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節(jié)
而即便他要強行凝聚天地山河劍,時間也足夠百余精銳翼魔一起結陣相對抗。 陳海真想跟計都老魔大叫一聲,老子是晚學后輩,踏入天位境還不到兩年,您為何不為了魔族的顏面,給一個單打獨斗的機會? 計都老魔可不知道陳海心里在抱怨什么,張開血盆大口,將另七桿血河魔幡也一起祭出,它這時候為了安全起見,甚至都不撲上來跟陳海近身相搏,而將九桿沒有完全祭煉完成、尚欠缺三大主元魂、十數(shù)次元魂的血河魔幡祭出,當下就見血河魔幡環(huán)其魔軀而立,血芒大作,在半空凝聚出一道道血刃,朝陳海斬來。 陳海伸手一張,在庚陽雷火之下淬煉數(shù)年的龍椎戟頓時斬出如山如崖般的戟芒,牽動著一道道金色雷霆,直接往翼魔戰(zhàn)陣這邊沖過來。 陳海擁有rou身不壞的神通,在戰(zhàn)場之上的自愈能力強得驚人,寧嬋兒卻不敢直接硬沖翼魔戰(zhàn)陣,纖盈的身形在這一刻似化作一縷輕煙,反向往身后峽谷內(nèi)的密林深處掠去。 計都老魔沒有想到陳海如此悍勇,面對它與十隊結成修羅血殺陣的翼魔精銳,竟然敢不退反進…… 陳海要是與寧嬋兒同時后撤,速度絕對不會慢過十隊翼魔精銳,但計都老魔再愚蠢也不可能追殺他,只會反身去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凡民——倘若坐視不理,他還不如不現(xiàn)身,逮到機會斬殺幾頭魔侯就逃? 十隊結成修羅血殺陣翼魔精銳是強,每一隊翼魔精銳,攻防都不會比一樽天魔初境的魔君稍弱,但問題在于,任何一組修羅血殺陣的速度,都是由居首的六爪翼魔決定,實際比真正的魔君還是要慢上一線。 然而,哪怕就是這僅僅的一線,卻有陳海的一線勝機存在。 此外,陳海一旦突殺到翼魔戰(zhàn)陣之中,修羅血殺陣在狹窄空間內(nèi)的挪騰變陣,怎么都不可能比他更快…… 一頭魔將級的翼魔,展翅就有十數(shù)米巨大,十一二頭翼魔結成修羅血殺陣,百余翼魔結成十組修羅血殺陣,跟八尺高矮的陳海近身搏殺,還真不如散開來,由計都老魔率數(shù)樽能化變?nèi)松淼哪Ш罴壱砟г趦?nèi)側圍攻陳海,其他翼魔散在外圍,想辦法遠程參與圍攻呢。 雖說魔族多擅長近身搏殺,但不意味著魔將級的翼魔都沒有掌握一兩種遠程攻擊手段…… 當然,陳海想迫使計都等魔散開血殺陣跟他混戰(zhàn),也要等他沖入翼魔戰(zhàn)陣之中再說。 不僅計都老魔,它身后的魔侯級翼魔也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手,看到陳海竟然不退反進,不需要計都老魔吩咐,也是摧動魔元揮舞魔戟,揮出一道道黑煞戟芒,與計都老魔祭御血河魔幡所斬出如血河般的煞芒一起,朝陳海當面斬去。 陳海身形一錯,極瞬時就分出七道一模一樣的身影。 當年流陽宮的秘傳錯光分影術! 這七道身影,跟速度極快時拉出的殘影絕不一樣。 陳海以錯光分影術每分出一道身影,不僅栩栩如生,極短時間內(nèi)還能保持一致的動作,還都會分一縷神魂附入其中,保證氣息都完全一樣,這樣才能在戰(zhàn)場做到以假亂真,叫魔君級的強敵都分辨不出哪一道身影才是他的真身。 也只有這樣,陳海才能避免在一瞬時所有的攻擊都落在他的真身頭上。 陳海rou身之強,是堪比天魔第三境的魔君,但要是同時接下所有的攻勢,也會在眨眼間被殺得滿地打滾。 雖然分出一道道神魂,會令自身修為受損,但錯光分影術卻是流陽宮所傳最為實用的近身搏殺術法之一,與魔族所傳的血影術相似。 計都等魔也沒有辦法,分辯不出七道身影的真假,也不能去賭七分之一的慨率,只能平分攻勢——陳海真身硬接兩道煞芒重斬,在半空猛然一挫,而其他身影在這一刻自然是影散跡滅。 計都等魔的速度也絕快,下一瞬又是道道黑煞戟芒以及如血河般的煞芒狂卷過來,絕不給陳海片晌喘息的機會。 計都等魔嘴角都露出猙獰的笑,錯光分影術,殞神淵秘傳的血影術有異曲同工之效,是神異無比,但陳海相距它們頗遠,只要陳海不能撕開虛空直接遁來,那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下一瞬就殺入它們的戰(zhàn)陣,迫使他們自亂陣腳。 這一刻陳海反手祭出如雪花般的防御道符,每過一彈指間便同時在他面前撐開八十一面靈盾,硬生生將計都等魔的攻勢給擋住。 陳海這一刻心里也在滴血,一剎那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三彈指為一息——這也意味著每呼吸一下,他就要用掉二百四十三張地階防御道符。當然,這也虧得他的神識足夠強悍,不僅能同時分出八十一道神識,甚至還能在一彈指就將八十一枚地階道符都激活,無論是神魂,還是rou身,又或者說是掌握rou身不壞的神通,陳海都是地地道道的天位下三境巔峰強者。 然而也只有如此才能勉強擋住面前崩山摧海般的攻勢。 只是陳海還是覺得這樣的打法太他娘奢侈了,奢侈得他心頭都在滴血,要是這一戰(zhàn)打下來,他用掉上萬張地階道符,都夠得上一場中等規(guī)模戰(zhàn)事的消耗了。 雖然大規(guī)模的戰(zhàn)事還沒有拉開,但西北三宗煉制道符的速度,就已經(jīng)供應不上西北勤王軍及龍驤軍在東線戰(zhàn)場上的消耗了。 什么叫主將? 陳海一路狂飚猛進,而計都等魔也是邊退邊合力斬殺陳海,二十個呼吸才讓陳海殺入翼魔戰(zhàn)陣中,也就意味著陳海足足耗用了近五千張地階道符。 什么叫主將?這就叫主將! 不是主將,誰他娘如此奢侈的在二三十個呼吸間就耗用這么多的地階道符? 計都老魔見陳海殺到近處,情知結陣而戰(zhàn)將更加不利,這時候也已經(jīng)是分散戰(zhàn)陣,它親自率領跟它一樣身化人形的十大魔侯,從前后上下左右往陳海圍攻過去——計都老魔身周九桿血河魔幡旋動不休,同時還取出一把黑色魔刃,朝陳海斬來。 這一時候身后傳來一聲慘呼,計都老魔看也不用看,便知道是那頭身形鬼魅得如煙如幻的魅魔,也借地形潛了過來,趁著分散到外圍的諸魔不察,斬殺了一頭四爪翼魔。 只是寧嬋兒的氣息及身形,比陳海還要飄忽不定,而且一擊斬出,不管得不得手就立時遠遁,計都老魔不能反身放下陳海去擒殺那頭魅魔,只能令外圍的魔將級翼魔結成修羅血殺陣小心戒備。 雖然魔將級翼魔也能結成威力不弱的修羅血殺陣,但陳海貼身纏住計都老魔,令其他修羅血殺陣再強,也很難摻合進去。 不過計都老魔也不是孤身作戰(zhàn),它與十大魔侯時散時聚,散而圍攻陳海,聚則結修羅血殺陣,以抵擋陳??此茦O強的殺招。 而且魔侯級的存在,反應速度也就比陳海稍稍慢上一線而已——陳海在狹窄空間的騰挪速度是快,但計都與十大魔侯化變?nèi)松?,騰挪速度雖然稍差,但分進合擊的速度,卻是要快過陳海,剛接戰(zhàn)下來,還是硬生生將陳海壓制住,令陳海不得不頻頻用錯光分影術分攤過強的攻勢。 計都剛率領百余翼魔精英脫離主力,在北廷腹地孤軍作戰(zhàn),自然是有它自恃的地方。 要是面對陳海甚至姬江野、奚同光乃至符思遠這一級數(shù)的強者,都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它在魔族都沒有取得相對優(yōu)勢的北廷腹地孤軍作戰(zhàn),不是找死是什么? 陳海稍稍緩過勁起來,周身則是浮現(xiàn)出一道道火鴉虛影,這是元神級火鴉精魄在體外的法相投影,七十二道火鴉虛影瞬時間所能凝聚的火煞罡元,強得令計都心驚rou跳,看著一道道紫炎烈焰被陳?;肴缟饺缪碌年⒅型鼈冞@邊狂卷過來,它才深刻體會到大魔君巫真在戰(zhàn)場上為何都拿此子沒轍了,為何束越魔君會在戰(zhàn)場被當時還是道胎境的陳海當場斬死了。 這還是它以不間斷的攻勢纏住陳海,令陳海沒有辦法施展天地山河劍! 計都老魔咬牙摧動九桿血河魔幡,從外圍那些魔將級翼魔精英身上汲取少量的神魂力量及血rou精華,給自己附上一道血魂鎧甲,黑色魔刃之上,也附上一層血茫,閃爍出詭異的光芒…… 第979章 生擒 計都老魔耗費三四千年所煉制的九桿血河魔幡,之前就是被符思遠所破,此時還沒有完全修復過來,魔幡元魂也沒有補足——當然了,計都老魔從手下翼魔汲取神魂力量及血rou精華,想手下翼魔不造反,也只能少量借取,所施展的血魂甲、血魂刃,威力都極有限,還不足以令陳海畏懼。 倘若不是如此,陳海也只能掉頭逃走了。 看到計都老魔在血魂甲附身的一瞬,自信心爆漲,揮舞血芒魔刃就暴斬過來,而他上下左右及身后,十樽魔侯也皆以最強攻勢欺近,陳海冷笑道:“借取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就以為能與我抗衡,還真是自不量力!” “你卻比我翼魔一族還要呱躁萬分,是誰自不量力,一戰(zhàn)便知?!庇嫸祭夏Т藭r化身黑甲大漢,不過還是尖嘴猴腮,依舊有著猙獰的輪廓,身形暴掠十數(shù)丈,這一刻也是分出五道身影,真假莫辨的朝陳海斬去。 陳海太過強大,似乎天生就是近身搏殺的無敵戰(zhàn)神,加上妙不可言的錯光分影術,令計都老魔、十大魔侯、外圍還有百余魔將結成的修羅血殺陣,也奈何不了殺入陣中的他,計都老魔擔心繼續(xù)拖延下去,很可能會有其他人族強者趕來。 這一年多來,計都追隨大魔君巫真率翼魔精銳,盡一切可能遲滯北廷凡民的西撤,而陳海率戰(zhàn)禽營精銳死命的將它們糾纏住,令它們在一個時間點只能殘害某一處的人族凡民,沒有辦法分散令凡民西撤之事都停滯下來,這個過程中雙方也是絞盡腦汁,各施詭計給對方挖坑設套。 因此在這種情形下,即便是陳海脖子上的人頭再誘惑,要是再過一盞茶都不能成功將陳海斬殺,計都也是會毫不猶豫的撤走。 相比較五十枚天魔血丹的誘惑,還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不過,但從這一瞬起,計都也不會再有絲毫的保留。 “血影術,之前果然還是有所保留??!” 陳??从嫸祭夏б苍跇O瞬時分出五道真假莫辨的身影,忍不住由心贊嘆,他御魔多年,接觸魔君強者不計其數(shù),計都這魔頭算是極有耐心跟心計的了。 陳海一時間也無從判斷哪一道身影才是計都老魔的真身,不能以攻對攻,也不能硬扛,一定要硬扛,所承的絕非計都一魔的攻勢,而是他身后及上下左右十樽魔侯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都會在下一瞬朝他籠罩過來。 普通的閃躲也絕計不行,任何一個角度都被強敵封死,陳海只能忍受神魂深處的撕裂痛楚,再度將身形分出七道化解這一波攻勢。 看到這一幕,計都老魔嘴角猙獰一笑,他的身形更快一步,血芒魔刃斬出七道煞芒朝陳海分出的七道殘影斬出,只想將陳海的真身定住哪怕一剎那,令他承受十大魔侯的全力合擊,也能鎖定這一戰(zhàn)的勝局。 七道身影皆被七道煞芒斬光,影碎跡滅。 這一刻,計都愣怔了一瞬:陳海的真身在哪里? 下一刻,計都便從身前十大魔侯的反應中確認,陳海的真身這一刻就在它頭頂上,只是它似乎感知不到陳海氣息的存在,高舉血芒魔刃招架之際抬頭就見一點影跡在它的眼瞳里驟然放大,龍椎戟已經(jīng)直接自上而下,往它的面門刺來。 計都難以形容龍椎戟這一刺給它的感覺,時間短短可能都不足一瞬,更準確說是九個剎那,每過一剎那龍椎戟往前突刺的速度就提高一截,九剎那之后,計都都能看到龍椎戟兩側的虛空直接震蕩出冰裂的透明紋路,它甚至能看到另一側空間風暴肆虐的情形,這是空間玄壁即將破碎的先兆跡象——它能看到陳海持戟而刺的右臂,因承受這一刺強到逆天的反噬力,靈甲袖管炸開、筋rou崩裂、血濺如射…… 計都到這一刻,還是沒能明白陳海為什么真身所藏的那道身影會在那一瞬時完全藏匿住氣息,躲在它視野的死角,以致它完全沒有想到陳海在錯光分影術的修為,實際比它剛開始所確認的還要高一個層次——此前陳海一直都只是分出七道身影,不過是給它制造錯覺,以等這一刻的出手機會而已。 計都明白這一切,則已經(jīng)太晚了,龍椎戟這一刺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計都的血芒魔刃才抬過頭頂,龍椎戟的戟刃就已經(jīng)刺及它的眉心。 龍椎戟這一刺的力量又太強,強到幾乎能破碎空間的程度,即便計都在極瞬間,摧動血河魔幡,將血魂甲的防御力盡可能往眉心涌聚,但它手下的翼魔精英是它的部將,卻非它的魔奴,不可能不受限制的任它汲取神魂力量及血rou精華,計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在龍椎戟這一刺之下,血魂甲眉心部位,硬生生被刺穿一個洞眼。 這一刻,計都人身的眉心間,暴然睜開第三只眼,妖詭的魔瞳射出一蓬幽光,然而龍椎戟攜帶著滅絕一切的破滅氣息,令那蓬幽光無形凝聚成形就已渙散。 大破滅魔意! 龍椎戟自眉心刺入的那一瞬,計都沒有感覺到有一絲的痛楚,除了震驚之外,因為還有一道紫金劍影已經(jīng)從龍椎戟刃脫出,就直接朝它眉心識海深處的魔胎鎮(zhèn)壓過來。 這是純粹神魂層次的較量。 計都才真正感受到當年鴻裕大魔君在姜寅劍下死得是何等的不冤,這一刻它的念識就似乎被億萬年的玄冰冰封住,識海只有陳海那浩然無比的聲音在傳蕩: “明明是雙頭魔,裝什么三眼怪?要不是如此,還真不知道你的魔胎藏在體內(nèi)何處呢!” 它敗得真不冤啊,眼前這人竟然掌握兩種一品真意而踏入天位,比曾令天呈山魔族畏之如神的姜寅都要強出一截…… …… 邢向晨醒過來,劫后余生的狂喜,幾乎要令他的眼淚洶涌而出。 他栽落在地的谷口外那道六七百米高、十數(shù)里縱深的石嶺,幾乎都被徹底的夷平了,就剩幾根奇形怪狀的高大石柱矗立在那里——他不知道這幾根石柱為何沒有被摧毀——山谷深處也到處都是蛛網(wǎng)狀的裂縫跟被震落、滾過來的巨石,難以想象北陵侯陳海與計都魔君所統(tǒng)領的百余翼魔精英一戰(zhàn),是何等的壯烈。 他往左右張望,除了受驚嚇的平民這時候正陸續(xù)聚攏回來,重新收拾營地外,他卻沒有看到北陵侯陳海及那樽魅魔的身影…… 邢向晨站起來,難抑激動的搜索北陵侯的身影,抬頭看到當初將他們紫云谷眾人接入滄棱城的桓溫,帶著十數(shù)修為都比他強到不知哪里的精英戰(zhàn)將,守在西邊的一座山崖上。 邢向晨覺得身體沒有絲毫的不適,甚至感覺靈海靈脈間涌動的真元,要比之前凝煉精純得多,似乎隨時能開僻第十二條靈脈,也不知道自己在昏迷間被喂了什么靈丹——這時候沒有看到鐵虎,也不知道他的安危,邢向晨壯著膽子,御劍往桓溫立身的那座山崖飛去。 桓溫他們沒阻攔邢向晨,讓他飛過來,邢向晨這才看到山崖林間的空地里,陳海正坐在一塊巨石上,正為傷痕累累的魅魔療傷,而那樽似成無數(shù)人噩夢的雙頭翼魔,此刻現(xiàn)出原形,一動不動的趴在山崖上,魔軀龐大得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即便知道此魔已經(jīng)被陳海用無上玄法禁制住,但看過去猶是令人心驚不已。 就見它那閃爍著幽芒的利爪,似乎輕輕一劃拉,就能將他斬成兩半。 邢向晨過了好一會兒,才抑住內(nèi)心的震驚,將注意力轉回到陳海身上,就見他還是一襲青衣,只是右臂袖管空蕩蕩的垂下來,似乎右臂齊肘部以下在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被徹底的摧毀。 猛然注意到這點,邢向晨也是一驚,他知道北陵侯勝了,但也沒有想到付出這么慘重的代價。 “斷肢重生,對我等修為者而言,不是什么難事,只是要費一番周折而已?!标惡?闯鲂舷虺垦劾锏恼痼@,也不為他剛才的分神介懷,反倒寬慰他一番。 他此時雖然擁有rou身不壞的修為,rou身也是強悍到極點,但也很難承受那一刺的反噬,不過贏過之后,這樣的傷勢也只是多耗些時間修養(yǎng)而已,這時候抬起左手,隔空抓來一塊巨石,讓邢向晨坐下來說話。 “你祖父以及鐵虎的叔祖,在此前的戰(zhàn)事都不幸戰(zhàn)死了,他們死前的遺愿,就是希望你們能安然撤到西北域,能繼承兩宗的衣缽,”陳海這時候又繼續(xù)跟邢向晨說道,“十數(shù)萬凡民結隊而行,容易成為魔族的目標,我已經(jīng)下令全部拆散開來,你與鐵虎可以持我的信符,前往天羅谷,進天機學宮修行,等你們修為有成,又待我們熬過魔劫,再出學宮恢復紫云谷與金胎門的道統(tǒng)吧……” 過去一年多來,龍驤先遣軍不僅就地征編宗閥精銳子弟,邢向晨他們一路西撤,也不斷看到有從三宗及北陵軍出來的弟子一路東進,加入龍驤軍。 滄棱城三戰(zhàn)三捷過后,龍驤軍兵力最多時,達到三十萬,然而過去一年,不斷的征編宗閥精銳子弟入伍,不斷的有弟子從西北域東進增援,龍驤軍的兵力不增,反而降到二十萬人,可見過去一年,龍驤軍在東線打得有多慘烈、殘酷。 對祖父他們的戰(zhàn)死,邢向晨也早就有心理預期,只是這一刻,他也是感到心痛,只是強忍住心里的悲痛,站起來跪伏在地上,大聲說道:“魔劫不消,人族不存,談什么衣缽、道統(tǒng)?向晨愿為龍驤軍一卒,愿微薄之軀能為蒼生、為陳侯戰(zhàn)死在沙場之上!” “鐵虎也愿為龍驤軍一卒,為陳侯而戰(zhàn)!”這時候鐵虎知道邢向晨蘇醒過來,也飛到這邊的山崖來,飛到邢向晨的身邊,跪伏在地上,懇請陳海將他們收編入龍驤軍中。 道統(tǒng)和傳承自然重要,只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退再退,這海東大陸最終可還能有人族的立足之地? 他們知道,以他們的低微修為,在進入龍驤軍或許在下一場血戰(zhàn)中就會死去,但陳海以千金之軀,卻毅然以身犯險,以一己之力對抗計都所率百余精英翼魔,他們又何惜己身? 北風烈烈,邢向晨和鐵虎站在陳海身前,一臉的堅毅。 “你們二人論根骨、資質(zhì)不算多強,但孤身站在計都這樣的魔頭面前,還能壓制住心中的恐懼,神魂不受其魔威侵凌,實在是極其難得!”陳海不掩欣賞地說道,“那這樣吧,我推薦你二人拜入文瑾門下修為便是!” 陳海參悟天地山河劍意,氣機與天地山河渾成一體,他原本可以等諸多翼魔精英徹底散開追逐凡民之后再出手襲殺計都老魔,那樣的話,雖然可能會一下子就將計都老魔驚走,但他與寧嬋兒能贏得更輕松一些。 不過,就是看到邢向晨、鐵虎二人修為低微,竟然能扛住計都老魔的威勢,心志神魂之堅固,可以說是億萬人之選,陳海也生起惜才之心,這才決定提前出手,將他二人救下。 此時姚文瑾留在滄棱城里,代他指揮龍驤軍主力,一方面接應還駐守在渝州東部的秦虎山所部,一方面將從九原塞缺口南下的百萬魔兵,壓制在龍陽山一線,不敢往南、往西展開——姚文瑾才道胎中期修為,短時間內(nèi)難有新的突破,但他調(diào)兵遣將的能力,則顯然不是墨翟、謝覺源所能替代,因為每逢血戰(zhàn),他只需要在中軍陣中負責調(diào)兵遣將,陳海立時讓桓溫安排人護送邢向晨、鐵虎去滄棱城,拜入姚文瑾門下,也是不希望如此有潛力的兩名弟子輕易就夭折在血腥戰(zhàn)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