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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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處的姜元心中一驚,聽裴海佑的意思他就是大金他們口口稱贊的那位驚才絕艷、壽長五百的前任店主! 裴海佑緊張地捏著自己的下擺,一張還算是清秀的臉煞白一片,眼睛茫然、惶恐地看著四周,稍有些風吹草動就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心中凄苦,自打姜元搬出宿舍住進打工的店里面之后,他就不時去老街上去尋找那家名叫昆吾居的店,可無論他如何尋找,那家店包括姜元重點指出的店前的大槐樹,他就是看不見、找不到。 為此,他不只是一次和老街上的原住民打聽,每個人都對他說,看到一棵大槐樹,樹的旁邊就是昆吾居,很好找的。 很好找的地方卻成為了裴海佑的禁地,他絕望彷徨,見不到姜元心里面就瘋狂長草,可是自從搬出去后,姜元再也沒有踏入過宿舍,就連上課也是行色匆匆,上課鈴聲響了來、下課后就會匆忙消失,上課的幾十分鐘,他永遠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和姜元講,他喜歡他。 對,喜歡,非常喜歡,是想跟姜元上(床)的那種愛! 可是姜元不給自己訴說的機會,一腔熱愛醞釀了近四年成了濃稠的烈酒,燒心燒肺。 有一日,就是五天前他再一次去了老街無功而返后,五內俱焚的裴海佑突然感覺到頭疼,腦海中閃現(xiàn)出許許多多的畫面…… 畫面閃動,他擁有了前世的記憶。 相較于裴海佑的急切,冷艷仙子面容不變,表情淡淡,語言毫無起伏,“你究竟是何種身份,見過娘娘后便知。” 裴海佑咬著下唇,膽怯和不自信讓他做下什么決定就會反復猶豫,掙扎了一路之后他將隱藏在心中的魔鬼釋放了出來,“我看到,前世教導我道理的那個人,我認為是昆吾君的那個人,他有著姜元的臉。他就是你們要找的昆吾君啊,你們應該盡快把他找過來!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裴海佑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只要把姜元找過來,他們就有獨處的機會了對不對?沒有什么礙事的昆吾居,更加沒有礙事的其他人。 仙子的神情依然冷淡,她說:“此事,娘娘自有主張?!?/br> 躲在灌木叢陰影里的姜元驚呆了,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為什么裴海佑點著他的名字說他是昆吾君?如果他是昆吾君,翻閱生死簿看八卦的司衛(wèi)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了,還有方晟言在深海水脈中的洛書怎么可能認不出自己。 他肯定不是。 姜元篤定地這么在心中說著。 裴海佑急切地聲音再次傳來,“我說的是真的,我敢肯定教導前世我的那人就是昆吾君,昆吾君就是姜元。在我的記憶里,我從懵懂兒童時就跟在他的身邊,下意識地模仿他的所行所為,一舉一動,這才養(yǎng)成了灑脫、清朗的個性,但這是我模仿的,壓根就不是真正的我。后來姜……昆吾……” 裴海佑換了好幾個稱呼,他思維混亂,已經連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準確地表達了,“后來、后來……后來未到我成年,兄長就消失不見了,我遍尋不到他,反而被一只貓給找上了門,玄鑒很喜歡我,他們讓我當昆吾居的執(zhí)掌人?!?/br> 仙子,“這番話,留著到娘娘跟前細細說明。將你所知所曉盡皆說出來,不得有絲毫隱瞞?!?/br> “不敢不敢,不敢有隱瞞?!迸岷S游窇钟跈嗤灰獙Ψ奖茸约簭妱菟拖乱庾R不敢表現(xiàn)出任何反抗,訥訥地點頭,“我……” “噤聲!”仙子冷冷地瞥了裴海佑一眼。 堵到嗓子眼兒的話被嚇得咽了回去,噎得裴海佑直翻白眼??吹饺绱诵袕?,冷艷仙子眼中閃過嘲諷,心中已經信了眼前之人不是昆吾君的事實。突然,冷艷仙子往灌木叢那邊看了過去,對裴海佑說:“你在此地等著,不準移動。”說完,她往灌木叢靠近。 躲藏在灌木叢后頭的姜元正消化著裴海佑的話,見人靠近立刻往一側去躲,躲在暗影中,聽到腳步聲也來越近,千鈞一發(fā)之際,姜元感覺腦袋一陣搖晃,整個人像是被塞進了罐頭里的豌豆,哐哐哐地站不穩(wěn)。在搖晃中姜元感覺眼前的一切開始扭曲模糊,等到周遭景物變得清晰起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靠在青布小車的車壁上,蓋在身上的毯子不知道何時滑落在身側,一只拖著肚子的肥壯白貓正用他兩條短小的爪子搖自己的胳臂。 難怪覺得眼暈,都是大金搖的。 “別搖了,別搖了?!痹贀u,他就要吐了。 大金收回了手,“你睡成了豬,我不這么喊你,你怎么醒!” 姜元坐直了身體說道:“我不是在睡覺,我元神離體了?!?/br> 大金:“竟然是如此,看來你修行并沒有懈怠?!?/br> 姜元:“那是當然,為了變強,從不敢忘!” 大金蹲于一側,問姜元,“去了哪里?”猥瑣地擠擠眼睛,“不會是去看一紅樓看小jiejie了吧。” 姜元:“……我對小jiejie的美只是單純的欣賞?!?/br> 大金露出果然的神情。 姜元:“……”真特么被大金帶歪了,“沒有,我沒有去什么一紅樓。我去了西王母宮外的樹林,樹上的葉子會發(fā)光,七彩炫目,非常漂亮。” “你家老男人不是叮囑過,不允許你靠近西王母宮!”大金收斂起了臉上的不正經,表情嚴肅而認真,“西王母與我們昆吾居過不去,總是找我們麻煩。拿著雞毛當令箭,呵呵,女媧魂散時不過是交代她要守護好天地大封印,她就以三界和平大使自居,真拿自己當盤菜!” “是風吹我過去的,不是我自己想去?!苯獑枺骸澳莻€啥西王母和我們昆吾居有仇?為什么?” 大金說:“冥主肯定對你說過昆吾君的事情,對吧?” 姜元點頭,昆吾君乃弱水之神,天下水脈共主,女媧、伏羲等一眾上古神祗創(chuàng)下天地大封印時要斬斷三界的聯(lián)系——設計共工撞到不周山、天火燒毀建木樹,其三就是弱水斷流。昆吾君為三界歸于平靜,還世間海晏河清,就主動于大封印之上散魂,阻斷弱水。 大金說:“主人魂散時冥主及時趕來,抓住了一縷殘魂,他創(chuàng)下輪回將殘魂送入其中,期待有朝一日主人的魂魄能夠溫養(yǎng)修復。但西王母、天帝等神祗干預,主人的殘魂分崩離析,除了冥主還苦苦守候、尋找,所有人都放棄了,包括我。后來,天帝不知道腦子發(fā)了什么抽,找到了沉于斷流的弱水河底的玄鑒,又找到了我,開了個昆吾居。還讓我自己找經營昆吾居的執(zhí)掌人……” 爪子苦惱地在腦袋上撓來撓去,大金說:“我最討厭這種動腦子的事情了,就讓玄鑒挑著喜歡的找,一代執(zhí)掌人死了就找下一代,我慢慢發(fā)現(xiàn)玄鑒找的人都有些方面像我們的主人,再后來,有一任執(zhí)掌人身上真的出現(xiàn)了主人的氣息,那是主人殘魂的轉世!” 說到這兒,大金激動地坐直了身子,可以想見當時他的激動是多么的大,但他說到這兒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非常難看。 姜元見了下意識地摸了摸大金的腦袋,輕聲詢問,“后來呢?” 大金冷哼一聲,說:“山鬼‘行俠仗義’了,動動手就把主人的身體弄死了,但主人的殘魂再一次進入了輪回?!?/br> 外面漸漸多了人聲,是老鬼叔駕車行駛。在人聲鼎沸中,姜元問道:“上一任執(zhí)掌人,驚才絕艷的那位,明明是修煉天才卻沒有活過五百歲,難道就是被弄死的?” 大金沉痛地點點頭,“對,他修煉過程中有我護航,有天帝時不時看著,西王母拖了五百年才找到機會下手。唉,真是防不勝防。唉,明明他最像主人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談吐,都非常像,玄鑒也很喜歡他,我還從他的身上嗅到了主人的氣息。只要他努力修煉,提升實力,鞏固元神,未必不能成為人間大能。但是他還是在學有所成前被殺了,死于西王母之手!” 姜元皺眉,他忽然問道,“我呢?” 大金眨眼睛,“你什么?” 姜元:“我和你的主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大金歪歪嘴,“會吃?” 姜元:“……”受到傷害了啊老鐵,不準扎心! 大金說:“真的呀,主人心思細膩,性子清凈,你咋咋呼呼的,而且長相壓根就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主人眉眼精致,乃奪天地造化出現(xiàn)的神祗,你呢,濃眉大眼,長得太粗。” 姜元:“……”咻咻咻,感覺心口全是箭,他哪里長得粗糙了! 第58章 西王母宮1(捉蟲) 生活中有許多茍且, 難和困苦,但吃還是要吃的。 外物不會因為個人的意志而改變,當太陽再一次從東方升起,預示著新一天的三餐正依次排隊等待著。心情煩躁就不吃飯,那是不可能的, 于姜元來說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豆腐腦兩碗, 丁燒賣一籠,薺菜rou春卷、三丁包子、糖餅各兩個,雞蛋糕兩碗,不要放香油?!苯戳丝丛绮偷觊T口架起的大鍋, 里面倒?jié)M了清亮的菜油,做油條的師傅筷子一挑一放,白嫩細小的面條落入油鍋, 泡泡此起彼伏地出現(xiàn)在油條的周圍,面條變大變黃, 過一分多鐘,一根香脆的油條成品就出現(xiàn)了。姜元說:“再來兩根油條, 個芝麻餡兒的麻團?!?/br> 大金蹲坐在桌子上,沉吟了一秒鐘說:“你的長相和昆吾君比那是差遠了, 普通人比還是非常好的啊,不要因為對長相的自卑就暴飲暴食, 身體不好?!?/br> 姜元:“……”他是這么膚淺的人嘛, 我只是覺得早晨要吃飽, 天都不餓。” 大金:“也沒有見你另外兩頓少吃啊。” 姜元:“人是鐵飯是鋼, 頓不吃會餓得慌。” 大金:“……好?!?/br> 早飯來的很快,不出五分鐘就全上了桌,姜元用勺子撈著豆腐腦,是咸豆腐腦,里面放了紫菜碎、蝦米干、榨菜丁,鹵子是rou末、香菇熬出來的,味道不錯。姜元找的這家早餐店老板來自于南洲市所在的省,做出來的早飯讓姜元吃出了家鄉(xiāng)的味道。 他心情不是很好,沒有了探索陌生美食的心思,更想吃點兒熟悉的味道,咸香嫩滑的豆腐腦不需要什么咀嚼,吸溜一口便順著舌頭上的味蕾滑入了咽喉、進入臟腑。 熟悉的味道,有熨帖人心的魅力。 哼哧哼哧地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期間一人一貓誰都開口說話,仿佛面前的飯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需要細細品味、慢慢斟酌。其實姜元和大金心里面都藏著事兒,姜元在思考裴海佑、昆吾君與自己之間的聯(lián)系,他總覺得之間缺少了一些什么關鍵的信息,沒有跟著冷艷仙子和裴海佑進入西王母宮,心中那么點兒感覺糾結成了團,蓬亂地長著草,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從未體會過的煩躁。 而大金,姜元已經把在彩色樹葉林里面聽到的話告知給了他。前任昆吾居執(zhí)掌者、死后二十年內被他們惦記的人竟然是個模仿昆吾君的贗品,太荒謬了!昆吾君有可能已經修復了神魂卻不知道再次投胎向何處,還有姜元……大金神情復雜地看了姜元一眼,視線掃過貼在姜元耳垂上的玄鑒,那個叫什么裴海佑的玩意兒竟然說姜元就是昆吾君。 大金下意識地否定,日日朝夕相處他怎么會分不清其中的聯(lián)系,他根本無法從姜元的魂魄中感知到主人的氣息。主人神魂恢復、投胎轉世,沒有道理一點兒氣息都沒有。 大金:“姜元?!?/br> 姜元叼著油條,“嗯?” 大金的爪子在桌面上劃來劃去,顯得內心很是糾結,“我們盡快送完東西后回去吧?!?/br> 姜元:“不是要參加拜月節(jié),喝月華酒嗎?” 大金板著一張臉,顯得非常嚴肅,“你現(xiàn)在待在這兒很危險,跟我回家,待在昆吾居里面最安全。你盡快打電話給冥主,讓他來保護你。山鬼那個婆娘喪心病狂起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太危險了!” 姜元默默地吃著手上的油條,沒有說話。 大金急了,“你干嘛呀,平時做事不是很果斷,怎么現(xiàn)在猶豫起來了。是我要參加拜月節(jié)、喝月華酒,又不是你要一定參加,盡快走人是我的損失,又不是你的,你干嘛沉默。” 整根油條吃完了,姜元才開始說話,他說:“西王母要是在路上下手怎么辦?” 大金:“呃……” 姜元:“你打的過她嗎?” 大金:“呃……” 姜元:“……”仿佛在進行靈魂的拷問,“你可是四靈之一的白虎神君!” 大金把頭埋在爪子里,“實力稍遜一籌。” 姜元:“……” 大金極力給自己挽尊,“就差那么一點點。”為了縮短“差距”,大金伸出爪子,發(fā)現(xiàn)貓爪子做這事兒太不方便,來了個局部變身,貓腿上出現(xiàn)了一只骨節(jié)粗大、虎口處有常年握著武器所以長著老繭的大手,手背指節(jié)上長有粗硬的毛發(fā),是一只荷爾蒙爆棚的男性的手。 姜元:“呃……(⊙﹏⊙) ” 大金靈活地cao縱著這只局部變幻身形出現(xiàn)的手,周圍的妖精看到了皆是淡定的移開了視線,顯然對這一幕并不陌生。只見大金伸出了一根食指……后來想想不對,把大拇指搭了上去,掐了兩個指節(jié)的長度……想想又不對,大拇指挪動,長度從兩個指節(jié)變成了一個,“就差這么一點點?!?/br> 姜元:“……”要是黑線能夠具現(xiàn)化,那他肯定掛了一腦門。木著臉點點頭,“哦,挺小的。” “我能夠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大金苦惱地撓著頭,其用力之大感覺要把自己撓成禿子了,“女媧大神散魂之時將神格給了山鬼,使她從小小山野精魅成了西王母,我一下子就打不過了。” 姜元理解了,“她就和玩游戲充錢了一樣,開掛了?!?/br> “對對對,我喜歡這個比喻?!贝蠼鹈Σ坏c頭,“我沒有充錢,沒有開掛,是靠著自己一點一滴練出來的。” 姜元順應著點點頭。 大金松了一口氣,好像對挽救了尊嚴很是滿意,他把手變了回去,爪子又是毛茸茸萌噠噠的了,“就是嘛??瓤?,為了更好地保護你,這一點點也是很關鍵的,唔,那你打電話給冥主,讓他來接?” 姜元抹了一把臉,把一腦門的黑線給抹掉,“正所謂燈下黑,她肯定想不到我們來到了山海城……不對,傻逼了,我們昨晚送貨那么多,車子在大街小巷走了個遍,能夠知道的都知道了吧?” 姜元和大金面面相覷,都為對方的智商感到了憂慮。 “算了,又不是昆吾君,找我的麻煩干嘛!” 大金擰眉,“小心駛得萬年船,保不準山鬼腦子抽抽?!?/br> 姜元:“嗯。” 大金又煩躁地撓頭,“不過我們來之前你問過冥主,他既然同意你過來,肯定考慮過不會出事,我們靜觀其變吧?!?/br> 姜元點頭,他沒有感知到危險,這趟山海城之旅不會有事的。反而隱隱地對昆侖山山腰處的西王母宮感到好奇,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站于山海城內無論哪個地方、以何種角度,抬頭就能夠看到巍巍昆侖半山腰處的西王母宮。早晨,山中起了輕盈飄渺的晨霧,在霧中美輪美奐的宮殿若隱若現(xiàn),瞧著神秘莫測,但凡是妖精都對西王母宮充滿了向往。姜元沒有出城走到昆侖山的山腳處,否則他能夠看到有許多妖精匍匐在那兒,朝著他們心中的圣地行著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