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一說這三個字南望就愣住了。m市大名鼎鼎的成悅集團(tuán)董事長程明庭的長子,這幾年風(fēng)頭正勁的成悅太子爺。南望雖然很早就離開了m市,但這些年來程家當(dāng)家人漸漸淡出,程家的太子爺聲名鵲起,她還是知道的。 隋安若生在大富大貴之家,可天性放曠,平素頂看不上m市所謂的名流圈子。但即便是她,說起程修謹(jǐn)來也還要“嘖嘖”幾聲,從來不像調(diào)侃其他m市名流那樣調(diào)侃他。那時候南望還猜想,能叫隋安若那個毒舌嘴下留情,這個程修謹(jǐn)大約是長得很帥,沒想到今天見了真人,果然很帥。不過在感嘆對方外貌的同時,南望也很快就想起來,傳聞里程修謹(jǐn)?shù)钠饪刹辉趺春谩?/br> 看來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上策。南望想到這,便干脆地結(jié)束了對話,“其實我今天是來替朋友取一副畫的,不知道畫廊的老板現(xiàn)在在哪里?” 唐小姐見她露出了有點焦急的神色,也沒再多說什么,徑自帶著南望朝畫廊深處走了。 南望一面跟著她,一面有點懊惱自己剛才的手有點欠。雖然畫廊這種地方本來就文藝氣息比較濃厚,剛才那副畫面又確實值得留念,可……不經(jīng)允許就偷拍人家,在人家發(fā)現(xiàn)后還明目張膽地又拍了一張……這事確實做得沒什么道理。 胡思亂想間,兩個人已經(jīng)穿過了展廳,來到了一扇洛可可風(fēng)格的木門前。還沒唐小姐伸手敲門,那門自己倒先開了,打內(nèi)里走出兩個人來,頂著一頭火紅卷發(fā)滔滔不絕的是畫廊的老板,另一個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垂著眼、嘴角還勾著一抹淺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正是程修謹(jǐn)。 南望肩膀一松。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這位漂亮的姑娘是?”很顯然,雖然前兩天南望和隋安若剛剛來過,隋安若還出手闊綽地買了一副油畫,可畫廊老板對南望并沒什么印象,見兩人堵在門口,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南望身旁和他相熟的唐小姐。 最近可能流年不利犯了太歲。南望第一個反應(yīng)卻不是看畫廊老板的那頭耀眼紅發(fā),而是朝一旁沉默著的程修謹(jǐn)看去。 沒想到這一瞥竟然好死不死地和他對視上,那雙幽深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將她望著。 南望被他盯得有些發(fā)毛,在心里罵了聲“fuck”,轉(zhuǎn)開視線趁著唐小姐沒說話先開了口,對畫廊老板說道:“我是來取畫的,前兩天我們剛在這里買了一副油畫。” 畫廊老板翻著眼珠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買了那副《白樺林》的隋小姐。” 南望連忙擺手,“我不是,她有事先回國了,我是她朋友,替她來取?!?/br>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望覺著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站在斜對角一直看著她的程修謹(jǐn)好像輕笑了一聲。 不過南望沒往心里去。今天取了畫明天她就回國了,m市這么大,茫茫人海中誰又記得誰呢? 2、chapter2 ... 隔天南望從莫斯科轉(zhuǎn)機回m市,時間挑的不太好,早上五點多的飛機,前半個航段又是短途,困得她哈欠連天痛苦不堪,等從謝列梅捷夫機場轉(zhuǎn)了機,南望已經(jīng)頂著兩個黑黑的熊貓眼,除了好好睡一覺別無所求了。 南望是那種天生耳構(gòu)造不適合坐飛機的人,但凡超過三個小時耳朵就像要聾了一樣鼓著疼,趕上夜間航班更是生無可戀,要不是這次隋安若強行將她拖來圣彼得堡,南望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選擇坐這么久的飛機。 是以為了保證自己能夠安心地補覺,南望幾乎是一上飛機就戴上了航空耳塞,拉上兩個座椅之間的擋板,又從包里掏出一個眼罩,尋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就窩進(jìn)毯子里天昏地暗地睡著了。反正八個多小時的行程,待著也是待著。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望照例因為耳壓的緣故被疼醒,面無表情地摘了眼罩看了一眼表,晚上八點多,距離降落還有四個小時。飛機里的光線已經(jīng)調(diào)暗了,整個頭等艙靜悄悄的,就連空姐也停止了走動。 南望拍了兩下臉,耳鳴得有點嚴(yán)重,為了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索性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一張面膜來。她早上起得太早也沒化妝,這會兒正好敷個面膜搶救一下。不知道隔壁是一直都沒睡著還是被她搗鼓的聲音吵醒了,忽然將兩個人座位之間的擋板降了下來。 南望嚇了一跳,臉上還貼著個黑漆漆的面膜,眼睛瞪得老大直接扭過頭去,就看見了一個她做夢都沒想到會看見的人。 程修謹(jǐn)。 那人好像也沒想到她會是這副尊容,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黑黢黢的來年嚇到了,原本朝她這邊傾過來的身體一僵,竟然愣住了,半天才動了動嘴唇,南望帶著耳塞又耳鳴得嚴(yán)重,聽不見他在說什么,光線昏暗也看不清唇語,頂著一張面膜朝他彎了彎眼睛,沒等他再有什么其他的反應(yīng),率先手疾眼快地將兩個人之間的擋板“刷”地一下重新升了上去。 簡直就是活見鬼了。 世界這么大,她怎么昨天剛立完flag今天就倒了,坐個飛機都能碰到她以為再也不會遇見的程修謹(jǐn),還就坐在她旁邊。 不過認(rèn)真考慮起來,也許是程修謹(jǐn)覺得自己見到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南望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膜,擋的這么嚴(yán)實,他應(yīng)該沒認(rèn)出來她吧。 畢竟貼了面膜以后,連親媽都不一定能認(rèn)得出來。 南望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自我催眠了一下,等到了時間揭了面膜,卻再也不敢將擋板放下來了。對方也許是礙于自己突然降下?lián)醢宓呐e動確實有些無理,一時間也再沒有別的動作。又或者是隔著擋板說了話,可惜南望耳朵捂得掩飾,根本就聽不見吧。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航程里,南望看了一個無聲電影,又在kindle上翻了大半本的書,除了中途貓著腰試圖讓自己全程低于整個頭等倉擋板的高度去上了個廁所以外,一切也算是相安無事。 飛機開始下落的時候已經(jīng)夜里十點半了,南望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怕程修謹(jǐn)找她算那兩張照片的帳還是不敢面對自己剛才丟了人的事實,剛一開始廣播她就開始折騰起來。還好她隨身攜帶的包就是一個壓縮百寶箱,從里邊掏出了一個墨鏡一個口罩把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才松了一口氣。 下飛機的時候南望坐在原地等到整個頭登倉都下完了這才起身離開,路過微笑服務(wù)的空姐時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有點扭曲,南望心道可能明星之類的坐這條航線的比較少,不然她們臉上的表情也不至于那么驚悚了。 好在下了飛機就不見那人挺拔的人影了,南望翻出手機看了一眼,隋安若果然還是不放心她,她還沒下飛機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便立刻回了過去。 電話幾乎是在一瞬間接起來的,南望耳朵里還是不舒服,聽聲音隱隱綽綽地像隔了層什么東西,只聽到隋安若興奮地尖叫著說自己面試過了,等后面隋安若的嗓音降回了正常值,再說什么南望就聽不清了。 前段時間她忙,沒怎么顧得上隋安若,只是聽家中的長輩說了一嘴,說隋家那個小丫頭片子迷上了一個當(dāng)紅男星,揚言為了能天天看到人家要去人家工作室里打雜,隋家二老差點氣出心臟病,可也管不了她。等南望一到m市就被隋安若拉去圣彼得堡了,也沒見她提起來,還以為是自家長輩聽錯了。 南望以為,按照隋安若喜新厭舊的跳脫個性,今天喜歡上這個當(dāng)紅男星,明天可能就不喜歡了,也沒真當(dāng)一回事,直到接了這個電話才知道,隋安若這次是玩真的。照這么推斷,隋安若把她一個人扔在圣彼得堡記著趕回來,怕就是為了參加什么面試吧。 南望聽不清隋安若說了什么,嗯嗯啊啊地答應(yīng)了幾聲,就說自己耳朵不舒服將電話掛了,又去取了自己的行李和隋安若的話,這才回家去了。 畫放在她那兒不一定什么時候就忘了,畢竟還是隋安若挺寶貝挺愛不釋手的東西,南望覺著還是趕快交到她手里比較好,隔天南望休息調(diào)整過來以后,就將隋安若約出來見面了。 因為在畫廊里碰見程修謹(jǐn)?shù)氖虑橐菜闶撬灏踩粝然貒竽贤鲆姷淖畲蟮氖铝?,兩個人見面聊了沒多大一會兒,就提起這件事來。 “所以說,你就拍到了程修謹(jǐn)?shù)恼掌???/br> 隋安若推了推鼻梁上碩大無比的眼鏡框,臉上的表情有點復(fù)雜。 南望點點頭,沒好意思說她在飛機上再次遇到程修謹(jǐn)?shù)木绞?。畢竟?dāng)時她比較駭人,對方很可能并沒有認(rèn)出她來。 隋安若到南望說第二遍才敢相信她是真的拍了程修謹(jǐn),還毫發(fā)無損地把照片帶回來了,眼睛頓時變得锃亮,一掌拍在桌子上,“照片在哪,快拿給我看看!” 南望抬手推了推桌上的單反包——這也是隋安若回國前慌手慌腳丟在圣彼得堡酒店里的,“喏,就在這。” 話音未落,隋安若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打開了相機,一面翻找一面興致勃勃地“夸贊”南望:“真是有你的,連程修謹(jǐn)都敢偷拍,還給拍到了。他沒叫你把照片刪掉?” 他可能是想,但是南望溜得快,沒給他這個機會。 南望沒回答她的問題,坐在對面涼涼地看著她打開相機翻找,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隋大小姐你這興奮的是不是有點過頭了,這可比你昨天提起自己面試通過還激動啊?!?/br> “今時不同往日啊朋友?!彼灏踩粢荒樒鄾龅貒@了一口氣,“昨天就因為我要進(jìn)陸域工作室的事,我爸媽把我的信用卡全凍結(jié)了,我現(xiàn)在要多缺錢有多缺錢。程修謹(jǐn)這照片正好能替我解了燃眉之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