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然后陳海又在南城樓發(fā)布一道道眼花繚亂的命令,通過趙山、沈坤兩人傳達出去,將池山縣的地方武備支使的團團亂轉(zhuǎn),令他們根本沒有生疑心的機會。 陳海的諸多命令,除了將池山縣的地方武備分散出去,驅(qū)趕馳道上的難民,在距離池山縣境北部設(shè)立哨崗,增強警戒外,還派出有限的地方兵力,加強附近鄉(xiāng)寨的防衛(wèi)。 在分散地方武備的同時,陳海還下令縣衙的刀弓手,協(xié)助趙山、沈坤從城里征調(diào)民勇,上城加強守衛(wèi)。 表面上,池山縣很快就從混亂中恢復(fù)過來,不僅南北兩側(cè)的上百里馳道恢復(fù)通暢,就連附近的鄉(xiāng)寨也增強了防御力,但地方武備在池山城就留下兩百人馬,主要也是被陳海派去維持城里的秩序,實際上是派去看管城里的鄉(xiāng)豪富戶不能再逃出城去。 陳海不僅不能讓池山縣城里的鄉(xiāng)豪富戶逃出去,就連這兩天逃難到池山縣城的鄉(xiāng)豪富戶都關(guān)在池山城里。 而臨時征調(diào)的民勇雖然有兩千人,看似增強了池山縣的防御,但指揮權(quán)毫無意外的落在陳海所在的南城樓。陳海不僅掌握縣尉官印,民勇還是趙山、沈坤兩人親自組織,就算有人拆散陳海他們的真面目,也只能讓這些民勇一哄而散,無法將指揮權(quán)搶走。 陳海午時進入池山縣,到午夜已經(jīng)將池山城的形勢完全控制,這時候則下令關(guān)閉南北城門執(zhí)行宵禁,將十六架床弩重器都集中到南城門來。 …… 凌晨時分,天地大震。 陳海夜里也不敢稍有松懈,就坐在裝芻嗣明的木箱子上打坐調(diào)息,睜開眼透過箭窗,就見鹽川府城方向焰光大作,天地間風(fēng)云變色,天地元氣瘋狂的流轉(zhuǎn),冰冷的月輝都扭曲起來,形成一道道漣漪般的弧輝。 曾在玉龍山上空劈開鐵壁山的光華巨劍再度凝聚起來,往鹽川府?dāng)厝ァ?/br> 鶴翔軍部署在鹽川府城的防御法陣這時候發(fā)揮作用,一道道波浪般的銀色光輝,仿佛狂濤巨浪,往凝聚的參天光華巨劍沖擊過去…… 一座青翠欲滴的山峰,憑空出現(xiàn)在鹽川府城的上空,往下面狠狠的砸過去。 陳海他們遠(yuǎn)在三百里外,看著那座青翠欲滴的山峰,只有縣尉官印大小,而以鹽川府城的規(guī)模衡量,那座翠峰足有兩三百丈高,竟然也是一件能為玄修祭御的法寶。 在鹽川府城的東側(cè),越來越多的劍氣、劍芒斬出,在耀眼的光輝下,還能看到如暴雨狂泄的落石,往鹽川府城上方拋去…… 大地在震動,而且極有規(guī)律,應(yīng)該是一種撼動地脈的強大神通,從地底動搖鹽川府城防御法陣的根基。 武威軍的前鋒已經(jīng)殺到鹽川府城之前,而且武威神侯董良就在前鋒大軍之中,顯然不愿給鶴翔軍一點點的反應(yīng)機會,就要將其他北部防線徹底撕裂。 而那座翠峰山,也是太微宗極有名的一件天級法寶。 陳海這時候?qū)⒃缇蛯懞玫男藕b入金屬管里,將用布袋罩住的靈鵠放出來,將金屬管綁實在靈鵠爪上,看著靈鵠小巧的身形像箭似的飛入茫茫夜空之中,往北面的玉龍山掠去。 “誰在城下?”守在城樓下的吳蒙這時候發(fā)出一聲怒喝,隨后祭出靈紋劍往前方斬去。 借著靈紋劍逼出的劍芒,陳??吹接幸粋€黑影在柵墻前轉(zhuǎn)身欲走。 看到靈紋劍斬來,身影急忙叫道:“吳校尉,我是丁爽,有事要向陳校尉請示!” 池山縣尉丁爽! 陳海曾令丁爽親自率人馬到北線部署哨崗,沒想到他不單偷偷摸摸回城了,竟然都沒有扈衛(wèi)隨行,一個人摸到南城樓來,陳海自然不會信他有什么事情要請示。 城樓這邊都是寇奴兵,但兩翼的城墻還有民勇守衛(wèi)已經(jīng)注意到城樓下的動靜,這時候正舉起火把往城下照來,陳海不能讓吳蒙不能就這樣公然斬殺丁爽,在城樓里傳聲說道:“原來是丁大人啊,有什么事那就請上來說吧?!?/br> 吳蒙沒有將靈紋劍收回,周鈞更是親自飛出“請”丁爽登上城樓。 陳海將寒霜淬金戟橫在膝前,大馬關(guān)丁坐在大木箱上,看著被吳蒙、周鈞押進城樓的縣尉丁爽。 丁爽年約三旬,臉頰削瘦,極為干練,也有通玄境后期修為,但在陳海他們眼里不值一哂,看他眼睛里既驚且疑,但還能強作鎮(zhèn)定不四處張望,陳海暗感這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丁大人孤身前來,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陳海手指輕撫霜意凝聚的戰(zhàn)戟,一腳支在大木箱子上,笑著問道,“是不是過來打探芻嗣明被我關(guān)押在哪里?” “陳校尉取笑了,芻家在池山縣作威多年,丁某可跟他們沒有什么交情,就想大戰(zhàn)將至,北面未必能守得住,孤身過來找陳校尉,是希望陳校尉通容一二,讓丁某妻兒能夠出城南下。沒有后顧之憂,丁某自然是任陳校尉差遣。”丁爽強作歡笑道。 陳海哈哈一笑,說道,“丁大人既然來找我說這事,那準(zhǔn)備的謝禮,定然不菲!” 丁爽臉僵了一瞬,又強笑道:“是的,就是不知道陳校尉能否滿意?” 見丁爽手伸進懷里卻遲遲拿不出來,陳海拍了拍屁股下的木箱子里,笑道:“我也不瞞丁大人你,芻嗣明就被我關(guān)在這木箱子里,想必丁大人這時候能告訴我來意了吧?” 哪怕是丁爽僅僅是起了疑心,陳海這時候也不能輕易放他離開。 丁爽臉大變,情知無法蒙混過關(guān),厲色說道:“我與陳校尉近日無仇、舊日無怨,無數(shù)民勇看著我走進城樓,想必陳校尉也不能無故將我留下來吧?!?/br> 吳蒙、周鈞也暗暗頭痛,從現(xiàn)在開始,每時每刻都不能出一絲的疏散,他們將縣尉丁爽強行扣押下來,那就不可能再瞞住其他人。雖說池山城的地方兵備不值一哂,但引發(fā)嘩變,無數(shù)軍民奪城而出,所引發(fā)的混亂根本不是他們這點人手就能控制的。 “我要留丁大人做什么,但我會將嫂夫人及令公子請到城樓作客,這池山縣的形勢真要有什么不妥,我一定會親自護送嫂夫人、令公子毫發(fā)不損的離開池山城,”陳海笑道,“現(xiàn)在就請丁大人寫張便條,我好安排人去請嫂夫人、令公子過來作客……” 丁爽臉色慘白,聲音都有些震顫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一定要扣押我的妻兒?” “我在武威軍里只是無名之輩,說出來丁大人也不會聽過我的姓名,但鶴翔軍挑唆玉龍府民亂,致使河西諸郡世族子弟五十余人喪命玉龍山中,就應(yīng)該知道會遭至今日的報復(fù),”陳海冷冷一笑,說道,“我也不妨告訴丁大人你,我武威軍早就數(shù)萬精銳在過去兩天間,潛到池山縣以南,就等著截殺潰兵,我現(xiàn)在放丁大人你走,丁大人有幾分把握能帶著家小,逃到鶴川嶺去?” 周鈞、吳蒙暗感還是陳海能沉得住氣,此時竟然還能換另一種說辭,哄騙丁爽投誠他們。 第95章 歸順 這一刻,丁爽額頭黃豆大的汗珠子滴落下來,他再也無法強作鎮(zhèn)定,再也不奢望能糊弄過來,心里同時也后悔無比,心想著他之前既然看出疑點,就應(yīng)該果斷帶家人離開,而不是一定要摸過來看個明白。 武威軍的前鋒大軍還在持續(xù)強攻鹽川城的防御大陣,大地震顫,城墻比較堅固,但城內(nèi)屋舍開始出現(xiàn)垮塌,慌亂中火燭燒著床褥,很快就有四五處火苗在城里竄起,很快就失控的混亂起來。 池山城內(nèi)外無數(shù)軍民人心惶惶,沒有人會注意到在南城樓里,丁爽內(nèi)心是何等的煎熬。 丁爽猜測陳海有可能是詐他,武威軍怎么可能有數(shù)萬精銳悄無聲息就潛到池山縣以南,但陳海這些人又貨真價實的站在他面前,令他不得不信。 再說了,他信或不信,又有什么區(qū)別? 不要說池山縣第一強者芻嗣明在陳海手里都走不了兩個回會,即便是吳蒙、周鈞二個辟靈境武修,隨便一人就能將他輕松斬殺。 而且他要是敢有什么輕易妄動,他相信陳海身后那些目露兇焰與貪婪的悍卒,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家小。 “我也替丁大人打聽清楚了,丁大人的家小都在池山縣里,此時想盡辦法保護家小才是人之常情,而無需去顧慮別的事情,”陳海慢條理絲地說道,“丁大人若能助我奪下池山縣,等武威軍主力來接管,丁大人非但不是我們的敵人,還將立有大功,妻兒老小從此也不用擔(dān)心富貴有缺……” “……”丁爽沉默不語。 “……武威軍與鶴翔軍都是大燕的子民,雖然兩軍此刻有間隙,難免會打打殺殺,但過了一陣,必然又會像兄弟一般親密無間,丁大人也不需要擔(dān)憂身上會背上謀叛的罪名……”陳海能看出丁爽眼睛里的掙扎,不急不躁的勸解道。 丁爽心里苦嘆,不管眼前說得再動聽、再安慰人心,叛就叛,又有什么好辯解的? 夜空又有雪花飄落,落到城樓前的垛墻上,一陣猛過一陣的劇震還在不斷的傳來,丁爽在這寒夜里卻汗流浹背,似有無形的萬鈞山岳壓在他的肩上,壓在他的心頭,他最后幾乎是嘶啞的吼出來:“不是我親自回去,我妻兒不會過來做客的!” “那我就讓吳校尉、周校尉陪丁大人走一趟,將嫂夫人及公子接過來?!标惡]了揮手,現(xiàn)在城池內(nèi)外人心惶惶,已經(jīng)有混亂的跡象,吳蒙、周鈞看著丁爽去接人,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破綻露出來,但他要守在南城樓。 這時候人心最是慌亂時,而待鹽川府城失陷的那一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想打開城門南逃,他需要留下來坐鎮(zhèn),才可能將所有的人都擋回去,不然這些寇奴兵也不讓人省心。 …… 丁爽住宅離南城樓很近,有兩棟宅院塌了片墻,堵住巷道,但一炷香過后,吳蒙、周鈞就押著一輛馬車通過柵墻馳入城門洞。 陳海站在垛墻前,在昏暗的夜色,看著七八人被吳蒙、周鈞他們送入城墻下面的藏兵洞里看押起來;過了片刻,吳蒙、周鈞又陪著丁爽從登城道走上來,借著幽暗的燈火,陳??锤诙∷磉叺哪敲賸D容顏秀美,懷里抱著幼兒…… 幼兒睡得正甜美,完全沒有意識到今夜所掀起的狂瀾,會將她幼小的身軀、靈魂都吞噬連渣子都不剩。 陳海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回城樓里等丁爽他們進來。 丁爽猜不到陳海心里在想什么,臉色難看地說道:“我妻兒已經(jīng)過來做客,陳校尉還有什么吩咐的?” “丁趙氏拜見將爺。”丁爽之妻抱著嬰兒斂身施禮,她顯然已明白眼下的處境。 陳海見她明亮的眼眸里雖藏有驚恐跟擔(dān)憂,但此時還能勉強鎮(zhèn)定下來,表現(xiàn)算是不錯了,他這時候從大木箱子站起來,揭開蓋子,揪出被五花大綁的芻嗣明扔到丁爽的跟前: “我本打算戰(zhàn)后拿芻嗣明換一批贖金,現(xiàn)在只能將這樁殺敵戰(zhàn)功送給丁大人了?!?/br> 芻嗣明已經(jīng)醒過來,也將陳海與丁爽他們兩番對話都聽在耳朵里,又怒又驚,怒目圓瞪,他不信丁爽敢殺他當(dāng)投名狀。 丁妻臉色蒼白,這時候她懷里的幼兒突然驚醒過來,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天真無邪的眼睛里沒有驚恐,反而好奇的要伸手去抓陳海頷下的絡(luò)腮胡子。 陳海抬手,拿袖子遮住丁爽幼兒的眼睛,不讓他看到接下來的血腥一幕,但不容有一絲質(zhì)疑的盯住丁爽。 吳蒙將靈紋劍遞給丁爽。 丁爽臉色慘白,但也沒有猶豫多久,接過靈紋劍抵著芻嗣明的胸口緩緩刺進去。 芻嗣明臨死也只能呼呼怒喝,胸口像風(fēng)箱似的劇烈起伏,又像四肢被捆的老狗般掙扎著死去,血淌了一地;齊寒江等寇奴看到這一幕,也是咂咂撇嘴,欣賞丁爽也是個狠角色。 陳海臨了將芻嗣明的尸體扔回到木箱子里,才放下遮擋幼兒眼睛的袖子,心里想,他要在留在地球不發(fā)生意外,即便對蘇倩舊情難忘,也該結(jié)婚生子了吧。 這一刻,陳海眼睛流露出難得的一絲柔情。 丁爽看到這一幕,終于相信陳海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將靈紋劍還給吳蒙,但臉色猶不好看,咬牙問道:“陳校尉,此時應(yīng)該可以告訴丁爽實情了吧,武威軍在池山以南,應(yīng)該沒有多少兵馬潛伏!” “丁大人果然是聰明人,知道武威軍要是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迂回包抄潰兵,我們就沒有必要冒險控制池山城了,”陳海哈哈一笑,雖說丁爽的修為不高,但他在這種情形下還有這份眼力跟洞察,實不知要比太微宗的那些宗閥子弟高明出多少,笑道,“但若非如此,我們也談不上什么奇功了。丁大人,你覺得呢?!?/br> 丁爽沒想到還真讓他猜中了,他臉色更是難看。 他已經(jīng)迫于形勢跳上賊船,就容不得他有半分退縮的余地,就算他舍棄妻兒揭穿這伙人的陰謀,退回鶴川嶺也是奇功一件,但芻家小兒視他有殺父之仇,也不可能容他。 丁爽也暗中審視陳海,心想此人看似狂妄,但謀事也極少破綻,未必沒有成事的可能,想到這里,說道:“陳校尉只有區(qū)區(qū)數(shù)十手下,一旦成千上萬潰兵涌到池山城,陳校尉的身份就算還沒有被揭穿,也不可能鎮(zhèn)壓成千上萬潰兵的暴動!而要是不能將潰兵滯留在池山城,怎么都談不上是奇功吧?” “能不能成,就需要丁大人配合了?!标惡0蹈卸∷@人,當(dāng)謀士絕對是合格的,但是當(dāng)世以強者為尊,丁爽修為不足,他再智謀過人,也難得到足夠的重視。 丁爽從殺人的驚慌中稍稍鎮(zhèn)定下來,看左右寇奴人數(shù)雖少,卻皆是百里選一的精銳,繼而冷靜的回想陳海他們進城后的諸多動作,也漸漸理出一個頭緒來,見陳海始終沉著看著自己,也猜到陳海想要考驗他的智謀,說道:“陳校尉要是信任丁爽,我可以挑選一些人手助陳校尉加強對民勇的控制。他們都是地方上的好手,要是能夠在董氏麾下求富貴,他們也不會在意的。而且這時我就能以提前護送出城的名義,將他們的妻兒都帶到南城樓來!民勇戰(zhàn)力不可期,但在最混亂時不發(fā)生嘩變,或能助陳校尉成事?!?/br> 丁爽剛才出手殺芻嗣明還可以說是被他們脅迫,但吳蒙、周鈞這時候都確認(rèn)丁爽是個狠角色,能建言將手下的妻兒家小都騙到南城樓來作為人質(zhì),然而脅迫他的手下一起投誠武威軍,幫著控制民勇,這不是一般人能想到及做出來的事情…… 陳海他們雖然有六七十人,但在池山縣人生地不熟的,對兩千民勇的控制力其實極弱,不要等到他們的真實身份被揭穿了,大群的潰兵一旦涌來,兩千民勇就會嘩變,一逃而散,不會再受他們的控制。 而要是由丁爽出面,再脅裹二三十名在地方上有威望的低層武官去控制這些民勇,只要保證這些民勇在最混亂時不嘩變、潰逃,就是丁爽最大的價值所在。 在入夜之前,陳海就讓趙山他們打聽清楚池山縣令、縣尉、主簿等人的家小情況,就是考慮到關(guān)鍵之時要走這一步險棋。 “好,我乃昭陽亭侯陳烈的外甥,也是亭侯嫡子,雖然西北域此時還沒有人知道我陳海,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走遍這座大陸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聽我的威名!”陳海笑道,又讓齊寒江送丁爽的妻兒到下面的藏兵洞暫歇,等著將其他人的家屬騙過來,還需要丁妻幫著安慰。 看齊寒江等人賊眼在丁妻身上打轉(zhuǎn),賊性難改,眼睛里不掩貪婪與輕慢,陳海抓起身邊一支鑄鐵弩箭,就朝他們身上砸這去,壓著聲音怒斥道:“丁爽在我手下用命,就是你們的兄長,而丁趙氏就是你們的兄嫂,你們在家里,是拿這種眼神看自家兄嫂的?” 齊寒江等人被二三十斤重的鑄鐵弩箭砸了直吸氣,這下子才老實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送丁妻及幼子先到下面的藏兵洞…… 陳海接著又將趙山、沈坤喊回來,他們整天都跟池山縣的官吏、民勇打交道,現(xiàn)在還是讓他們?nèi)ブ∷瑢⒊厣娇h地方武備的武官妻兒老小,都先騙到南城樓來當(dāng)人質(zhì)再說。 有丁爽出面,說是能提前安排出城,兵荒馬亂之際,地方武備的中低級武官,甚至那些低級文吏他們自己不敢棄城而逃,但都恨不得跪到丁爽的跟前,求著將妻兒老小先送到南城樓。 大半個時辰過去,丁爽則已經(jīng)將池山縣地方武備三十多武官的家小都騙到南城樓,他也是滿心羞愧。 陳海則對丁爽甚是滿意,到時候潰兵涌來,他就是直接以這些扣押在城門洞里的武官妻兒老小相要挾,強迫他們約束民勇守住南城樓,也不用擔(dān)心身份會敗露。 畢竟軍中扣押家眷作為人質(zhì),強迫將卒用命,在大燕帝國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接下來,陳海再讓丁爽將這些低級武官調(diào)上城墻。 這些低級武官再配以四五名嫡系步卒,約束十幾倍人數(shù)的民勇,雖然不會有什么戰(zhàn)力可言,但至少能穩(wěn)住陣腳,不會動不動就嘩變。 第96章 奇策 鹽川府城破的那一刻,池山縣里暗中簇涌的風(fēng)波就驟然險惡起來,城里也越發(fā)混亂不堪,但還遠(yuǎn)未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