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不會,那些陣法是成品陣法,與布陣人并沒有聯(lián)系,他們不會察覺?!币笱装矒?,又幫他攏了攏圍巾,把神識往遠處鋪了鋪。 仿佛等候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就在喻臻差點靠著樹睡著時,后山山頂上傳來了動靜。 “來了?!币笱讍拘延髡?,帶著他直接縮地成寸。 山頂某處比較平坦的空地上,三男一女四個陌生人從一個奇怪的板狀飛行法器上走了下來,滿臉郁色,其中最高的一個人不停罵道:“這鳥不拉屎的破山村什么都沒有,長老到底怎么想的,非讓我們留守在這,去省里吃口好的都不讓?!?/br> 打扮文靜的嬌小女人看他一眼,抿唇一笑,說道:“有本事,你把這話當著長老的面再說一遍?!?/br> 高個男子一噎,瞪她一眼,聲音小了下去:“你個死賊婆,一天不盼著我死就不痛快是不是?笑笑笑,就知道笑,殺起人來比誰都狠?!?/br> “別吵了?!笨雌饋碜钅觊L的男子訓斥了他們一聲,收起飛行法器,遠望了一下山下蓮花溝村的情況,見里面煞氣彌漫,比上午離開前又濃了一些,稍微放了心,說道:“正事要緊,煞陣就要成了,都注意著點?!?/br> “就是可惜了那些老人和小孩的命?!弊詈笠粋€長相富態(tài)的男子滿是遺憾地開口,舔了舔唇,說道:“老孟,村民暫時不能動,要留著養(yǎng)成煞勾清虛子的后人回來,那這座山的小山神可以動嗎?那可是神,雖然弱了點,但如果吸收了……嘿嘿?!?/br> 老孟略帶嫌惡地看他一眼,擺手說道:“隨你,等找到了清虛子的后人,你愛吃什么吃什么,只要長老答應(yīng)。” “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最開始說話的高個男再次開口,很是郁悶的樣子,“這座山這么小,卻生出了山神,山下那些村民雖然都是普通人,但咱們就是破不開罩在他們身上的福澤金光,搜尋到他們的記憶,為此長老還不得不扮作算命先生去套話。那已經(jīng)去世的清虛子就這么厲害?死了都還能護住一方百姓?而且咱們來這已經(jīng)有一陣了,居然一直找不到他的墓,真是邪乎。” “畢竟是那位都忌憚的人,可不能小瞧了?!眿尚∨巳允切δ?,柔柔看他一眼,攏了攏肩上的皮草披肩,看向老孟問道:“孟哥,咱們今晚還要繼續(xù)入夢,搜索村民的記憶嗎?” “繼續(xù)搜?!崩厦匣卮穑噶酥父邆€男子和富態(tài)男子,說道:“你們負責搜村民,我去搜那位明顯知道什么的黃主任,杜鵑留在山上,守著那個小山神?!?/br> 眾人領(lǐng)命,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山頂上很快只剩下了名叫杜鵑的嬌小女人一人。 隱在暗處的喻臻看得滿目驚異,飛行法器、縮地成寸,這群邪修的實力比他想象中的強大太多。 “只是一群靠爐鼎催灌起來的‘大能’,不用太過忌憚?!币笱装矒幔瑐?cè)頭看他,問道:“要分開行動嗎?” 邪修有四人,分了三波,他們一個一個抓的話,實在太慢。本來他們原計劃是把邪修一鍋端,但誰也沒想到邪修會縮地成寸,一眨眼的功夫就散開了。 喻臻已經(jīng)取出了桃木劍,回道:“分開行動,我負責那個老孟?!?/br>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老孟的實力應(yīng)該是幾人中最強的,也應(yīng)該是知道信息最多的。 殷炎心里一動,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沒有反對,說道:“那剩下三人交給我。” “好,注意安全?!庇髡閲诟酪痪?,不再耽擱,身上靈氣涌動,身形一閃,朝著老孟離開的方向追去。 蓮花溝村是喻臻長大的地方,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只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追到了正在用縮地成寸小距離趕路的老孟,也不講究什么偷襲不君子了,隱在樹后,對準老孟后背就是一粒種子彈出。 砰。 種子砸到老孟后心,頓了一下,然后直直穿過老孟的身體,落到了地上。 “哪里來的無知小輩想偷襲你爺爺我?!?/br> 老孟的聲音從另一個方位傳來,同時被種子砸中的老孟突然慢慢淡了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身體化煞,果然有點本事。 喻臻眼神一冷,手上桃木劍一轉(zhuǎn),鋪開偽仙氣,開了明辨,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一劍。 轟! 龐大的靈氣和仙氣裹夾在一起,掀起一陣颶風,吹飛了林中落雪,也吹散了一個隱在樹后的黑色影子。 “好奇怪的力量,殺氣還這么重……我猜猜,難道你就是那個總是躲著不出現(xiàn)的清虛子的后人?” 唰唰唰,十幾個相同的黑色影子出現(xiàn)在林中,把喻臻包圍在了里面,說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再無法辨明方向。 居然是分煞,還是十幾個。 喻臻握緊桃木劍,毫不猶豫地舉劍朝著面前的一個黑影直劈而去,一副毫無理智不管不顧的模樣。 “年輕人果然沉不住氣,你猜猜看,哪一個才是我的本體?”被他劈開的黑影散掉,然后更多的黑影生出,仍把喻臻牢牢困在包圍圈內(nèi)。 喻臻一擊不成立刻收劍,反身朝著另一個黑影又是一擊。 “錯了錯了,不是這個?!?/br> 被劈散的黑影在遠處聚集到了一起,還復(fù)制出了好多個。 “桃木劍,據(jù)傳清虛子使用的武器就是一把桃木劍,年輕人,你和清虛子是什么關(guān)系?” 老孟的聲音如影隨形,帶著嘲笑和輕視,試圖挑起喻臻的怒火,引他消耗更多靈氣。 喻臻也一副上了當?shù)臉幼?,劈了一劍又一劍?/br> “這么氣急敗壞,被我猜中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以為要引你來還得再費一番心思,結(jié)果居然這么容易。那王達義果然廢物,明明很簡單就能逼出來的人,他卻硬是找了十幾年?!?/br> 唰! 又是一劍,仍然劈空。 黑影不斷復(fù)制,只這一會的功夫,黑影就已經(jīng)比最開始多出了一倍有余,喻臻幾乎被黑影淹沒在了里面,能活動的范圍越來越小,揮劍的力道也越來越弱。 “劈吧劈吧,越用力越好,你釋放出的力量越多,我能造出的煞影就越多?!?/br> 大概是覺得戲弄夠了,也或許是覺得抓人胸有成竹,所以得意忘形了,所有黑影突然一起做出了陶醉快活的模樣,然后齊齊抬手,五指成爪,朝著喻臻一起撲去。 “啊,這就是天生煞氣產(chǎn)生的力量嗎,真是太美味了。在把你獻給尊上之前,先讓我來嘗嘗你的味道?!?/br> 有破綻! 一直沉默演戲的喻臻手腕一轉(zhuǎn),身上金光突然暴漲,極限轉(zhuǎn)身,在金光的遮掩下朝著一棵大樹橫劈而去,同時丟出了一座朱紅寶塔,冷笑:“故弄玄虛,三兒,困住他!” 大樹在被劈的瞬間就化成了老孟的形象,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同時周圍所有的黑影消失。 老孟捂住被傷的胸口,臉上自信的笑容滑稽定住,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還不等回神,一座氣息危險的寶塔突然憑空出現(xiàn)朝他直壓而下。 他心里一驚,正要想辦法脫身,肩膀就被一只咧嘴怪笑的嬰靈按住了。 “老妖怪,竟然膽敢垂涎我的主人,找死?!?/br> 陰風呼嘯而來。 “啊!”他的眼睛被陰氣啃噬,痛叫一聲用煞氣護住了自己。 氣息危險的塔、帶著功德的古怪嬰靈、輕易識破他本體的力量,老孟終于意識到剛剛不是他在耍喻臻,而是他被喻臻耍了,手腕一轉(zhuǎn),一條血鞭出現(xiàn),朝著三兒用力抽去,同時他的身影再次化為煞氣,慢慢變淡。 “想跑?沒那么容易。”喻臻上前一步用桃木劍擋開血鞭,手上靈氣一轉(zhuǎn),把即將淡掉的黑影吸了過來,牢牢抓住,偽仙氣蠢蠢欲動,冷冷說道:“你知不知道,在一片暖光里,你弄出來的那些黑影是多么的可笑和愚蠢!” 攻擊之前,他還以為這次要有一場硬仗要打,結(jié)果沒想到這老孟居然修的是化煞法術(shù),在他擁有明辨的情況下,任何和化煞有關(guān)的法術(shù)都是開了燈的暗夜舞蹈,一舉一動都一清二楚。 老孟散到一半的身影被迫凝實,心里震驚又忌憚,知道要不好,神魂一動就想往外遞消息。 喻臻反手就是一粒種子探入他的額頭,手中靈氣一震,把表情變得空白的他丟到懸浮在前的朱紅塔中,身形一閃,朝著殷炎的方向行去。 殷炎那邊也剛剛搞定三個邪修,見他回來,先掃視了一下他的身體情況,確定沒受傷后才問道:“人呢?” “塔里?!庇髡榘阎旒t寶塔遞過去,掃一眼他身后昏迷過去的三個邪修,問道:“他們有沒有透露什么?” 殷炎搖頭,接過朱紅寶塔,說道:“我準備搜魂?!?/br> 喻臻眼尖地發(fā)現(xiàn)暈倒在地的女邪修在聽到搜魂二字時手指動了動,手中桃木劍一轉(zhuǎn),朝著女邪修就是一劍過去,直直插在了女邪修手邊,把她試圖放出的一縷淡薄煞氣散了個一干二凈。 女邪修見自己暴露,身形一閃化成一只小狐貍,鉆出衣服就想跑。 殷炎回頭看去,手指一彈,一縷靈氣飄過去把小狐貍纏起來,探入了它的額頭。 “居然是妖修,這次倒是我疏忽了。”殷炎把狐貍吸過來,手挪到了它的頭頂,輕輕一抓就抓出了它的魂體,放出了真火,問道:“你可是‘煞’的人?” 狐貍痛苦掙扎,尖嚎不答。 殷炎不再廢話,直接開始搜魂,狐貍的魂體慢慢變淡,最后化成青煙消失。 喻臻皺眉,側(cè)過了頭,停了兩秒,又逼自己看了回來。 有些東西即使殘忍,也是必須要面對和學習的,不能逃避,一旦逃避,日后說不定就會因為今日的逃避吃虧。 殷炎把他變化的神情看在眼里,放慢了搜魂的動作,讓他能看得更清楚。 四個魂體,殷炎抓的三個邪修腦子里都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只能確定他們確實是“煞”的成員,這次是隨著一個名叫鳩罪的人過來找人的。 他們算是“煞”的中間層人員,直接上司是老孟,平時多在國外活動,負責建立窩點和給窩點的邪修小頭目發(fā)放物資,這次是他們幾十年來第一次回國執(zhí)行任務(wù)。 和他們一起隨著鳩罪過來的邪修還有另外六個,在兩天前被鳩罪帶離蓮花溝村,去出其他任務(wù)了,不知詳細去向。 根據(jù)他們腦內(nèi)提供的信息,“煞”的高層組成結(jié)構(gòu)逐漸清晰。 “煞”組織的老大叫無煞,已經(jīng)有幾十年沒在人前露過面,平時發(fā)布命令是通過他的四個長老,“煞”平時也是由四個長老在管理。 四個長老分別名為竹恢、杜鰲、烏什、鳩罪,鳩罪是資歷最淺的一個長老,也是最常在其他組織成員面前露面的長老,所有跑腿的活都是他安排人在辦。上面的烏什和杜鰲很少在組織內(nèi)走動,多負責對外事宜,分別擅長煉器和煉丹。竹恢地位特殊,擅長陣法,神龍見首不見尾,也已經(jīng)很多年沒在人前露過面,他最得無煞倚重,此次鳩罪帶過來布置的各種陣法,就是他的作品。 這五人就是“煞”的全部高層人員,其下幾十邪修皆為中層人員,平時聽四位長老調(diào)遣。 “居然是個長老?!庇髡榛貞浟艘幌律缴襁f過來的片段畫面,用魁元鏡還原出那個算命先生的長相,翻過去給殷炎看,說道:“這是那個鳩罪的長相?!?/br> 殷炎掃一眼算命先生平凡普通的外貌,搖頭說道:“這種資歷的邪修在俗世行走肯定不會用真實外貌,這個沒有參考意義?!?/br> 喻臻遺憾地收回了鏡子。 殷炎用真火燒掉三個邪修的尸體,把朱紅寶塔拿在了手里。 只剩這個老孟沒被搜魂了。 殷炎揮手在四周布下一個結(jié)界,靈氣鋪開,打開了寶塔。 塔內(nèi)的老孟一出來就立刻震蕩起了體內(nèi)力量,試圖自爆,殷炎伸手把他吸過來,直接抽出他的魂體,阻止了他的同歸于盡攻擊。 老孟沒想到外面還有一個比抓他的人更強大的修士在,神魂被抽出后痛苦地看向殷炎,還來不及看清他的長相,就被一抹靈氣侵入了神魂。 “不……” 他痛苦掙扎,隨著魂體被搜索,七巧突然開始出血。 殷炎發(fā)現(xiàn)不對,稍微收回靈氣,然而已經(jīng)晚了,一陣紅光憑空出現(xiàn),纏過老孟的魂體,老孟連掙扎都無法,魂體就直接被紅光散掉了。 殷炎收手,震散紅光余韻,眼神稍沉:“他被下了禁制,一旦搜魂,就會魂飛魄散?!?/br> “可能是那個長老,那咱們該怎么辦?在這里等鳩罪回來嗎?” 殷炎搖頭,放出真火燒掉老孟的尸體,說道:“不用,我大概能猜出他的下落?!?/br> 喻臻眼睛一亮,問道:“在哪?” “不要偷懶不動腦筋。”殷炎敲他額頭一下,牽住他的手,把他攏到了懷里,縮地成寸,“好好想想,在這世上,除了蓮花溝村的村民,和清虛子有聯(lián)系的人,還有誰?” 和爺爺有聯(lián)系的人? 喻臻思考了一下,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人名——林鄒偉!那個鄒城景剝奪麻姑的子女運生下的孩子!現(xiàn)在確定和爺爺有關(guān)系的人,也只剩下他了! b市,某棟別墅里,林鄒偉眼睛亮亮地看著面前高深莫測的英俊男人,問道:“真的?你能讓我成仙?讓別人再也無法欺負我?” “當然可以。”身穿昂貴西裝的男人慢聲回答,手輕輕一揮,一個木箱憑空出現(xiàn)在了桌上,咔噠一下打開,露出了里面一盆徐徐散發(fā)著靈氣的仙草,“這個,是見面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