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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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廣平有些無奈,也有些擔(dān)心孤兒寡母的生活,但因著鄭家家境遠不如當(dāng)初的江家,便也只能托人捎去了一百兩銀子,聊表心意,之后鄭廣平外放,更是一度和江家斷了聯(lián)系。 六年前,鄭廣平回京,才重新聯(lián)系上了江家,然后就發(fā)現(xiàn),江家的境況,竟是非常不好。 江李氏的嫁妝還算豐厚,按理要將兒子撫養(yǎng)長大一點不難,但她為人迂腐,丈夫去世之后,覺得寡婦門前是非多,為了不惹人閑話,竟是整日里連家門都不出,只讓下人去打理那些產(chǎn)業(yè)。 她的下人本就不是什么忠仆,她又不會管人……那些下人起初只是偷jian?;髞砀纱嗑推凵喜m下吞了她的產(chǎn)業(yè)跑了。 鄭廣平得知這些愈發(fā)無奈,只能托人送了兩百兩銀子過去,讓江李氏好好教養(yǎng)江哲。 江李氏并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還是剩下一些田地的,二百兩銀子,更是足夠?qū)こH思沂媸娣^上十年,便是讀書花錢多些,一年四五十兩銀子也足夠。 而等四年過去,江哲已經(jīng)十七八歲,想來定能考個秀才,然后進京來找自己…… 鄭廣平是這么想的,但他沒想到的是,那江哲竟然跟他父親全然不同,壓根不是讀書的料。 四年過去,別說秀才了,江哲連童生都沒考上。 兩年前,鄭廣平恰好有事回鄉(xiāng),便去見了那江哲。 這是鄭廣平在江李氏帶著江哲還鄉(xiāng)之后,第一次見江哲,而他見過之后,便大失所望。 江哲資質(zhì)愚鈍也就算了,江李氏總是將他拘在家中讀書,竟是將他養(yǎng)得不通俗物,完全不會待人處事。 鄭廣平自幼家貧,很欣賞那種家中條件不好,但依舊發(fā)奮讀書,取得功名的人,但江哲…… 明明江家已經(jīng)沒什么錢,江李氏卻還是給江哲配了書童,給他吃好喝好,江哲一個十八歲的男人,竟是連衣服都不會自己穿。 這也就罷了,這人見了他,竟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靦腆地過分。 鄭廣平不可避免地后悔了,后悔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江哲。 他為官多年,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既然后悔,他便和江李氏商量,要退了親事,當(dāng)然,作為補償,他會給江家一些財物。 本身當(dāng)年的親事,便只是口頭定下的,要退親簡單的很,然而鄭廣平想要退親,江李氏卻并不樂意。 丈夫去世后,江李氏就把兒子當(dāng)成了希望,她一心想要兒子出人頭地,考上進士,好讓那些欺負了他們母子的人后悔。 她兒子讀書不成,她就逼著兒子日夜苦讀,讓他除了讀書什么都不做,但即便如此,她的兒子依舊讀不好書,后來,她就把希望全都放在了鄭廣平身上。 鄭廣平雖說不曾身居高位,卻也用已經(jīng)爬到了正五品,在她看來,鄭廣平如果愿意提攜她兒子,她兒子一定可以出人頭地。 結(jié)果,鄭廣平竟然要退親! 江李氏無論如何都不愿意。 鄭廣平見她這樣,不想跟個婦人多做糾纏,便直接表示,說是這婚事一無信物二無人證,算不得數(shù)。 江李氏聞言,勃然大怒,指責(zé)鄭廣平忘恩負義,受了她丈夫的恩惠,卻對他們孤兒寡母不聞不問。 卻原來,鄭廣平年少時家貧,很多書買不起,便時常向江哲父親借書來看……鄭廣平確實是受了江父恩惠的,但那恩惠,不足以讓他賠上女兒一輩子的幸福。 而且江父才學(xué)比不得鄭廣平,當(dāng)初若不是鄭廣平指點,他怕是根本考不上進士。 雖然江李氏這么說了,但鄭廣平依然堅持要退親,甚至放下兩百兩銀子就走,直言表示鄭家不會再認這門親事。 江李氏卻不甘心,最后竟是讓江哲去了鄭廣平落腳的地方長跪不起…… 如此一來,江哲和鄭秀秀的婚事,便被宣揚開了。 鄭廣平原本是打算幫江李氏將江家的家產(chǎn)拿回一部分的,不想江李氏竟然給他弄了這么一出……鄭廣平怕影響到女兒的名聲,第二天便回了京。 鄭廣平其實已經(jīng)看在自己那好友的份上,對江家母子手下留情了,不然他只要隨口在地方官面前說幾句是江家母子硬要攀扯他,便能讓江哲母子兩個將來舉步艱難。 但江家人并不領(lǐng)情…… 鄭廣平回京之后,便告知自己的妻女,說是已經(jīng)退了和江家的親事。 鄭常氏本就不喜歡江李氏,很怕女兒嫁到江家之后,被“賢良淑德”的江李氏欺負,自然很是高興——當(dāng)初江李氏懷著江哲的時候,可是一口氣給丈夫安排了兩個通房的。 她對自己的丈夫,都能這么辦,換成兒子…… 鄭常氏喜出望外,然后就開始給女兒找婆家。 鄭常氏小門小戶出生,又和鄭廣平感情好,最見不得男子娶妻納妾這一套,也盼著女兒將來生活幸福,最后便在挑了一年之后,看上了國子監(jiān)祭酒的嫡幼子季元杰。 季家不是什么豪門大戶,和鄭家門當(dāng)戶對,季元杰的父親,兩個哥哥,還都只娶了一位妻子,家風(fēng)極好,季元杰本人更是學(xué)識出眾,剛剛及冠,便已經(jīng)考中舉人。 跟江哲一比,這季元杰當(dāng)真是處處都好。 鄭秀秀偷偷瞧了一眼季元杰,分外滿意,于是,這婚事便定了下來。 婚事定下之后,鄭家就開始給鄭秀秀準(zhǔn)備嫁妝,鄭秀秀也高高興興地準(zhǔn)備嫁人,不想幾個月前,江哲來了京城。 當(dāng)初鄭廣平見到的江哲,是個不看重用的,但現(xiàn)在的江哲…… 如今的江哲,竟然成了一個受人推崇的大才子! 鄭廣平得知這事之后很奇怪,托人去打聽,結(jié)果還沒打聽出一個所以然來,他的長子鄭浩,便背上了一個竊取他人詩作的罪名。 鄭浩在酒樓里聽幾個孩童說起幾個詞,心有所悟?qū)懥艘皇自?,結(jié)果其中有兩句,是江哲早就寫了,給他的好友看過但沒傳揚開的! 鄭浩本來頗有才名,這事情一出,頓時成了人人喊打的文賊,受人鄙視。 之后,江哲又屢屢針對鄭家…… 鄭廣平總算把江哲的情況打聽了出來,原來,那日江哲在他的住處長跪不起之后,回去便大病了一場,之后,竟是開了竅,然后屢屢做出讓人驚艷的詩詞來! 當(dāng)今陛下元祐帝,好筆墨好丹青,好騎馬好射箭,好奇花好異石,除了處理政務(wù)以外,幾乎什么都喜歡,而他最喜歡的,便是詩詞。 如今權(quán)傾朝野的柳相,便是靠了一手好詩文得了他的青睞的。 受元祐帝的影響,如今天下學(xué)子,也以詩文論英雄,便是考科舉,也不像以前那樣注重實際,倒是更看重詩文。 往往誰的詩文好,誰的文章做的花團錦簇,誰就能得到一個好名次。 說起來,鄭廣平要是現(xiàn)在去考科舉,說不定壓根就考不上進士。 而江哲,他如今的詩文,便做得非常之好,每一首詩,都讓人愛不釋手,甚至于,在有人將他的詩文先給元祐帝之后,元祐帝還拍案叫絕。 江哲能有這樣的造化,放在之前,哪怕已經(jīng)退婚了,鄭廣平也會很欣慰,但現(xiàn)在…… 江哲屢屢針對鄭家,之前鄭浩的事情,應(yīng)該也是他設(shè)計陷害……鄭廣平只覺得他這人心術(shù)不正,對他厭惡萬分。 鄭廣平對江哲極為厭惡,江哲對鄭家,似乎也恨之入骨,在鄭廣平剛剛弄明白江哲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江哲突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鄭家嫌貧愛富,說鄭廣平忘恩負義——鄭廣平明明將女兒許配給了他,卻因為江家敗落而退親! 江哲言之鑿鑿,又有很多人記得他父親和鄭廣平確實是好友,大家便都信了他,這也就罷了,鄭秀秀的未婚夫季元杰,還對江哲非常非常崇拜。 從江哲嘴里得知鄭家的所作所為之后,季元杰當(dāng)眾表示絕不會娶鄭家女,又說鄭秀秀一女二嫁,讓人鄙夷。 鄭秀秀羞憤不已,鄭廣平更是氣急敗壞,偏偏江哲這時候無意中遇到出宮游玩的元祐帝,得了元祐帝的看重。 元祐帝甚至在得知江哲的事情之后,直接就罷免了鄭廣平的官職。 鄭家頓時一片愁云慘淡。 不過就算這樣,鄭家人也還是疼愛鄭秀秀的,看到鄭秀秀整日以淚洗面,傷心不已,便讓鄭浩帶著鄭秀秀出門踏青,散散心。 鄭浩和鄭秀秀如今人人喊打,自然也不敢去熱鬧的地方,就只在城外香火不旺的常濟寺附近逛了逛。 結(jié)果,也是他們運氣不好,那江哲竟然帶了一群文人,在常濟寺附近談?wù)撛娢摹?/br> 得到這個消息,鄭浩便要帶著meimei離開,不想他們沒遇到江哲,卻被愛慕江哲的柳相之女柳月撞見,柳月認出鄭浩,猜到馬車?yán)锏娜丝赡苁青嵭阈?,便用弩箭射傷了鄭家的馬。 鄭家如今的境況跟以前相比好了很多,但也沒有大富大貴,這年頭買一匹馬需要的錢,還趕上買十個仆人了,養(yǎng)馬更是要許多銀子,因此鄭家就一匹馬,這次出門,鄭秀秀坐馬車,鄭浩直接就是走的。 馬被射傷,發(fā)狂離去之后,鄭浩根本追之不及,而之后…… 鄭秀秀會摔下馬車。 雖有仆人護著,但鄭秀秀摔下馬車依舊受了重傷,還被毀了容,這也就罷了,她還是摔在江哲面前的,姿態(tài)全無。 江哲、季元杰,還有其他的一些讀書人起初還想救助鄭秀秀,看到鄭浩狂奔而來,得知鄭秀秀的身份之后,卻再不肯幫忙,還取笑起了鄭秀秀,說她活該,把鄭秀秀給氣暈了。 鄭浩見meimei暈死過去,憤怒之下對江哲揮舞出拳頭,卻反被江哲等人打了一頓。 鄭秀秀和鄭浩兩個人,是被抬回家的,他們鄭家,還因此成了別人嘴里的笑料。 鄭秀秀傷得很重,但原本還是能救活的,結(jié)果江哲竟然在兩天后闖進他們家,囂張地表示當(dāng)初的一跪之仇遲早要報,讓鄭廣平等著。 江哲的話,屋里的鄭秀秀聽到了幾句,她又是擔(dān)心又是生氣,一口氣沒上來,竟然就那么沒了 鄭秀秀死后,答應(yīng)了和系統(tǒng)的交易,而她的愿望,是讓江哲一無所有,一生潦倒,讓鄭家重獲輝煌。 若是換成上一世的祝錦,這么個愿望想要完成,恐怕并不容易,畢竟她那時候失憶了,一點記不起自己從前的事情。 但現(xiàn)在…… 她可是當(dāng)過六十年皇后的。 祝錦的一雙眼睛微微瞇了瞇,看向馬車不遠處的那群書生。 鄭秀秀本就長得很漂亮,而等祝錦來了之后,她整個人看著,更是格外美麗動人。 這會兒祝錦接收了記憶不再頭暈,朝著不遠處的那些書生看去,那些書生,便都露出了驚艷的表情,為首的那個,眼里的垂涎更是清晰無比。 而為首的那個書生,便是江哲。 這江哲,容貌還是不錯的,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但他的眼神,卻有些不干不凈。 祝錦回憶了一下,還從腦海里翻出一些他的風(fēng)流史來…… 這江哲已經(jīng)成親了,娶的是縣官之女,而他也正是靠著那縣官,方才奪回了自己被江家長輩侵占的家財,但他進京之后,不僅身邊一直帶著一對漂亮的丫鬟,還時常出入青樓,和花魁相談甚歡,為她填詞譜曲。 這也就罷了,他甚至還和柳相之女走得很近…… 這不就是穿越男剽竊詩詞成才子,然后左擁右抱的后宮文套路嗎? 祝錦已經(jīng)知曉不少事情,便猜出這江哲應(yīng)該是跟她一樣被穿了…… 穿就穿了,本不關(guān)她的事情,只是這江哲,也實在太過分了。 鄭家真要說起來,并沒有對不起他,可他……這是想要讓鄭家家破人亡?。?/br> “姑娘,你沒事吧?”江哲上前一步,擔(dān)心地看向祝錦。 祝錦剛才扶著馬車臉色蒼白,似乎就要摔倒的那一幕,實在讓他心疼。 至于他一開始看到的這女子砸死馬匹,又踩塌了馬車的那一幕……他一定是看錯了。 祝錦冷冷地看了江哲一眼,壓根不想理會江哲,她已經(jīng)沒事了,就從馬車上下來,然后看向車內(nèi):“珊珊思思,你們沒事吧?” 鄭秀秀的兩個丫鬟,一個叫珊珊,一個叫思思,這兩人都很忠心,只是下場不太好,要是祝錦沒出現(xiàn),她們就要被摔死了。 “小姐!”兩個丫鬟從馬車?yán)飺淞顺鰜?,然后軟倒在祝錦腳邊失聲痛哭,哭得那叫一個慘。 “好了,沒事了。”祝錦拉了她們一把,將她們從地上拉了起來,又給了她們一人一個手絹讓他們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