以為自己這一生迎來了真正的終結(jié)。 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