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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村花難嫁(穿書)在線閱讀 - 第204節(jié)

第204節(jié)

    “娘,我就不能起早么?”紀桃反問。

    柳氏看了看一旁一直含笑看著這邊母女兩人說話的田氏,她一點不高興都沒有,柳氏瞪了紀桃一眼,“你自己不清楚?”

    紀桃也看到一旁田氏忍不住笑容的臉,道:“天躍昨夜回來了?!?/br>
    屋子里一靜。

    紀唯最先反應過來,“我們一點沒聽到動靜?!?/br>
    那邊的柳氏和田氏也差不多有些懵,紀桃解釋,“天躍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隨便洗漱一番就睡了,我看他好像很累,今日天還沒亮就走了?!?/br>
    “天躍沒事吧?”田氏擔憂。

    “沒事?!奔o桃忙道:“就是有點累,胡子都長出來了?!?/br>
    田氏微微放心。

    柳氏伸手戳了一下紀桃,“居然能憋住不告訴我們?!?/br>
    付大夫背著手慢悠悠進門,聽到林天躍回來的消息過后也很高興,多吃了半碗飯。

    柳氏用完了飯就去后院抱錦兒起身,然后就都到了院子里曬太陽,眼睛時不時掃一眼門口。

    林天躍果然不讓眾人失望,快午時他就回來了,這一回走的是大門,一身官袍,微微有些冷清,不過在看到院子里的眾人時,面上笑容綻開,上前先是恭敬的喚了柳氏和田氏他們,才接過柳氏手里的錦兒,又蹲下去和軒兒輕聲說話。一個多月,軒兒并沒有忘記他爹,父子兩人一開始還有些生疏,幾句話之后就恢復了往日相處的模樣。

    林天躍從外面回來以后,都察院都沒去,不過都察院眾人都知道他告了假,對面的杜昱還上門探望他。當然,紀桃更傾向于是上門打探林天躍離開這一個多月的虛實。

    越是靠近三月,京城里氣氛越發(fā)緊張,最近更甚,主要往日是在街上閑逛的官員家中的紈绔子弟都看不到了。

    林天躍回來的當日,朝中傳出消息,青州總兵何熠被免職,私自打造兵器,即刻押送回京,總兵由宣威將軍屠遠接任。

    別說杜昱和李枸親自上門探望“生病告假”的林天躍,就連紀鈞都坐不住上門來找林天躍說話,兩人關在書房許久紀鈞從出門離開。

    與此同時,朝中眾人紛紛上書皇上,求皇上為國本考慮,請立儲君。

    折子堆滿了書案,皇上并不理會,卻也不像是以往一樣當場駁回。幾日后還不見皇上拒絕,眾人紛紛上折子,大概分成了四波。

    提議辰王的最多,寧王次之,還有最小的七皇子,和五皇子。

    其實自四皇子之后,再往后生下來的孩子生母位份都不高,七皇子的生母至今也只是個嬪,家世不顯。五皇子的生母雖是妃位,卻連封號都沒,多年在宮中如隱形人一般,家世也不高。大概是因為如此,提議他們倆的只有寥寥幾本。

    看起來勝算最大的還是辰王和寧王。無論是年紀,身份,還有多年在京城的名聲。

    寧王夫妻出了名的平易近人,尤其是寧王妃,對待命婦最是溫和。

    辰王夫妻雖然不如寧王那么溫和,卻也從未有什么惡名傳出,作為一個皇子,已經(jīng)很難得。

    皇上看到這些稱贊幾位皇子的折子,也不生氣,眾人都以為皇上肯定自己知道年紀大了,尤其太后薨逝時病了大半年,這一次應該會立下儲君,于是,更加賣力夸贊,隔兩日就上一份折子。

    幾位尚書都忍不住上了折子,其中還包括胡太傅。

    胡太傅這樣的身份,其實朝中很多人就算是不和他一起,也會看他的決定。

    胡太傅多年來在朝中地位穩(wěn)步上升,門生無數(shù),尤其喜歡提拔寒門子弟,名聲極佳,更有十幾年前有舉子當街下跪,跪求指點,胡太傅都并未生氣,不生氣不說,還當場就下了馬車帶著那舉子進了旁邊的酒樓指點了半日,那人后來也沒有辜負胡太傅的期望,高中二甲十八名,就是如今的刑部郎中,眾人津津樂道許久。

    胡太傅提議的儲君,是辰王。

    想想也對,辰王是皇后嫡子,當今皇上唯一的嫡出子嗣,他本身雖然不如寧王溫和,卻也沒有哪里不好。沒有哪里不好,就已經(jīng)很好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上書稱贊辰王。

    林天躍一直窩在家中養(yǎng)病,那邊的儲君之位一直爭論不休,每日在朝上要朝半日。

    這邊林天躍幾日后終于拆線,紀桃手里拿著剪刀,再三囑咐林天躍不要亂動。

    這一回兩人沒有在后院,而是在藥房。紀桃將兩個孩子給了柳氏他們。

    紀桃看著面前的傷口,輕聲道:“沒事,應該不會痛,你忍住?!?/br>
    林天躍倒是不甚害怕,起碼不如紀桃那么緊張,見她深呼吸,忍不住笑道:“我不怕,又不是第一次。”

    也對。

    當初林天躍還趕著參加府試,想到這里,紀桃隨口問道:“當初你緊不緊張?”

    “緊張?!绷痔燔S輕聲道。

    紀桃剪了一刀,發(fā)出輕輕的“撻”一聲,聞言倒也不奇怪,當初之所以會答應讓她縫,主要就是想要參加府試,若是傷口沒長好,說不準熬不下來,可能根本就趕不了路。

    林天躍沒看紀桃,微微抬起頭看向窗外的陽光,輕聲道,“桃兒,那時候我心悅你,我怕娶不到你。”

    良久之后,紀桃嗯了一聲。

    林天躍低下頭看著她神情,胸口傳來有規(guī)律的“噠噠”聲,很快就剪完了,紀桃拿起傷藥,重新上藥。

    林天到底不甘心,問道,“你那時候緊張嗎……”

    “緊張,我怕你救我之后耽誤了府試,對于讀書人來說,每次考試都很重要?!奔o桃坦然。

    她那時候對林天躍,只是一個救了她的鄰居,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看著紀桃坦蕩蕩的眉眼,林天躍突然就安心了,以前如何都不重要,現(xiàn)在最重要。

    林天躍拆了線,基本上就算是好了,他本來就只是普通的皮外傷。

    林天躍還在養(yǎng)傷,那邊的會試已經(jīng)又開始了。

    兩人還想著當年給林天躍講學的莫老,再次去那院子看了看,還是大門緊閉,門上掛著的鎖已經(jīng)銹跡斑斑,他們甚至去找了三娘。據(jù)三娘說,那個院子是不租的。

    尋找無果也就罷了,林天躍痊愈之后,照舊去了都察院點卯。

    朝上每日都在爭論的立儲,這日皇上突然就發(fā)怒,將手中一份折子扔下,原來有人彈劾辰王奢靡成性,折子上詳細列下了府上每個月從藥館補進的藥材,光是補藥就不是小數(shù)目,還有平日里的雞鴨魚rou若干。

    辰王當場跪下認罪,自請在府中禁足思過。

    皇上準了。

    皇上這一準,眾人又將目光落到了寧王身上。

    胡太傅帶頭上書,請立寧王為儲,折子厚厚一摞,列舉寧王種種優(yōu)點,如溫和待人,還有幾年前帶頭賑災之類,比起當初請立辰王時更加言辭懇切。還有一點……是辰王怎么都趕不上的。

    辰王府中如今只有王妃膝下的嫡子,據(jù)說還身子孱弱,真正見過的人都很少。寧王卻世子庶子都有,光是庶女都有三人,可見其子嗣之豐。

    一時間,眾人又覺得胡太傅說得沒錯,辰王子嗣稀薄,這樣的人若是登上帝位,若到時候還是如此,往后的儲君虛懸,別說如今的辰王嫡子,那可是請封世子幾年皇上都未準許的,可見他身子已經(jīng)虛弱到一定程度,說不準都不能成年。

    但是寧王就不同了,世子如今已經(jīng)七歲,據(jù)說很是聰慧,小小年紀已經(jīng)能背下最基本的幾本書了。

    林天躍去了都察院,紀桃在家中照顧孩子,和軒兒一起跟著付大夫學醫(yī),還有錦兒如今也不愿意只待在屋子里了。

    外頭陽光溫暖,柳氏經(jīng)常帶著錦兒曬太陽。

    這段時間林天躍在家中養(yǎng)病,真的就如他所說一般,找了個黃道吉日給軒兒開蒙,如今軒兒每日都要寫幾個字等著他爹回來驗看。

    紀桃本還擔憂他年紀太小坐不住,但是看他接受良好,每日早上先是吃飯,飯后寫字,然后是午飯,飯后睡一會兒就和付大夫一起去藥房,晚上早早睡下。

    本來打算看到他哭鼻子就幫著說好話的紀桃頓覺自己多慮,軒兒根本就不需要她求情。

    她的這番慈母心思被林天躍知道后還被取笑,“你太小看軒兒了?!?/br>
    紀桃不服氣,還差一個月才五歲的孩子,每日安排的滿滿當當,本身就不人道。

    林天躍失笑,“不止是軒兒,別人家孩子五歲,也是要學這些東西的,你沒看到龐兒都已經(jīng)在學著讀書了?!?/br>
    紀桃啞然,龐兒確實會背幾句簡單的詩詞,本以為是紀韻和齊梓杰隨便教的,沒想到居然是打算著教他背書了,他才多大?

    不過,既然軒兒不覺得勉強,她也就不管了,這么大的孩子,若是真的不喜歡,會哭鬧的,到那時再說。

    付大夫如今一點都不忙,每月都有半個月在家中,這段日子不光是軒兒,就是紀桃,也被拉著惡補了一番,還和付大夫一起研究些奇奇怪怪的藥膏,甚至將那個祛疤藥膏改良了一番,效果雖然不明顯,痊愈的速度更快了些。

    徐夫人自從紀桃送過藥丸以后,每個月都親自上門求藥。

    紀桃也制些備在家中,藥費收得很少,幾乎忽略不計。反正她是想要報答徐夫人恩情的,不光是她,對面的顧云嫻在知道了徐家的情形后,親自送了銀票上門。

    徐夫人果然沒生氣,爽快的接了銀票,顧云嫻某日還對紀桃說過,“徐夫人說當是借的,往后會還?!?/br>
    第二百零五章

    顧云嫻?jié)M臉的不在乎,“我真心想要給她的,她救下我們是事實,再說,我根本就不缺銀子?!?/br>
    這句話說的坦然且自信。

    也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顧氏女,肯定是不會缺銀子的。

    看到紀桃并沒有羨慕嫉妒之類的事情,她面色更加放松,道:“你若是缺,可以問我要,我們倆的關系,不還也關系。”

    “唉,我是覺得,能夠拿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說完,又嘆口氣,“你是大夫,肯定不會缺銀子花的。”

    她一個人自說自話還連帶嘆氣,紀桃看得失笑,“若是有需要,我會問你要的?!?/br>
    顧云嫻點頭,又道:“還有伊人,她的嫁妝不少,最多就是銀子,我讓她和我一起過來找你說話聊天,她不肯來,自持身份不夠?!?/br>
    紀桃默然。

    覃伊人如今是妾,不是說妾不能出門做客,而是她要是出門去別家,出來招待她的也一定是妾,不會是別家夫人。

    紀桃笑道:“她若是想要過來,你知道我不在意這個的。”

    顧云嫻含笑,“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不肯?!?/br>
    會試考完,林天躍已經(jīng)恢復了去都察院的日子,等著放榜這段日子,朝中關于儲君之位幾乎默認就是寧王。

    寧王母妃多年來盛寵不衰,四皇子生母賢妃至今還在禁足,四妃之中,貴妃之位虛懸,德妃早年的子嗣夭折之后,就開始理佛,除了給皇后請安之外,基本上沒有踏出殿門。

    四妃只剩下淑妃,也就是寧王母妃,聽說近半個月皇上大多數(shù)都去了淑妃殿中,皇后那邊皇上去都沒去,眾人更加覺得,儲君之位非寧王莫屬。

    這些跟紀桃沒什么關系,她和林天躍都沒有卷進去,紀鈞和齊櫟似乎也在置身事外,除了隨大流上了一份請立儲君的折子之外,后來都一直沉默,就算是看到別人辯論得滿臉通紅,也只是看著而已。

    朝堂上每日都爭論不休,皇上似乎也在認真考慮,每次眾人爭論時他都默認,似乎還在認真傾聽。

    于是,眾人越發(fā)起勁,其中,都察院右都御史季荃和左副都御史李枸也下場了。

    他們不光是自己辯論,下朝之后還打算找左都御史吳炎去喝酒,被拒絕。

    林天躍從都察院回來,剛剛下了馬車就有人恭敬送上一封信。

    林天躍收好了信進門,回后院換衣,紀桃給他找衣衫,換衣時又不放心的看看他的傷口,如今已經(jīng)微微的粉,應該就要好了,紀桃松口氣,林天躍失笑,“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才舍不得死?!?/br>
    紀桃瞪他一眼,“死不死的,不好聽,往后不許再說這個?!?/br>
    林天躍認真應了,開始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