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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之德妃日常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最后皇上打了十四爺二十板子,送回阿哥所去了?!?/br>
    繡瑜這才松了口氣,雖然聽得暈暈乎乎,卻也品出這后頭的話都是父子兩個賭氣斗嘴呢。其實質(zhì)約等于一個說“你敢罵我克母?寶寶不活了,現(xiàn)在就從窗臺上跳下去”,一個抹不開面干脆說“你跳啊,不跳是小狗”。

    看似針鋒相對,卻沒有真正的利益沖突。十四雖然差點創(chuàng)下數(shù)遍二十四史頭一個被皇帝老子當眾親手殺掉的皇子的歷史記錄,但現(xiàn)在還好好躺在自己家里,而沒被丟到宗人府之類的地方關(guān)禁閉,想來是沒什么大問題。

    小桂子頗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地說:“另外三爺當場揭出佟國維串聯(lián)勾結(jié)上書房眾人,力保八阿哥一事;萬人書和妖人張明德一案,也被證實了,皇上就發(fā)了明旨說‘八阿哥胤禩為辛者庫賤妃所出,理政多年寸功未立,柔jian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斷不可立為太子’?!?/br>
    繡瑜悚然一驚,這話說得就很重了。比起罵十四的氣話,再比起“七十二小吏上書”一事剛剛發(fā)作的時候,跟八阿哥擺事實講道理的話;這番話已經(jīng)從出身、功績和人品三個方面,全方位否定了胤禩和平上位的可能性。金口玉言,連洗都沒得洗。

    而且現(xiàn)代人尚且講究罵人不帶父母,更別說講究禮法孝道的古代了??滴踹@嘴的確是有點毒。

    果然對比產(chǎn)生幸福感,繡瑜稍微平復(fù)了心跳,反身回了永和宮,自有一番安排不提。

    一夜大雪,第二日清晨,康熙在乾清宮東暖閣的龍床上醒來,望著頭上繡著日出云間山河疊嶂圖的明黃帳子,靜靜出神。窗外天色仍舊漆黑,他明明精神疲倦到了極點,卻始終無法入睡,耳朵里嗡嗡作響,一閉上眼睛,昨日十四那段話又浮現(xiàn)在腦子里。

    九阿哥說“不應(yīng)牽連無辜婦孺”,被他打了一巴掌。他問十四可曾后悔,明明好心遞個臺階,指望對方求饒告罪就罷了。這混小子,居然昂著頭朗聲說:“自古處庸眾之父子易,處英明之父子難。酒后的瘋話可以定罪,窗紙破洞一樣可以定罪。疑心即罪,兒子自知冒犯了您,悔過求饒又有何用?唐太宗漢武帝都做過的事,只不過今天輪到我們家罷了?!?/br>
    他這話剛好戳中康熙兩樁隱痛。

    因太子酒后那句“古今天下豈有三十年的皇太子”,父子倆幾乎走到刀兵相見的地步。夜半夢醒,康熙何嘗沒有后悔過?他又何嘗不知,老大跟太子不合,大阿哥所告太子半夜?jié)撊霟煵ㄖ滤钔蹈Q一事未必是真。因此責(zé)怪胤祥,實在牽強。

    疑心即罪,這話說得一針見血。

    只是他大權(quán)在握了一輩子,英明神武的話聽了一輩子,如今卻當著群臣的面被一個黃口小兒暗諷指責(zé)。連唐太宗漢武帝聽信讒言,誤殺兒子的比方都打出來了,康熙一時激憤,卻又無法反駁,氣急敗壞之下才罵他克母。

    此刻靜想未免后悔,但是氣又沒全消,他閉眼沉默了半晌,突然問:“老四的手怎么樣了?”

    當時他盛怒之下?lián)]刀,也用了六七分力氣。胤禛竟然空手接了這一下,可別落下毛病才好。

    近身伺候的梁九功聞言不由一怔。十四這翻驚天動地的折騰,搞得現(xiàn)在一眾宮人、大臣、兄弟看他的目光都是帶著異樣的同情,仿佛在說“宗人府大牢已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結(jié)果皇上醒了之后,第一句話就問四爺??墒撬臓斒菐褪陌⒏鐡醯恫攀軅?,這可有點兒意味深長啊。難道這出史上最狗血宮廷大戲還能有反轉(zhuǎn)?

    梁九功想通了這一點,忙打發(fā)個小太監(jiān)去尋,半晌卻是魏珠回來稟報道:“四貝勒今兒告病沒來上朝。但是六爺來了,跟諸位臣工一同在太和殿外頭等候?!?/br>
    尋常太監(jiān)回話,肯定是皇帝點誰就叫誰,絕不會做“一個娘生的,是不是這個沒來,那個也行”這種聯(lián)想。梁九功暗瞥了魏珠一眼,突然明白對方背后主子是誰。

    康熙不置可否,起身穿了衣裳,坐了轎子往太和門方向來,借著朦朧的晨光,卻見一個院判服色的人背著藥箱被個小太監(jiān)領(lǐng)著進了太和殿左側(cè)廡房,突然問:“那是老六身邊的小魏子?過去瞧瞧?!?/br>
    胤祚躺在炕上,剛讓太醫(yī)解了衣裳,露出腰間的大片烏青,就聽人說皇上駕到。他驚得啊了一聲,手上茶盞滑落,反潑了自己一身茶水。傷上加傷,他頓時慘叫,周圍奴才跟著亂作一團。

    “怎么回事?”康熙對著眾人怒目而視。

    胤祚訕笑著抓抓腦袋:“兒子昨晚沐浴的時候一時腳滑,撞在了放衣裳的花梨架子上,嘿嘿,不妨事不妨事。啊啊啊——”

    他嘴上說著不礙事,然而“堅強不屈”“皮糙rou厚”這些形容詞跟六阿哥從來沒有半個銅錢的關(guān)系。老太醫(yī)瞥他一眼,拿著紅花油往淤腫處一按,就激得他慘叫連連,只差像條咸魚一樣在炕上打滾兒了。

    康熙皺起眉頭,突然想到昨兒他怒而拔刀的時候,有人撲上來抱住他的腿。他盛怒之下也沒看清是誰,就一腳踹了過去。此刻看到胤祚腰間的大片烏青,他不由身形一晃,張口就說:“德妃那里有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

    話說一半,他突然住了嘴,猛地想起,老十四沖動欠揍自討苦吃也就罷了,可是昨兒老四也在他刀下傷得不輕,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老六也為他所傷。

    一夕之間,德妃的三個兒子都被他折騰得傷的傷,病的病。如果再算上胤祥,永和宮的阿哥幾乎全軍覆沒。老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

    這些平常都是他的寶貝疙瘩,打落胎胞起就親自選了保姆乳母、宮女太監(jiān)捧著,生怕旁人作踐了他們。怎么事到如今,他自個兒作踐起來就干脆利落了呢?

    康熙一時心底微涼,忽又見胤祚拿眼睛瞄他,一副欲言猶止的模樣?,F(xiàn)在連最直率的六阿哥也有了不敢言之事,他不由一陣灰心,長嘆道:“處英明之父子難?。∧阋灿X得老十四說得有理,覺得朕虧待了胤祥,為難了你們,跟唐太宗似的拎不清家務(wù)是嗎?”

    “皇阿瑪何出此言?”胤祚一臉驚訝,“那不過是十四弟說的氣話罷了。唐太宗雖然英明一世,但是十幾個兒子里,除了吳王李恪和高宗李治,都是只知道吃飯玩兒女人的家伙。您教子以嚴,是授人以漁,太宗怎能相提并論?只是……”

    康熙本能地覺得后面的話才是重點,沉聲問:“只是什么?”

    胤祚笑道:“只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兒子也有差事不順心情不佳,回家見了弘晨調(diào)皮,火上澆油恨不得痛扁一頓的時候。但是這個時候兒子一想,揍了這小子不要緊,到時候福晉哭起來煩心,額娘也要怪我嚴苛,四哥也得罵我‘不教而誅’,何苦鬧得一家子上下不寧來著?這樣一想,就冷靜多了。”

    康熙一怔,覺得他這話看似直白粗俗,但是放在心里來回咀嚼幾遍,倒越想越有滋味。

    皇權(quán)是至高無上的,又因為玄燁同學(xué)天煞孤星的命格,連母親、妻子、兄弟這樣稍微可以規(guī)勸約束一下的人也沒有。因而他發(fā)脾氣的時候,真的是天子一怒,逮誰咬誰。懷疑誰誰倒霉。理由罪名,那是什么?

    滋生腐敗的除了貪欲,更有大權(quán)集于一身的制度。同樣道理,隔閡漸生,父子反目,并非是因為康熙本人有多么殘暴不仁,而是因為,他手里掌握著無可約束的權(quán)利。

    生死榮辱,一言以定。怎能叫阿哥們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謀私自保呢?

    他剛剛對這個兒子刮目相看了一秒鐘,一旁老太醫(yī)卻似乎很不滿病人精力不集中的樣子,手下略一用力,胤祚又開始殺豬一般翻滾哀嚎起來。

    第182章

    “……狂妄悖上,不尊親長!煙波致爽殿窺伺帝蹤一事, 太子和十三弟是冤枉的。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明察秋毫, 洞若觀火?為什么旁人不說?你算老幾?仗義執(zhí)言也要掂量掂量自個兒的斤兩!”

    阿哥所里,胤禛趕走一干下人, 關(guān)起門來對著十四破口大罵。其音量之洪壯,驚飛一院鴉雀。

    “還有老八那事。你為什么敢邀老九外出小酌?不就是總覺得自己比人家聰明許多, 幾句話糊弄一個九阿哥不成問題嗎?結(jié)果人算不如天算,反被人家?guī)拙湓捥鬃×税??愚蠢狂妄,自作主張!?/br>
    “我……”十四似乎有難言之隱,可是剛說一個字又住了嘴。

    胤禛得以繼續(xù)滔滔不絕,舌燦蓮花地教訓(xùn)小弟。

    門口守著的蘇培盛和朱五空對視一眼, 不約而同地擦擦額上冷汗。蘇培盛想的是,我的天, 罵了快一個時辰了,竟然連一句重復(fù)的話都沒有,今兒可算見識了四爺?shù)墓αα恕?/br>
    朱五空卻是驚恐萬分地想,我的佛祖啊,自家爺一向是個無理都要攪三分的性子。怎么這回挨罵不還口了?四爺別是把他堵了嘴綁起來教訓(xùn)的吧?

    同樣有此問的人還有兩位阿哥的母親大人。

    繡瑜也在門口站了快一刻鐘了。她起先匆匆趕來阿哥所, 是怕十四跟哥哥爭執(zhí)。等聽見里頭十四安安靜靜,只有胤禛一個人獨角戲唱得嗨皮, 她又覺得讓老四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也不錯。

    反正現(xiàn)在兩個阿哥都是傷號, 不具備動武的必要條件, 只能文斗。論打架, 十四能讓哥哥一只手;可是論長篇大論地教訓(xùn)人和怎樣把別人罵到無地自容、恨不得化作一縷青煙飄散的功夫, 康熙都要對胤禛甘拜下風(fēng)。

    可是都這么長時間了,竟然連一句回嘴都沒有!這簡直不符合人設(shè)!繡瑜心里驚恐萬分,什么亂七八糟的猜想都出來了。

    就在她差點要不顧形象地趴到窗子跟前偷看的時候,胤禛突然頓了一下,仿佛下定決心似的放緩語氣,吐出的話語卻比刀子還鋒利:“皇阿瑪一句氣話,我卻覺得說得十分在理。民間說‘養(yǎng)兒防老‘,你捫心自問,額娘生養(yǎng)你一場,十七年來平添這許多牽掛,可曾得過半點好處?”

    這話說得比康熙更毒。門外眾人大吃一驚,忽又聽得屋里嘩啦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眾人只當他們終于理所當然地打了起來,早有準備地破門而入,卻見地上摔了只碗。十四只穿著一身中衣,慘白著一張臉垂頭不語,竟然是頂著碗水跪在雕花地磚上聽訓(xùn)的。

    高下尊卑一目了然,完全沒有打架的氣氛,繡瑜卻心疼極了。胤禛終究是個男人,不明白兒子再混也是自己生的這個道理。何況十四這孩子打小就跟貓似的,雖然總是壞脾氣地撓人撓東西,可是偶爾翻著肚皮撒嬌的時候真是甜死人。那又愛又恨的感覺就跟吸毒似的,虐得人心癢癢。

    但是這里是胤禛的主場,沒得個叫他費心勞神還得不著好的道理。繡瑜只得過去拽拽胤禛的袖子,示意他適可而止。

    胤禛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仍是執(zhí)拗地說:“給額娘磕頭?!?/br>
    他和康熙都是標準的古人思維,不像現(xiàn)代人教訓(xùn)孩子都是講究知錯就好點到為止,而是非常重視這種儀式感,就要他記住疼,記住羞恥。

    繡瑜心下一顫,還是轉(zhuǎn)過頭不說話了。

    十四艱難地彎腰叩頭,起來的時候背上衣裳隱隱見紅。一眾宮人大氣不敢出地看著胤禛,得了他略一點頭,才敢七手八腳地上去扶起十四,挪到里間床上去。換藥更衣,十四全程一聲沒吭。

    繡瑜見他安安靜靜的樣子,就知他剛開始說的那些欠揍的話,多半是為了故意激怒皇帝以求自?!绕饛娫~狡辯的詭辯家,康熙更吃仗義執(zhí)言的耿直boy這種人設(shè)——但是后頭責(zé)怪康熙冤枉胤祥那幾句話,只怕就有七八分的真心了。沒想到皇帝老爹當著眾人一句克母砸過來,的確傷了這孩子的心,才有后頭那些尋死覓活的話。

    繡瑜上去摸著小兒子軟軟的脖子,輕聲安撫:“好孩子,他不要你,額娘要?!?/br>
    十四把臉埋在她膝蓋上,方才低低哭出一聲:“以后我就孝順您一個人罷了?!?/br>
    胤禛見了不由又憐又恨,重重嘆息一回,卻聽他說:“對不住了,四哥?!?/br>
    十四頓了一下,又說:“以后我怕是幫不了你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八哥不是一敗即潰的人,你和六哥自己當心?!?/br>
    一瞬間,胤禛臉上閃過錯愕、驚訝、不解、我是不是耳鳴了等等復(fù)雜情緒,最終化作難得一見的呆滯卡殼。

    他從十四小時候調(diào)皮搗蛋亂扔他的書一路想到長大后種種上房揭瓦的行徑,半晌看到自己包成粽子的手,才確定這句“對不住”大約是為這個說的,不由笑嘆:“免了吧,遇見你,我真是要少活十年?!?/br>
    繡瑜抬手扶額,覺得這句話前面可以加個期限,就是“前世今生”;或者加個范圍,就是“不分敵友”。

    那邊十四已經(jīng)卻開始纏著額娘唱安眠曲,抱著枕頭準備入睡了。

    胤禛一個白眼兒翻給撒嬌的弟弟,出來走在御花園里,仍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真是活見鬼了,老十四居然跟他道歉。胤禛甩甩腦袋,卻聽得“哈”地一聲,有人從背后跳出來,一下子捂住了他的眼睛:“四哥,猜猜我是誰?”

    這裝腔做調(diào)卻依舊耳熟的聲音,這幼稚的打開方式,這原來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胤禛就是用鼻子聞都聞得出來:“另一個讓我少活十年的人。在我數(shù)到三之前放手,一,二。”

    “嘖嘖嘖,毫無情趣,你別后悔啊。”胤祚故意大聲感嘆。

    “三!”

    眼前豁然開朗,胤禛正要板起面孔教訓(xùn)弟弟,卻被明晃晃的日頭照得眼前一花,再睜眼時卻見眼前身穿金黃色圓領(lǐng)對襟四爪蟒服,頭戴熏貂朝冠,鬢如刀裁目若點漆,蜂腰猿背儀容堂堂之人,不是闊別數(shù)月的十三弟胤祥又是誰呢?

    第183章

    康熙這個人雖然偶爾暴躁多疑,但是終究還是顧全大局的。那天胤祚跟他一番密談之后, 今日突然被叫到乾清宮陪皇帝下棋。胤祚毫不客氣地承讓數(shù)子, 康熙就摘了手上的檀木佛珠扔在桌上,沒好氣地說:“拿去宗人府, 想放誰就放吧?!?/br>
    胤祚當場瞪圓了眼睛,腦海里刷過無數(shù)句“這么簡單”、“早知道還整那些幺蛾子干啥, 早點兒拉您下棋就好了”,出來一打聽,才知道康熙不僅是放了胤祥,還寬了太子和大阿哥的刑具,把他們的兒子抱出來養(yǎng)在宮里;又捏著鼻子把廢黜的貝勒爵位重新賞還給八阿哥;下旨安撫被罵得很慘的老九老十。

    總而言之, 大有息事寧人、撥亂反正之意。胤祚不由大松口氣。

    從停用太子印璽開始,到八阿哥被貶斥, 這數(shù)月的折騰已經(jīng)打亂了前朝后宮的全部格局。

    對外,總管六部的太子、主政兵部的大阿哥、協(xié)理戶部的十三阿哥、分管內(nèi)務(wù)府的八阿哥先后倒臺,還牽連了上書房大臣兼佟國維、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阿靈阿這樣的重臣,和簡親王雅布這樣的宗親貴勛。朝中一時人人自危,大清的中樞權(quán)力機構(gòu)幾乎陷入癱瘓。

    對內(nèi), 康熙對阿哥們這一頓猛如虎的cao作,搞得六宮娘娘們暗地里怨聲載道。六大妃子, 除了沒兒子的佟貴妃和圓滑中立的榮妃母子, 余者全軍覆沒。

    鐘粹宮惠妃親子被圈、養(yǎng)子遭貶斥, 做了三十年的太后夢幾乎宣告完全破碎。這幾天正在病床上寫血書, 要跟大阿哥斷絕關(guān)系。

    翊坤宮宜妃膝下三子, 唯獨最疼不上不下的老九??上Ь虐⒏缭谀翘焐蠒康膩y局中被康熙當場賞了一個耳刮子,拿藥敷了七八天才見好。宜妃起先心疼極了,然而等她知道老九是因為幫八哥出頭,駁斥康熙“辛者庫賤婦”之說才挨了打的時候,就不止是心疼,而是心肝脾肺腎無一不疼,很快捂著心口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最慘的莫過于景仁宮良妃。如果說惠妃是自己存了要做皇太后的心,先撩者賤,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咬著牙吞的話,良妃卻是被千古圣君的丈夫和野心勃勃的兒子裹挾著,身不由己地走上了死路——康熙幸了人家,卻嫌人家出身低不給養(yǎng)孩子;結(jié)果孩子沒養(yǎng)好,忤逆犯上的時候又反過來怪人家“果然孬樹就是結(jié)不出好果”。良妃在后宮低頭做人多年,好容易熬到名正言順封妃,結(jié)果卻飛來這樣一場橫禍,把她最羞恥的過往放到陽光底下任人議論。很快她也病倒了。

    繡瑜本來還有心情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掰著手指頭跟竹月嘮叨:“所以啊,平日里她們爭來斗去的,圖個什么呢?其實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有個風(fēng)吹草動,佟貴妃也就罷了,有兒子的誰都跑不了?!?/br>
    竹月聽了半天,光見她同情旁人去了,忍了許久終于忍不住說:“娘娘,其實,咱們也挺慘的不是嗎……”

    繡瑜猛的一想,突然發(fā)現(xiàn)永和宮似乎在別人的同情名單上排行靠前——十三無緣無故進了一趟宗人府,老四老六負傷,十四負重傷外加前途未卜。這樣看起來她比只損失了一個兒子的宜妃慘多了,為啥她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呢?

    其實,不怪她粗線條,實在是永和宮這些天確實沉浸在一片歡歡喜喜的祥云中。

    胤禛不是借傷撒嬌的性格,每天看他匆匆來去沉穩(wěn)凝練的模樣,很容易忽略他受傷的事實。胤祚則是個記吃不記打的,雖然腰傷未愈,仍是每天嘻嘻哈哈,給口吃的就開心。十四那天作死作得太厲害,大家都覺得他還活著就謝天謝地不求其他了。十三更是四處受邀吃酒,從永和宮到兩個哥哥府上再到納蘭家、兆佳家,皮都洗掉一層才打發(fā)完這些洗塵宴。

    繡瑜正是心滿意足不求其他的時候,然而被竹月這么一提醒。她突然意識到,對啊,我也是皇帝雷霆一怒之下的受害者來著,憑什么就這樣滿足于嘻嘻哈哈的日子,輕易放棄索賠的權(quán)利?

    于是隔天,德妃也病了。

    于是宮里僅有的六位妃主一下就病了四位,太醫(yī)院眾人一時忙得腳不沾地,藥房的爐子燃得比御膳房還旺。

    康熙雖然貴為天子,但是一時犯了眾怒,陷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也只有徒呼奈何。沒多久,前朝就傳出消息,要給皇子們封王加爵,分設(shè)旗主。

    這就好比在騾子前頭吊了個蘋果,娘娘們迅速振作精神,告了痊愈,重新投入戰(zhàn)場。

    三阿哥自恃身為長子、辦差兢兢業(yè)業(yè)有功無過,親王之位舍我其誰?故而榮妃表現(xiàn)得很矜持,并不過多夸耀自己的兒子,卻暗中盯死了各大旗主之位,想挑個好的留給自家。

    八阿哥雖遭貶斥,但是如果能在這場“爵位爭奪戰(zhàn)”中拿到一個好排名,就能縮小與三阿哥、四阿哥的差距,希望仍存。故而惠妃、良妃雖然是真病,卻不得不在病榻上打起精神為唯一的兒子籌謀。

    主要的競爭仍然在兒子最多的翊坤宮和永和宮之間展開。目前為止宜妃略輸一籌——老五是太后養(yǎng)大的又辦差多年,基本一個親王加旗主的位置是跑不了的,跟德妃家老四打個平手應(yīng)該沒問題。然而老九跟胤祚比就……連宜妃自己都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