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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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南瓜,你怎么滾地上去了。” 抱著膝蓋的徐楠,毫無形象的沖室長擺手,那個名字出現(xiàn)的太突然,讓她忘了怎么用喉嚨發(fā)聲。 “徐楠,起床了沒?” 電話里傳出的男聲,就想是一道催命符,pia地一下打在她額頭,差點沒把天靈蓋掀起來。 “你…你說你是誰?” 她不相信,程禮會給自己打電話,還打得這么猝不及防。 “程禮。你如果起床了,就來順河路的南苑飯店,我在這等你。” 他說完后,電話那頭就徹底沒聲了,徐楠定睛一看——掛了。 她捏著手機,思考剛才到底是什么情況,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程禮來了。急忙扒著床單站起來,把手機一扔就往浴室跑。 “我今天有事,不能送你們回學(xué)校,你一會兒去隔壁把她們倆叫醒,自己打車回去?!?/br> 室長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坐在床上瞇著眼看著門的方向,心想:你剛才說的啥?信號不好,我沒聽清。 徐楠用最短的時間洗澡、刷牙,出來后一邊吹頭、一邊繼續(xù)和室長說重點。 “下午三點前,如果我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報警?!?/br> “嗯?” 室長一個鯉魚打挺,眼睛瞬間睜開了,“你說什么?” 耳邊都是吹風(fēng)機的聲音,徐楠只好先停一停,“我說,下午三點前,我沒給你打電話,你就報警!” “為啥?” “救人!記住了啊,三點鐘。對了,我是去清河路的南苑飯店,見一個叫程禮的人,你一定要把情況和警察叔叔說清楚。” 直到徐楠出門,室長都沒弄清她到底說了些啥,似曾相識的飯店、完全陌生的人名、毫無邏輯可言的措辭,能聽懂就怪了。 去飯店的路上,咬牙切齒的徐楠給謝弈明打電話,該接通就是讓他虎軀一震的怒吼。 “謝弈明,你個叛徒!你出賣我 !” “什么玩意兒?你好好說話,什么出賣不出賣的?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覺得我能賣幾個錢?” “我之前是不是警告過你,不許和程禮提起我?” “是啊,怎么了?” 見對方還記得這事,徐楠差點把方向盤捏出指印。 “那你為什么把我的電話給他!” 試問,天底下,除了謝弈明,還有誰能完成這件事?答案自然是:沒有! “我沒把你號碼給他?。俊?/br> 想清楚問題后,原本心虛發(fā)慫的謝弈明,也開始擰著脖子說話了。 “南瓜,我警告你啊,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我沒和舅舅提起你,更別提把你的電話給他,你再這樣…友誼的小船就徹底翻了!” “嗯?” 這下,輪到徐楠懵逼,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她拿過手機查看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剛才的號碼不止一條記錄。 “昨晚我給他打過電話?我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話還沒說完,她眼前浮現(xiàn)昨晚在酒吧看見的那張臉,那張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卻偏偏似曾相識的臉。 “臥槽!不會吧!不至于吧!” 心里有了那個猜想,徐楠整個人都不好了,焦躁、抓狂、崩潰、如坐針氈,要不是后面的喇叭聲,她都忘了自己還在車?yán)铩?/br> 輕踩油門往前開的時候,徐楠心如擂鼓,感覺后背發(fā)冷便關(guān)了空調(diào),不到兩分鐘又熱出一腦門汗,只好嘆著氣把空調(diào)打開。 一路上,她都在想一件事:怎么完成虎口逃生這種難度系數(shù)9.99的任務(wù)? 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事,再加上童年陰影,下車的時候差點崴到腳,看著不聽使喚的雙腿,徐楠苦著臉用力跺跺腳,鎖好車往飯店走,沒走幾步看見把頭埋在胸口的謝弈明。 “你站這做什么?” “等你啊,你…我…我舅舅怎么聯(lián)系上你的?” 提起程禮,謝弈明說話都結(jié)巴,小時候他倆都被這個舅舅折磨的太狠,童年陰影大的能裝下整個太平洋。 聞言,徐楠張嘴就想吐槽昨晚的事,但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不對勁,心想:那么尷尬的事不能說,死也不能說! 眼巴巴的謝弈明看她把嘴巴張開,又突然合上,還沒開口問追問,就被徐楠拽著袖子往里走 “先進去,別讓你舅舅等急了?!?/br> “不會,甜甜在里面?!?/br> 話音未落,徐楠腳步驟停,用見鬼的表情看著他,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你說誰在里面?” “我…我舅舅啊?” 她這副表情,把謝弈明給嚇結(jié)巴了,縮著脖子擔(dān)心被揍。 “還有呢?你女朋友也在里面?” “嗯!” 他點頭的瞬間,差點被她一腳踹上桌,顧不得和這個傻白甜說廢話,徐楠揪著他的衣領(lǐng),大步流星往里走。 好不容易走到包廂門口,嘩的一下子門開了,六目相對的瞬間,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到謝弈明臉上,接著他女朋友,不對,是前女友哭著跑出去了。 “謝弈明,你個碧池!我們分手了!” 看著被打蒙的基友,以及嚶嚶嚶跑出去的孫甜甜,抱著門框徐楠差點咚咚咚的往上撞腦袋。她就知道程禮是個禍害,這才來幾分鐘,就拆了一對cp。 “進來吧。” 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徐楠用力吸了口氣,拽著身邊的二貨往里走,在進門的瞬間,把謝弈明擋在自己前面。一旦打起來,她還有個逃生的時間,至于基友嘛…反正死不了。 “坐!” 看著氣定神閑的程禮,徐楠腸子都悔青了,悔不該昨晚去酒吧,不該玩那個破游戲。 “招呼都不打了?” 還不知道為什么被分手的謝弈明,把捂著臉的手拿下來,低著頭一副認錯的姿態(tài),委屈巴巴的叫了聲。 “舅舅?!?/br> “程先生!” 徐楠從小就不喜歡叫他舅舅,先不說程禮只比她大七歲,光是他的‘惡行’就足夠讓她和這個人劃清界限。 “嗯?” 男人連嘴都沒張開,卻讓她感覺肩上有些沉重,低頭不甘心的咬咬嘴角,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換上一張乖巧的笑顏。 “舅舅好,好久不見!”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笑得多詭異,對面的男人卻不以為意,還煞有其事的點頭。 “也不久,咱們昨晚才見過?!?/br> “嗯?你…你們……” 沒功夫聽傻白甜瞎比比,懶得解釋的徐楠直接把謝弈明的臉推到一邊,佯裝鎮(zhèn)定的問對面的人。 “您來這邊是忙工作,還是考察他?” “都有,工作之余完成他mama安排給我的任務(wù)?!?/br> 說完,程禮轉(zhuǎn)頭看著親外甥,皮笑rou不笑的說。 “你膽子大了啊,私自改專業(yè),還一直沒讓家里發(fā)現(xiàn),考完試自己回家和你mama解釋。” 話音落下的瞬間,徐楠隱約感覺謝弈明在往下跪,急忙伸手掐了他一下,然后對程禮說。 “這些都是你們家的私事,我就不方便參與,學(xué)校還有事,你們慢慢聊,我先……” 說著,徐楠故作平靜的站起來,還沒轉(zhuǎn)身呢,對面的人吐出兩個字。 “坐下!” 然后,她腿一軟,就坐下了。 “你想跑哪兒去?才多大就跑酒吧喝酒,還有…你昨晚說的獎品呢?” 一連三個問題,每個都能打的徐楠臉疼,硬的不成只好來軟的。 “舅舅,你最近怎么樣啊,十多年沒見了,今天好不容易見面,我請……” “九年!” 他突然打岔,徐楠臉上的假笑都掛不住了,搞不清他們倆為什么對數(shù)字那么敏感,在她眼里十年、二十年、九年都沒什么差。 “對對對,是九年,我最近忙著考試,腦子有些亂,你喜歡吃什么,點菜吧。” 這個時候,宛如一個廢人的謝弈明是指望不上了,她只能靠自己。 瞥了眼神游天外的外甥,程禮輕輕地點頭。 “你點吧,你家在這兒,應(yīng)該比我熟?!?/br> 老實說,她就沒來過這家店,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只能硬著頭皮點菜。 等菜的時候,新一輪的拷問就來了。 “你們倆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在電話里說你是他女朋友,今天卻帶了別人過來。” 沒等徐楠回答,程禮又看向謝弈明。 “你這喜新厭舊的本事,是跟誰學(xué)的?換女朋友的速度快趕上你換衣服了吧?!?/br> 聽到這,她瞬間猜到了謝弈明挨打的原因,心里不知該罵他蠢,還是該罵程禮這個狐貍還和當(dāng)年一樣精明,張張嘴就離間了他們仨。 “我…我沒和謝弈明在一起,我們是好朋友,像哥們那樣的朋友。他女朋友一直是孫甜甜,那天在電話里撒謊是害怕甜甜怯場,所以找我頂上,畢竟…我臉皮厚嘛。” 說到最后,她聳聳肩膀連自黑都用上了,徹底放棄治療。 “是嘛,你們怎么不早點說?害我誤會,和那位小姐說你們倆在交往。弈明,以后可不能這樣,編謊話是害人害己。下午找機會和人解釋清楚,傳出去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