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你、你看我干什么……你就是厲害啊?!庇髡楸凰吹貌缓靡馑迹ゎ^挪開視線嘀咕。 殷炎:“馬屁精?!?/br> 喻臻表情一僵,嗖一下轉(zhuǎn)頭看回去,殷炎卻已經(jīng)下了車,迎接他的只有一扇關(guān)閉的車門。 “……” 兩人一前一后走入大堂,殷炎還是穿的毛衣,臟外套留在了車?yán)?。喻臻也仍穿著殷炎的外套,眉頭微微擰著,表情隱隱帶著一點郁悶。 前臺和保安一見他們出現(xiàn),精神立刻抖擻起來,視線若有若無地在兩人身上來回掃,隱秘的八卦氣氛彌漫。 殷炎和喻臻卻都沒注意這些,徑直進了高層專用電梯。 電梯門關(guān)閉,殷炎按了最高層的按鈕,側(cè)頭看喻臻,問道:“生氣了?” “沒有?!庇髡閾u頭,看電梯門上的華麗花紋,不看他。 殷炎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喻臻一僵,老老實實被他握著,側(cè)頭看他。 “爸也在公司,先去打個招呼?!币笱装阉磉吚死?,電梯門剛好開啟,于是直接牽著他走了出去。 最高層只有殷禾祥一間獨立辦公室,其他地方都是半開放的辦公區(qū)和會議室。 殷炎牽著喻臻一路走過,吸引了無數(shù)八卦的視線。喻臻有些不自在,干脆只把視線定在殷炎的背影上,假裝自己是在過馬路。 殷禾祥正閑著,兩人到地方后直接敲門進去。 見到喻臻,殷禾祥嚴(yán)肅的表情松動緩和一些。 喻臻卻顯得有些拘謹(jǐn),有種第一次見對象父母的緊張感。 殷禾祥以為他是因為第一次接觸到綠化設(shè)計的工作所以有點緊張,溫言安撫鼓勵了幾句,又囑咐了一下殷炎,讓他好好帶著喻臻,多教喻臻一點東西。 打完招呼,兩人再次手拉手頂著員工的視線穿過辦公區(qū),走入電梯。 “休閑館項目的辦公區(qū)在十五樓,一會人事部會給你送工作牌過來。你不用每天來這邊報道,跟著我就行,有集體會議我會帶你一起?!?/br> 電梯門關(guān)閉后,殷炎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見喻臻只點頭不說話,身體語言似乎也有些僵硬,話語停下,想起他這一上午的不對勁,終于忍不住放輕聲音問道:“喻臻,你是不是在怪我……” 叮。 電梯門開啟,門外一個抱著大堆資料的年輕人悶頭沖了進來,殷炎忙伸手把喻臻往身邊拉了拉。 正認(rèn)真聽他說話的喻臻被拉得一歪,靠到了他懷里,身體再次僵住,然后嗖一下站直了。 年輕人進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人,想剎車卻已經(jīng)來不及,見即將撞到的人被拉開了,心里松了口氣,停穩(wěn)后忙轉(zhuǎn)身抱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趕時間所以沒看路,這些資料樓上會議室趕著要,我……喻臻?” 喻臻被喚得一愣,仔細(xì)看向來人,回憶了一下,遲疑說道:“你是那天那位……呃,校友?” 看出了他的遲疑,年輕人抱著文件的手緊了緊,抬眼飛快地掃了一眼殷炎,僵硬笑了笑,回道:“對,是我,我叫曹興東,那天我父親失禮了……那個,你怎么會在這?你也在這上班嗎?” “算是吧,我今天才過來。” 喻臻含糊回答,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走后門來的,拉著殷炎走出電梯,朝著他笑了笑,說道:“快上去吧,不是說趕時間?讓會議室里的人久等就不好了?!?/br> 曹興東被他笑得晃了下神,回神后視線忍不住又往殷炎那邊瞟了瞟,點頭小聲告辭,按上關(guān)門鍵,頭微微低著,沒再往兩人這邊看。 “是剛進公司沒多久的實習(xí)生,他脖子上的工作牌是臨時的?!币笱淄蝗婚_口,看著上升的電梯數(shù)字,繼續(xù)說道:“辦事也不靈活,要資料的人就在樓上,趕時間的話,走樓梯比坐電梯更快?!?/br> 喻臻側(cè)頭看他,上下打量。 殷炎平靜回看,牽住他的手朝十五層的辦公區(qū)走去,神態(tài)表情一如往常。 “你剛剛有點奇怪。”喻臻卻仍在打量他,肯定說道:“你平時可不會像剛剛那樣隨意點評陌生人,難道曹興東有什么不對?” “沒有?!币笱谆卮穑仡^看他一眼:“你馬上就要進入職場,切忌不要像他那樣不知變通?!?/br> 一副是在借機給他上職場課的樣子。 喻臻卻還是覺得他可疑,本著知己知彼更好攻克的原則,默默分析著他的所有不尋常言行,倒是忽略了被對方牽住的手,再次被對方牽著“招搖過市”了一把。 休閑館只是個小項目,項目里的人不多,全部人聚在一起,只將將坐滿半個小會議室。 都是提前在電話里溝通過的人,又有池南的資料打底,殷炎很快就掌握了各部門負(fù)責(zé)人的性格,摸清了他們手里的工作進度,迅速把會議帶入了正軌。 之前負(fù)責(zé)休閑館綠化規(guī)劃的人已經(jīng)被調(diào)走了,這一塊空缺由喻臻填補。 對于他這個空降,項目組其他人表面上都主動釋放了善意。 畢竟是空降小老板的疑似對象,他們不敢不給面子。 喻臻看出了他們善意背后的好奇和打量,微笑著一一報以禮貌的回應(yīng)后,把注意力投入了工作里。 他是新人,沒經(jīng)驗沒閱歷,還是走后門進來的,被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很正常,他會努力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更會努力不給殷炎丟臉。 不知不覺一個下午過去,殷炎把會議開得很細(xì),所有問題都揉開了掰碎了過了一遍,十分耗人精力,等會議開完,項目組的人全都是一副消耗過度的模樣。 服了,徹底服了。 在聽說大老板要把兒子空降到這個項目的時候,他們還懷疑過這位小老板的能力,猜測小老板之前一直窩在分公司,是不是沒能力,只是個草包二代。 但現(xiàn)在看來,他們的猜測大錯特錯。 這個小老板太強了,看問題又毒又準(zhǔn),腦子也不知道怎么長的,這么多負(fù)責(zé)人,手里細(xì)化出去了那么多工作,交上去了那么多文件,他居然全都知道,看過的文件全都記得。 想到這他們又看向明明也是開了一下午會,卻精神抖擻毫無疲態(tài)的喻臻,忍不住在心里長嘆了口氣。 變態(tài)啊。 空降二號雖然沒小老板那么可怕,但這執(zhí)拗認(rèn)真勁,受不了受不了,他們年紀(jì)大了,受不了。 “劉部長,a區(qū)如果確定要做成文藝走廊的話,之前的綠化方案就得全部廢除,還有室內(nèi)的盆景裝飾,也全部要換。” 喻臻隨手在紙上畫出一個大概的綠化效果圖,遞給一位頭發(fā)半禿的中年人,說道:“您看看,這個高度的植物可以嗎?文藝走廊有一截是半開放的,高大的樹木會擋住光線,這種中矮型植物應(yīng)該正好?!?/br> 劉部長一看他遞紙就肝顫,忙擺手說道:“喻部長你決定就好,回頭我把休閑館的整體布置規(guī)劃圖交一份給你,你對著改就行,綠化這塊我不太懂?!?/br> 說著朝殷炎笑了笑,說道:“那什么……經(jīng)理,今天的會議……?” “結(jié)束了?!币笱捉K于蓋上了面前的所有文件,掃一眼項目組眾人,說道:“辛苦了,散會。” “不辛苦不辛苦,應(yīng)該的?!?/br> 其中一位女性部長連忙應(yīng)話,生怕他再想起什么問題拉著他們繼續(xù)談下去,還偷偷把文件往懷里藏了藏。 看出了他們的疲憊,殷炎識趣起身,先走到喻臻身邊幫他也整理好文件,全部拿到自己手里,然后牽著他離開了會議室,絲毫不避諱兩人的關(guān)系。 會議室里安靜下來,直到會議室的門關(guān)閉,之前藏文件的女部長才放松身體,長出口氣看一眼身邊的兩位同事,壓低聲音說道:“公司單身群你們看了沒有,這位空降的喻部長和小老板戴著同款戒指,好像已經(jīng)……你們懂的?!?/br> “可小老板不是追了鼎立公司董事長的女兒好幾年嗎,年前那鼎立公司千金還來過咱們公司,這怎么過了個年就……” “快別提那個鼎立千金了,我有一個好朋友在倩樂做事,聽說老板娘在年前突然斷了給鼎立的貨,還卡了他們的生意,這是鬧翻的節(jié)奏啊?!?/br> 年輕較輕的兩位同事立刻隨著女部長的話題討論了起來,臉上的疲態(tài)一掃而空,滿臉八卦。 女部長也來了興致,激動問道:“鬧掰了?為什么?”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老板娘超級討厭那個鼎立千金,不帶掩飾的那種。”同事?lián)u頭,想到什么,越發(fā)興奮地說道:“誒,你們說現(xiàn)在這個小老板娘會是什么來頭?長相好看,氣質(zhì)也好,還學(xué)的園藝,每天弄弄花草……會不會是什么貴族家的少爺?” 女部長翻個白眼,好笑說道:“貴族?現(xiàn)如今華國哪里還有貴族。不過喻部長確實長相氣質(zhì)不俗,看著真養(yǎng)眼,比那個鼎立千金看著順眼?!?/br> “哦喲喲,嫉妒了吧,鼎立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人家也算是……” “咳咳咳!” 半禿頂?shù)膭⒉块L突然重重咳了幾聲,起身說道:“注意場合?!闭f完拿著文件出了會議室。 “一個靠色相走后門進來的男寵也能被你們說成貴族少爺,小老板如果真重視喻臻,會只給他買黃金的戒指?”一個長相稍顯刻薄的中年男人也起了身,邊收拾文件邊說道:“在公眾場合還膩膩歪歪的,作風(fēng)太讓人不齒了?!?/br> 說完也轉(zhuǎn)身走了。 “周偉吃火藥了,嘴這么臭,還扯到作風(fēng)了,剛剛喻部長明明什么都沒干,要膩歪也是小老板膩歪喻部長,眼瞎啊。” 平時就看不慣周偉的同事忍不住皺眉出聲。 女部長安撫地拍拍他,八卦被打斷,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氣,收拾收拾文件,招呼大家散了。 喻臻頭一次覺得聽力好是這么糟糕的一件事,他聽著隔壁會議室里那些部長們的討論,抬眼去看辦公桌后正垂眼整理文件的殷炎,不自在地動了動。 “不需要在意他人看法?!币笱装央娔X關(guān)上,拿起外套說道:“我已經(jīng)跟媽打了招呼,走吧,回公寓,做八寶兔丁?!?/br> 喻臻沒起身,而是摸了摸手指上的黃金戒指,說道:“你現(xiàn)在進了總公司,每天會有無數(shù)人把視線投到你身上,這個戒指……要不,我再給你買對更好的?” 陷入愛情中的人,在意的事情總會不自覺的有些偏。 旁人怎么評價他,他并不太在意,他比較在意的是殷炎會不會因為他而被別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 與錦江小老板這個身份相比,當(dāng)初只花了幾千塊錢買的黃金戒指實在太不配了。 ……就像是殷炎和他一樣,各方面都太不配了。 他哪里是什么貴族少爺,只是個鄉(xiāng)下長大的窮小子罷了。 第42章 大能┃那不就是摸來摸去? 殷炎側(cè)頭看他, 走到他面前,把外套給他披上,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喻臻, 這是我們的結(jié)婚戒指?!?/br> 兩人一站一坐, 殷炎又站得近,這么垂眼看下來, 顯得壓迫力十足。 喻臻被他看得有些緊張,磕巴回道:“所、所以?” “所以除非再結(jié)一次婚, 否則這戒指, 我不會換。”殷炎彎腰, 抓起他的胳膊套進外套,繼續(xù)說道:“喻臻,他人的眼光也好, 身外的錢財也好,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里?!?/br> 修長的手指挪動, 點到了他的胸口。 “修者修心,你太容易被他人的話語影響情緒,這不好, 對修行無益。” 殷炎挪開手,幫他把另一只手也套進外套,然后攏了攏衣襟,從上往下一一扣好扣子, 直起身,輕輕敲了敲他的腦門,說道:“你參與項目的目的是化解工地煞氣,而不是改變旁人的想法,你也不需要去改變旁人的想法。記住,你和他們的路不一樣,未來所站的高度也會完全不一樣。” 雖然很殘酷,但修者與凡人之間,確實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站到了強者的位置,就要學(xué)會無視來自弱者的質(zhì)疑和否定。 “別去聽那些無關(guān)的人在說什么,多聽聽你自己心里的聲音?!币笱资栈厥?,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喻臻,告訴我,你喜歡這個戒指嗎?” 喜歡嗎? 喻臻垂頭,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浮躁的情緒慢慢沉淀下來,點了點頭:“喜歡?!?/br> 這是他送給殷炎的第一份禮物,承載著兩人婚姻,是他們命運相連的關(guān)鍵,他怎么可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