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連帶著藥丸一起含住了方晟言的手，含含糊糊地說：“哼，你舍得啊?！?/br>
    吃準了方晟言，他還真是舍不得。手指被含在溫熱的口腔里，濕潤的舌尖討好地輕舔，方晟言眼神暗了暗。

    姜元嘿嘿嘿笑了幾聲，身后人身體的變化可騙不了他，開了半葷的兩個家伙忠實于欲（望），可惜無法忠實到底，只能夠這么挑兩下。姜元夾緊了兩條腿，低頭往下看看，牛仔褲繃得緊緊的，很大呀。

    要不是方晟言太強，他肯定當老公。

    心中思緒百轉，姜元的眼睛亮了亮，誰說不可以，離他正兒八經成神不知道要多少時間呢，說不定老公就是他。

    “老婆~”叫完了，姜元先臉紅了。呼吸呼吸，深呼吸，按照方晟言教的抱元守一的法子，姜元慢慢平復了身體內的躁動，大大老公成了大老公了，姜元往前挺了挺，依然是很大的嘛。

    方晟言：“……”他是不是應該回敬一下。

    “哎呦，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老公以后不會了啦?！苯e起三根手指放到耳邊，他保證的，吃多了胃不舒服，受罪的還是自己，不能夠因為一時的口舌之欲就放縱自己，他曉得了。背靠著方晟言像是牛皮糖一般扭扭，“不要生氣嘛，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不，沒有以后，我要當個養(yǎng)生派?！?/br>
    方晟言捏捏姜元的鼻子，“我沒有生氣?！?/br>
    姜元：“那你怎么沒有說話？”

    方晟言：“一時間有些震驚?！?/br>
    姜元理解地點點頭，“對，是要有個適應過程，老婆加油，老公疼愛你，哈哈哈?！?/br>
    方晟言活了這么久，正經習慣了，一時間還調整不過來。

    占盡了口頭便宜，姜元繼續(xù)找貓，手里面的絲瓜餅和蠣蚜餅都快要涼了，油炸的東西無論是什么，涼了都會膩，再不吃就不好吃了，“大金、大金，哪里浪去了？”

    方晟言：“他有事先回去了?！?/br>
    姜元“啊”了一聲，“大金都沒有說一聲。”

    方晟言：“不想打擾我們?！?/br>
    “難得他會體諒人?！苯灰捎兴芭?，那絲瓜餅裝保鮮袋里面帶著回去，回去后油里面復炸一下味道也可以的?！?/br>
    方晟言說：“店里面的餅做的不錯，可以給外婆和你爸媽帶一些?！?/br>
    “對！”提起了家人，姜元一下把貓拋到腦后，“走走走，和店老板說一聲去，讓他忙完了做一些半成品，回家凍在冰箱里可以吃一段時間?！?/br>
    某個籠子里頭，大金看清楚關自己的是個普通寵物籠，心里面涼了涼，好歹弄個玄鐵精煉的籠子才配得上他洪荒神獸的身份啊，寵物店幾十塊錢一個的鐵籠子太掉價了！

    掉價的鐵籠子卻壓著冥主親手繪制的封印，有了裝飾身價截然不同，立刻從普通籠子成了限量版。

    大金任命地趴在里頭，朝著外面捧著手機看宮斗劇的傻大個喊了一聲，“喂，瓜子、雞爪來點兒。”

    宮斗劇里面女主含冤，被惡毒女配虐得不要不要的，打入冷宮不算，心愛的侍衛(wèi)還為了救她死翹翹了，大雪紛飛的宮墻內女主隨著凄婉的音樂開始默默流淚，哭得非常凄美。女主哭，七尺大漢近衛(wèi)衛(wèi)衛(wèi)也開始哭，啃著雞爪兩手油汪汪的哭。

    大金：“……”哭得太難看了。

    大金拍爪子，把籠子拍得啪啪響，“我也要吃！”

    衛(wèi)衛(wèi)淚眼朦朧地看向大金，不忘在手機屏幕上點一下暫定播放，女主掛著兩行清淚的臉上頓時多了個油乎乎的指頭印子?！暗鹊?，嗝，有吃的給神君準備了?！?/br>
    大金不好的感覺更重。

    衛(wèi)衛(wèi)低頭從腳邊的包里拿出了餐盒，打開后里面慘綠綠的一片，生菜、牛油鬼、橄欖，揭開生菜下面還有水煮的雞胸rou。衛(wèi)衛(wèi)說：“主上吩咐我為神君準備的健身餐，主上說神君太胖了，對健康有礙，應該少油少鹽，吃的健康寡淡一些。”

    大金遭此橫禍，整張臉都綠了。

    衛(wèi)衛(wèi)給予同情，但還是要無情地把健身餐給大金，湊近了八卦地問：“神君您干了什么，讓主上特別關照。”

    大金生無可戀地把臉埋進了爪子里，“我想罵人?！?/br>
    衛(wèi)衛(wèi)：“如果罵主上，那您還是不要了，心里面想想至高神，他也會知道的?！?/br>
    大金抬起了頭，木著臉說：“我知道，我罵我自己，為什么要宿醉，為什么要給了姜元機會?！?/br>
    頭條衛(wèi)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什么機會？”

    大金：“給我洗澡?！?/br>
    衛(wèi)衛(wèi)頓時覺得大金腦袋上戴上了勇士光環(huán)，“佩服?！?/br>
    大金：“呵呵?！?/br>
    衛(wèi)衛(wèi)飛快地低頭發(fā)頭條——脫單成功化身萬年老醋壇，受害虎悲慘蹲鐵籠，只因小老板對他做了這種事……

    帖子剛發(fā)出去就有一群鬼跟帖，搶一樓的丞相又在給他燒紙了。

    大金夠頭看到衛(wèi)衛(wèi)屏幕上飛快流動的字幕，詭異地覺得衛(wèi)衛(wèi)的腦袋開始閃光，勇士光環(huán)正冉冉升起。

    作死小分隊正在努力給自己挖坑，辦完事情的姜元和方晟言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厥袇^(qū)的路上中途停靠了姜元家，將他帶回來的海產全都搬了上去，堆滿了冰箱和儲藏室。家里面沒有人，爸媽上班，外婆去小區(qū)活動室學跳舞了，姜元找過去站在窗邊看了一會兒，老太太白色短發(fā)在腦后扎了一個小揪揪，小揪揪上別著朵紅色的絨花，和身上的舞蹈服是一個顏色，看著又好玩又熱鬧。

    國慶要來了，小區(qū)做活動，老年廣場舞隊要獻舞一曲，外婆樂呵呵地參與其中。為了喜慶，舞蹈服是大紅底子配綠色小碎花，看著就熱鬧，與手上拿著的花手絹相得益彰。

    姜元指著里頭讓方晟言看，“看我外婆，是所有老太太里面最俊的，跳得真好?！?/br>
    老太太年輕時候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美人，年紀大了生活如意，是個漂亮老太太，還有姜元外孫濾鏡，左看右看沒有哪一處是不好的。外婆跳舞的時候哪里看得出來快八十的年紀，手腳靈活、眉飛色舞，在姜元眼里比領隊跳的還好。

    方晟言：“把老太太喊出來，見見？”

    姜元心動了一瞬后搖頭，“不了，我看看就好，分別的時候老太太心里面會難過的。別看外婆一直樂樂呵呵，其實感情很豐富，看電視劇都不敢看離別的內容。和我見了一會兒又要送我離開，指不定心里面多難受呢，為了不讓我擔心還撐著笑臉。索性就不讓她知道我回來過了，不知道就沒有分開，頂多回家看到東西了打電話罵我一頓?！?/br>
    方晟言：“你可以接老太太去昆吾居。”

    姜元又心動了，這回沒有搖頭，“我怕老太太看到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被嚇到，而且昆吾居那兒對外婆來說是陌生的，沒有一群老姐妹跳舞。”

    方晟言揉揉姜元的頭，真是個孝順的小家伙，“等有機會了，你可以問問外婆?！?/br>
    姜元氣餒地摳著手指，“我不能夠因為自己想念外婆，就自私地把外婆帶離她熟悉的環(huán)境?！?/br>
    方晟言落在姜元頭上的手往下滑順勢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可以帶著老太太去你工作生活的地方看看，住一段時間，你外婆比你想象的要堅強?！?/br>
    姜元點點頭，“等國慶過了，我問問外婆愿不愿意。這段時間我會慢慢給外婆透透底，緩沖緩沖，不會到了昆吾居后一下子被嚇到?！?/br>
    一曲終了，揮著小碎花手帕的外婆和老姐妹聚在一塊兒去看錄像，原來角落里還有人在拍視頻，是居委會不放心老太太們的工作人員。一群平均年齡有七十的老太太把拍視頻的那人圍攏，看著視頻上自己的動作，為了國慶晚會提供好的表演，她們精益求精。

    又看了一會兒，姜元和方晟言離開。

    不到幾分鐘就回到了昆吾居，看著方晟言坐車離開，姜元還很舍不得，熱戀中人就應該時時刻刻待在一塊兒，可惜彼此都有工作，成年人還是要理智一點點的。

    分開十分鐘，姜元就拿出手機給方晟言發(fā)信息，“wuli方方，偶想你?！比ヌ孛吹睦碇牵缘袅?。

    方晟言的信息回的很快，老男人年紀大嘛，不喜歡在小小的屏幕上噠噠噠打字，他更喜歡語音，低沉的聲音被手機聽筒送來，“我的元元，晚上來找你?！?/br>
    耳朵癢癢，姜元覺得耳朵懷孕了，是被方晟言搞大的，必須負責。

    “好呀好呀?！苯Σ[瞇地說：“過來吃飯，最近都在外面吃，好吃是好吃但總覺得吃多了不舒服，我給你做家常菜，你肯定很想念對不對?！?/br>
    語音發(fā)過去，語音又發(fā)了過來，方晟言說：“非常想念，元元要給我準備什么吃的？”

    姜元嘿嘿笑了笑，“元元的特殊吃飯，需要你親自動手烹飪哦?！?/br>
    方晟言：“小流氓。”

    姜元理直氣壯，“老公流氓老婆怎么滴?！?/br>
    方晟言：“好，晚上吃老婆?！?/br>
    姜元：“老婆你要洗香香過來喲，老公等你。”

    姜元已經到了昆吾居門口，看到了過來派發(fā)防詐騙、謹防非法集資的宣傳單的小馬，對著手機么么噠后通話至此結束。

    已經遠離老街的車上，方晟言接收到了姜元愛的么么噠，清冷的臉上掛上了笑容，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是姜元最后發(fā)來的表情，一只小白貓比著愛的大心心。

    貓……

    方晟言：“大金什么時候瘦掉十斤，什么時候放他出來?！?/br>
    大金并不是普通的貓，他是神獸，是能夠變成人的。想想姜元的手在大金身上來回撫摸，搓澡……

    方晟言就冷了臉。

    開車的衛(wèi)衛(wèi)忙不迭點頭，“知道了主上。”

    方晟言：“你的頭條……”

    衛(wèi)衛(wèi)立刻坦白從寬，積極認錯，“我錯了。”

    方晟言淡淡地“嗯”，但奇跡般地沒有阻止。

    頭條衛(wèi)膽戰(zhàn)心驚，很想再發(fā)一條頭條。

    ···

    昆吾居那兒，姜元和小馬打招呼，“小馬什么時候回來的？”

    小馬屢獲功勞，但依然是個踏實肯干的好青年，“昨天回來的。”他依然沒有選擇留在市局工作，回到了老崗位上還是個普通的小片警。

    他懷里面捧著大摞的宣傳單，派出所講究務實，宣傳單就是黑白色的、用a4紙打印的，內容含金量卻很高。小馬給了姜元幾張，“最近有騙子利用小孩子詐騙，大家要提高警惕，看到了立刻報警?！?/br>
    “小孩子詐騙？”姜元接過了傳單。

    小馬點頭，憤怒地說：“利用小孩子都是喪盡天良的混蛋，死后要下十八層地獄的?！?/br>
    姜元聽出他憤怒的源頭不僅僅是詐騙，就問了，“林妙妙老師的案子？”

    小馬知道姜元不是普通人，有些普通人暫且或者永遠不會知道的事情，他是可以透露給姜元聽的。竹葉青在他的脖子上碰了碰，也是在提醒他要交好姜元。小馬有些單純天真，但不是笨蛋，趨利避害的本能是有的，所以他下意識地與姜元親近。

    這種親近不是說多親昵，而是信賴，小馬認為姜元是個好人，可以把案子說給他聽。

    小馬說：“過段時間全市會進行反邪教宣傳，就以醫(yī)院樓下發(fā)現的犯罪分子為典型案例。”

    從小馬的口中姜元得知，那家醫(yī)院表面上是做流產手術的，私底下卻干著用打下來的胎兒做法的邪門勾當，煉制成小鬼賣給那些心有欲（望）的人。

    打著治療婦科疾病的幌子的醫(yī)院是個從事非法墮胎的黑心作坊，去這種地方墮胎的多是害怕被人知道懷孕或者是沒有錢去正規(guī)醫(yī)療機構的，還有那些不把自己身體也不把孩子當回事兒的。

    該醫(yī)院收費非常便宜，相當于兩盒避孕藥的錢就可以做手術，號稱無痛無隱患，做完了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什么不同。去做手術的她們并不知道，她們的孩子被特制的工具吸出來后制成了干尸，小小的一團還未見到過世界就開始滿足一些人自私的欲（望）。

    “那家醫(yī)院最喜歡六七個月去做引產的，孩子越大，做出來的小鬼法力就越強?！毙●R捏著拳頭，因為憤怒身體微微顫抖，“一兩個月大的小胎兒就好幾個裝在小瓶子里，給人當護身符，當飾品?！?/br>
    姜元皺了眉，干出這些事的人還是人嗎。

    小馬說：“月份大的孩子引產下來，有些還活著，他們、他們……”他咬著下唇，實在是說不出口。

    姜元按著他的肩膀，“別說了。”

    小馬哭了，用手背擦著眼淚，“我跟著刑警進入醫(yī)院地下室的，見到了很多支離破碎的孩子，心里面難受。所有邪教人員已經被抓獲，他們是從國外學會了制作古曼童的辦法，又結合一些神婆神漢傳授的邪術，利用夭折胎兒的怨氣為轉運的動力?！?/br>
    為了錢，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一個人一生的好運和壞運就那么多，利用邪術壓制胎兒的怨氣轉運，聽起來空手套白狼，可以套一輩子，其實不然，只不過是是把后半身的好運氣提前用了罷了，用完了是要還的。

    小馬：“壞人雖然是抓了，但我們無法將所有壞人繩之以法。”

    他口中的壞人，前者是利用歪門邪道做小鬼的那些，后者是買小鬼供奉的受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