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第352章 江三爺生氣 江三爺卻不給莫錦琪這個“亡羊補(bǔ)牢”的時間,江三爺蹙眉,盯著莫錦琪的眼睛看,直到將莫錦琪看得渾身不自在之后,江三爺這才說:“說吧,這段時間華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母親會答應(yīng)將麒兒送到胡家?這不是胡鬧嗎?!?/br> 江三爺一向不管事,這不僅僅是在莫錦琪的面前如此,他這些年來在江家也亦是如此,他醉心于手里的政事,無心理會那些家長里短。再加上江三爺雖然有時不是很喜莫錦琪的八卦心,但是卻又不得不佩服莫錦琪得到信息的迅速。 即便他知道莫錦琪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得到這些信息的原因是因為莫家,可卻還是不得不佩服莫錦琪。有時候家世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卻不是萬能的。 這一點對于從千里迢迢的從華城來到帝都城的江三爺來說,他深有體會。因為離開了他一直來與生存的江家,一直在給他做堅實后盾的江家,所以即便他是圣殿中站著的最年輕的小官,但是在帝都城那個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地方,他還是不是很起眼。 莫錦琪沒注意到江三爺?shù)难凵裰兴坪跏怯行o奈,她自顧自的想了一下,這才道:“嗯,母親這一年的時間內(nèi)一直都很護(hù)著麒兒,但自從胡夏云逐漸開始恢復(fù)神智之后,而麒兒又總是背地里偷偷跑出去找胡夏云,所以母親就開始對麒兒……不再一直無條件的護(hù)著?!?/br> “胡家跟柳家的關(guān)系從一年前胡夏云的事情之后就開始不太好,更不要提當(dāng)柳家的姑娘要準(zhǔn)備嫁給江家的家主了……柳家要跟江家結(jié)親,而麒兒一直在暗地里阻攔,聽說前些日子柳家派人上門的時候,麒兒還派人將柳家的人轟出去。你說,母親那會本就對麒兒不滿了,而麒兒那個行為豈不是火上澆油啊?!蹦\琪其實是個嘴碎的,只是一直以來都不在江三爺面前有所展現(xiàn)。 女人嘛,總是喜歡在自己的心儀之人面前展現(xiàn)自己最好的一面,更不要提莫錦琪了。 但是現(xiàn)在江三爺主動詢問這些日子以來,華城江家跟胡家發(fā)生的事情之后,莫錦琪也不再有所收斂跟隱瞞,直接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江三爺?shù)哪樕幊脸恋?,“大哥不懂事,難道母親也不懂事嗎。麒兒到底是我們江家大房的長子,母親這樣做,哪里是打了胡家的臉,分明連我們江家的臉面也丟個干干凈凈?!?/br> 一向迂腐護(hù)短的江三爺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也不由得討伐江老夫人。 其實這件事真的是江老夫人做的太出格了。 莫錦琪點點頭,滿臉的認(rèn)同,她將剛剛醒來的胖兒子抱在懷里,哄著,一邊哄一邊說:“嗯。但現(xiàn)在事情發(fā)生了,老夫人也放話了,麒兒短時間內(nèi)不能從胡家接回來,只是也不知道這個短時間內(nèi),到底是多短?!?/br> 說完,莫錦琪暗示性的看了一眼江三爺。 江三爺臉色鐵青。 “發(fā)生這種事情,為什么胡夏云不站出來?她這些年不是一直囂張跋扈的嗎,現(xiàn)在麒兒出事了,她怎么還躲著?”江三爺蹙眉道。 莫錦琪低著頭,安慰自己的兒子,聞言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在江三爺?shù)拇叽傧?,她還是道:“胡夏云神智逐漸恢復(fù)之后沒多久,被胡家接回去了,但沒幾日,就暴尸荒外了?!?/br> 江三爺一怔,完全沒想到現(xiàn)在事情居然發(fā)生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上了。 胡夏云,居然真的死了? 莫錦琪知道胡夏云身死的消息遲早會傳到江三爺?shù)亩?,所以現(xiàn)在直接干脆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真相全部告訴江三爺,她沒有隱瞞的道:“也正是因為胡夏云的死,這才讓我們江家跟胡家的關(guān)系,一直都不太好。母親擔(dān)心夫君在帝都忙于公事,所以便在來往的信中告訴妾身,這事先瞞著夫君,不讓夫君知曉。” 可能是因為擔(dān)心江三爺會因為自己之前隱瞞的事情而選擇疏遠(yuǎn)自己,所以莫錦琪下意識的將責(zé)任推到江老夫人的身邊。其實這也不是莫錦琪隨便胡扯的,選擇隱瞞胡夏云身死的消息還真的是江老夫人下定決心要瞞著江三爺?shù)摹?/br> 不然的話,即便莫錦琪有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真的瞞著江三爺這么久。這對于一向家教甚嚴(yán)的莫家來說,莫錦琪沒出嫁之前都是信奉父親兄長的話,而她在出嫁前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也就是逼婚江三爺,讓兩人生米煮成熟飯。而出嫁后,莫錦琪對于江三爺更是聽話的不得了。 完全就是賢妻良母的做派。 江三爺嗤笑一聲,“我是江家人,可江家出事了,事情卻瞞著我這么久。與其說我是江家人,倒不如直接說你是江家人吧?!?/br> 莫錦琪不知道自己剛剛那番話得罪到江三爺,聞言,一時惶惶不安,但是江三爺卻懶得跟她計較這么多了,垂著眼眸,也不說別的,自顧自的低頭看著書卷。 莫錦琪委屈的嘟著嘴,“妾身這不是為了幫襯夫君嘛,男主外女主內(nèi),家里后院這些閑雜的事情若是事事都要過夫君的耳,那夫君哪里還有心思去忙公務(wù)。” 江三爺抿著唇不說話,他沒這么小氣,不會隨便將責(zé)任全部推到莫錦琪一個弱女子的身上,但是心里卻終究還是不爽的。 只是這些心理活動,到底還是不能讓莫錦琪知曉。 與此同時。 裴丞心里掛著事,時不時的抱著江堰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心思亂成一團(tuán)。 可能是察覺到裴丞的情緒不高,一向很愛在裴丞懷里撲騰的江堰此刻乖巧的不像樣子,江堰小心翼翼的將手指頭塞在嘴里撮,黑溜溜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江言知從外面走進(jìn)來,手上抱著一本書,他走過去,原本繃著的面部表情在看到站在窗口的裴丞之后溫和下來,江言知走過去,用眼神讓屋內(nèi)的下人離開。 下人見狀,低著頭退出去,然后留著一兩個守在屋外。 他們將單獨的空間留給這一對明顯是有話要說的父子。 江言知走過去,想伸手抱江堰,但是在察覺到裴丞的心情不對勁之后,他皺著眉,看著裴丞,說:“爹怎么了?” “你跟你父親這兩日都在忙什么,怎么都找不到人?!迸嶝┑男宰忧迩謇淅涞模皯阎叩哪嵌螘r間性子變的愛說話愛嘮叨愛發(fā)脾氣,但隨著江堰的長大,裴丞又開始恢復(fù)之前的清冷,并且開始喜歡獨處的看書,享受一個人的世界。 如果單獨聽裴丞這句話的話,或許會有人覺得裴丞這是在試探自己的親兒子,但是江言知在看到裴丞神色中的淡然之后,他就知道,這只不過是裴丞隨口說的話。就像是在隨口說今天的天色一樣。 江言知不知道裴丞這是怎么了,他毫無保留道:“父親這兩日似乎是在忙斗雞場的事情。” “斗雞場在華城的生意不是站穩(wěn)了嗎,每月的流水都不錯,怎么?斗雞場出什么事了?”裴丞道,他抱著江堰走矮榻上坐下,隨后將早上看到一半的話本拿起來,翻開來看,“坐吧,這兩日都沒好好跟你說話?!?/br> 江堰被放在矮榻上的時候還有些懵,他呆呆的趴在矮榻上,隨后轉(zhuǎn)頭看著裴丞,見裴丞跟江言知都沒有要抱著自己的意思,生氣了,氣鼓鼓的趴在矮榻上。 裴丞瞧見了,用話本輕輕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去把你的撥浪鼓拿過來?!?/br> 撥浪鼓就放在矮榻上的角落,這是上次小家伙玩的時候甩到一邊的。 江堰悶悶不樂的趴在矮榻上,假裝聽不到,但是耳朵卻豎的高高的,他在等著發(fā)現(xiàn)自己生氣爹爹跟哥哥將自己抱起來,親一親哄一哄。 江言知想去抱他,但是卻被裴丞攔著,“讓他自己玩。你坐下,陪我聊聊天?!?/br> 江言知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雙手?jǐn)[在膝蓋上,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裴丞,“爹爹這兩日情緒不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前兩日你姑姑跟舅舅來家里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裴丞看著他,“你父親現(xiàn)在將裴家鎖起來,你覺得此事做的合理嗎?” “若是爹爹愿意,此事做的便是合理的?!苯灾昙o(jì)雖小,但是卻比一般的小孩更加懂事理,這跟江凜之的嚴(yán)格教育是分不開的,“爹爹跟裴家的關(guān)系一向不和,這些年來裴家跟爹爹的往來都是摻雜著不好的事情。若是因為這一回,爹爹能跟裴家徹底斷掉關(guān)系的話,倒也不失為好事一件?!?/br> “我還以為你不會贊同這樣做?!迸嶝┯行┮馔饨灾昙o(jì)小小的卻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細(xì)想之后,卻也覺得這是正常的,“不愧是江凜之教出來的?!?/br> “爹爹是生氣了嗎?”江言知惴惴不安道。 “不是?!迸嶝┮徽S后搖頭,“這兩日夫子教你學(xué)了什么?” 第353章 怕耽誤 因為怕耽誤了江言知的學(xué)業(yè),所以即便現(xiàn)在江言知現(xiàn)在來到了華城,可江凜之卻還是為了他請了一個夫子,專門在這幾日里教授他學(xué)業(yè)。 江言知乖巧道:“有些不懂的,若是夫子在便問夫子,夫子若是不知曉,我便去問父親。都能得到解答?!?/br> “勤學(xué),善問?!迸嶝┑哪樕喜挥傻酶‖F(xiàn)一抹笑意,他伸手,摸了摸江言知的頭發(fā),笑著道:“這點倒是不錯?!?/br> 江言知受寵若驚,嘴角忍不住勾起來,眼睛亮亮的。 到底還是個孩子,因為一點口頭上的夸贊就開心的不行。 江堰撅著屁股,手腳并用的磨蹭到裴丞的大腿邊,費(fèi)勁的用頭頂著裴丞的手臂,希望自己也能得到爹爹的親近。 裴丞無奈的將他抱起來,親了親臉頰,隨手將小家伙交給了江言知,“你父親回來了?”“在書房商討事情。似乎是在跟斗雞場的管事商討?!苯灾囂叫缘脑儐柕溃骸暗怯惺虑橐腋赣H嗎?” 裴丞想找江凜之商量一下前院栽植的花能不能換一個,他不喜歡,看著不爽快,這本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不知為什么,江言知的語氣卻變得格外的緊張。 裴丞看出小家伙的神色變得很緊張,但是卻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他瞇著眼睛道:“你很緊張?” 江言知的確是有些緊張,他不敢將父親的秘密告訴爹爹,但是卻也不敢欺瞞爹爹,他擔(dān)心會被爹爹嫌棄,于是只能閃開裴丞的眼神,小聲道:“不是的?!?/br> 裴丞不信他,但是卻也沒有逼問小家伙,“你陪著江堰玩一會就行了,別慣著他,待會記得去完成功課?!?/br> 江言知點點頭,“爹爹是不是不開心了?” “怎么會覺得我不開心?”裴丞一怔,隨后哭笑不得道,“我哪有這么小氣?!?/br> “爹爹為何不開心?”江言知在某些方面異常的敏感。 裴丞這兩日情緒的確不高,但原因卻還是不能跟一個小孩說,他故意板著臉道:“你還小?!?/br> 江言知低落的點頭,“明日就要去江家了,爹爹想回去嗎?” “你不想回江家?”裴丞之前就想問小家伙想不想回江家,但卻一直忘了問,現(xiàn)在正好有這個機(jī)會。 江言知認(rèn)真的想了想,他抱著鬧騰的江堰,說:“不想回去。但我是江家人,總是要回去的?!?/br> “你不喜歡江家的誰?” “大伯跟江麒兒。”江言知毫不猶豫道。 江言知的回答讓裴丞更加意外了,他原本以為江言知會說不喜歡胡夏云,因為之前胡夏云那過分的鬧騰,也確實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為何?江立勛他似乎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胡夏云。”裴丞看著江言知。 江堰玩累了,趴在江言知的腿上趴著,耷拉著腦袋。 江言知用手蓋在江堰的眼皮上,沒一會,小家伙就睡著了,發(fā)出小小的呼聲。 裴丞將矮榻上放著的小被子拿過來,蓋在江堰的身上。 小孩子嘛,到底還是要活的精細(xì)一點。不然若是著涼了,那就真的是麻煩了。 江言知道,“父親說過,不要對弱者起殺意。胡夏云不值得我一直記恨。” 更何況,他再小氣也不至于跟一個死人記恨。 裴丞哭笑不得的摸著小家伙的腦袋,“胡夏云跟江立勛,一個做事明著來,一個暗著來,雖說有區(qū)別,但他們之間的差別也確實是不多?!?/br> “胡夏云不值得我記恨?!苯灾溃八桥?。父親說男子不與女子斗,這是禮數(shù)。” “你的禮數(shù)倒是周到了。”裴丞笑著道,隨后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醒的江堰,道:“你去做功課,免得明日夫子不悅。江堰放在我這里?!?/br> “嗯?!苯灾€想跟弟弟玩,但夫子今日布置的功課沒做完,他也沒有去練功房練基本功。父親待會從書房回來,得知自己什么也沒做的話,他沒辦法交差,于是即便心里再不舍得,江言知還是乖乖的起身。 “爹爹,我先去忙了,待會再來。”江言知朝著裴丞行了一禮。 裴丞點頭,滿不在乎的企圖從矮榻上爬出去的江堰拉回來,讓他困在自己的懷里,“早點吃飯。” 江言知離開。 江堰呆呆的看著江言知離開的背影,噘著嘴,要哭不哭的,水珠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他委委屈屈的轉(zhuǎn)身,將腦袋埋在裴丞的懷里。 兄長呢。 雖說江堰是他的第二個孩子,但嚴(yán)格來說,裴丞還真的沒有親自將一個豆丁大的小娃娃照顧長大。之前也說過,江言知剛出生那會,裴丞在床上躺了許久,差點就丟了命,哪里還有心機(jī)去看顧一個自己完全沒有期待出生的孩子。 所以江言知的成長期間內(nèi),裴丞并沒有參與,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豆丁大的小娃娃很難養(yǎng)。尤其是江堰還是個嬌生慣養(yǎng),欺軟怕硬的。在江凜之的面前就是個小貓崽子,在裴丞面前是個小虎崽。所以裴丞現(xiàn)在有時確實是有些頭疼江堰。 江堰哼哼唧唧的,期待了許久,卻等不到裴丞哄自己,他悄悄的抬起腦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裴丞在認(rèn)真的低頭看書,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于是更加生氣了,江堰哼了一聲,將頭扭開。 裴丞看也不看他,他翻了一頁,淡淡道:“你若是再哭,今晚你就跟奶娘睡?!?/br> 江堰嘰嘰咕咕的說著大人聽不懂的話,他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裴丞說的話沒有,但是卻沒有再煩著裴丞,他手腳并用的朝著矮榻的角落爬起,然后自顧自的盯著面前的撥浪鼓,眼里滿是期待。 裴丞被小家伙的眼神看的無可奈何,走過去,長手一伸,將撥浪鼓拿起來,隨意的晃了晃,安靜的屋內(nèi)頓時響起咚咚咚的響聲。 江言知開心的看著撥浪鼓,他想自己玩,但是卻玩不動,只能遺憾的看著裴丞玩。 裴丞嗤之以鼻,他看得懂小家伙眼里的遺憾。 嘎吱一聲,屋門被推開,江凜之從外面走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