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第39章 清苑。 沈側(cè)妃在房間里踱來踱去, 眉頭緊緊皺著,想到雁穓寧的這個舉動心中就不禁惶恐起來,他這是有了遣散后院的心啊, 恐怕再有下一次便會輪到她了。 一定是南婧一那個賤人唆使的! 沈側(cè)妃攥緊了雙手, 胸口起伏不定,滿眼里都是恨意。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腦子里很快閃過的東西叫她猛然抬眼看向候在一邊的紅裳, 聲音里透著一股狠勁兒,“去, 讓人抬冰水到浴間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秋, 紅裳聞言難免錯愕, “主子這是要沐浴嗎?” 沈側(cè)妃勾起的唇角寒涼無比,并未回答,而是將視線落在站她旁邊的綠蘿身上, 說道:“你去把前些日子嫂子給我的那包小東西拿出來?!?/br> 她這么一說,兩個丫鬟便都明白了,紅裳當(dāng)即利索退下,綠蘿也進(jìn)去內(nèi)屋里找出了那包藏著的藥粉。 而后只見沈側(cè)妃捏著那藥粉包, 笑得癡狂。 浴間的冰水備好,紅裳伺候她脫衣。 沈側(cè)妃慢慢將腳伸進(jìn)了水中,哆嗦著強迫自己整個人沒入冰水中, 身子凍得直顫抖,就這樣任寒氣侵襲了一個時辰,終于不負(fù)眾望發(fā)起熱來。 和綠蘿將主子安頓好,紅裳便整了整衣衫, 顯得有些凌亂后,才一路焦急往寧蕭苑方向跑去,正好與剛出寧蕭苑打算過去南苑的雁穓寧碰上。 紅裳立即跪倒在雁穓寧面前,成功攔住了人,眼淚奪眶而出,哀求道:“王爺,求求您去看看主子吧,主子高燒不退病得厲害……” 雁穓寧頓住腳,神色不明,“大夫怎么說?” “大夫說主子是寒毒入體,加上心思重……主子已經(jīng)病了好些天了……奴婢這才斗膽前來,求王爺見見主子一面吧。” 良久都不見上方的人開口,紅裳顫抖著微微抬首,同時聽見了王爺?shù)穆曇簦骸澳潜闳タ纯窗伞!彼崞鸬男倪@才跟著落了下來。 “謝王爺恩典?!奔t裳開心地爬了起來,在前方帶路。 此時,沈側(cè)妃的房間充滿著藥味,房間里還布了兩個暖爐,看著倒也不似作假。 雁穓寧的黑眸定了定神,抬腳走了進(jìn)去,一股暖氣撲面而來,緊接著響起了一陣女子急促的咳嗽聲。 床上的沈側(cè)妃靠坐著,聽見有人進(jìn)門的動靜遂開口問道:“可是綠蘿?”聲音悠轉(zhuǎn)而沙啞,卻是有著別樣的動人。 她轉(zhuǎn)過頭,望去門口的方向,原本迷茫的神色一下子因來人而變得欣喜若狂,不敢置信道:“爺你怎么來了!” 說著就想要掙扎起身,雁穓寧上前伸手托住了她,見她臉上有著不健康的潮紅,隨即說道:“你身子既然不適,就好生躺著吧。” 沈側(cè)妃聞言止住了想要起來的動作,神情很是不安:“清兒只是太久沒有見過爺了,一時激動?!?/br> 她的樣子顯得有些羞澀,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忙對后面進(jìn)來的綠蘿喚道:“還不快快為王爺?shù)贡瓱岵鑱恚膺吚?,爺可別著涼了?!?/br> 雁穓寧卻是直接開口拒絕,“不必了。” “爺,待會兒清兒也要喝藥,清兒怕苦,你就當(dāng)陪陪我好嗎?”她的眼里滿是希翼,好像生怕他走掉一樣兒。 綠蘿聽令轉(zhuǎn)身走出內(nèi)室,不多時,便把藥湯和熱茶一起端了進(jìn)來。 雁穓寧見此便出言讓綠蘿拿了點蜜餞進(jìn)來。 沈側(cè)妃偷偷看了眼男人,心里一時有些甜意,她說她怕苦,他便體貼為她要了蜜餞,不是在意她是什么呢? “爺喝茶,清兒喝藥?!彼林p眸喜悅地望著他,心底的激動已經(jīng)讓她感覺不到頭痛腦熱的癥狀了。 “我不渴,你吃蜜餞就不苦了?!毖惴j寧心底微微不耐,不想呆在這里太久,若是讓婧一誤會可就不好了。 “爺,我……”沈側(cè)妃并不氣餒,只是剛開口,喉間忽然一癢,她只好先捂住嘴咳出了聲。 感覺到他的態(tài)度依然冷漠,剛剛升起的甜意瞬間冷卻了下來。 沈側(cè)妃不舒服地喘著氣,不再咳嗽后就一手端起藥碗一手拿起茶杯,臉上蕭瑟,是想留而留不住的失落,“我知道爺一門心思想走,那便喝了這杯茶再走吧,也算是有從清苑里帶了點東西離開,這樣清兒也就滿足了。” 雁穓寧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他無法否認(rèn)自己的錯,身為一個男人,沒有辦法給所有女人想要的,便注定要對不起眼前的女人,也不想給這個女人任何的幻想。 他面色如常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才道:“藥該涼了,你喝完好好歇著,保重身體,晚些時候再叫大夫過來瞧瞧?!?/br> “我知道了?!鄙騻?cè)妃垂下眼眸,如此遮住了眼睛里的瘋狂喜色,嘴里咬住一片蜜餞,絲毫也不覺得苦了,一把將藥全喝了下去。 雁穓寧見她喝完藥,又囑咐了兩句,才站起身想往門口去,卻沒想到眼前忽然迷霧了一下,接著生出了幾分幻象來,心里同時像是爬了螞蟻一般癢了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正拉著被子的沈側(cè)妃。 “爺怎么了?” 沈側(cè)妃笑意盈盈地回視著他,雙手掀開被子,撐著病態(tài)的身子吃力下了地,走了兩三步身子禁不住地?fù)u晃了兩下靠在了他的身上。 “爺,可不可以別走?” 她說著竟是慢慢褪去身上的淺色薄紗寢衣,皮膚因為發(fā)高熱而呈現(xiàn)了粉紅,身子的溫度更是透過了他的衣服傳達(dá)給他。 雁穓寧的反應(yīng)似乎也慢了兩拍,只覺得渾身瞬間熱了起來,直到一只柔若無骨的手攀附在了他的頸間。 他才頓時驚醒過來,眼睛犀利地看向剛剛喝過的那杯茶,明白自己這是被下了勁藥才會這么快顯效有了反應(yīng)。 怒從心生,雁穓寧緊繃著身體,克制心中的蠱惑伸手想要推開身上的女人。 只是,沈側(cè)妃哪里能輕易地放開他,她雙手死死地抱著沒被推開,嘴唇胡亂地落在他的臉上,整個人直往他身上蹭。 雁穓寧能感受到自己身體里的變化,這種感覺令他怒氣盛滿,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聲喝止:“沈意清夠了!” “爺就不想要我嗎?” 沈側(cè)妃在他的耳邊呼氣,下一刻卻被強力推倒在地,她嬌弱憐人,眼神極盡嫵/媚地勾著他,聲音更是纏上了性/感的誘/惑力,“可清兒好想要爺啊……” 雁穓寧別開眼,握緊雙拳,一雙眼睛充斥了大片的紅血絲,控制住渾身的不對勁兒,未道只言片語轉(zhuǎn)身直接朝房門口走去。 她都做到這般了,雁穓寧也不肯看她半分。 沈側(cè)妃怨恨極了他。 只有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她咬破了嘴唇,嘗到一股腥甜,強烈的意識撐著她虛弱的身體飛身朝他撲了過去,雙手緊緊扒在他的身上,貼著他的后背,喘著氣息,哽咽說道:“爺,不要走,讓我?guī)湍愫貌缓谩沂悄愕呐税 ?/br> 雁穓寧對待女人此刻毫不憐香惜玉,一腳就將她從身上踹開,黑臉厲聲:“別再讓本王說第二次!” 沈側(cè)妃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身疼心也疼,發(fā)燙的身子就這樣趴在冰冷的地上嚎啕大哭,絕望的氣息盤旋到了房梁之上。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的愛,她的恨,那個男人再也不會知道了。 紅裳與綠蘿淚流滿面上前跪到地上為主子搭上外衣,一起扶了起來。 * 南苑。 南婧一心情愉悅,正哼著不知名的調(diào)調(diào)做伸展呢,忽然就被一道黑影卷進(jìn)了屋內(nèi)。 她剛想驚叫出聲,聞到熟悉的味道,又見是熟悉的那個男人驚到的心方才落下。 只是,還未等她反應(yīng)過來,男人粗暴的吻已經(jīng)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力氣那么大,南婧一細(xì)嫩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一連串的速度之快叫她直接懵逼了。 在這之后,雁穓寧的黑眸終于散去了迷離,雖然身上的那股氣息還存在著,但理智已經(jīng)回歸了。 可是南婧一卻是氣得要死,大白天的,什么話都不說,就這樣對待人,泥人都會發(fā)脾氣的好嗎! 恰巧她今日來了興致多喝了幾口酒,所以被這么霍霍一下,牛脾氣直接不管不顧上來了,得了自由緩過幾口氣后,她奮力將雁穓寧往前用力一推—— 雁穓寧毫無防備地,腦袋撞上了床壁,發(fā)出咚的一聲響,南婧一滿意極了柔身過去。 憤憤道:“姐要你好看!” 說完這句話,她俯身將紅腫的唇送到了男人敏感的耳朵上,嘴唇啃咬著他,雙手十分的不安分,雁穓寧一邊享受著她的主動,一邊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而任由她出氣玩鬧。 這么一通下來,南婧一只覺得嘴巴酸累得很,總算是放棄了。可是,雁穓寧哪里能放過她,她的主動已經(jīng)刷新了他的感官,只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手一撐直接反客為主…… 這么過后,雁穓寧見她皮膚青紅一片,頓時心疼不已,嘶啞著聲音道歉道:“對不起,婧一,弄疼你了?!?/br> 南婧一想踢他的力氣都沒有了,看到他被她啃咬過的痕跡也算是有了一絲解氣,哼哼唧唧不打算理他。 雁穓寧抱住她,下巴搓著她的頸間,聲音里透著一絲委屈,“我是被意清下了藥,一時把持不住,你不要生氣?!?/br> 沈側(cè)妃原名沈意清,南婧一是知道的,從雁穓寧口中得知了真相,她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沒想到沈側(cè)妃竟然這般作死,接下來雁穓寧肯定會有所動作的。 當(dāng)然,她并不同情沈側(cè)妃,因為最后倒霉的人可是她自己! 南婧一從來沒去懷疑過雁穓寧,因為她始終認(rèn)為既然彼此有情彼此喜歡,就應(yīng)該給對方空間與信任,那樣才是長久之道。 當(dāng)然,從這個事件看來,雁穓寧沒有被沈側(cè)妃迷惑住,中了村/藥都能趕來南苑,那她就看在他保住了清/白,原諒他對自己的粗魯吧。 這般想著,南婧一這才給了他點好臉色,嘴上哼了一聲,嬌氣道:“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喝其他女人給的水?!?/br> 雁穓寧低低笑著說:“我只喝你給我的水。” 南婧一已經(jīng)疲憊不已,動彈了兩下,話都不想說了。 雁穓寧抱著她去泡了會兒熱水澡,輕手替她清理干凈穿上衣服,又將她抱回已經(jīng)被鋪上新被褥的床上。 自此兩人一直歇到了夜里,月亮高高掛起才起床用了晚膳,隨后雁穓寧告了有事,很快離開了南苑。 * 第二日,沈側(cè)妃被永遠(yuǎn)禁足在清苑的消息,雁穓寧派了下人傳到蝶苑。 得知消息的云彩蝶不過愣了片刻,又繼續(xù)手中的活計,悠然剪了兩束鮮花,就叫雀喜放進(jìn)花瓶擺在了屋里顯眼的位置。 雀喜則很是不安道:“主子,王爺這是什么意思?。俊?/br> 把沈側(cè)妃永遠(yuǎn)禁足在清苑,那和皇宮里的冷宮有什么不同?。?/br> “沒有了心的男人做了什么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云彩蝶幽幽回道。 雀喜仍然糾結(jié):“可是這樣一來,后院就只剩您和南側(cè)妃了啊?!?/br> 云彩蝶并未看她,臉上卻露出一抹凄凄的笑來,“你是擔(dān)心王爺休了我嗎?” 也是,她的娘家比沈側(cè)妃還不如,又有什么資本能保住這個位置呢?可是她若就此放棄,便什么希望也沒有了不是嗎? 雀喜驚懼,連忙搖頭跪了下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br> “雀喜,你跟在我身邊那么多年了,我哪兒能不明白你啊,起來吧。” “謝主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