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雄一族此時并入聚泉嶺，不管張雄他本人是什么想法，都會造成張雄一族在聚泉嶺一家獨大。即便是在平盧大綠洲允許張俊西遷，張氏一族分出近一半的子弟，此時遷入聚泉嶺的張氏宗族，還是有些強大了。

    張雄除了自身有道丹境中期修為，他七名子女有兩人，一是次子張涌、一是幼子張瀚開辟識海，踏入明竅境，此次還有幼女張瀾有希望踏入明竅境。

    而張雄七名親傳弟子，有三人踏入明竅期，其他四人都有希望踏入明竅境。

    張氏一族，無論是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不容忽視的一支強悍實力。

    相比較之下，不算遠在兩三萬里之外的精絕都護府，昭陽亭侯府此時在聚泉嶺所擁有的明竅境強者，僅僅吳蒙、齊寒江、蘇原、韓謇、韓文當?shù)葦?shù)人。

    更何況，聚泉嶺，是昭陽亭侯府與九家共執(zhí)，董、苗等九家，以及對代表京郡八族、在瀝泉擁有影響力并不在九家之下的墨甲司，并不會真正愿意看到張氏一族徹底的、完全的融入昭陽亭侯府。

    他們在幕后搞事的話，事情有可能會變得很棘手。

    陳海微微一笑：“九家注定要搞事，那就讓他們搞事好了——張氏及附屬宗族，百獅嶺那邊安置一家，瀝泉城安置兩家，苗王嶺安置一家，讓他們拉攏去好了……”

    周景元拍起額頭，大呼此策甚妙，說道：“九族居心叵測，張雄膝前的子女、親傳弟子，就分散開放任他們?nèi)ダ瓟n。九族每家或能拉攏一二個人，但實際上誰都沒有辦法將張氏一族整個拉攏走！相反會讓張氏一族內(nèi)部產(chǎn)生有些矛盾，最終反而能安心留在聚泉嶺扎根了……”

    第315章 變化

    周景元、蘇原他們登上聚泉嶺中峰來見陳海，同時也帶上來一大疊拜帖。

    “有什么人，是我現(xiàn)在必須要見的嗎？”陳海問道。

    宿衛(wèi)將軍、將作監(jiān)司丞、大匠師等官職，在陳海離開聚泉嶺之前，就已經(jīng)被捋奪掉了，他此時回到瀝泉，唯一的身份，就是昭陽亭侯府的少侯爺，然而他剛回瀝泉，才這半天時間，遞到周景元那邊的拜帖就有六七十封，陳?？粗碱^痛。

    而周景元既然都帶過來，說明這些人都有一見的必要，但既便都要見面寒暄一陣，這六七十人總也要分個先后秩序。

    此外，陳海雖然離開瀝泉還不到兩年時間，但瀝泉的變化極大，即便是匠師會，在諸家進一步意識到聚泉嶺的重要性之后，派駐到匠師會的人員也大多數(shù)都進行了調(diào)整。

    陳海一邊聽蘇原、周景元、沈坤、趙山等人說起瀝泉這段時間來的近況，畢竟有些事情無法面面俱到的都寫到書信之中，他又一邊隨手翻看周景元帶上山的這些拜帖，小半天都沒有看到有他認識的人。

    “孫泉宗孫長老，卻是要見一見的?！敝芫霸槌鲆粡埌萏f給陳海。

    河西都護將軍府派往河陽作戰(zhàn)的勤王軍增編到四萬，厲向海、厲玉麟等人重新編入軍中為將；河西在瀝泉的事務，除了趙如晦、孫不悔兩人外，主要還是由一名孫泉宗的內(nèi)門執(zhí)事長老主持。

    同時，董氏在瀝泉匠師會的席位，也由孫泉宗替代趙如晦擔任。

    孫泉宗身為上七峰內(nèi)門的執(zhí)事長老，地位自然非趙如晦等人能及，擅長煉器、又兼有半步道丹的強悍修為，他代表董氏及太微宗親自到瀝泉坐鎮(zhèn)，又替代趙如晦進駐瀝泉匠師會，充分說明了董氏對瀝泉及聚泉嶺的重視程度。

    而另一方面，也說明了董氏對他們這邊的戒備。

    趙如晦在煉器上也有非同一般的造詣，但跟他們這邊的關(guān)系還是太密切了。

    在搞出匠師會之前，河西都護將軍府，將厲向海、趙如晦等人調(diào)過來主持百獅嶺道院，是想加強與聚泉嶺的關(guān)系，但在陳海搞出匠師會、將聚泉嶺交給諸家共執(zhí)之后，河西有著被出賣的憤怒卻發(fā)泄不出來，但也不可能再容厲玉海、趙如晦他們跟這邊打成一片。

    孫泉宗將拜帖遞過來了，趙如晦、孫不悔都在瀝泉，卻沒有急著相見的意思，也說明他們在忌諱著一些什么東西——陳海對此也只能微微一嘆，不能往深揭透。

    “孫長老那邊，該是我去拜見的——不管怎么說，我好歹也都是太微宗的弟子，孫長老是我的師門長輩，孫長老這么急著遞拜帖過來，難道是怕我跟其他家先見面，會談一些令太微宗、令河西措手不及的事情來？”陳海略有些不解的問周景元、蘇原他們。

    周景元、蘇原他們皆是苦笑。

    陳海這些年做了這些事，有哪些是河西有心理準備的？

    雖然看上去孫泉宗過來拜見陳海，有些長幼失序，但在他們看來，孫泉宗及時盯住陳海，卻也不是什么錯誤的做法。

    他們一干人，雖然身為陳海的嫡系，也猜不到陳海下一步會有什么想法。

    好在大家也習慣陳海不時所帶來的驚喜，卻也不會因為猜不透陳海的心思而軍心不穩(wěn)。

    “不管怎么說，也該是我過去拜見，”陳海覺得還是有必要在宗門長輩前保持謙遜的姿態(tài)，問道，“孫長老住在瀝泉城？”

    “孫長老最近都在百獅嶺潛修，”周景元說道，“你打算何時去百獅嶺拜訪，我這便讓人先過去通報一聲?！?/br>
    “……”陳海微微蹙起眉頭，問道，“匠師會，十一名大匠師，是不是此時都大多數(shù)住在各家在瀝泉城外所建的道院之中？”

    “嗯?！敝芫霸戳颂K原一眼，說道，“除了我們兩人外，其他九家所派的大匠師，除了都派嫡系近隨盯住瀝泉城內(nèi)外的一草一木之外，本人都很少在鑄造工場露面了?！?/br>
    陳海長長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看向北面的重重山嶺，久久沒有說話。

    他花費這么大的心思促成匠師會，一個目標就是希望在機關(guān)傀儡術(shù)、煉器有所造詣的各派子弟，能夠放棄成見，聚攏到匠師會的旗下，共同推動機關(guān)傀儡學的發(fā)展。

    他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才會想盡辦法，將燕州在機關(guān)傀儡術(shù)上有資質(zhì)、有潛力的子弟都聚攏起來去攻克一個個難關(guān)。

    而如今，孫泉宗這些人物，修為以及在煉器及機關(guān)傀儡術(shù)上的造詣，或許在宗門內(nèi)都可以說是不凡，但他們一個個都故態(tài)復萌、一個個高高在上，彼此防備、隔絕，故步自封，也難怪這么多人才學驚艷的人物聚到一起，兩年時間都沒能將中級神機戰(zhàn)機的雛形構(gòu)造研究出來。

    即便他們每個人，一輩子能煉制幾件傳世的玄級甚至地級法寶，但對陳海想要造的傀儡戰(zhàn)甲、神機戰(zhàn)車、神機弩，對陳海想要看到的機關(guān)傀儡術(shù)真正繁榮于平民世界，對陳海將來借助底層力量就能充當起抵御羅剎魔入侵主力的計劃，能有什么幫助？

    陳海這些年一直想要做的或者說在做的，就是要打通宗門宗閥與底層世界的巨大隔閡，卻沒有想到在聚泉嶺這塊他親手打造的試驗田里，他的這些想法也根本無法徹底推行下去。

    只不過匠師會背后代表著九大世閥的利益，已經(jīng)不是他想推翻就推翻的了。

    “孫長老那里，還要派人去知會一聲嗎？”意識到陳海心情不暢，周景元小心翼翼的問道。

    “見他媽個大頭鬼！不見了，一個都不見！”陳海袍袖一揮，怒氣沖沖的將桌上的那一大疊拜貼，統(tǒng)統(tǒng)都掃到地上。

    “或許對外就說你夜有感悟，這時候已經(jīng)閉關(guān)潛修了？”蘇原不明白陳海心情怎么就突然惡劣到這一地步，但這時候他猶不希望陳海一時性起，將諸家在瀝泉的代表都得罪干凈了，想著找個說辭，將諸多見面推掉才合適。

    陳海一手促成匠師會，昭陽亭侯府在匠師會、在瀝泉城擁有不輕的話語權(quán)，但此時已遠不足跟諸家撕破臉。

    要知道孫泉宗這些人物，自身不凡是一方面，個個身后還代表著實力遠強過昭陽亭侯府的龐然大物。

    “對外就說我懶得見他們。你們不要替我掩飾，不要覺得我這么做會將所有人都得罪干凈了。你們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了，也應該不會介意我多干幾件得罪人的事情了?！标惡Ｋπ湄撛谏砗?，臉色冷俊地說道。

    周景元、吳蒙、趙山、沈坤等人都是苦笑，即便一時不知道陳海的心思，也不會勸他們；蘇原這些年都在陳烈身邊伺侯，即便三年前就調(diào)到聚泉嶺，但跟陳海相處的時間畢竟不長，還有些不適應他的性子。

    “少侯爺是對各家派駐過來的大匠師都不滿意？”蘇原還是想勸陳海莫要意氣用事，說道，“只是諸家共執(zhí)聚泉嶺的大勢已成，諸家會派誰進駐匠師會，已經(jīng)不受我們的鉗制了。”

    “不錯，九大世閥會派誰入匠師會，我們是不能插手了，那我就在這里干些九大世閥也不能插手的事情?！?/br>
    陳海指著石溪梅林前的一片空地，跟周景元、蘇原說道：

    “我于機關(guān)傀儡術(shù)有太多疑點想不透，你們幫我在這里造幾間竹舍，邀天下匠師共修習之。唯一的條件，就是那些不能超脫宗門、宗閥的門戶限制、不能將以往所修習機關(guān)傀儡術(shù)拿出來分享的匠師，切莫要登上中峰；即便是這些宗門、宗閥出身的匠師一定要登上中峰，也要先立下大誓，不得將中峰梅林所修習之學帶回宗閥，使之成為宗閥束在高閣的無用之物……”

    蘇原、周景元、吳蒙、沈坤等人，此時是面面相覷。

    所有宗閥、宗門出身的匠師，都會受門戶限制，不可能隨意對外泄露宗門所學。既便是陳海從太微宗所修習的種種玄功絕學，都不可能私傳他人。也因此不管陳海這一次想搞什么，實際上他是要將包括九大世閥在內(nèi)，幾乎所有宗閥出身的匠師都排斥在外了。

    而寒門出身的匠師、煉器師，也與宗閥有著太多的牽連，所修煉器之學、機關(guān)傀儡術(shù)也多來自宗門。

    即便有些宗門、宗閥出身的匠師，還想登上中峰，一旦立下不得將所修之學帶回宗門的大誓，實際上相當于脫離原先的宗門、宗閥。

    陳海加這樣的限制，最終能登上中峰的匠師將寥寥無幾，同時還會讓昭陽亭侯府在瀝泉與九大世閥對立起來，也意識著昭陽亭侯府在瀝泉會徹底孤立起來。

    門戶限制，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不管怎么說，陳海此時的決定，怎么看都不能算是明智的。

    “……”蘇原想勸陳海行事不要如此的激烈，要留些余地，但看陳海臉頰冷峻如削，仿佛高崖峻立，有一種不容他人質(zhì)疑的堅毅氣度，他心里也是微微一嘆……

    第316章 修習會

    百獅嶺道院的祖師殿內(nèi)，氣氛壓抑。

    “此子初回聚泉嶺，不見就不見罷了，但此刻散發(fā)這樣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孫泉宗身穿明黃色道袍，高坐中央的玉案之后，目光炯炯如藏雷霆，掃過坐在下首的董潘、趙如晦、孫不悔等人，張口問道。

    孫泉宗到瀝泉，不僅代表太微宗進入瀝泉匠師會，也同時兼任百獅嶺道院監(jiān)院長老。由半步道丹境修為的上七峰內(nèi)門執(zhí)事長老兼任監(jiān)院，也足以說明百獅嶺道院在太微宗門內(nèi)的地位是何等的不凡。

    而孫泉宗雖然是寒門出身，但他十五年前代表太微宗進燕京參加學宮闈選時，才學驚艷，斬獲西北域第三，那時在太微宗、在河西就有大名；之后他并沒有留在燕京修行，而是直接返回河西，直接拜入武威神侯董良門下修行，乃是武威神侯董良的六大親傳弟子之一。

    孫泉宗時年才三十六歲，已經(jīng)是半步道丹的修行，雖然他還沒有直接進入河西都護將軍府執(zhí)掌軍政，但近年來卻在上七峰內(nèi)門執(zhí)掌權(quán)柄，此時又代表太微宗及董氏到瀝泉主持事務，遲早都是權(quán)傾一方的人物。

    這原本是陳海也能選擇走的一條道路。

    董潘雖然也是董氏子弟，但自以為在河西的地位，還是遠遠不如孫泉宗的。

    董壽率河西勤王軍四萬精銳在河陽作戰(zhàn)，雖說諸路勤王軍的后勤補給都由太尉府統(tǒng)一負責，但河西這邊也不敢馬虎，派董潘專門負責協(xié)調(diào)此事。

    董潘大多數(shù)時間也在河陽軍中，這兩天才回梅塢堡，知道陳海回秦潼山，特意趕過來相見，沒想到他剛到瀝泉，就聽說陳海要在聚泉嶺搞什么匠師修習會，卻將宗閥、宗門弟子排斥在外。

    當然，陳海的條件說得也沒有那么死，宗閥子弟還是可以登聚泉嶺中峰參加匠師修習會，但在登中峰之前要立下誓，不得將中峰修習所得帶回宗門。

    且不管最后能幾名匠師會登上中峰，但陳海這是明擺著要與所有宗門世閥對立起來啊。

    “陳海要自立門戶？”

    坐在下首的解泉廷說道。

    在陳海將聚泉嶺交給諸家共執(zhí)后，河西雖然極為惱恨、無奈，但也不會讓這邊的形勢繼續(xù)失控制下去。

    而趙如晦、孫不悔、厲向海等人，與昭陽亭侯府走得太近了，也被視為聚泉嶺形勢會失控的一個重要因素，因此孫泉宗才會過來主持諸多事務。

    孫泉宗需要有熟悉昭陽亭侯府人馬的助手，于是邀陳氏閥主陳知義的女婿解泉廷一起到瀝泉來。

    不僅解泉廷隨孫泉宗過來了，陳知義之女陳玨、其子解文蟾，以及解氏年輕一代里與陳立接觸最深的解文琢，也都到百獅嶺道院修行。

    這使得趙如晦、孫不悔二人雖然沒有離開百獅嶺道院，但已經(jīng)被邊緣化了。

    解泉廷這話雖然是以疑問的口吻說話，但落入眾人的耳朵里卻如驚雷。

    說實話，這兩年來，董潘等人心里隱隱有一種擔憂，就怕是昭陽亭侯府會脫離河西、自立門戶，畢竟陳海太多出格而大膽到極點的言行，已經(jīng)看不到忠于太微宗、忠于河西的跡象，但有時候他們又覺得這種擔憂很可笑。

    不要說陳烈還沒有修成道丹，即便是踏入道丹后想要脫離河西自立門戶，陳氏老祖陳雋第一個就繞不了他；再者說了，陳烈這幾年在秦穆侯董壽身邊擔任副帥，并無執(zhí)掌兵權(quán)的機會，也沒有要自立門戶的跡象。

    要沒有陳烈的支持，陳海想要自立門戶，無疑就是一個笑話。

    然而陳海此時剛回聚泉嶺，就要搞什么修習會，還將諸閥子弟都排斥在外，怎么看都像是自立門戶的前奏。

    “陳海兩年前促成匠師會，一個目的是希望諸家能同心協(xié)力，共造神機戰(zhàn)械。此時神機戰(zhàn)車、神機弩等基于機關(guān)傀儡術(shù)的戰(zhàn)械剛剛在諸家推行下去，各家就開始各搞各的，稍有心得也都藏著掖著，不能坦誠相待，令匠師會的存在意義，只在制衡共持瀝泉，而不能推動機關(guān)傀儡術(shù)的發(fā)展，這或許是陳海想諸家能摒棄門戶之見另立修行會的緣故……”孫不悔雖然沒有背著孫泉宗去見陳海，但這些年相處，也多少能知道陳海的心胸，他不希望孫泉宗、解泉廷等人無謂的猜疑下去，加深雙方的割裂，便站出來勸解道。

    “河西三千里縱橫，才智之人，如過江之鯽，難不成還湊不到足夠多幫他造神機戰(zhàn)械的匠師嗎？”孫泉宗冷冷一哼，不悅孫不悔這時還幫陳海說話。

    孫不悔微微一嘆，葛師說過陳海的胸懷很大，河西未必能包容下陳海的胸懷，而孫泉宗斥責陳海不以河西的利益為念，他也實在難以馭斥什么。

    雙方的矛盾點很明確。

    即便是太微宗也不會再忽視陳海的存在，但正是如此，陳海要發(fā)展機關(guān)傀儡術(shù)也好，也推廣兵術(shù)絕學也好，他要是能在太微宗門內(nèi)，獨立發(fā)展一脈，河西諸多有識之士，包括世子董疇在內(nèi)，都會大力支持他，不會因為他資歷淺，就拖他的后腿。

    然而，陳海想在太微宗門之外，發(fā)展推廣機關(guān)傀儡術(shù)及兵術(shù)之學，而且這些絕學一旦流傳出去，極可能反過來威脅到太微宗及河西，這顯然就不再世子及孫泉宗這些人所愿接受的。

    然而不是孫泉宗等人不愿意接受，陳海就會不干。

    事實上，陳海這些年不僅干了，而且是大干特干。

    練兵實錄一二卷都流傳出去了；聚泉湖底的寶礦能年出三千萬斤淬金鐵料，但河西直接獲得的量僅有三十分之一；而神機戰(zhàn)車、神機弩堪比乾坤重器的戰(zhàn)械，也統(tǒng)統(tǒng)都流傳出去了。

    從聚泉嶺流傳出去的東西，每一件越是珍貴，則越讓河西眾人不爽、惱恨，等若是眼睜睜的看著本該歸河西獨占的瑰寶，讓陳海這個敗家子白白的送了出去。

    不僅僅聚泉嶺這邊，陳海在平盧大綠洲搞得很多小動作，實際上也是限制河西的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