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還是其次。

    真正恐怖的是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的船艙側舷密密麻麻安放一百門射程逾百里的重膛炮，以及近戰(zhàn)時密集得跟馬蜂窩似的重膛弩及六膛重裝弩……

    這也是安西前后兩批近兩百船物資，雖然有近兩萬的護衛(wèi)兵馬，但看到北陵水師出動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就直接放棄反抗的主要原因。

    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不是不能抗衡，道丹境強者，也許就能一拳在青鱗級鐵甲戰(zhàn)艦的護甲打出一個窟窿來，但問題在于拼死打穿一層護甲，里面還有兩層護甲，打穿三層護甲，卻發(fā)現(xiàn)里面不過是方圓丈許的水密艙。

    這時候可能就需要天位真君級數(shù)的強者，實實在在的撕開守艦將卒的防御，強攻到近處，才有可能將一艘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給拆了。

    每一艘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通常說來編有將卒千人，但呂耕書飛到近處，看到每一艘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上的兵馬進行加強，少數(shù)有三千精銳武卒登上戰(zhàn)艦，主將都至少有道胎境修為。

    這也是呂耕書最為疑惑的地方，再有半個月，怒川江、萬濤河就會漸次冰封，這些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被封在冰河里，還能發(fā)揮什么作用嗎？

    又或者說，這些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的存在，只是威懾魔族必須在河冰解封之前撤出去。

    從萬濤河、怒川江冰封到河冰解封，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要是陳海在鄔昌城集結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的根本目標在于威懾魔族，魔族只有三個月的時間發(fā)動冬季攻勢，確實沒有辦法越過萬濤河、往北推進太遠。

    其最精銳的魔騎雖然推進的速度極快，但面對驍勇善戰(zhàn)的北陵軍，也不敢脫離主力太遠，這么看來，魔族推進到怒川南岸，倘若都不能攻克一兩座重要城池作為立足的據(jù)點，就需要趕在河冰解封之前南撤了。

    一旦河冰融解，而魔兵主力這時候又沒有退出，青鯨級鐵甲戰(zhàn)艦進入萬濤河、怒川江的主河道，魔兵主力就有可能陷入在到處都是泥澤的萬濤河與怒川江之間的平原上難以動彈。

    魔族不蠢，陳海的震懾應該能發(fā)揮作用，而這么一來，北陵郡國這一次損失，即便會極其慘重，但也重創(chuàng)不了北陵軍的根本。

    呂耕書這時候禁不住會想，要是呂尚老祖接受陳海的建議，將安西防衛(wèi)軍往東推進到茅鎮(zhèn)山脈，并借十八座天地防護大陣給北陵，應付魔族的冬季攻勢應該更不成什么問題。

    安西防衛(wèi)往東推進到茅鎮(zhèn)山脈，能使得北陵軍南線防御面縮窄一萬里；而十八座天地防護大陣借給北陵，北陵就能確保南線的鎮(zhèn)守使府級軍事堡壘，都能支撐到援軍趕到的那一刻。

    這么一來，魔兵即便越過萬濤河北進，短短兩三個月后就要南撤，所能產(chǎn)生的破壞力就更加有限了。

    然而，目前陳海在南線，除了太華山以及丹霞渡北面的陵州城部署有天地防護大陣外，其他僅有天水、新海陵城以及鄔昌城部署有天地防護大陣。

    除此之外，其他二十四個鎮(zhèn)守使府所在的城池都僅有三到五座不等的封禁級防御法陣，防御層次根本無法跟天地防護大陣相提并論。

    這二十四個鎮(zhèn)守使府所在的城池，一旦面對上百萬魔兵的進攻，很難支撐太久。

    而北陵軍在南線的五個主要兵馬聚集點，都相距一萬里以上。

    這種情形上，除非在魔兵主力調(diào)動時，北陵軍也及時集結兵馬，與之決戰(zhàn)，要不然在魔族的整個冬季攻勢里，不知道會有多少鎮(zhèn)守使府級的軍事堡壘被魔族攻克掉。

    而這些軍事城壘里的駐軍及沒有來得及往北疏散的平民，就必然淪為魔劫的犧牲品。

    呂耕書知道他說服不了呂尚老祖及鄭王跟北陵軍通力合作，就算能成，現(xiàn)在距離魔族啟動冬季攻勢已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來不及了。

    而看到鄔昌城內(nèi)外的情形，北陵軍應該是采取震懾、嚇阻策略，防止魔兵越過怒川江往北滲透，但想到北陵軍采取這樣的策略要背負多少傷亡，呂耕書心里也是一嘆，心想接下來還要硬著頭皮代表呂氏，沖到北陵王面前氣勢洶洶的討要人船及物資，心情也是極其壓抑，恨不得現(xiàn)在就扭頭而走。

    ……

    此時的鄔昌城都護使府大殿里，陳海已經(jīng)知道呂氏使臣又追過來了，但他不甚關心，目光落在豐逸臣抄送過來、這次扣押二百艘物資明細表單上，跟秦虎山笑道：“呂氏現(xiàn)在跟越朝走得近啊，越朝也是想著將安西變成他們的藩屬國吧，這批物資里竟然有一千輛誅魔戰(zhàn)車——看來我們在越朝的諜報工作做得不夠細啊，事前竟然沒有查出來，差一點就讓這一千輛誅魔戰(zhàn)車從手指縫里泄走了?！?/br>
    雖然北陵此時所造的重型天機戰(zhàn)車，防御力也相當不弱，但不安裝像四柱誅魔陣一級的防御法陣，實在是北陵國已經(jīng)完全用不起這種煉制耗時耗力的奢侈品了。

    要是如果有小型防御法陣，北陵還是能造出更強悍的超級戰(zhàn)車，甚至可能將數(shù)具甚至十數(shù)具六膛重裝弩集于一輛戰(zhàn)車之上，將狹窄空間里的重鋒箭密集到超級想象的地步。

    缺少能在戰(zhàn)場移動的防御法陣，北陵就不能冒險造這種超級戰(zhàn)車了，太容易被魔兵集中摧毀了。

    即使造，也只有一些試驗車。

    陳海想了片晌，簽發(fā)一道手令，遞給符思遠，說道：“這一千輛誅魔戰(zhàn)車立時安排送到陵州城，看能不能在兩個月內(nèi)，將里面的四柱誅魔陣拆出來，改造一批天蝎戰(zhàn)車出來！”

    “應該能成……”符思遠頗為肯定地說道。

    目前陳海已經(jīng)將燕州近半數(shù)的天機大匠師、匠師，都集中到丹霞渡北面依紫柏山南麓雄嶺而建的陵州城里，使得陵州生產(chǎn)天機戰(zhàn)械的能力，在短短一年內(nèi)，就超過東都山、天營城等地，而天蝎戰(zhàn)車已經(jīng)造出一批試驗車型，兩個月完成改造完全沒問題，甚至大半時間都要浪費在路途運輸上。

    “魔兵主力一旦北進，我就親自率龍驤軍，也只能抵住其一部主力，拖延、遲滯其行進的速度，掩護沿線的軍民疏散；鄔昌城這邊，就交給符大人你來坐鎮(zhèn)了……”陳海說道。

    鬼奚老魔、莘山老魔都是天魔上三境的存在，麾下還有八樽天魔中三境大魔君的存在，一旦江河湖澤被凍得結實，將非常利于魔兵主力行動。

    兵力處于劣勢的北陵軍，即便近年來天機戰(zhàn)車數(shù)量極大增加，也沒有幾分與之倉促決戰(zhàn)而勝的機會。

    應付魔族即將發(fā)動的冬季攻勢，陳海必須盡一切拖延兩個月的時間，才可能找到反擊獲勝的機會……

    第1013章 冬季初戰(zhàn)（一）

    進入冬季，天寒地凍，北地大小湖泊溪河都相繼凍上，但奔流咆哮的萬濤河、怒川江水勢遼闊湍急，稍薄一些的冰層，根本就凍結不起來，一直到十一月中旬，萬濤河、怒川江這兩條仿佛難以馴服的巨蟒，最終才被厚厚的冰層徹底的封住，一直要等到來年春暖花開，河冰融化，才會再次恢復自己的威勢。

    魔族對北陵郡國籌備已久的冬季攻勢，這時候也全面啟動。

    進入十一月，雖然上千萬魔兵都轉移到南線，但在東線、北線也留下一部分兵馬，驅使大量的雜魔往北陵郡國境內(nèi)滲透，大肆屠戮。

    陳海即便被迫在北線、東線留下來大量的防衛(wèi)兵馬，但平民的傷亡依舊慘重。

    畢竟黑毛大漠以南、紫柏山以西人族棲息繁衍的區(qū)域太遼闊。

    一旦魔物分散滲透進來，地方上的防衛(wèi)兵馬根本沒有辦法將數(shù)以百萬計的村寨都守得滴水不漏。

    有時候整村整寨被屠的慘劇發(fā)生后，附近的郡府派兵才反應過來進剿，而稍有些靈智的魔物，往深山老林里一鉆，想要圍捉滅殺，也是相當?shù)穆闊?/br>
    不過，不管怎么說，北線、東線的形勢再嚴峻，也能勉強維持，而魔族在北線、東線驅使雜魔滲透進來，更主要的目的也是牽制住北陵軍大量的兵馬難以南下作戰(zhàn)。

    魔族針對北陵郡國的冬季攻勢，重心在南線。

    十一月上旬，魔族在南線集結兵馬超過千萬，其中在武侯嶺、陰魂嶺集結五百萬魔兵，對太華山、陵州形成夾擊之勢。

    太華山、陵州一線，乃北陵國東線、南線防線的銜接點，也可以說是北陵國御魔體系的核心，一旦失守，魔兵主力就能沿著紫柏山西麓往北、沿萬濤河北岸往西推進，將迫使北陵軍不得不徹底放棄萬濤河與怒川江之間的遼闊地域，將防線收縮到怒川江以北。

    到時候不僅跟安西郡國的聯(lián)系會被切斷，整個北陵郡國也會被壓縮成東西長、南北狹窄的長條形，防御形勢將加倍的惡劣，同時怒川江以北的人族棲息地也會被受到滲透破壞，農(nóng)田種植等生產(chǎn)形勢將進一步嚴峻起來。

    太華山、陵州乃是必守之地，面對魔族的重兵威脅，陳海也被迫在太華山、陵州囤以兩百五十萬的重兵嚴防死守，姬江野、奚同光等近二十位天位真君都集結于此坐鎮(zhèn)，確保在河冰解凍之前，太華山、陵州防線不會被魔族撕碎掉。

    然而安西防衛(wèi)軍及越軍在天棲防線后按兵不動，陳海手里只剩二百萬兵馬能用，要將從陵州往西到海陵綿延四萬里的防線守得滴水不漏，將兩倍于己的魔兵精銳擋在萬濤河以南，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除了太華山、陵州外，在怒川江以南的區(qū)域，陳海也只能將有限的兵力，集中防守部署有天地防護大陣的海陵、天水、鄔昌等重點城池。

    拋開海陵、天水、鄔昌等有限的幾座有天地防護大陣庇護的都護級大城不算，怒川江與萬濤河之間還有縣邑級城池六千余座，分由二十四郡（二十四鎮(zhèn)守使府）管轄，然而不要說縣邑小城了，即便是郡治及鎮(zhèn)守級的大城，也隨時都會放棄掉。

    此時唯一能令人稍感到欣慰的，那就是夏秋季，滲透進來的魔校魔將，掘開堤壩，令怒川江與萬濤河之間的平原地區(qū)洪水滔天、沖毀大量的屋舍農(nóng)田，令數(shù)以億計的凡民流離失所，但也因此有相當一部分平民提前疏散到怒川江以北去了。

    不過，這也只是稍感欣慰而已。

    怒川江跟萬濤河之間太過遼闊了，拋開海陵城以西的區(qū)域不算，還有四萬萬平方里的疆域。

    在北陵軍主力還在堅守陵州、天水、海陵一線，即便從國府到郡縣，一再張榜催促，還有大量的平民難舍家園，又或者帶有僥幸心理，行程遲慢，都還滯留在怒川江以南。

    與符思遠在鄔昌分別后，陳海趕到天水集結龍驤軍。

    除了陳海的禁營親兵龍驤軍外，北陵軍在天水駐有五十萬精銳兵馬，可以說是南線兵力最為集中的城池之一。

    天水，除了作為天水郡的郡治外，下江都護使府及天水鎮(zhèn)守使府都設于天水城中，秦虎山、吳之洞、袁燕雪、姜沛等天位真君坐鎮(zhèn)于此。

    天水位于陵州與海陵之間，西距陵州、東距海陵正好都是兩萬里，背依千里綿延的靈龜山，濟天渠從城東分萬濤河之水北上接怒川江，可能說是南線僅次于陵州的要沖之地。

    在魔劫暴發(fā)之前，天水城就是擁有百萬民戶的超級大城，塔山防線崩潰后，萬濤河以南的呂氏等族倉皇南逃，也有大量的平民跟一小部分安西境內(nèi)的宗族子弟渡河逃到天水城中避難。

    陳海受封北陵郡王，天水郡境內(nèi)的其他府縣平民不說了，天水城內(nèi)的民戶加上滯留于此的難民，就已經(jīng)超過二百萬。

    入冬之后，四面八方的民眾看到天水城有大軍駐防，更是紛紛拖家?guī)Э跀D進來，使得這座方圓百里的雄城，大街小巷都擠滿難民，人數(shù)之多，怕不下四五百萬。

    陳海站在靈龜山的南崖之巔，眺望天水城。

    雖然隨著最后一批青鯨級、銀鯊級鐵甲戰(zhàn)艦進入城北的水營，攜帶了一兩億斤糧食及其他物資進入城，但擠進來的難民太多了。

    陳海側身跟秦虎山、吳之洞他們說道：“城里這時候就要實行嚴格的口糧供給，才有可能熬到明年春后啊?！?/br>
    “魔族有沒有可能改變計劃，主攻天水城？”秦虎山將視野從滔滔河水的南岸收回來，擔心的問道。

    除了陰魂嶺、武侯嶺，魔族在萬濤河南岸還建立了六座大型據(jù)點，其中一個據(jù)點就在天水城南面兩千里的虎踞嶺。

    入冬以來，虎踞嶺聚集的魔兵就已經(jīng)有百萬之多，而雜魔更是鋪天蓋地，不要說龍帝蒼禹了，陳海、秦虎山他們遠在兩千里外，都能清晰從虎踞嶺濃郁的煞氣息中感知到鬼奚老魔就在虎踞嶺。

    陳海他們之前預測魔兵前期不會強攻北陵軍在萬濤河北岸重點防御的幾座堅城，前期也極可能避免跟北陵軍主力進行大會戰(zhàn)，而是分兵北進到一定深度之后再聯(lián)合起來，大規(guī)模攻占、推毀怒川江南岸的城池，但這僅僅是陳海他們的預測，魔族未必就會照陳海所預測的用兵。

    要是魔族沒有太多的耐性，更急切的想要解決掉北陵軍，又或者看到安西防衛(wèi)軍、南詔防衛(wèi)軍及越朝援軍太過軟弱，難以對它們形成什么威脅，依舊有可能不計傷亡強攻太華山陵州或天水城。

    而只要拿下這兩處要沖之地中的任何一處，都會使魔族后續(xù)進攻北陵的攻勢變得簡單明了。

    倘若料定魔兵主力會強攻天水城，那陳海、秦虎山他們就應該將平民全部從城中疏散出去。

    一旦魔兵主力圍攻天水城，天水城在靈龜山南麓僅部署一座萬仙誅魔陣，事實上是不可能隨時將防護靈罩撐開，將天水城滴水不漏的庇護在防護靈罩之中的。

    到時候就算魔兵無法攻入城中，但這種層次的戰(zhàn)事里，所產(chǎn)生的劇烈元氣震蕩，以及崩山裂地般的動靜，城里絕大部分的屋舍都會被震塌掉，到最后城中也不可能有多少的平民能夠活下來。

    當然，考慮魔兵很可能會分兵穿插過去，這時候將城中的平民往北疏散，肯定是沒有辦法跑過精銳魔兵的，只會在半道給往北穿插的魔兵加餐而已。

    不管怎么樣，魔兵都不會直接從天水城的正面渡河。

    萬濤河此時的冰層已經(jīng)厚逾一丈，重型天機戰(zhàn)車碾壓而過，已經(jīng)完全不成問題，但這時候不要說陳海、蒼禹、秦虎山他們出手了，集結百余辟靈境、明竅境劍修，也能將冰層一片片轟塌掉。

    然而，從陵州城到天水城，從天水城到海陵城之間的空隙太大了。

    三四百萬魔兵魔將，完全可以拆成數(shù)十股、數(shù)百股渡河再集結，同時又擁有天魔中三境、上三境這樣的強悍存在，陳海卻沒有辦法將北陵軍拆成數(shù)十股、數(shù)百股沿江封堵。

    特別是莘山老魔，從雍京、從鳳雍山率領輪回殿魔兵主力北上，使得魔族在北部集結的翼魔精銳大增，規(guī)模再度達到六萬頭以上。

    而北陵郡國境內(nèi)能用于戰(zhàn)事的靈禽，由于之前在滄棱江、陰山、碎星峽諸多戰(zhàn)事中消耗太過慘重，之后又缺乏補充，目前除了陵州、海陵、天水、鄔昌、仙壺口、天營城、東都、北陵等主要城池，編有小規(guī)模的戰(zhàn)禽營外，龍驤軍中的御禽精銳僅有八千編制。

    這種情形下，陳海怎么都沒有辦法阻止魔兵主力在冬季渡過萬濤河的。

    “已經(jīng)有魔兵在鴨川、渚江、梅童嶺一帶渡河……”苗鳳山這時候收到部屬傳訊相告，當即將天水城以東的魔兵動向，轉告給陳海、蒼禹、秦虎山等人。

    陳海點點頭，表示知道，卻無意針對鴨川、渚江、梅童嶺一帶的魔兵異動，做任何的部署調(diào)整，也沒有率龍驤軍主力東進，到梅童嶺、渚江一帶遲滯魔兵行動的意思。

    鬼奚老魔就在天水城南面的虎踞嶺中，而莘山則留在陰魂嶺盯著北陵留駐太華山、陵州一線的兵馬，陳海沒有三頭六臂，要盯也只能盯住在鬼奚老魔的統(tǒng)領下，盤距于虎踞嶺的這部魔兵。

    虎踞嶺的魔兵也沒有按捺住多久，第二天凌晨就大舉東進。

    鬼奚老魔很顯然是想四千里外梅童嶺一帶已經(jīng)渡過河的魔兵，在北岸建立臨時據(jù)點，然后它趕過來，依梅童嶺的臨時據(jù)點，將這部分魔兵魔將也都投到萬濤河北岸，轟轟烈烈的徹底展開冬季攻勢。

    魔兵將渡河北進的地點都選擇在天水以東的河段，這也算是一件好消息。

    至少天水與海陵之間的城池，暫時不需要考慮會遭受魔族的屠戮。

    而陳海率領龍驤軍在濟天渠以東的大地縱深穿插，遲滯、拖延魔兵北進的效率會更高一些。

    當然，有利必有其弊。

    魔兵將渡河點都選擇在天水以東的區(qū)域，一方面是魔兵更加聚集，陳海率領龍驤軍與之糾纏，稍有不慎，很容易就會陷入數(shù)路魔兵的包圍之中，最終難逃覆滅。

    另一方面渡河魔兵一旦北進沒有收獲，隨時有可能聚集起來，往東南方向的陵州進軍，與留守武侯嶺、陰魂嶺的魔兵，圍攻陵州、太華山。

    但不管怎么說，虎踞嶺魔兵在鬼奚老魔的統(tǒng)領下，大舉東進，意圖到梅童嶺一帶尋找渡江的機會，陳海也即刻率領龍驤軍出靈龜山東麓的大營，與魔兵主力夾江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