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jié)
文勃源這一刻也是勃然大怒,朝陳玄真厲聲叫道:“好你個陳玄真,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湖底暗藏刺客,加害朝廷大將……” 第515章 刺客(二) 陳玄真看著萬噸湖水在極瞬間聚集萬千碧澈水劍而起,往陳?;\罩而去,心神也是猛然一震,修為高絕的他,已經(jīng)鎖住湖中兩道絕強的氣息,其中一人,修為竟然比他還要強出一截。 陳玄真對屠樵山了解甚深,絕不可能有如此心機陰沉的安排,但此時真要讓陳海被刺殺在梅渚湖,屠樵山就是一萬張嘴都說不清楚,甚至可能將他及奎狼宮以及屠氏都牽連進去。 文勃源、趙忠等宦臣,也絕不可能放過大造冤獄的機會。 絕不能讓陳海死在這里! 陳玄真大喝一聲:“誰敢在神陵山附近作祟?”袍袖中的吞江壺應(yīng)聲而出,氣息狂漲,就要往向湖中轟去。 不管陳海能不能擋下這一擊,他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擒住這兩名刺客,才好還奎狼宮上下清白。 “找死!”文勃源墨色玉尺隨手而出,暴漲百丈神華,便往吞江壺?fù)羧?,猛烈的沖擊幾乎要將天地都撕裂來,壓得湖水頓時沉下去十?dāng)?shù)丈深,這時候畢烏宮大殿前觀戰(zhàn)的學(xué)宮弟子及贏余等人,才看到湖水隱隱有兩道絕美倩影,正殺氣騰騰的摧動數(shù)百道水劍,一起往陳??窬矶ァ?/br> 贏余臉色陰晴不定,但下一刻還是摧動一柄靈劍,往陳玄真殺去,嘴里半真半假地叫道:“陳玄真,我念你是學(xué)宮大祭酒,平時以師禮相待,但你今天刺殺朝廷大將,休怪我無禮!” 陳玄真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這時候就算他再如何辯解,文勃源也會置之不理,而太孫贏余這一系在燕京的殘余勢力,也只會想盡辦法將水徹底的攪渾。 然而在他眼下,也只好咬牙,先想辦法將文勃源、贏余逼退再說。 其他圍觀的學(xué)宮弟子及數(shù)十祭酒、大祭酒,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大多數(shù)認(rèn)為刺客就是屠樵山、陳玄真所安排,就是要在學(xué)宮刺殺陳海,他們即便不想卷入刺殺之事中去,但這時候也絕不會出手去阻攔刺客。 在齊寒江眼中,道丹境中期的屠樵山,根本就不堪陳海一擊,誰想到會出了這樣的波折? 眼看著數(shù)百道水劍去勢甚疾,快要襲在陳海身上,齊寒江睚眥欲裂,與假扮成扈衛(wèi)跟到學(xué)宮來看熱鬧的魔猿、黑角虎妖,便要一起出手,助陳海抵擋刺客,陳海這時候傳來神念:“莫要輕動,天岳、天嶺,你們暗中鎖住湖底刺客的行蹤即可!” 齊寒江不知道陳海為何阻止他們出手,但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無條件聽從陳海的命令,與諸扈衛(wèi)守在湖畔的魔猿、黑角虎妖也是悄悄往里縮了一縮,讓其他扈衛(wèi)將他們的身影遮住,以便全力將神識擴散開去,鎖住湖底刺客的氣息。 這時候趁亂鎖住湖中刺客的氣息,才有可能不被察覺到。 陳海雖然有青冥鏡護身,但湖中刺客也是拿出他正全力摧動真元要打下屠樵山的契機,令他猝然間難以轉(zhuǎn)寰氣機,青冥鏡的護身神通,實際在這一瞬間被削弱到極致。 即便陳海沒有從那萬千水劍中感知到一縷熟悉的氣息,但刺客如此熟悉青冥鏡,陳海也能猜到刺客就是當(dāng)初從堯山逃走的另一頭銀鯊妖赤濡。 赤濡竟然找來另一頭大妖相助,潛伏到神陵山腳的梅渚湖里刺殺他——陳海即便不確認(rèn)就一定是屠樵山、陳玄真與刺客勾結(jié),但赤濡在學(xué)宮必有人相助,才能知道他的動向,才能提前悄無聲息的潛入梅渚湖中等候機會。 青冥鏡護身神通在這一瞬間是被削弱到極點,但陳海從來就沒有想過被動的防守,能抵擋住強敵的襲殺,身在半空,交錯踏出,極瞬時,半空就留下十?dāng)?shù)仿佛魚龍般的殘影,下一刻,陳海已在百丈之外。 這一瞬,眼睜睜看著刺殺一幕發(fā)生的萬千學(xué)宮弟子,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好快的速度,道丹境地榜強者怎么可能在瞬時有如此恐怖的速度,速度快得將空氣都撕開來,萬千學(xué)宮弟子還是要遲上數(shù)瞬,才聽到空氣撕裂的雷鳴暴響。 陳海只這一下,就將萬千水劍的攻勢,絕大部分都閃過去,其余的撞上青冥鏡所凝聚的靈甲上,只是激起陣陣青光閃動,并不能將陳海的防御完全撕開,自然也無法傷及陳海分毫。 陳海并不確定屠樵山與銀鯊妖有無勾結(jié),但銀鯊妖不從湖中殺出,蒼遺不在這里,而無數(shù)學(xué)宮弟子、祭酒又都袖手旁觀,巴不得他讓這兩名刺客殺死,他也沒有辦法將這兩頭化變?nèi)诵蔚你y鯊妖擒住,只能抓住屠樵山撒氣。 陳海靈海秘宮中的上品紫丹拼命起伏,就見白蒙蒙的玉山印驀然多了無數(shù)道絲絲繚繞的電光,一纏一轉(zhuǎn),頓時霹靂聲大作,將還沒有回過神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要不要跟刺客聯(lián)手擊殺陳海的屠樵山擊飛出去。 半空中赤陽劍也一聲悲鳴,被迫成一道赤色流光向梅渚湖中掉落而去。 屠樵山驚駭莫名,他沒有想到湖底會有刺客,也沒有想到陳海剛才跟他相斗,并沒有施展全部的實力,竟然能在轉(zhuǎn)瞬間閃過刺客絕大部分攻勢,他一時間震驚失察,當(dāng)下也是被打得七竅溢血,失去對赤陽劍的控制。 屠樵山在半空中努力穩(wěn)住身形,從懷中取出數(shù)枚道符,猶豫著要不要與刺客聯(lián)手,先將陳海斃殺再考慮后果,卻不想陳海此時的氣勢更甚。 將屠樵山迫退之后,陳海心神電轉(zhuǎn),神魂迅速在虛空之中觀想出一個古怪的圖形,一團濃云憑空出現(xiàn)在陳海的腳下,雷光隱隱。 那數(shù)百道水劍落空,并沒有變回湖水落入湖中,每一道水劍都附有極微弱的氣息,堪堪落回半空之中,就急劇匯聚起來,短短的幾息時間,就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玄煞冰球,高速旋轉(zhuǎn)著攜帶滅天之威往陳海沖撞過去,在這過程中,一道道堅逾金鐵的玄煞冰箭,以恐怖的速度從冰球之上瘋狂的射出,勢要將陳海殺成千瘡百孔才甘心。 陳海腳踏虛空,如魚龍在云水之中,不斷的幻變殘影,將一道道難以恐怖的玄煞冰箭避開,但陳海身后數(shù)百步外,就是畢烏宮的大殿廣場,數(shù)千弟子可不是人人都能避開余勢都極驚人的玄煞冰箭,這時候也只是驚慌的將防御法陣或道符祭出,以免被殃及池魚。 正在這時,天地之間仿佛巨震了一下,整個神陵山貌似活了過來,從神陵山的頂端一團黃光驟然亮起,砰然而散,組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神陵山牢牢的護了起來。 神陵山的防護法陣終于啟動起來。 看到這一幕,陳海心里更惱,防護大陣有祭酒在主持,卻遲遲沒有發(fā)動,無非就是坐看他被刺客殺死,既然如此,他也無需再對屠樵山手下留情,也無需再給學(xué)宮這群廢物開脫的機會。 陳海這一刻對腳下的冰箭完全置之不理,猿臂一舒,裂天戰(zhàn)戟出現(xiàn)在手中,與此同時,陳海左手閃著紫光,在空中連劃,在風(fēng)雷真意的牽引之下,一道雷篆,直接出現(xiàn)在虛空之中凝聚成形。 屠樵山這時候才勉強將赤陽劍收回來,抬頭再看,一道細(xì)如游絲的雷光在天地元息所形成的旋渦里極速滋長,下一刻,雷光已經(jīng)有兒臂粗細(xì),再一刻,已成水桶粗細(xì)的雷光,往他頭頂籠罩過來。 屠樵山大驚失色,當(dāng)日在金蛟原陳海為了護住楊巧兒和贏累二人,一直做被動防守,并未怎么出手,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來陳海全力施展之下,竟然有如此的威勢。 這怎么可能是道丹境初期強者所能具備的神通?。?/br> 屠樵山當(dāng)下緊咬牙關(guān),將赤陽劍祭了出去,拼卻這地品中階的法器被毀,也要爭取時間逃到神陵山的防御大陣中。 霹靂雷柱和赤陽劍相撞在一起,爆發(fā)出奪目的光彩,緊接著一聲巨大的碎裂之聲響起,多少人欲求而不得的赤陽劍在這一道難言其威的重?fù)糁?,竟被硬生生的擊碎?/br> 屠樵山與赤陽劍神魂相系,赤陽劍直接被擊碎,他的神魂也是遭受重創(chuàng),身在半空就往湖面栽去。 那兩名刺客,似乎也知道屠樵山是她們今天能否行刺成功的關(guān)鍵,摧動玄煞冰球直接往陳海當(dāng)頭砸來。 陳海這時候全身上下紫電籠罩,下一刻,紫電都聚集到他的右拳之上,以沛然莫御的氣勢直接將那枚十米大小的玄煞冰球直接轟碎。 畢烏宮大殿前的眾人在神陵山大陣的守護之下,雖然感受不到那份殺機凜立,但是那紫電繚繞的耀目戟芒,陳海不可一世的滔天威勢在讓他們感到一陣膽寒。 陳海還是不管湖水里的那兩名刺客,身形再閃,手中的裂天戰(zhàn)戟怒擲而出,化作一道黑電閃電,往屠樵山的后背心刺去。 一聲凄厲慘叫在梅渚湖上空響起,屠樵山口吐著鮮血,帶著從左腋刺穿他靈袍、身體的裂天戟,重重的摔落到湖面上。 陳海收回帶血的裂天戟,這時候發(fā)現(xiàn)湖中刺客已經(jīng)極速往湖口遁去。 赤濡與同伴都是水妖,御水神通遠(yuǎn)非陳海他們能及,再說一到湖口,地下河流縱橫,陳海沒有蒼遺相助,也不可能將她們截住,只希望她們落腳地距離神陵山不遠(yuǎn),魔猿、黑角妖虎或有可能免強鎖住她們的氣息。 文勃源此時看到陳海這邊已經(jīng)斗出結(jié)果,雖然陳海實力強大令他心驚,但這時候還收回自己的法寶,陰沉的盯住陳玄真,冷聲道:“陳玄真你與屠樵山謀刺朝廷重將,該當(dāng)何罪?” “文大人,休要血口噴人!”陳玄真心里一片冰涼,硬著頭皮說道。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自有審刑院定度。陳玄真束手就擒吧,莫要讓我派兵,將你陳家老小都抓來男子為奴、女子充妓!”文勃源冷冷地說道,完全不畏陳玄真這時候還敢反抗,又冷眼看向在場的諸多奎狼宮弟子、祭酒,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奎狼宮上下,在查清刺客之前,所有祭酒、教習(xí)、弟子不經(jīng)允許,都不得邁出奎狼宮一步,有違令者,與刺客同罪,殺無赫?!?/br> 英王贏述雖然有數(shù)十萬的西園軍在手,但是遠(yuǎn)水解不了近火,拱衛(wèi)京畿的畢竟是宿衛(wèi)軍。 陳玄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仿佛蒼老了幾分…… 第516章 刺客(三) 諸弟子雖然不知道刺客從何而來,但陳海在那么兇險的情勢下,竟然一戟將屠樵山這樣的地榜人物射落湖中,說出去誰會想信? 不知道是否是陳海、屠樵山等激烈相斗,攪亂太多的天地元氣的緣故,從早上就開始積郁下來的烏云慢慢散了開來,一道道陽光從云層的縫隙當(dāng)中透過,把神陵山灑上點點金光。 神陵山上的防御大陣已經(jīng)收了回去,即便是文勃源此時就要將陳玄真一起當(dāng)刺客同謀扣押下來,諸多弟子及祭酒、教習(xí)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都怕引火燒身,也不敢輕易上前替陳玄真、屠樵山求情。 宿衛(wèi)軍的主營,就在神陵山的后山,這時候已有百余劍侍御空飛入學(xué)宮的范圍內(nèi),當(dāng)下分出數(shù)人將人事不省的屠樵山從梅渚湖上撈出來。 這時候除了畢烏宮、奎狼宮的弟子、祭酒、教習(xí)外,其他學(xué)宮弟子、祭酒、教習(xí)都嘆息而去,不敢牽涉到這場糾紛中去。 他們手里都清楚,文勃源等人最擅借題發(fā)揮,一直都恨不能挑起是非,這一次屠樵山、陳玄真,怕是沒那么容易過關(guān)了,也不知道英王府要怎么保證他們。 整個燕州,即便是諸潘諸閥爭權(quán)奪勢,明爭暗斗不休,但道丹境地榜強者卻罕有性命相搏,更遑論這場曠世之戰(zhàn),竟然在近萬學(xué)宮弟子眾目睽睽之下進行。 不管學(xué)宮弟子、祭酒,對陳海的為人多么不恥,但陳海身勢迅如猛雷、舉手投足皆有萬鈞之勢的威風(fēng),令人是久久心驚不已。 能入學(xué)宮修行,絕大多數(shù)都是宗閥天資最杰出的精英弟子,不管他們此時修為或高或低,但見識都不凡,而且與族中的地榜強者也或多或少有所接觸,心里也有一個比較,他們心里默數(shù)燕州地榜三百余強者,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幾人,能真正與陳海分庭抗禮。 難道這才是千年以降,魏子牙以降第二人的真正實力嗎?果真是不能完全拿修為境界跟修行時間長短來衡量啊。 在場的學(xué)宮弟子,無一不是各自宗閥的天之驕子,但這時候他們心里更能清楚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而陳海兇威如此之盛,又與文勃源這些閹臣狼狽為jian,讓他們不禁都對朝中局勢悲觀起來。 贏余站在人群中,心里也是百味陳雜。此時寧氏族人、畢烏宮祭酒之一,小聲的問贏余:“殿下,擎宇真人如果出手,和陳海勝負(fù)幾何?” 寧擎宇作為寧氏坐鎮(zhèn)學(xué)宮的道丹境后期強者,擔(dān)任畢烏宮的大祭酒,也是贏余在燕京所能調(diào)用的最強高手,但寧擎宇修為是強,甚至比屠樵山還要強出一截,但在剛才的情勢下,卻也未必能如此從容不迫的重創(chuàng)屠樵山。 贏余長長嘆了口氣,千年以降、魏子牙之下第二人的名頭,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陳玄真這一刻仿佛蒼老了數(shù)歲,他也看到除了百余劍侍外,上萬宿衛(wèi)軍甲卒也正沿著山道,從后山大營往這邊開拔過來,他這邊稍有反抗動作,文勃源這狗賊絕對不會介意血洗奎狼宮的。 事已至此,陳玄真只希望英王及太尉知道消息后,能盡快控制事態(tài)的發(fā)展,不給文勃源大興冤獄的機會。 陳海飄然而下,文勃源先迎了上去,拱手道:“陳侯果然不虧國之良將,這屠樵山這老匹夫密謀刺殺朝廷大將,當(dāng)誅三族,我已經(jīng)傳令宿衛(wèi)軍,前往緝拿他一家老小歸案——此外,奎狼宮上下,我估計都脫不了干系,只是今天害陳侯你受驚了……” 陳海原本不想給文勃源清洗宗閥的機會,但他在梅渚湖上空遇刺,神陵山的防御大陣明明有人主持卻袖手旁觀,而畢烏宮前數(shù)千弟子、上百祭酒、教習(xí),更是巴不得他被刺客當(dāng)場擊斃,這令陳海心頭大恨。 陳海知道,宗閥不清洗清洗,到時候血魔大劫暴發(fā),養(yǎng)尊處優(yōu)、狂妄自大、冷血自私的宗閥子弟非但幫不上什么忙,甚至還有可能拖后腿。 當(dāng)然,文勃源剛才心機不純,陳海也看在眼底,這也令他心底極其悲哀,他為血魔大劫未雨綢繆,絞盡心機,受益最多的就是這些宗閥子弟,抵住了大劫,他們就還能享受榮華富貴、享受站在蕓蕓眾生之上的快意生活,然而這些宗閥子弟,此時卻都恨不得殺他而后快。 如此一想,陳海也不想從文勃源手里,將屠樵山的妻兒救下來,冷眼看向陳玄真,質(zhì)問道:“陳玄真,你以往是待我不薄,但在金蛟原,我也還過情了,今日為何還要置我于死地,為何還要除我而后快?” 在陳玄真看來,陳海是野心勃勃之輩,以致投靠閹黨,但金蛟原陳海饒他們一命,卻又是他不能反駁的事實,他不知道要跟陳海怎么說,也誤以為陳海一心認(rèn)定是他及屠樵山策劃了這次刺殺之事,百口莫辯,索性閉上雙眼,不去辯解什么。 聽到陳海此時氣憤之余,竟公然承認(rèn)出手援救贏余之時在金蛟原對行刺的陳玄真、屠樵山等人放水,文勃源心里一笑,心想此事過去,陳海應(yīng)該對英王贏述、陳玄真等人徹底死心了。 不過陳海敢公然承認(rèn)這事,或許以為他掌握龍驤大營及天機學(xué)宮,在內(nèi)廷面前是有籌碼的——文勃源心里一笑,心想陳海還真是太年輕太簡單。 這時候宿衛(wèi)軍甲卒正式踏入學(xué)宮的范圍,大隊兵馬直接往奎狼宮方向包抄過來。 奎狼宮還有很多弟子站在畢烏宮的大殿,不忍棄陳玄真以及生死未知的屠樵山而走,但他或惶恐、或激憤,圍住文勃源、陳海等人,卻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 一陣破空聲傳來,又是一個中年道人趕了過來,他看著呆立當(dāng)場的陳玄真和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屠樵山,還不知道什么情況,陰沉著臉問文勃源:“文大人,這到底怎么回事?” 這道人正是奎狼宮三大道丹祭酒之一的萬俊風(fēng),當(dāng)日他在金蛟原被陳海搜刮一空,沒有了得意法器,這次在神陵山之外的府邸里閉關(guān)祭煉新的護身法寶,得知奎狼宮出了大事,匆忙飛過來,都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看到屠樵山與陳玄真的樣子,萬俊風(fēng)心頭大惱,正要喝斥奎狼宮的其他弟子、祭酒,怎么可能袖手旁觀他人欺負(fù)到頭上拉屎撒尿。 陳玄真愴然傳道:“……俊風(fēng),你且先帶著弟子們回宮,莫要讓他們亂跑,一切聽從宿衛(wèi)軍的安排,奎狼宮就先交給你了?!?/br> 聽陳玄真通過神念將前因后果相告,萬俊風(fēng)頓時也是手足冰涼,他也知道陳玄真、屠樵山即便有殺陳海之心,但也不會蠢到公然刺殺,然而行刺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這么多的人證、物證,偏偏又是屠樵山先出言不遜激怒陳海、之后也是屠樵山將陳海引到梅渚湖上相斗,兩名刺客一擊不成,又遠(yuǎn)遁他域,他們要怎么才能洗清冤屈? 面對宿衛(wèi)軍的狼將虎卒,萬俊風(fēng)也知道稍有反抗,不知道多少人會血濺當(dāng)場,也只能先帶著子弟、祭酒先回奎狼宮去,另想辦法解救陳玄真、屠樵山。 文勃源此時從懷里取出十二支銀針,陰惻惻問道:“陳真人,是你自便還是我派人幫你?!?/br> 陳玄真知道文勃源拿出來的是用赤烏銀所鑄的鎖元針,一旦與十二靈脈相關(guān)的秘竅,被這赤烏銀刺入,他將無法調(diào)動靈海秘宮內(nèi)的真元,然后再被宿衛(wèi)軍用其他的刑具銬住,將徹底成為手無縛雞的囚徒。 當(dāng)然,文勃源沒有直接廢除他的畢生修為,對英王府及太尉府也是心存忌憚,不敢直接加害于他。 看到陳玄真束手就擒,文勃源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問陳海:“陳侯是否與我一起去搜查這奎狼宮,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或許能將刺客余黨一網(wǎng)打盡也說不定……” “適才極度驚險,我也是以秘法摧耗真元,此時也是有心無力,只希望文大人替我主持公道,絕不要讓刺客漏網(wǎng)?!?/br> 陳海心想他今天雖然是“受害人”,但迫害宗閥弟子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讓文勃源他們拼命去干了,他直接借口說也受輕創(chuàng)、受了驚下,要立時回曹家堡休養(yǎng),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在外面亂逛了。 陳海又朝太孫贏余拱拱手,干脆利落地說道:“經(jīng)這事驚擾,想必畢烏宮弟子也都不想再看陳某班門弄斧了,他日有緣,再與殿下相聚?!?/br> 贏余也不知道陳海是不是怨他剛才沒有直接出手相助,以致不愿意再與畢烏宮這邊有更深的接觸,但這時候也不方便強留陳海,只是拱手還禮道:“要是文大人許可,贏余他日登門當(dāng)面跟陳侯請教經(jīng)義,到時候還請陳侯莫要相拒……” 陳海還了還禮,也不置可否,但跟文勃源告辭,就下山鉆進車攆里,在百余扈衛(wèi)的簇?fù)硐?,穿過燕京城,往曹家堡方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