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第二天,宋玉安在巴三的介紹下把車里的貨都清完了,開著空車就離開了騰沖,說是去拉貨,其實也就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又放了一車出來。 但他沒有立刻回縣城,而是照著地圖去了附近的幾個鎮(zhèn)子,就挑趕集的時候收貨,收完了開著車就走。 直到和包黑豆村里人約定好的時間,他才又再次回到了騰沖。 農村的鄉(xiāng)寨,親戚連著親戚,兒子有岳家,婆婆有娘家,那娘家的媳婦兒還有娘家呢!這么一大串的牽扯下來,哪有什么秘密,全都知道有老板來收玉,價格給得不低的消息。 這邊偏遠,不像湖東村有個宋玉安帶著發(fā)家致富。 玉安1號都還只傳播到縣城,沒分不到他們手里呢。除了種地沒個進項的村民們可想而知日子有多難過,平日里的頭疼腦熱都是找些草藥吃,要真有什么大病那就只能等死了。 上醫(yī)院?沒錢怎么上? 所以聽說有人來收玉,還不挑成色,一個個高興的把家里這些年的收藏全部翻出來。 別看市面上也時不時的有人收,但人家只要好的,大的,像宋玉安這樣不挑的實在是難得。 因為做的是鄉(xiāng)親們的生意,所以這一次三轉一響宋玉安放的不多,他放了一批糧食,白糖,鹽出來,更多的是直接收錢。遇上了要娶媳婦的家庭,也會換臺縫紉機或是手表。 人太多了,僅僅幾個小時,宋玉安帶來的貨就掃空了,好在他帶的錢多,總算把所有的貨都收了起來,這才跟鄉(xiāng)親們告別,載著包黑豆往騰沖趕。 到了騰沖,巴三給宋玉安另外找了幾條線,都是些黑市上的老板。 “他們都是做生意的,手上貨多,從你這拿貨去也是做生意,不過人家知道你和白道上的人有關系,不愿意露面,委托我來和你交易。 宋玉安答應下來,他只要貨,至于賣貨的人長得是圓是扁,他沒有多大興趣,只要貨到了就行。 第二天,巴三就帶了不少玉石來,一樣是中等玉石比較多,上等的少見得很,宋玉安也沒說什么,直接照單全收了。 甚至還貼錢收了一卡車原石。他忽然想起寶珠那奇怪的福運,這些石頭拿回去給寶珠挑一挑開一批,說不準能開出好東西來。 東西比較多,宋玉安又去“車站”拉了幾趟貨,直到把空間里這次備的貨都給清空了,這才離開滇省,這個時候,他空間里的玉石已經很可觀了。 第95章 因為最后這個想法,原本要直接南下的宋玉安又回了一趟家。剛走進院子,正吃飯的家里人見到他回來還很驚喜。 “不是說要去很久嗎?”寶珠連飯都顧不上吃了,連忙去給他接行李。 “是要去很久,臨時回來一趟,過兩天就走。” 家里孩子多,不一定管得住嘴,宋玉安沒多說,寶珠也沒有繼續(xù)問。 把東西拎進屋就要去打熱水給他洗手,這兩天飄著小雨,風一吹凍手得很,學校里不少孩子都皴裂了。 “我自己來,你快去吃飯吧?!彼斡癜步舆^盆不讓寶珠忙活,她吃飯有個習慣,吃著就不能停下去做別的事情,不然就吃不下了。 所以宋玉安經常交代她,要回家來吃飯,學校里經常被打擾。 寶珠也沒和他爭,端起碗又繼續(xù)吃飯,倒是聰聰一邊吃一邊問著些天馬行空的問題。 別看兩個孩子年紀小,但吃一塹,長一智牢牢體現(xiàn)在他們身上。自從被村里人套出過家里有多少錢這種話題以后,葉衛(wèi)軍就在這方面對他們做了教育。 他們被葉衛(wèi)軍教得很好,知道自己性子不定,被人激了沖動之下容易說漏嘴,所以干脆不去好奇大人不讓他們知道的事情,這其中就包括宋玉安的行蹤。 聰聰問的多是一些外面好不好玩,爸爸有沒有看到新的變形金剛之類的事情。 到了夜里,宋玉安才把葉平國,葉保國兩人找來幫忙。 車廂上的篷布一拆,幾人看著一整車的石頭,面面相覷,有些不可置信的問宋玉安。 “石頭?” 宋玉安笑笑不說話,倒是宋衍看出些端倪,地質隊的人最熟悉的就是泥土和石頭了,他撿了一塊最小的,把老花鏡拿出來戴上細細看。 “把地窖騰出來,搬地窖里去。”宋衍神色嚴肅的道。 “不用,叫寶珠來挑,寶珠挑出來的咱們留著自己開,剩下的我拉走出手?!?/br> “你媳婦還懂這個?”宋衍驚訝的問,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東西。 “不懂,但是她運氣好,挑出來的,一定是好的?!?/br> 宋衍被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打敗了,這還是自己那個理智的兒子嗎?果然,不管什么事,只要碰上他媳婦,這小子就會變得不正常。 “年輕人,疼老婆是好事,但是要相信科學?!?/br> 宋玉安也懶得和老爺子解釋,把站在旁邊尷尬的寶珠拉過來。 “媳婦兒,你覺得哪個好就指出來給我們搬?!?/br> “不是,我哪里懂這個了?這些是什么石頭?有用的吧?我連他們是干啥的都不知道你叫我去挑,這不是瞎胡鬧嗎!” “怎么是瞎胡鬧呢,你運氣多好啊,肯定能把好的都挑出來。去吧去吧,放心挑,沒事兒,反正大家都不懂,誰都是瞎挑。” “那這個到底是什么?。俊?/br> “翡翠原石?!?/br> “翡翠!”寶珠一下子驚呆了,這么一大車! “嗯,快挑吧,看哪塊順眼挑哪塊,挑出來的我們趕緊放到地窖里,留著以后慢慢開?!?/br> 宋玉安這么一說,寶珠也沒有繼續(xù)糾結,看著她覺得不錯的開始挑了起來。 石頭本來就重,這又是一大車,幾個人忙到下半夜才終于忙完了,連忙回去睡覺。 回都回到村子里了,宋玉安又去果園和工地轉轉,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倒是他插的石榴樹全部都活了,長勢很好,給長工交代了注意施肥之后,宋玉安去罐頭廠拿了一批貨,這才坐上了南下的火車。 現(xiàn)在去港城那邊不容易,有限制的,只能偷渡,不過宋玉安一早就把這件事情交給了葉維國。 葉維國派人給他弄了一個假身份,并且叮囑他一定注意安全,又叫他到了鵬城去找一個叫陳賀的人。 陳賀也是駐守軍,和葉維國是同年入伍的,兩人關系不錯。 “到了那邊一定要小心,你拿著這封信,去尖沙咀找一個叫貓仔的人,他是一個有原則的小黑頭,叫他帶你些你?!?/br> 港城危險,宋玉安自然是知道的,這里黑幫林立,天地會的遺民,guo ming黨的敗兵,還有由各種偷渡過來的村民,知青組成的省港旗兵,打架砍人是稀疏平常,槍戰(zhàn)都會時不時的發(fā)生。 所以他也沒有托大,過去以后拿著信去找了貓仔,這是一個偷渡過來十幾年的人,這些年不停地往返省港,曾經差點被旗兵給按死在海里,是陳賀的巡邏隊救了他。 他也講義氣,幫助陳賀提供過好些在港城犯下殺人罪的旗兵線索,算是幫助政府的線人。 對于宋玉安,他還是很熱情的,著重跟他講了整個港城的勢力分布,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有財千萬不能露白,不然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叫人盯上了,偷渡過來的,大部分是拋妻棄子爹娘父母都不要的,這樣的人能有什么人性!為了錢,他們什么都能干,咱們大陸人的名聲都叫這些人給敗壞完了?!?/br> 貓仔也是偷渡客,但他是孤兒,也沒個老婆孩子的,當初實在活得艱難,就想過來瞧瞧能不能活出個人樣。 但更多的人,是聽說港城富庶,拋妻棄子的過來,走的時候說是來掙錢養(yǎng)家,但一年兩年的就在這邊有了新家,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們不要老婆孩子,不要爹媽父母的來,自然是為了掙錢,搶、劫綁、架這些犯罪,來錢最快,所以很多人受不住誘惑加入了團伙。 國內戰(zhàn)爭結束沒多少年,他們有的過來的時候是帶著槍支的,一旦嘗到了打劫帶了的暴富,哪里還肯腳踏實地的去干活。 當港城本地本來就黑幫林立,新勢力和老勢力之間沖突不斷,三天兩頭的火拼。人都是排外的,在本地人眼里,本地的黑幫再壞,也是自己人,所以他們恨上了這些外來的。恨上了整個群體,包括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的。 對此,宋玉安只能說,這跟他們是不是大陸人沒有關系,壞人去到哪里都能變壞,在國內他們可以拋妻棄子,來到這邊搶劫也不叫人驚奇。 但確實就是因為這層‘‘‘老鼠屎’’的存在,讓本地人對整個大陸都帶上了一層陰影,扣上了一個壞人的標簽。 宋玉安是個聰明人,他前世年輕的時候,就數次來過港城。有時候是和父親來談生意,更多的時候是過來賽車。 他會一些本地話,但是不精通。 宋玉安找了個地方住下來以后,叫貓仔給他安排了一個本地人,教他說本地話。他本來就聰明,妥妥的學霸一枚,又是有基礎的,學了一個多星期,就有了那么幾分味道。 在此期間,宋玉安也沒有閑著,一直在打聽哪些老板手下有他要的設備。哪些老板能接受他手里的玉石。 十來天以后,貓仔幫宋玉安另外安排了一個身份,是英國過來的華僑,想要購進一批機器去大陸建廠。聽說港城這邊機器畢竟好弄,所以過來看看。 本地話學得再溜,也瞞不過本地人,宋玉安的英語也是很溜的,英國他也去過很多次,半點兒不怕穿幫。華僑這身份再適合不過。 有了這層身份,果然沒有受到本地人的排斥,宋玉安很快找到了一個玉石老板,和對方做了一筆小交易以后,兩人發(fā)展成了良好的朋友關系。 這位老板幫他弄到了一張酒會請柬,是一位大富豪的生日宴,到時候去的大商人很多,宋玉安打聽到有設備廠的那幾位也會去。 入場券有了,宋玉安就挑選裝備,先是去購買了一輛豪車,空間里放了數年的衣裳終于可以重見天日了。別忘記他原來也是有錢人家的繼承人啊,正裝這種東西,哪里會少。 且他的西服全都是手工定制的,上面沒有任何logo,款式雖然比這時代新穎些,但也不算出格,反而更顯尊貴。 衣服鞋子什么的好選,但手表之類的配飾可就難了,他總不能把大品牌還沒設計出來的款式戴出來吧,那真的也變成假的了。 宋玉安挑挑撿撿的,最后沒辦法,他把放父母meimei遺物的箱子打開了。 別人家里如果有親人過世,會把他們的遺物焚燒了,說是怕過世的人惦念。 但宋玉安那時候萬念俱灰,巴不得父母meimei惦念他。他把他們的遺物全部整理出來,放在他的別墅里,夜晚睡不著的時候,他就待在這些遺物中間,期盼著世上真的有鬼,他的親人能出來見他一面。 但是,沒有,他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他們。 后來他被叔叔伯伯逼得太狠,捐了家里的產業(yè),但父親用過的東西,哪怕是辦公室里的一只鋼筆,都被他小心的收回來。 等到他資助道觀得到了空間以后,宋玉安就把這些東西整理裝箱,放進了空間。衣服,首飾,鞋襪,箱包,除了車子,都讓宋玉安收進來了。 這是他唯一的念想,這些東西還在,就好像父母meimei還陪著他。 如今他重活一世,身邊缺失的親情被寶珠和孩子填補起來,早就能安然面對這些東西了,父母雖然離開了,但他們一定以另外的方式活在了另外的世界。 挑挑撿撿的,宋玉安終于找到了一塊這個時代有的手表,嗯,很高檔的那種,他記得老爸炫耀過,這好像是母親掙了第一桶金以后,送他的定情信物,他活著的時候,摸都不給別人摸一下,可寶貝了。 之后,宋玉安又找了幾枚鉆石袖扣,這才算完事。 聚會當天晚上,貓仔給宋玉安配了司機和幾個保鏢,宋玉安派頭十足的拿著請柬去參加晚宴。 第96章 來參加聚會的大多是港城本地商人,其中也夾雜著外國來客,宋玉安這樣的新面孔也有,但不多。 “先生,請出示您的請柬。” 門口的侍者禮貌的攔下宋玉安,檢查了他的請柬,又致歉請他進去。 宴會大廳裝修得奢華漂亮,水晶燈閃耀著七彩光芒。端著高腳杯的男男女女有的在交談,也有的獨子坐在一邊喝酒賞景。推杯換盞間,每個人都把自己優(yōu)雅紳士的一面表露出來。 宋玉安沒有貿然加入別人的圈子,和侍者要了一輩香檳,端著坐到角落里,一邊等待給他請柬的王總,一邊觀察著宴會里的眾人。 這是一個正規(guī)宴會,從各個老板們手里挽著的是端莊大氣的妻子,而不是年輕妖嬈的交際花就可以看出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