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陳海倒沒有想到,文勃源他們此秘密計(jì)劃拉攏的宗閥,竟然是被董氏驅(qū)出鶴翔郡的賀蘭劍宗跟黃氏? 再細(xì)想,他也應(yīng)該能想到這種可能。 黃氏被董氏驅(qū)逐出鶴翔郡之后,雖然舉宗舉族遷入秦潼山北麓的野狐嶺——趙忠、文勃源他們最初的意愿,也是借賀蘭劍宗遷入野狐嶺壓制聚泉嶺——但野狐嶺往南,雷陽谷及潼北府,早就被其他宗閥世族瓜分干凈了,最終能劃給黃氏的地域就只剩三四百里方圓的窮山惡水,甚至連一脈靈泉都找不到。 如此惡劣的條件,隨黃氏東遷的賀蘭劍宗及大小宗閥十?dāng)?shù)萬弟子、族人,日子過得比流放都還要艱苦,更不要談什么休生養(yǎng)息、東山再起了。 黃氏以野狐嶺為基點(diǎn),無論是往南或往北、或往東,占據(jù)物產(chǎn)能與鶴翔郡相當(dāng)?shù)囊粔K地域立足,繁衍宗族,跟內(nèi)廷合作,殘酷打壓京郡宗閥,則是一個看上去很不錯的選擇。 畢竟只有將英王府一系的京郡宗閥打壓下去,黃氏才能在秦潼山一帶占據(jù)足夠多的靈天洞府。 “這確是一條妙策,也由不得黃氏不心動,”陳海微微一笑,說道,“說起來我這邊也有條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文大人有無耳聞……” “你說?!蔽牟凑f道。 陳海說道:“我聽說英王府那邊,正在密謀著要給累皇子封爵,促其離京就藩?!?/br> 文勃源聽到這消息也是一驚,急促地問道:“消息是否可靠?” 陳海篤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文勃源大感頭痛,喃喃自語道:“我說這累皇子還京已經(jīng)將近兩月了,英王府那邊怎么遲遲沒有絲毫動靜,原來他們包藏禍心,竟然在背后謀劃這事——但他們即便推動累皇子封王又如何,大不了以郡國夫人病重為借口,拖延不出京就是?!?/br> “郡國夫人病重這個借口,恐怕用不長吧?”陳海盯著文勃源的眼瞳問道。 文勃源心里一驚,沒想到無意間將一個大秘密泄漏給陳海知道了。 陳海不給文勃源退縮的機(jī)會,追問道:“是不是陛下他已經(jīng)快……” 第522章 獻(xiàn)策 文勃源等人早已經(jīng)將燕然宮經(jīng)營成鐵桶一塊,無論是內(nèi)侍、宮女,還宿衛(wèi),皆是文勃源等人的嫡系,即便是宗閥出身的王公大臣,想見到益天帝都千難萬難,陳海更是難知道益天帝的近況。 但此時看文勃源并不在意諸閥秘謀送贏累出京就藩,陳海便猜測益天帝的狀況估計(jì)比想象中更加糟糕,畢竟諸閥再積極送贏累出京就藩,文勃源他們拖上幾個月,還是能很容易找到借口的。 文勃源見陳海已經(jīng)敏銳的意識到這點(diǎn),心知倘若還想希望陳海能站在內(nèi)廷這邊,有些事情就不能瞞得太緊,眉目微微一斂,說道:“逆天改命何其難也,圣上當(dāng)年在金州遇伏,道胎、金丹破碎,沒有傷重而逝,已經(jīng)可以說是向天奪了二十年的壽元,但是人力總是有窮之時啊?!?/br> 此話一出,贏累暗自心驚,他也不知道趙忠、文勃源等人阻止他和帝君見面,是不是就想瞞住這個秘密。 “圣上要是有什么萬一,燕京怕是少不得一番動亂,文大人,你們到底是怎么打算,大概不會以為一封帝詔,就真能輕易將累皇子送上帝位吧?”陳海前傾過身子,眼瞳炯炯有神的問道。 聽到這里,贏累神色也是一振。 “以陳侯所見,我們該如何作為?”文勃源正色問道。 無論是宿衛(wèi)軍此時所面臨的困境,還是陳海昨日在神陵山的驚艷表現(xiàn),都叫文勃源、趙忠等人意識到,再不重視陳海的存在,將是一件相當(dāng)愚蠢的事情。 雖然陳海此人野心勃勃,借董氏重新修煉,而叛出董氏,借英王崛起,又火燒西園軍的后營,將來未必不對內(nèi)廷倒戈相向,但此時雙方的利益一致,暫時還是要攜手合作下去。 陳海沉吟片晌,說道:“文大人,恕陳海直言了。擔(dān)心英王府欲對累皇子不利,而將累皇子留在燕然宮,并非上策。” “怎么說?”文勃源沒想到陳海所謂的第一策,就是要讓贏累離開燕然宮。 “我們皆知文大人是擔(dān)憂累皇子的安危,怕被jian人有機(jī)可乘,但在不明真相的宗閥、寒庶子弟眼里,卻以為是文大人你們要將累皇子當(dāng)成傀儡控制起來,”陳海不管文勃源的臉色難不難看,追問道,“在這種情形,試問天下怎么可能會有支持累皇子繼承帝位?” “……”文勃源繃緊著臉,不吭聲。 陳海問道:“累皇子心里也清楚,除了你我等人忠心耿耿外,再無可信之人,我們何不在燕然宮之外,為累皇子安排府邸,給諸閥以親近累皇子的機(jī)會。即便七閥鐵板一塊,但七閥之下,京畿及薊陽、歷川、河陽、秦川諸郡的縣侯、鄉(xiāng)侯、亭侯之族,數(shù)以千計(jì),他們看到累皇子英明神武,有帝君之風(fēng),還會鐵心以為累皇子是文大人你們所控制的傀儡嗎?而退一萬步說,文大人欲推動累皇子迎娶黃氏貴女,黃氏一族真就愿意看到累皇子深居燕然宮而不出?” 要是別人說這句話,文勃源必然懷疑其人居心叵測,但陳海前后叛變董氏、英王府,又殺同族出身的姚氏天之驕子姚文瑾,文勃源相信陳海不會與英王府及七閥勾結(jié)。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分化宗閥?”文勃源問道。 “對,”陳海說道,“對絕大多數(shù)的宗閥而言,他們更希望朝廷能穩(wěn)定下來,不滋生事端變故,他們這才能夠在地方享受萬民的供養(yǎng),至于龍椅坐的是誰,他們未必真就關(guān)心……” “真就是這樣?”文勃源疑惑的問道。 見文勃源一臉困惑跟不解的樣子,陳海心里苦笑,這個世界的強(qiáng)者,還是太專注于個人修行了,又或者說太過于強(qiáng)調(diào)強(qiáng)者為尊的規(guī)則了,對政治的理解甚至都遠(yuǎn)沒有地球初中政治書講得透徹。 “累皇子殿下剛剛還珠駕前,諸閥就密謀送累皇子出京就潘,倘若文大人、趙大人你先行請?jiān)t,封累皇子留京侯,便能先堵住諸閥的口實(shí)。文大人還應(yīng)該在燕然宮附近,為累皇子臨時安排一座府邸,以便累皇子能親近諸閥,消解諸閥對文大人的誤解。當(dāng)然,文大人真要想輔佐累皇子登位,就需要讓累皇子培養(yǎng)自己的嫡系力量,讓世人看到累皇子絕非文大人、趙大人的傀儡,僅僅是因?yàn)槲拇笕恕②w大人忠心耿耿,而親近文大人、趙大人,天下人誰還會有非議?” 贏累這時候真正振奮起來,他剛才還為陳海的冷落滋生怨恨,但沒想到陳海才是真正替他著想之人,他眼力再不濟(jì),也能看出文勃源眼瞳雖有遲疑,但也有一些意料不到的欣喜跟心動,顯然是陳海的這番話,對他極有觸動。 “何為累皇子的嫡系力量?”文勃源又問道。 “既然累皇子殿下將來是要登上帝位的,但從現(xiàn)在起,就要教授他統(tǒng)御宗閥、治理天下的法門,文大人、趙大人此時就應(yīng)該為殿下挑選侍讀。再者,累皇子殿下還需要在燕京城外造一座大大的府邸,才能廣招門客、部將、親近宗閥,到時候我相信以累皇子殿下的英明神武,自有無數(shù)宗閥、寒庶子弟投奔過來……”陳海說道。 說實(shí)話,文勃源此時也怕英王贏述狗急跳墻,直接率四十萬西園軍精銳進(jìn)武勝關(guān)威逼燕京,他心里雖然對陳海保留疑惑,但又不得不承認(rèn)陳海所獻(xiàn)之策,確實(shí)誘人。 “依陳侯所見,殿下的府邸建在何處合適,又應(yīng)派何人督造?”文勃源問道。 “文大人要是信任陳海,陳海愿為殿下在燕京城外擇址大造府邸,”陳海說道,“要不是如此,我留在燕京沒有事做……” 文勃源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陳海此時千方百計(jì)想留在燕京,那表明他是想最后分一杯羹的,那這樣他反倒放心了。 他現(xiàn)在不怕陳海有所求,就怕陳海無所求,封完鄉(xiāng)侯就退回橫山再也不露頭,他們反倒麻煩了——再者說,陳海有所求,等贏累成功坐上帝位,即便是陳海將來想封郡侯,也不過是一紙?jiān)t書之事。 文勃源沉吟片晌,說道:“你若愿意留在燕京,那是再好不過。” “殿下府邸的選擇,也是極有考究的?!标惡S职凳菊f道。 文勃源也是心思敏捷,問道:“陳侯是以為要在武勝關(guān)南面,選擇一處易守難攻之地,建造府邸?” “文大人,你覺得呢?”陳海笑著問。 “不錯,我們不僅要為殿下造府邸,同時還將西園軍的動向牢牢監(jiān)視在眼皮子底下,可以說是一舉兩得……”文勃源這時候心情徹底痛快起來。 此前內(nèi)廷與英王府的較勁中,一直處于劣勢,沒想到陳海竟然有策,能輕易化解當(dāng)前的困局,使形勢變得對他們有利。 而且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武勝關(guān)南面建造雄堡,將來也能防備英王英述狗急跳墻,從武勝關(guān)出兵威壓燕京。 文勃源一陣心暢,輕輕抿了一口靈茶,說起其他事情,說道:“昨日神陵山之事我本來還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罷了。既然英王和屠氏包藏了這樣的禍心,我等不做些什么,怕是要讓朝野上下笑話我們十四常侍沒了膽子。陳侯可有什么好的動議?” 陳海搖了搖頭,說道:“屠閥勢大,我既便是心里有恨,但在燕京沒有根基,也實(shí)在是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指望文大人為我做主了。” “你太過謙虛了,燕京城中,你龍驤大營的生意可不在少數(shù)?!?/br> 陳海低頭喝茶,頭也不抬地說道:“龍驤大營雖然比不得鳳雛大營、虎賁大營家大業(yè)大,但是也是有幾萬人要養(yǎng)活的。太尉府調(diào)撥物資總是不及時,我也不能讓手下人餓著,自然要經(jīng)營些產(chǎn)業(yè)維持?!?/br> “太尉府也確實(shí)可恨,論治兵之能,陳侯遠(yuǎn)在屠缺那老兒之上,陳侯可對執(zhí)掌太尉府感興趣嗎?”文勃源目光炯炯的問道。 雖說在太子贏丹還政益天帝之后,太尉府的權(quán)柄就被削弱,但到底有著掌握天下兵馬的名義。 血云荒地的動作越來越大,有時候蒼遺都不得不趕過去穩(wěn)定寧海城的局勢,如果贏累能順利登位,由他直接掌控太尉府,無疑能將燕京的形勢往對抗血魔大劫最有利的方向發(fā)展。 “倘若殿下將太尉府委于陳海,陳海雖萬死不辭?!标惡_@時候才突然想到贏累坐在旁邊似的,朝贏累行禮道。 “委的,委的……”贏累生怕回慢了半句,陳海就突然改主意了,都恨不得現(xiàn)在就將詔書寫好,安陳海的心。 “殿下之府邸,可不是空造幾棟房子,除侍讀之外,殿下親衛(wèi)及侯府長史、主薄、司丞等職,都需要配備齊全,讓殿下隨時都有可用的忠心耿耿之臣,”陳海說道,“天水北雖然荒僻,但天機(jī)學(xué)宮卻也有不少飽學(xué)之士,可到殿下身邊侍讀兼聽殿下的差遣,文大人你覺得如何?” “……依舊制,皇子可選玄儒之士十二人侍讀,”文勃源說道,“陳侯可推薦兩人并兼府職?!?/br> “兩人太少,天機(jī)學(xué)宮需要推薦三人,”陳海說道,“而殿下親衛(wèi)依制可編五校,龍驤大營這兩年倒是不怎么受妖蠻的威脅,可抽調(diào)兩千精銳入京,給殿下調(diào)用……” 文勃源眉頭緊蹙,沒想到陳海的胃口真不小,說道:“此事我需要回去面稟陛下……” “這是當(dāng)然,陛下無詔,我們也不便行事啊?!标惡9恍Γ臀牟椿厝ジw忠、趙承教他們?nèi)ド套h。 第523章 條件 赤濡她們所在的地方與其說是地牢,倒不如說是地宮更加合適。 陳海為方便遲早要在燕京來做些事情,有太多東西不能示人,未雨綢繆之下,在曹家堡修建之初,就設(shè)計(jì)了這處地宮。 為了掩人耳目,地宮建造得并不太大,不過是百步方圓,但建有三層,皆是用精鐵鑄造,能屏障神識的探察。 而赤濡和赫蘿被困的囚室,外面更是用法陣封閉起來,即便是赤濡、赫蘿沒有被封禁真元,短時間內(nèi)想要從里面沖開封禁法陣、撕開鐵鑄囚室,也要狠費(fèi)一番手腳。 赤濡眼皮眨動了幾下,醒了過來,她皺著眉頭,像是不習(xí)慣這么干燥的環(huán)境一般,睜開妙目之后,就看見蒼遺隔著鐵柵欄,盤腿坐在囚室之外。 她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赤濡嘗試著運(yùn)了一下真元,卻發(fā)現(xiàn)往日活潑無比的真元此時猶如鐵砂一般晦澀,難以搬運(yùn),也感應(yīng)不到自己性命交修的靈海秘宮,苦修百年的道丹也是泥牛入海,不見蹤影。 “為什么,你與我等身為同族,為何對我等下這樣的狠手?”赤濡猛的跳起來,抓住鐵柵欄就朝蒼遺大叫起來。 赤濡觸碰鐵柵欄,就觸動禁制,就見滋滋電弧雷光像龍蛇般,往赤濡抓鐵柵欄的雙手抽去。 赤濡整個人被狠狠的抽倒在地,也虧得她真元被封禁住,手抓鐵柵欄也使不出大力,因此封禁法陣的反噬還是極輕微,但也是令赤濡痛苦得要變回原形。 赫蘿知道赤濡再癲狂下去,一旦變回原形,才數(shù)步見方的囚室里根本容納不下她巨大的妖軀,她就會直接被鐵鑄囚室擠壓得骨斷筋殘,斷沒有活命的可能。 赫蘿也被制住,使不真元,只能狠心一巴掌將赤濡抽倒在地,說道:“既然我們技不如人,就等著受死就好了?!?/br> 赤濡折騰了一陣子,早就虛弱了,倒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嘗試都沒有,臉頰流淚道:“我受再多的苦楚,都是當(dāng)然,沒想到將jiejie你牽累進(jìn)來,這叫我如何死得心安?” “或許該是我死劫難逃,你無需自責(zé)?!焙仗}對生死看得卻是淡然,出言安慰赤濡道。 “什么是劫?”陳海驀然走入地宮,站在鐵柵欄前,問道。 陳海畢竟不是擅殺之人,但也不會無故將二妖放走,方便她們繼續(xù)找這邊的麻煩,就想著將她們囚禁起來,無論是天機(jī)學(xué)宮,還是橫山城,都不缺囚禁妖丹境大妖的地方跟手段。 他這時候走入地宮,是知道姚文瑾這時候還在地宮最底層陪伴妻兒跟弟子,他想著去找姚文瑾,商議是不是讓他那個有明竅境修為的大弟子,暫時也先毀掉面容,編入贏累的親衛(wèi)營中——畢竟龍驤大營急劇擴(kuò)張,到處都需要用人——沒想到剛走下地宮第二層,就聽到赤濡吵吵嚷嚷,而赫蘿面對生死,竟是如此的淡然。 這時候赤濡跳起來,向陳海撲去,厲叫道:“狗賊,你還我夫君命來……”然而她再度讓封禁法陣所釋的雷光擊倒,七竅都被抽出黑血來。 陳海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本來還想跟你們談?wù)勀銈兌说臍w宿,看這個樣子,你們再冷靜幾天吧?!?/br> 赫蘿抬起美眸看了陳海一眼,說道:“我們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dú)⒁獎幾匀浑S便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的消遣我們?!?/br> 陳海說道:“你們皆是我階下之囚,我何需對你們假以言辭?莫非,你當(dāng)真以為我是濫殺無辜之人,又或是窮極無聊之人,此時沒事跑過來拿你們打趣?而想當(dāng)初,要不是沙灤幾次三番挑釁于我,又怎么會落了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赫蘿淡然說道:“不管怎么說,沙灤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我也不想去理會那些是是非非,但你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將我們放走,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這就帶著赤濡返回瀚海,永生不再踏入陸地上一步?!?/br> 陳海定睛看著赫蘿的眼瞳,說道:“我雖說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但你們刺殺我在先,我要是就這樣放你們走,豈非讓天人笑掉大牙了?” “又不殺我們,又不放我們走,又說不是拿我們打趣,那你跑過來說這些,到底是干什么?”赫蘿睜開美眸,疑惑的看著陳海問道。 陳海從儲物戒里取出青冥鏡,說道:“我會將赤濡元神收入青冥鏡中,將其妖身送回雁蕩城囚禁起來,倘若你能在我身邊效力二十年,便算是還清行刺之罪,到時候我就放你們回瀚?!?/br> “莫信這狗賊。”赤濡咬牙切齒地說道。 赫蘿眼瞳則是盯著陳海手里的青冥鏡,疑惑的問:“我怎么能相信你?這世間怎么會有能囚禁他人元神的法寶?” 壽元既盡,rou身崩潰,魂飛魄散,是燕州人與妖必然的宿命,即便是道丹境、道胎境的絕世強(qiáng)者跟大妖,元神能暫時離體,但rou身崩潰之后,元神也不可能獨(dú)自永存下去。 雖說理論上能奪他人身舍,但萬千年來,燕州之大,還未曾聽聞有人,在奪舍之后,能成功將元神與rou身完全修煉到契合,更不要說元神長時間封閉在一件法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