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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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如獲至寶,忙令魏小寶捧了西瓜,主仆倆往長堤那頭去,果然看見胤禛跟三阿哥、五阿哥一起蹲在水邊,被侍衛(wèi)護(hù)著往水里放燈。 胤祚忙上去狗腿地喊了四哥,然后討好地獻(xiàn)寶:“吃西瓜。” 他光忙著哄四哥消氣,卻忘了三阿哥最是個小心眼、愛挑撥是非的家伙。眼見胤禛要伸手去拿瓜,三阿哥故意擠眉弄眼地作弄道:“喲老四,今兒改吃西瓜,不吃蘋果了?” 胤禛登時漲紅了臉,伸出去的手僵在半路,一氣之下甩袖子走人了。 “四哥!”胤祚狠狠地瞪了三阿哥一眼,趕忙追了上去。如果繡瑜在的話,就知道胤禛最要面子,這個時候讓他自己待一會才是正經(jīng)。然而胤祚此時求和心切,顧不得這許多,就追了上去,結(jié)果恰好撞在了氣頭上。 堤壩底下的土地都是有限的,胤禛不過跑了百米遠(yuǎn),就看到了盡頭的階梯,只得停住了腳步。偏偏胤祚還不依不饒地追得很緊,一下子撞在他背上。 胤禛被他撞得身子一歪,頓時火了,回頭推了他一把:“跟著我做什么?”剛一推完,他立馬覺得不對,一道黑影如風(fēng)般從他身側(cè)掠過,瞬間接近了站立不穩(wěn)的胤祚。夜色掩映下,胤祚沒有防備,喊都沒喊出一聲,就“撲通”一下滾進(jìn)了御河里。 胤禛呆了一瞬,下意識就想往河里跳。聽到動靜趕來的侍衛(wèi)們撲上來抱住他,然后下餃子似的跳下河去。 不甚清晰的月光下,胤禛只能看到水波一圈一圈蕩開,他被侍衛(wèi)抱在懷里,卻突然覺得遍體生寒,冷到渾身發(fā)抖,血液沖擊耳膜的聲音格外清晰。 終于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找著了!”,然后艱難地拖著渾身濕透的胤祚爬上岸來。侍衛(wèi)們都是有些功夫在手上的,把六阿哥放下躺平,重重幾下按在胸口上。 胤祚本身會游泳,只是一時不妨才嗆了點(diǎn)水。此刻他咳嗽著吐出幾口水來,幽幽轉(zhuǎn)醒,虛弱地抬眼看向胤禛:“四哥。” 胤禛抬起的心驟然落下,趕緊和眾人一同上前替他除去濕掉的衣衫,換上侍衛(wèi)們脫下的外裳,擰干鞭子里積的水,脫下披風(fēng)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裹成個蟬蛹模樣。 一個侍衛(wèi)背起胤祚,問:“四爺,回澹寧居嗎?” 澹寧居是皇子們的住所。 胤禛下意識覺得不妥:“不!去延爽樓!”胤祚經(jīng)了水,需要最好的照顧,把他送去額娘那兒才是最放心的。 胤祚卻從披風(fēng)里探出頭來:“我沒事,別驚動額娘?!必范G跑到這偏僻的地方來,導(dǎo)致弟弟落水,若是被康熙知道了,挨板子都不為過。 “閉嘴!”胤禛抽了抽鼻子,故作兇惡地把他按回披風(fēng)里,直接拍板,“去延爽樓!” 一行人熄了燈籠,月光下一隊(duì)黑影悄悄朝長堤另一側(cè)迂回移動。結(jié)果走到一半,迎頭撞上一隊(duì)燈火通明的鑾駕,卻是康熙帶著哪個妃子,站在河邊看三阿哥、五阿哥放燈,剛好擋在他們的回程必經(jīng)之路上。 胤禛抿了抿唇,雙手握拳:“我去回稟皇阿瑪?!?/br> “四哥!”胤祚伸出只手拽住了他的衣裳,“你看清那黑影是誰了嗎?” 胤禛不由語塞,他若能看清,那人也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推皇子入水了。 胤祚又問侍衛(wèi)們:“你們呢?” 侍衛(wèi)們隔得更遠(yuǎn),只有一個人似是而非地說好像看見個黑影兒躥過去了,但是旁的一律說不出來。 胤祚就說:“先別打草驚蛇,掉頭,我們回澹寧居?!?/br> 胤禛抿了抿唇,一言不發(fā)走在前頭帶路。 現(xiàn)在宮宴尚未完全結(jié)束,澹寧居里依然漆黑一片,唯有跟丟了主子的魏小寶和蘇培勝在屋子跟前兒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四爺!” “啊!六爺,這是?” “噓!噤聲!廢話少說,快去打水,燒得滾滾的端上來?!必范G指揮眾人,把胤祚放在自己床上,抱出幾床棉被裹了,又一疊聲地叫人去熬姜湯。他吩咐完了,還嫌不夠似的爬上床,把弟弟連人帶被子捂在懷里,就連胤祚打了個噴嚏,噴了他一臉唾沫星子都顧不上了。 胤祚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四哥......”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開路的鞭子聲,康熙往這邊來了! 兩人俱是一驚。胤禛不由皺眉:“皇阿瑪不是在丁香堤底下嗎?怎么來得這樣快?” 胤祚也摸摸下巴:“我會游泳啊,現(xiàn)在天氣暖和,水又不冷,又有侍衛(wèi)跟在后頭。那個人推我一下又有什么用?” 兄弟倆對視一眼,胤禛果斷說:“走!去浴室!” 門外,康熙正厲聲喝問:“六阿哥呢?” 魏小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在四爺房里玩?!?/br> 康熙望了一眼隔壁燈火通明的院子,抬腳就往那邊去。他從前殿宴飲出來,往丁香堤這邊散步解酒,結(jié)果碰上宜妃。聽說老三老四老五在水庫邊放河燈,宜妃想去看看老五,就邀他同行。康熙跟著去了,卻不見老四。 三阿哥心虛,只說老六來找他,兄弟兩個帶著侍衛(wèi)躲到一邊兒說話去了。 康熙習(xí)以為常。還是五阿哥懵懵懂懂,卻心地善良,突然插話說:“皇阿瑪,可是四哥六弟都去了快兩柱香的時間了?!?/br> 康熙這才變了臉色,連忙派人去尋。尋而不得,他才想到興許是兩個孩子玩累了,加派人手在湖邊找尋的同時,帶了人往澹寧居來。 胤禛的院子里一片忙碌的景象,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奴才,卻不見兩個阿哥??滴鯀柭晢柕溃骸八陌⒏缒??” 蘇培勝腿一軟:“皇上恕罪,四爺在沐浴,不能出來迎接圣駕?!?/br> “老六呢?” 蘇培勝回:“六爺也在?!?/br> 康熙這才放了一半的心,提腳往內(nèi)室去,走到一半突然停步問:“大半夜的,你們熬姜茶做什么?” 蘇培勝嚇出一身冷汗,急中生智道:“是德妃娘娘吩咐的,園子里水氣重,叫奴才們夜里熬了姜茶,讓阿哥們喝了再睡。” 康熙這才沒說什么,剛進(jìn)內(nèi)室,就見兩個兒子散著頭發(fā)、披著衣裳急急忙忙從浴室里出來,腦袋上還冒著騰騰熱氣。 “給皇阿瑪請安?!?/br> “起來。誰讓你們濕著頭發(fā)跑出來的,嗯?”康熙一手提著一個包子,推到床上去窩著,然后嚴(yán)加審問,“你們今晚怎么回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私自跑了回屋,這是哪個師傅教的規(guī)矩?” 胤禛低頭認(rèn)錯:“是兒子們考慮不周了,在湖邊走累了,就想著直接回屋歇下?!?/br> “你呢?”康熙又問胤祚,“怎么不回你自己屋里洗澡,大半夜的還賴在你四哥這兒?” 胤祚吐吐舌頭:“兒子聽說燒水的柴炭貴得很,反正四哥也要洗,何不省些功夫......哎喲!” 話音未落,康熙已經(jīng)一人一個腦瓜崩敲在兩人頭上:“強(qiáng)詞狡辯!你們必定又是做了什么淘氣的事情不敢叫朕知道罷了。” 康熙嘆道:“瞞著朕也罷了。你們也不想想,你們額娘如今身懷六甲,馬上就要臨盆,要是今兒朕不來屋里尋你們,叫她知道你們不見了,該有多擔(dān)心?!?/br> 此話一落,兩人刷地一下變了臉色。 康熙看他們還有悔改之意,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這時門外響起匆匆的腳步聲,永和宮的大太監(jiān)小桂子在門外稟報:“萬歲爺,德妃娘娘那邊發(fā)動了?!?/br> “哦?”康熙不由詫異,這也太巧了吧。 “額娘怎樣了?”胤禛和胤祚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小桂子回道:“娘娘脈象平和,聽產(chǎn)婆說十分順利,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就將產(chǎn)下小阿哥?!?/br> 小桂子絕口不提湖邊的事,就是額娘還不知情了。胤禛和胤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躲過一劫的慶幸。 是了,那人明知道胤祚落水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險,還要冒著殺頭的罪推這一下。此舉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常情況下,胤祚落水,一個九歲,一個七歲的兄弟倆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找額娘。如果剛剛他們直接去了延爽齋,得知胤祚出事,額娘的生產(chǎn)估計就不會如此順利了吧? “阿嚏——”胤祚又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好在康熙沉浸在添丁的喜悅中,沒有多問,起身說:“也罷。朕過去瞧瞧,夜深了,你們倆就在這兒歇下吧?!?/br> 送走皇阿瑪,胤禛又偷偷披了衣裳出去叫人請?zhí)t(yī)來給胤祚把脈,兄弟倆一人喝了一大碗姜茶才并肩躺在床上。 胤祚突然甕聲甕氣地問:“四哥,你不生我氣了?” “傻瓜?!必范G嘆氣,“都這個時候了,還跟你計較這些,我成什么了?” “嘿嘿?!必缝裆敌?,“那我許了放風(fēng)箏、捉螞蚱給九兒玩,你可得陪我一起?!?/br> 胤禛翻身坐起來,低聲咆哮:“這個時候你想的不應(yīng)該是,到底是誰推了你嗎?” 胤祚反問他:“你想得出來嗎?” “我......”胤禛一時語塞,片刻又理直氣壯地說,“至少我一直在想?。 ?/br> “想不出來就得了,我們明兒告訴額娘不就行了。她肯定想得出來?!必缝襁€是一如既往地祭出“額娘萬能大法”。 “才聰明了一會,又傻了!額娘生了小弟弟不坐月子嗎?你能進(jìn)得了產(chǎn)房?等一個月之后出來,黃粱米都煮熟了!”胤禛一枚白眼送給弟弟。 “也是哦,”胤祚抓抓腦袋,突然嚴(yán)肅地說,“四哥,我們以后別吵架了?!?/br> “嗯?”胤禛顯然沒有跟上他跳躍的思維。 “我是說,宮里可怕的事情太多了?!必缝駠@了口氣,“你看,五哥雖然跟咱們好,可宜額娘跟咱們額娘關(guān)系卻不好,所以還是不能全信,其他人就更別提了。難得我們倆都是額娘生的,又是永和宮年齡最大的阿哥。如果我們吵架,下面的弟弟meimei就不知道該聽誰的,額娘也不知道該幫誰,外人就更有機(jī)可乘了?!?/br> 胤禛頗為詫異的打量他,半晌才說:“不錯,肚子里進(jìn)了點(diǎn)兒水,倒把腦子里的水給倒出來了。” “四哥!” “好好好,算你這回說得有理?!必范G沖他伸手,“來,擊掌為誓!” “絕不吵架,不叫額娘cao心!” 兩只稚嫩的手掌在空中相擊,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胤禛難得主動地?fù)肀Я艘幌碌艿埽骸耙股盍?,睡吧。明兒一早還要往延爽齋去呢?!?/br> 他躺下沒多久,胤祚突然磨磨蹭蹭地開口:“嗯,四哥......” “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快說!” “其實(shí)你的小吉祥上次拉肚子,是因?yàn)槲椅顾粤宋鞴?.....” “什么?!”胤禛猛地掀被子坐起來。 “啊——”六阿哥的慘叫劃破夜空,“你說了不吵架的!” 外面上夜的蘇培勝和魏小寶對視一眼,笑瞇瞇地干了一杯濃茶。唉,這兩兄弟的感情還是這么好呢。 第60章 半夜, 胤禛是被身邊驚人的熱度烤醒的。兩人背對背睡著,后背相貼的地方傳來驚人的溫度和汗水黏膩的感覺。 胤禛坐起身來伸手去探他額頭, 果然guntang一片;燭光下, 胤祚臉面燒得飛紅。他沖門外喊:“蘇培勝, 湯藥?!?/br> 知道胤祚今晚落水又吹了風(fēng),倒座小茶房里的爐子上一直熬著防風(fēng)驅(qū)寒的湯藥, 守夜的兩人趕緊爬起來,端了湯藥蜜餞熱水上來。 胤禛叫醒弟弟, 足足灌了他兩大海碗的藥,才漱了口重新睡下。 蘇培勝拿了一件老綠彈墨蘇緞斗篷給他披了,勸道:“奴才們在這兒守著就是,四爺去小書房的榻上瞇一會兒吧。要不然摳摟了眼睛, 明兒上學(xué)怎么處?” “這時候還管什么上學(xué)?明兒你去請假, 就說我病了?!?/br> 蘇培勝一臉為難。魏小寶也上前勸道:“就算不為了上學(xué),德主子剛剛生產(chǎn),六爺著了風(fēng)寒, 您若再病了,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