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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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想來怒火中燒,反問:“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十四梗著脖子跟他對視:“自然不該,如果你信任我的話?!?/br> “喂喂喂!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菊花詩,什么信不信任?有沒有人給我個‘上回概略’?或者前情提要也行啊。” 錯過了主要劇情的胤祚兩眼一抹黑,只能干看著兄長和弟弟相對而坐,互相報以冷笑,眼刀子嗖嗖地往對方身上扎。他只能撓頭訕笑:“額,我覺得這‘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 “別吵!”兩人同時轉(zhuǎn)頭喝道。 胤禛冷笑:“鐵帽子王?好大的口氣。先把你自己的壽禮打點(diǎn)清楚,好歹有一樣自個兒籌備的東西吧。”說著飯也不吃了,起身整整衣裳,瀟灑地去了。 十四追到門口,沖著空氣大喊:“你等著!我還不信京城這么大,置辦不出一份禮!”說著也急吼吼地沖了出去。 “喂喂喂!你們……”胤祚伸出的爾康手僵在半空中,默默跟一桌子螃蟹大眼瞪小眼,無處話凄涼。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十四怒氣沖沖地來到舅舅家里,恰好晉安父女倆也在家飲酒吃蟹,蓁蓁見了他眼前一亮:“十四哥哥,謝謝你的禮物。那個鳥毛黏的畫兒真別致,我已經(jīng)掛屋里了?!?/br> 十四這才知道小岳子送禮漏了餡兒,不由在心里罵一聲蠢蛋,勉強(qiáng)扯扯嘴角:“都是鐘琪的主意,我不過忙著挑選一下?!?/br> 晉安見他臉色不虞,開口趕了女兒回房,吩咐于正堂上重設(shè)一席,取了待客的玉盞銀筷來。 十四直接不耐煩地往他身側(cè)坐了,嚼著螃蟹腿兒,憤憤抱怨四哥是多么地?zé)o情無義無理取鬧:“……我不過是瞧著十三哥這些年過得著實(shí)委屈,拿話哄哄他罷了。便他小心眼兒,記了兩天了!整整兩天!今天還當(dāng)著六哥給我使臉色?!?/br> 晉安端著酒杯困惑不已:“這理由挺好啊,您干嘛不直說?” 十四一噎,頓時語塞。 晉安頓時在心底暗笑,四爺是小心眼,您也好不到哪兒去,真真是一對前世的冤家。 十四忽然皺眉:“我剛才進(jìn)來的時候恰好瞧見一個人從側(cè)門出去。好像是原四川糧道齊世武?他來找你做什么?” 晉安一愣,隨即笑道:“他看上了我原黑龍江將軍一職,需要我在皇上面前保薦,上門送禮來了。” “果真?”十四咬著筷子,皺眉嘀咕,“年羹堯沒送到的那封家書,原是四哥提醒我小心這個齊世武,他是皇阿瑪?shù)娜?。然而四哥知道此事,又是因?yàn)轭~娘幫了良妃,八哥主動告訴額娘的。背后這么大一串子人,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br> 晉安灑然一笑:“我?guī)П貋頍o不可對人言之事。他就是玉皇大帝的人,我也不懼。” 十四仍是有些憂心,又聽他說:“哦,倒是齊世武上門,送了好大一份禮。是在西域極北之地發(fā)現(xiàn)的一塊兒寒玉,天然形成不加穿鑿,竟然有幾分像釋迦摩尼拈花微笑的模樣,鬼斧神工,端的珍貴。說來還是多半看在您近來得皇上重用的面子上?!?/br> 十四聽了倒放心不少,齊世武要是打了小報告,就是盼著晉安倒霉,又豈會送上這樣的重禮籠絡(luò)? 他想通了這一點(diǎn),頓時打起了那尊玉佛的主意,笑著貼上去:“舅舅,下個月額娘生日,我缺一件兒拿得出手的禮物,您看……” 銀子太俗,旁的物件又不及這天然形成的玉佛稀罕。他一時竟然想不出什么東西可以拿來交換,只能舔著臉訕笑:“將來咱們打西域的時候,我給你弄一門羅剎人的火炮回來!” “哈哈,親貴領(lǐng)兵千難萬難,指望您,我還不如求鐘琪?!?/br> 晉安笑了一回,才正色道:“不過這東西太過珍貴,不是尋常人家能夠受得起的,你拿去也好?!闭f著果然讓家人捧上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小心翼翼地交給十四的隨從。 十四緩解了被哥哥懷疑的郁悶,填飽了肚子,又解決了一樁大事,心滿意足地爬上馬背回家去了。卻絲毫不知,他走后,晉安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 管家憂心忡忡:“老爺,你怎么不告訴十四阿哥?那齊世武很有可能是……” 是撞見了十四酒醉那晚發(fā)生的事。 晉安治軍極嚴(yán),雖然戰(zhàn)勝之夜那晚,身邊守衛(wèi)荒疏了些,但是第二日齊世武匆匆離開行營。他察覺不對,立馬問出此人接近帥帳之事,一回京就立刻設(shè)下了鴻門宴。 齊世武倒也乖覺,他明知現(xiàn)在皇帝正栽培十四,這種事情捅出去,老皇帝新皇帝都容不得自己;不如瞞下來做個人情,反而還成了晉身之階。 故而晉安熱情款待,齊世武送上重禮,交杯換盞間雙方心里都有了默契。 管家仍是不安:“這種事留著活口,總歸是個隱患……唉,您真的不告訴幾位爺嗎?” 晉安沉思許久,還是搖頭:“四爺若知道了,一定會斬草除根。派人盯著齊世武,要是有異常,就了結(jié)了他。要是沒有,就算了吧。他到底是個人才,在四川糧道的位置上干了十年,雖然不是清廉如水,但盡心辦差、克己奉公幾個字是擔(dān)當(dāng)?shù)闷鸬?。黑龍江交給他,我放心,要是死在黨爭上,著實(shí)可惜了。” 管家還想再勸,可是他心意已決,最后只得嘆息一聲罷了。 第193章 “烏雅佛標(biāo)升任刑部右侍郎, 董鄂辰泰升任云南總督,原四川糧道齊世武升任黑龍江將軍, 岳鐘琪任四川糧道……” 乾清宮東暖閣,十四捧著黃緞奏折朗聲念著吏部第一批封賞官員的文書。 康熙閉目倚在炕上,手指敲打著膝蓋做沉思狀, 聽道最后一句, 不禁問:“聽說這個岳鐘琪是你舉薦的, 怎么放到第一批里頭來了?” 第一批封賞的官員, 都是在正面戰(zhàn)場上立下大功的將領(lǐng),岳鐘琪跟在十四身邊,屬于幕僚一類的人員, 確實(shí)輪不上頭等。 十四回答:“但他是漢人。此次出征,湘、廣兩地綠營的將領(lǐng)立下大功,不賞不足以正人心, 若大賞又易引發(fā)眾勛戚不滿。岳鐘琪既為我之近侍,其家族又在漢人將領(lǐng)中威望頗高, 他的身份恰到好處。” 康熙頓悟, 暗贊一聲好。 這些年,滿漢將領(lǐng)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滿人將領(lǐng)還沉浸在這是我家天下的優(yōu)越感中,然而現(xiàn)實(shí)是打仗基本靠綠營,漢人將領(lǐng)覺得自己出生入死,還比不上幾個靠著祖宗吃飯紈绔, 也暗生不滿。 岳飛的后裔得到重用, 既會讓漢人將領(lǐng)感到欣慰;滿州勛貴也會覺得, 提拔一位阿哥爺身邊的侍衛(wèi),總比提拔那些八桿子打不著的漢將強(qiáng)吧? 原來小兒子雖然心軟了點(diǎn),還是懂得平衡之術(shù)和御下之道的嘛??滴鹾皖亹偵卣f:“朕準(zhǔn)了,你跪安吧。這個月初八,是你額娘的生日,明日跟朕一塊兒到暢春園去住?!?/br> 十四眼睛一亮:“您也要去給額娘慶生?”這可是比什么禮物都體面。 康熙嗤笑一聲:“你額娘瞧著說話利利索索的,骨子里卻懶到姥姥家了。過個小生日,朕若去,你們還有一頓酒菜可用,幾班小戲能瞧。若朕不去,她保管一碗銀絲壽面就把滿堂兒孫都打發(fā)了?!?/br> 果然還是您了解額娘!十四在心中暗贊一聲,露出一個八顆牙的傻笑:“那兒子就替額娘和兄弟們謝恩了?!?/br> 康熙看著小兒子挺拔的背影,捻須微笑,半天才想起屏風(fēng)后頭還有個人:“咳咳,出來吧?!?/br> 馬齊一臉沉郁,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窗外十四大步離開的背影。康熙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家重臣心情不佳,得意洋洋地炫耀:“馬齊,朕這個兒子怎樣?” “十四爺機(jī)敏聰慧,自然是好的。只是……這些平衡之策,不像是他這個年紀(jì)能體悟到的。恕臣直言,不知是否另有高人指點(diǎn)?” 康熙神色一凝,復(fù)又不以為意地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有人幫忙,也是本事?!?/br> 得,皇帝“我家的崽兒就是乖”的老父親濾鏡又來了。馬齊頓時無話可說,悻悻告退出來,心事重重地回了家,又在書房里轉(zhuǎn)悠許久,叫來兄弟馬武、李榮保幾人商量。 “皇上這樣亂來,遲早會鬧出亂子的!咱們得提醒四爺一聲?!?/br> 馬武和李榮保面面相覷,皆不以為然:“二哥,咱們又不是四爺外家,何苦cao這份兒閑心?六爺為人溫和仗義,幾位爺都跟他要好,將來不管哪個坐了那位置,咱們都是穩(wěn)坐釣魚臺呀!” 馬齊臉色一沉,斷然喝道:“糊涂!” “廢長立幼,要是兩個同胞兄弟內(nèi)斗,頭一個被逼著戰(zhàn)隊(duì)的人就是六爺,焉有獨(dú)善其身之理?” “論公,四爺理政多年,人品貴重,頗有雅量。他為人做事的好處,是我這輩子僅見的。十四爺雖然聰慧,到底年紀(jì)小,將來怎樣還未可知。要是遇上個‘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禍害了這大清江山,你們就回關(guān)外‘穩(wěn)坐釣魚臺’去吧!” “論私,十四爺跟那群武人走得太近了些。瞧瞧這第二輪的封賞名單吧,超過半數(shù),都是漢人吶!” 李榮保一驚,捧過來一看,果然如他所說,以岳家為首的漢將占去半壁江山,岳鐘琪更是以區(qū)區(qū)藍(lán)翎侍衛(wèi)之職,升任一省巡撫。他不由駭然:“這,這怎么能行?” 馬武更是恨恨道:“烏雅晉安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烏雅家好歹也是祖上從龍入關(guān)的,他倒好,跟一群漢人打得火熱!那西山提督岳升龍和他是八拜之交,素來以兄弟相稱的,這個岳鐘琪就是他送到十四爺身邊的!” 瞬間,李榮保兄弟倆就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富察家是滿洲貴勛的代表,更是文官的頭頭。遇上個重視文治的皇帝,比如四爺,他們自然興旺發(fā)達(dá)。要是遇上個重視武功的皇帝,那些武將,尤其是漢將,只怕就要出頭了! 所以,對皇上娘娘來說,四爺和十四爺是一家人,或許不分彼此。然而對他們這些臣子來說,卻猶如天壤之別。 李榮保弱弱地說:“可他們到底是親兄弟。這疏不間親,我們在四爺面前說這個,是否有逾越之嫌?” 畢竟還有老娘在呢!要是他們兄弟倆最后沒打起來,反而相親相愛,我們不是白做了小人? 馬齊閉目長嘆,忽然想起剛才康熙和十四那幾句對話,突然道:“老四,備幾樣禮,叫弟妹和我福晉一起,去暢春園給娘娘賀壽?!?/br> 德妃素日行事還算不俗。這親爹糊涂了,只能盼著當(dāng)娘的能夠匡扶正統(tǒng)了。 吏部論公行賞的公文一下,十四府上頓時門庭若市。 董鄂辰泰升了官。彭春的夫人天天派人來接蓁蓁到董鄂家玩耍,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晉安推辭不過,帶著女兒來了一回。 蓁蓁淘氣,跟表姐董鄂嫻琪溜到外院摘花,卻聽到書房里辰泰氣急敗壞地說:“兩個都是侄兒,你穩(wěn)坐釣魚臺,當(dāng)然不著急。賢弟,自從出了孝獻(xiàn)皇后(董鄂妃)的事,皇上嘴上說著不在意,不過是看在叔父(費(fèi)揚(yáng)古)的面子上罷了??墒撬先思乙呀?jīng)去了,我們家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不是不知道呀!” 辰泰淳淳善誘:“好妹夫,看在我那死去的妹子面上,求你給句準(zhǔn)話兒吧。十四爺是你一手培養(yǎng),你難道不盼著他好嗎?” 他費(fèi)盡唇舌,卻只得了晉安淡淡一句:“這都是皇家事宜,哪是我們外人能做得了主的?” 辰泰冷笑:“誰不知道你們最好,何苦拿這些套話搪塞?賢琪是我的嫡長女,便是直接領(lǐng)到皇上娘娘跟前,也有一爭之力。你連帶句話都不肯,莫非是有意把蓁蓁許給十四阿哥?” “??!”趴在門上偷聽的兩個小姑娘同時驚呼出聲,嚇得花也掉了,一氣兒溜回了內(nèi)院。 董鄂賢琪撫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想到剛才父親的話,忽然沒由來地一陣臉紅,扯扯蓁蓁的袖子,低聲問:“聽說十四爺常與你們來往,他……相貌人品如何?” 蓁蓁見表姐出落得美人兒一般,此刻雙腮帶赤,含羞帶怯,更是添幾分嬌憨。她眼珠子一轉(zhuǎn),一本正經(jīng)地板著臉說:“十四哥,不,十四爺……丑得很,虎背熊腰不堪入目。又沒什么情趣,整天舞刀弄槍的,不會買禮物哄人開心。哦,還有他既為武將,將來少不得要長年累月在外頭打仗,又有什么趣兒?” 她在這兒絞盡腦汁地編了半天。豈料賢琪的臉越發(fā)紅了,把個帕子擰得麻花一般,弱弱地說:“爺們兒自然要高大些的好,習(xí)武打仗更是我滿洲男人的正經(jīng)營生,哪能整日跟內(nèi)宅娘們兒廝混。” “啊啊?。慷歼@樣了,你還……” “格格!”匆匆趕來的乳母打斷了兩個小姑娘的悄悄話。晉安連岳母留飯也沒吃,匆匆?guī)е畠夯馗?,恰好遇上十四領(lǐng)了吏部的文書過來,喜滋滋地賣弄自己給小岳子謀了個好差事。 蓁蓁剛剛在背后黑了人家一把,忽然見正主突然出現(xiàn),匆匆福了一福就心虛地往屏風(fēng)后頭躲。 十四頓覺有趣,揚(yáng)聲逗她:“今兒這是怎么了?潑猴兒變小貓咪啦?” 蓁蓁回頭沖他做個鬼臉,卻忽然想到辰泰那句石破天驚一般的“莫非有意把蓁蓁許給十四阿哥”,又見他一身石青緞繡八團(tuán)白狐慊皮袍,輕裘寶冠,華服美帶,戲弄人的時候臉上先堆起兩個酒窩,竟然沒由來地心里亂跳。 她嚇了一跳,立馬就要往屏風(fēng)后頭縮,卻聽晉安“啪”地一下把那張調(diào)令拍在桌上,冷笑道:“滾出去?!?/br> 十四愣愣地看著他,立馬想到是為了岳鐘琪封官一事,急道:“皇阿瑪封他另有考慮,不是因?yàn)樗悄闩鑫也乓涣ΡK]的!再說了,就是七哥十二哥手下,還有兩個做總督的門人呢!” “旁人我不管。但是我教你本事,是盼著你將來繼承費(fèi)揚(yáng)古將軍的遺志,開疆拓土揚(yáng)我國威。不是指望你拉幫結(jié)派,跟親哥哥斗得你死我活,更不是指望靠你升官兒發(fā)財。來人,送十四爺出去。” 十四還想再辯,管家已經(jīng)進(jìn)來抱著他的腿苦苦哀求:“您消消氣,明兒再來吧?!?/br> 好說歹說,把他拉到前廳廊下,十四仍是一臉委屈。這可是皇阿哥,甚至是未來的天子。管家生怕得罪了他,心驚膽戰(zhàn)地解釋道:“老爺不讓告訴您,這段時間綠營、西山大營乃至九城兵馬司的各位官員,不知有多少人想走我們的路子投入您門下,老爺一個都沒答應(yīng)。為此,連董鄂家的幾位舅爺都得罪了?!?/br> 正如文官集團(tuán)的代表馬齊極力支持胤禛,武官尤其是漢人將領(lǐng)們,也盼著知兵用兵的十四能夠更進(jìn)一步。 然而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十四若接受了這些人的好意,必然因?yàn)槲奈鋵χ哦范G背后的文官集團(tuán)產(chǎn)生尖銳矛盾;若是不接受,又難免得罪人。 十四想到這里怒氣全消,心下駭然。這樣一來,晉安既因?yàn)楦鷿h將走得近,得罪了滿蒙勛貴;又因?yàn)樽钄r了武將們上進(jìn)投靠的路子,把并肩作戰(zhàn)的同僚得罪光了,豈非自絕于眾人? 他渾渾噩噩地回了府邸,當(dāng)夜思量萬千,暫且不知作何計較。 同樣的糟心事也發(fā)生在胤禛府上。吏部的公文下來,年羹堯雖然料到自己排不上頭功,但是岳鐘琪當(dāng)了四川巡撫,卻讓他怎么都不服,干脆關(guān)在自己的下房里喝悶酒,不多時就醉得爛泥一般。 雍王府里養(yǎng)著的門人謀客見了都心有戚戚——年羹堯還有個當(dāng)巡撫的老爹,尚且不得意,他們這些人很多連旗籍都沒有,更難熬出頭了。 其內(nèi)有一個叫沈竹的人聽了年羹堯的唉聲嘆氣,便嘆道:“這話說來是大不敬,但是主子身邊得用的兄弟的確太多了些。文有六爺,武有十四爺,文武雙全有十三爺。咱們這些人,唉……” 他長嘆了一聲,然而底下眾人已然明白了他話里的未竟之意:這么多能干的兄弟,都可信可用,不用擔(dān)心蕭墻之禍的話,誰會不用兄弟用奴才呢? 即便是胤禛上位,晉安也是國舅,十四更是妥妥和碩親王,年羹堯想從他們兩個人手上搶兵權(quán),不是癡人說夢嗎?除非十四跟胤禛兄弟不合,大軍交給他有叛亂之嫌,年羹堯才有可能帶兵。 其中有個門人叫戴鐸的,眸光一閃,突然覺得這是個劍走偏鋒、表衷心的好機(jī)會。他們這些人在入王府之前多是混跡江湖,求個吃穿不愁就謝天謝地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為了一場潑天的富貴,拿性命去賭也不出奇。 這日傍晚,戴鐸就找到在花園鉆研棋譜的胤禛,問了安,稟退左右,告胤禛曰:“主子前日所提,為奴才謀官外放一事,奴才已經(jīng)思慮清楚,覺得臺灣道臺一職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