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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踏天無痕在線閱讀 - 第546節(jié)

第546節(jié)

    第1000章 伏殺(五)

    隨著蒼禹的全力催動,那太虛龍魂鼎瞬息間擴大到百米大小,綻放出億萬毫芒,攜帶煌煌天威,朝虞安老魔當(dāng)頭鎮(zhèn)壓過來。

    蒼禹雖然元胎才恢復(fù)第六境的修為,在焰湖神塔之中潛修三年,也才勉強將魔龍身骸修煉到靈rou合一的境界,也遠不能將太虛龍魂鼎的真正神通發(fā)揮出來,但即便是如此,虞安老魔卻覺得似有一座萬丈雄岳朝他碾壓過來,而且太虛龍魂鼎釋出來的煌煌之威,仿佛是無形巨手,將他的魔胎死死抓住,令他心念轉(zhuǎn)動都要比以往慢了一瞬。

    在這等層次的絕世強者對抗中,慢上一瞬就意味著處處受制,但虞安老魔作為縱橫星衡域十?dāng)?shù)萬年的魔尊巨頭,與龍帝蒼禹相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一刻就見他體內(nèi)魔煞涌動,化作千百道黑色雷芒從竅脈百骸涌出,在魔軀之外形成一道無數(shù)幽雷此滅彼生的屏障,將太虛龍魂鼎的干擾排斥在外,隨后又摧動魔戟、魔刀、魔印三件魔寶朝太虛龍魂鼎迎過去。

    魔戟、魔刀、魔印與太虛龍魂鼎相接的瞬時,一道無形的波動往四面八方傳蕩開來,寧嬋兒、謝覺源他們只是覺得天地微微一震,仿佛虞安立身之處,三四百丈方圓頓時往下猛然一陷,一整塊石塊被無形的巨勁硬生生按下去尺許,接著才有狂暴的罡風(fēng)往四面八方狂卷。

    在此前惡戰(zhàn)中,巖層已經(jīng)受到破壞的山嵴石崖,這一刻是紛紛垮塌,寧嬋兒、謝覺源他們雖然距離虞安老魔在萬丈之外,但如此狂暴的罡風(fēng)席卷過來,又有風(fēng)烈如刀的感覺。

    這才是此域最頂尖的天尊、魔尊級絕世強手相斗的威勢!

    即便是一向驕傲的寧嬋兒,也不再覺得在虞安這樣的滅世魔頭面前,能撐住三五個呼吸,但見陳海這一刻卻已經(jīng)殺到虞安老魔千丈之內(nèi),而他足下雷光隱隱,還在不斷加速,勢要貼近虞安老魔的魔軀身旁,再出手將龍椎戟所能發(fā)揮出來的戰(zhàn)力,完全都傾泄到虞安老魔的身上,不會因為距離產(chǎn)生有一絲的浪費跟虛耗。

    雖然五人皆與九元歸神陣渾成一體,隨時可以將五人的戰(zhàn)力集中到一人之身,使任何一人能在瞬時間獲得堪比天位第五、第六境的強悍戰(zhàn)力,但就算諸人都真正擁有天位第五、第六境的修為,也會因為所悟大道真意的不同、因為所修神通的不同、因為祭煉玄兵法寶的不同以及面對強敵的戰(zhàn)斗意志及戰(zhàn)斗技巧的不同,所能發(fā)揮出來的戰(zhàn)斗力,依舊會有天壤之別。

    要不然也不可能出現(xiàn)當(dāng)年姜寅逆斬鳴裕大魔君的狀況了。

    這一刻,陳海還能如此從容不迫的往虞安老魔逼近,已經(jīng)可以說在這些方面都做到極致了。

    三件魔寶抵住太虛龍魂鼎的瞬時,虞安老魔血紅色的魔瞳深處似有更為兇烈的魔焰熊熊盛燃起來,由于將體內(nèi)魔元摧動極致的緣故,虞安老魔的六條鱗臂這時候也脹大了一圈。

    雖然龍帝蒼禹遠非巔峰狀態(tài),但剛才那一擊,三件魔寶所附的陰煞游絲還是破滅了近十分之一,無數(shù)被煉入陰煞之中的冤靈殘魂掙脫出來,虛空之中隱隱傳來萬千生靈鬼哭狼嚎,陣陣陰風(fēng)在石峽的上空席卷中,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陳海不斷逼近,虞安也不匆忙對陳海出手,這一刻,石峽內(nèi)數(shù)百頭瑟瑟發(fā)抖的魔兵魔將,魔軀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了下去,凝聚成千百道血線往虞安老魔匯聚而去。

    同是血煉大法,在虞安老魔手里施展出來,威力不知道要比泰官、般度等魔強出多少,或許唯有正兒八經(jīng)的血煉魔陣,或者計都將血河魔幡徹底祭煉成功,才能與之媲美、與之相提并論。

    姚老根趴伏在崎嶇不平的地面上,好不容易切斷一道陰煞游絲對元神的糾纏,看到身旁數(shù)十化為枯骨的魔兵魔將,心里也是驚駭不已,沒想到他都在六七十里外,都差一點被那老魔吸盡血rou。

    不過,這時候大量的魔兵魔將已經(jīng)逃得更遠,逃出虞安老魔的魔威震懾范圍,即便還有兩三千頭的魔兵魔將,能有血rou精華及生魂力量,為虞安老魔所吸噬,也改變不了戰(zhàn)局。

    龍帝蒼禹站上千丈外的一座山頭,古井不波的催動龍鼎繼續(xù)向虞安老魔鎮(zhèn)壓過去,令虞安老魔難以分心應(yīng)付陳海接下來全力以赴的攻勢。

    虞安老魔卻不會覺得它此戰(zhàn)必敗,看到陳海已經(jīng)逼近百丈之內(nèi),盯著陳海所持龍椎戟所附、有如液體金屬一般的金色流光,冷冷一哼:“修行不過百年,竟然能將天地山河劍從劍氣、劍芒修煉到劍煞境界,確實堪稱此域十萬年都不世出的絕世妖孽,也不知道蒼禹老兒從哪個旮旯角落里有幸將你找來。倘若你能再有三五千年的沉淀,或許本尊沒有恢復(fù)巔峰修為,也真就要避開你的鋒芒,但你今日一定要過來找死,本尊便也成全了你!”

    話音剛落,虞安老魔左中臂所持的赤冥血劍這時候才化作一道血芒,往陳海這邊斬來,與陳海的龍椎戟糾纏在一起。

    也是在龍椎戟和赤冥血劍糾纏到一起的時候,陳海才真正感受到虞安老魔的恐怖之極。

    借助九元歸神陣,借助天地山河劍意所凝聚的劍煞之威,陳海有著與虞安老魔正面交鋒的實力,龍椎戟也不畏堪比六品道器的赤冥血劍所能摧毀,但劍戟在一個呼吸間就斬擊上百次,赤冥血劍之上被震散出來的陰煞,化作一縷縷陰風(fēng)往陳海席卷過來,令陳海神魂如置九幽寒獄之中,直覺神魂都要被冰僵。

    這一道道陰風(fēng)魂煞侵入陳海的體內(nèi),在陳海的識海之中幻化種種鬼哭狼嚎的神鬼異相,令陳海的道心仿佛狂風(fēng)中的一點燭火隨時都會被撲滅掉。

    這也虧得是陳海與虞安老祖正面相抗,換作哪怕是其他任何一個天位中三境的絕世強者,倘若沒有異寶護身,僅僅是為了抵擋這陰煞所化精神異力的侵凌,實力都會被削弱四五成。

    然而陳海參悟天武真意踏入天位境,道心意志最為不屈,天地山河真意也有著破滅一切虛妄冤煞陰邪的煌煌威勢,瞬時間護住陳海的道心不滅。

    當(dāng)然陰風(fēng)魂煞的干擾還是極嚴重,陳海還想放緩對虞安老祖的攻勢,分一道天地山河劍意護住元胎,但沒想到他還沒有動作,眾生愿力所化的青郁氣息,這一刻仿佛被激活的泉水一般,從竅脈間涌入陳海的體內(nèi),陰風(fēng)魂煞遇之便如湯沃雪中消融,瞬息間就被掃蕩一空,再也侵襲不到陳海的體內(nèi)來。

    陳海還以為他沒有辦法在這一戰(zhàn)中直接借用眾生愿力,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情形,但也沒有特別的驚詫,畢竟龍帝蒼禹曾用太虛龍魂鼎借眾生愿力煉除過怨煞。

    也不需要陳海刻意驅(qū)使,蒼眾愿力所化的青郁氣息隨后又經(jīng)竅脈流轉(zhuǎn)而出,仿佛向龍椎戟纏繞而去,使得凝聚劍煞的龍椎戟隱隱透出一層青郁之色,再與赤冥血劍對斬之時,就見赤冥血劍所附的陰煞游絲瞬息間就被破滅掉三分之一!

    “你這賊貨,竟然參悟出浩然天道!”虞安老祖這時候魔瞳里終于出現(xiàn)一絲驚慌,仰天怒吼起來。

    它早就應(yīng)該猜到這點,早就應(yīng)該猜到陳海將閆莨拖入雷劫斃殺而己身絲毫無損是借助眾生愿力,早就應(yīng)該猜到陳海進出天域通道、不畏混沌風(fēng)暴的反噬是借助眾生愿力,但是它們卻偏偏陷入思維定勢,以為是左耳這些流陽宮殘孽,這些流陽宮老雜毛藏在幕后用上三品的道器裝神弄鬼搞出這一切。

    這時候虞安老魔將赤冥血劍收回來,一起扛住太虛龍魂鼎的鎮(zhèn)壓,替換出都天魔印往陳海這邊轟來。

    陳海沒想到虞安老魔還是有些見識,竟然看穿他的底牌,不過他還在想虞安老魔手里的赤冥血劍與都天魔印有什么區(qū)別,這一刻竟然交換起來對付他,下一刻就聽到那有磨石大小的都天魔印之中傳來一陣陰惻惻地話語:“你這小輩修為不弱,不如隨老夫一起投效魔君,或能保你神魂不滅!”

    器靈!

    而且聽語氣,竟然是人族強者的元胎心甘情愿受虞安老魔的役使。

    雖然天位境、天魔境的人魔強者,都能同樣祭御數(shù)件甚至數(shù)十件法寶魔寶,但由于越是強悍的道寶、魔寶,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念力,越是需要將更多的心神魂意浸入其中才能真正發(fā)揮出絕強的威能來,因此即便天位上三境的絕世強者,在與強敵相斗時,所同時祭用的法寶都不會太多。

    而倘若道寶、魔寶之中煉有器靈,則完全不受這樣的限制。

    不過,無論或人或魔,強者自有強者的尊嚴,哪里會有誰甘愿淪為比役魔道奴還不如的器靈,替他御器?

    一般說來都是rou身意外損毀的強者元胎暫時寄居在道寶的虛靈空間之中,但只有要機會,還是會重修r(nóng)ou身,真正心甘情愿為他人所役使的器靈,在星衡域還是絕少見。

    比如說左耳,之前rou身崩滅,一縷殘魂寄于玉虛神殿之中,之后有機會還是借束越魔君的身骸重修了rou身;而即便是龍帝蒼禹,天生就是太虛龍魂鼎的器靈,但也是借方璞的魔龍之軀重修了rou身。

    而即便有強者元胎為求活命,甘愿充當(dāng)器靈,也沒有誰都敢輕易役用的,即便施以神魂禁制,但在強者相爭時,差一絲毫厘都有可能會遭器靈的反噬。

    器靈可是跟被完全抹除本源意識的傀儡精魄不是一個概念,更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一個受控制的神魂,但是人魔兩族強者的神魂,又豈是那么好容易得一點差錯都不漏的?

    要不然的話,陳海早就將計都以及方璞的魔胎,煉為器靈了。

    沒想到虞安老祖竟然有一件煉有器靈的法寶,之前都沒有覺察出來,陳海心想虞安老祖藏著掖著,或許是想將都天魔印當(dāng)成最后的殺手锏給他們顏色,沒想到這時候被他逼用出來。

    這時候就見憑空凝聚一道身穿青袍的人族強者虛影,隨后從都天魔印里釋出滾滾魔煞往人族虛形匯聚過去,就見人族虛影由虛凝實,化作一樽七八十米高的人形巨神,持劍站在陳海身前。

    “這是都天魔印所凝聚的都天魔神,虞安老祖魔元不減,經(jīng)都天魔印所凝聚的都天魔神便會不滅,只能拼消耗,”這時候龍帝蒼禹傳念過來提醒陳海,小心應(yīng)付都天魔印的神通,又說道,“這役靈乃是暴帝秦世民的嫡傳弟子鳩真,與秦世民此前身前的寵臣鳩山河乃同胞兄弟,我還以為他早就死在虞安老魔的魔掌之下,沒想到茍且偷生,竟然甘愿淪落為魔頭的役靈。鳩真當(dāng)年就有天位第五境的修為,與鳩山河堪稱鳩氏的絕天雙驕,此時的元胎修為應(yīng)該更強一籌,而經(jīng)都天魔印所凝聚的都天魔神,也會有著與器靈相對應(yīng)境界的rou身戰(zhàn)力。更頭痛的是虞安老魔不死,他能不傷不滅,又修煉玄元上殿的天武絕學(xué),你要小心些……”

    陳海眉頭一皺,暗感虞安老祖之前不使鳩真現(xiàn)形,或許并非要將鳩真當(dāng)成殺手锏留到最后再用,而是因為鳩真的身份極為敏感,有可能涉及魔族的機密有可能被他們猜到。

    “當(dāng)年是怎么傳言鳩真戰(zhàn)死的?”陳海傳念問龍帝蒼禹道。

    “我當(dāng)年就不喜鳩真、鳩山河兄弟,聽到他們戰(zhàn)死,心里還有所竅喜,倒也沒有追問詳情,還要等回去后仔佃考究?!饼埖凵n禹傳念說道。

    一兩萬年前的事情,諸宗都有詳細的史籍記載,陳海盯著化身都天魔神的鳩真,心想著等回去后找姬江野他們詢問當(dāng)年傳言鳩真戰(zhàn)死的那一戰(zhàn)詳情,應(yīng)該就能挖掘出很多的秘密。

    陳海想是這么想,嘴角卻浮現(xiàn)了一絲不屑的笑意,揚聲說道:“一個茍且偷生的殘魂而已,今天我便叫你神魂破滅,助你解脫……”

    確認虞安老魔再沒有其他的殺手锏,陳海舞動龍椎戟,斬出如山如海般的重重戟芒煞影,朝鳩真與都天魔印所化的都天魔神斬去。

    龍帝蒼禹說是虞安不死,都天魔神就不破不滅,但陳海每斬出一道戟芒劍煞,都會攜帶一分大破滅真意送入鳩真與都天魔印所化的都天魔神體內(nèi),去松動虞安老魔附在都天魔印之中的神魂烙印,去直接侵凌鳩真藏在都天魔印之中的元胎,陳海就想試試這都天魔神是否真就不破不滅!

    事實證明,一個時辰后,都天魔印從半空栽落下來,鳩真在都天魔印之中發(fā)出凌厲的哀嚎:“你一個人族賊貨,怎么可能掌握大破滅魔意?”

    而這時虞安老魔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失去對都天魔印的控制,魔戟、魔刀、魔劍也軟弱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太虛龍魂鼎朝當(dāng)頭鎮(zhèn)壓過來。

    龍帝蒼禹借太虛龍魂鼎,化眾生愿力為己用,這時候除了因精神念頭消耗過劇而有些疲累外,元胎靈元都沒有怎么消耗,太他娘作弊了!相比較之下,集寧嬋兒他們四人之力的陳海就要比龍帝蒼禹慘多了……

    第1001章 伏殺(六)

    看著頭頂上以沛然莫御之氣勢向自己鎮(zhèn)壓而來的太虛龍魂鼎,虞安老魔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他之前并非沒有和蒼禹交過手,但彼時的戰(zhàn)場之上,雙方身邊各有助力,又或者說龍帝蒼禹身邊并沒有像陳海這般強悍、又悍不畏死的助力在,竟然在長達一個時辰的惡戰(zhàn)中,沒有讓他找到一絲的破綻脫困,令他自始至終都被陳海與龍帝蒼禹糾纏住、進行毫無希望的消耗,甚至都沒有余力,分神去進攻萬余丈外的寧蟬兒、謝覺源四人,將九元歸神陣給破掉。

    戰(zhàn)到此時,虞安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情知在太虛龍魂鼎的鎮(zhèn)壓下想要脫身千難萬難??梢哉f,這一刻是虞安老魔萌生靈智十?dāng)?shù)萬年以來,所面臨最為艱難、最為兇險的一刻,但作為海東大陸有數(shù)的大魔尊之一,虞安老魔卻不會就此束手就擒。

    “蒼禹,太虛龍魂鼎出世的消息,這一刻就將傳遍海東大陸,也將引起太古魔尊的注意,就憑北陵軍這點殘余力量,憑什么不被太古魔尊撕成碎片?”

    看著太虛龍魂鼎仿佛山岳一般鎮(zhèn)壓過來,虞安老魔大吼道,想戳穿陳海、蒼禹他們的要害,以拖延時間,而此時在他巨大黑鱗魔足的底部,悄然有一滴殷紅邪異的魔血凝聚出來。

    在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上,天地元息雜亂,到處都是魔兵魔將被吸盡血rou的殘骸,這一滴魔血雖然不是沒有一絲的氣息泄漏出來,但也絕對絲毫不起眼,跟虞安老魔魔軀之上像血河傾泄般噴濺出來的魔血一般,往巖層破裂數(shù)千丈的地底滲透進去。

    虞安老魔情知在太虛龍魂鼎的鎮(zhèn)壓下,陳海又如狼似虎的盯在一旁,根本就不要想著魔骸之內(nèi)的魔胎有機會金蟬脫殼逃走,然而從他足底所凝聚的這一滴魔血之中,則封印著他此生所苦修的絕大部分魔道真意。

    他本尊魔軀被蒼禹與陳海聯(lián)手斬滅,本源意識能夠借留在隕神淵的身外分身復(fù)活過來,但唯有找到這滴魔血,才能保存他絕大部分的修為,不需要再花費數(shù)萬年乃至十?dāng)?shù)萬年的時間進行苦修,才能恢復(fù)巔峰修為。

    虞安老魔打的如意算盤,但龍帝蒼禹和羅剎魔族爭斗了不知道多少年,對羅剎魔族的手段都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防備虞安老魔的元血封印神通?

    修煉第二元神及身外分身雖然能夠續(xù)命,但是第二元神及身外分身也需要修煉才能夠擁有相對應(yīng)的修為。

    陳海此時以神衛(wèi)傀儡修成的rou身為本尊,第二元神及以姚興身骸修成的身外分身此時才道丹境巔峰修為,跟本尊有天壤之別。

    倘若他在此戰(zhàn)中身殞道消,是能借第二元神及身外分身續(xù)命,但此生所參悟的絕大多數(shù)大道真意,卻會隨本尊rou身灰飛煙滅,這才是最要老命的。

    而元血封印神通,乃是在rou身被滅、元胎又沒有完全逃脫之時,保存絕大部分大道真意的秘法,有時類似于蘊道天丹,但要比蘊道天丹更玄妙高深,到時候就算身外分身的修為再弱,只要重新掌握此生所修的大部分大道真意,恢復(fù)修為起來也將迅捷無比。

    倘若僅僅是陳海他們,就有可能被蒙混過去,但可惜虞安老魔遇到的是龍帝蒼禹。

    龍帝蒼禹怎么可能會讓他的算計得逞?

    察覺到虞安老魔體內(nèi)的氣機有一絲滯礙,蒼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驟然使力,那巨大的太虛龍魂鼎轟然一聲加速鎮(zhèn)壓下來,當(dāng)時就將虞安殘破的魔軀鎮(zhèn)壓得四分五裂,令被鎖于魔軀之中、逃無可逃的魔胎當(dāng)即被轟滅。

    與此同時,蒼禹張口噴出一團燦爛的霞光。

    那霞光在空中一經(jīng)綻放,就如同云霧一般向虞安殘骸籠罩過去,下一刻就將那滴殷紅耀眼的魔血收入霞光之中。

    “虞安老魔臨死前,將畢生所修的魔道真意都封印到這滴魔血之中,倒是省去諸多手腳,”蒼禹將封印于霞光之中的魔血,擲給陳海,說道,“你拿去吧——你參悟浩然天道,也唯有你不畏魔道真意的反噬。”

    “我修悟魔道作甚?”陳海之前經(jīng)左耳貫注八臂魔神秘相,雖然威力無窮,但也不是沒有反噬跟走火入魔、墜入魔道的兇險,之后參悟天地山河劍意,才將八臂魔神秘相破掉,倒也是一身輕松。

    “倒不是讓你直接吞噬這滴魔血,借鑒虞安老魔十?dāng)?shù)萬年的修為,能對你以后的修行有所助益……”龍帝蒼禹傳念說道。

    陳海便將霞光包裹的魔血收入一枚玉瓶之中封印起來,確保氣息不會泄漏出去,待以后有足夠的時間,再將這滴魔血煉除掉,以免留下后患,這時候他也是將龍椎翰,先朝掉落地面上毫無聲息、仿佛頑石一般落在亂石之中的都天魔印斬去。

    都天魔印乃是用九天隕鐵鑄成,陳海十戟八戟還斬不破,但煌煌的天地山河劍意如山崩海嘯般往都天魔印內(nèi)部貫注進去,便聽到都天魔印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正跌跌撞撞往這邊飛過來的寧嬋兒他們,沒想到都天魔印的器靈鳩真竟然還沒有死絕,在都天魔印內(nèi)竟然還能叫出聲來。

    這一戰(zhàn),龍帝蒼禹稍好一些,但精神念力也是耗盡,容顏蒼老不堪,看上去異常的疲憊——陳海跟寧嬋兒他們更是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此番回去非要靜修好幾個月,才有可能恢復(fù)修為,但此時風(fēng)云變化,既不知道從器靈鳩真身上能索問出何等的驚世之秘,同時太虛龍魂鼎問世的消息傳出去,在形勢上必然會引起翻天覆地的新變化,他們必須第一時間趕回西北域,進行新的部署,真未必能有靜心潛修的時間。

    這時候,蒼禹也朝陳海飛過來,盯著地面上的都天魔印,正待說話,忽然朝北方大喝道:“爾等幾頭小魔,還敢跑來送死不成?”

    聲浪滾滾、似雷霆一般,傳出千里之外。

    陳海經(jīng)歷大戰(zhàn)后也近乎脫力,見蒼禹如此,這時候才覺察到有幾道若隱若現(xiàn)的氣息已經(jīng)逼近千里之內(nèi),想必是魔族留在天呈山的另幾樽魔君已經(jīng)靠近過來,心想也是好懸,倘若再讓虞安老魔拖延一炷香的工夫,或者這幾樽魔君趕過來才堅定一些,今天多半會功虧一匱。

    大概是虞安老魔被斬滅的情形過于駭人,數(shù)道氣息沒有再敢逼近,而是轉(zhuǎn)身就往西面逃竄而去。

    陳海暗暗松了一口氣,他與寧嬋兒他們都已經(jīng)快油盡燈枯,蒼禹實際上也好不了多少——太虛龍魂鼎雖然是借眾生愿力御敵,但也要消耗蒼禹的精神念力——真要是這幾頭魔物敢悍不畏死的殺過來,他們必然還將面臨一場苦戰(zhàn)、血戰(zhàn)。

    龍帝蒼禹伸手一招,將都天魔印拿到手中。

    他張口噴出一道靈光,在靈光的壓迫之下,都天魔印之上黑氣蒸騰,須臾之后,就聽到印中再次傳出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就見一枚青袍中年人模樣的元胎,從都天魔印之內(nèi)逼了出來。

    這正是成為都天魔印器靈的鳩真。

    此時的鳩真,也不是巔峰狀態(tài),元胎變得透明,仿佛虛影,寒風(fēng)吹亂過來,就一副承受不住的樣子,元胎也布滿蛛網(wǎng)狀的裂紋,仿佛隨時都會崩潰分散掉。

    “多謝龍帝,助鳩真殘魂終得解脫,要不然,鳩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恐怕是要永遠都成為那虞安魔頭的幫兇,不知道殘生還要造多少殺業(yè),唯愿以后能在龍帝尊前做牛做馬,以贖前罪……”鳩真沒有辦法離開都天魔印太遠,元胎懸停在半空,看到龍帝蒼禹,便哭訴起來。

    陳海冷冷一哼,冷聲說道:“你今后有沒有在流陽宮做牛做馬贖罪的機會,還要看你老不老實了!”

    鳩真倘若不是貪生怕死,甘愿淪為虞安老魔役使的器靈,以他的修為,想要從都天魔印里逃脫出來是不可能,但想要自尋死路還是有辦法。

    而虞安老魔敢役使他為器靈,顯然也是吃準他不敢以性命相搏,在關(guān)鍵之時反噬,所以鳩真哭訴的這些,陳海是半點不信。

    何況剛才與都天魔印合二為一,凝聚都天魔神與他相戰(zhàn),這鳩真是沒有半點留手,顯然是對虞安老魔順從之極,不敢有半點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