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不,大格格的情況的確不怎么好,而且剛才醒著的時候還在叫阿瑪?!庇窕菘粗跏喜恢?,不由地?fù)屩f道。 林初九聞言,不由地看了玉惠兩眼,眼里閃過一絲譏誚,他就說大格格怎么病重了,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只是他看福晉的樣子,好似真的很擔(dān)心大格格,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其他原因不成? 不過,不管是么原因,林初九很清楚,他可以幫著去請別的大夫,甚至是御醫(yī),卻不能將胤禟給引過來,不然,他這種行為跟完顏側(cè)福晉作對有什么區(qū)別。 董鄂氏雖然知道玉惠此舉的用意,但是遇上女兒生病,她也是希望胤禟能來的。不為玉惠,只為她自己和孩子,她也是希望胤禟能陪在身邊的,“對,茉雅奇很是惦念爺,若爺能來,想必茉雅奇也是會高興的。” “這事奴才做不得主,不過奴才會據(jù)實以告。”林初九瞧著她們的心思一下子就從大格格身上轉(zhuǎn)到了主子爺身上,不由地?fù)u頭嘆氣。 后宮陰私,手段下作不在少數(shù),但凡見過的,又或者吃過虧的,依著胤禟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再重蹈覆轍的,而今天這一出,雖說胤禟不在,但是林初九亦是看出不少貓膩來。 當(dāng)林初九將正院里的所見所聞告訴胤禟之一,胤禟眉頭緊皺,面色陰郁,帶著幾分戾氣,“大格格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回主子爺,奴才臨走前問過大夫,說是剛退了熱,情況還有些反復(fù),至于大格格生病的原因……”林初九略顯猶豫,也不知道這話該說還是不該說。 “含含糊糊的做什么?如實道來,爺?shù)故窍胫浪齻優(yōu)榱藸帉?,還能做到什么地步去!”胤禟咬著牙,手里緊握著幾枚棋子,拳頭因著用力而青筋畢露。 婉兮見他這樣,不由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勸道:“爺,別氣壞了身子?!?/br> 林初九在一旁低眉斂目地站著,心里卻默默地為福晉等人點了一根蠟。明知主子爺?shù)牡拙€和禁忌,還不要命地往上撞,她們不倒霉,誰倒霉。 “走,去正院!爺?shù)故钦嬉纯此齻冞@些人的嘴臉。爺?shù)呐畠涸俨缓茫且彩菭數(shù)呐畠?,由得她們一群奴才做賤?!必范K臉上過一絲厲色,整個人就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劍,寒氣逼人。 林初九只覺得腿軟,顫顫巍巍地應(yīng)了一句,心里卻暗罵董鄂氏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硬要作死。若是有完顏側(cè)福晉的本事,你有本事作死,你就有本事把人哄好啊,拉著他們一起陪葬算怎么回事。 胤禟站起身,才走兩步又退了回來,語氣陰沉地道:“哼,爺?shù)故峭?,董鄂氏鬧了這么久,為得就是引爺過去,爺偏偏就不去。” 婉兮看著他這副明明擔(dān)心又不想稱了董鄂氏的意的別扭樣子,苦笑地?fù)u搖頭,抬手吩咐兩句,大意是讓林初九派人注意著點正院,隨時關(guān)注大格格的情況,一有不對,立馬來報。 胤禟聞言,重新坐回炕上,裝作一副平靜的模樣,陪婉兮繼續(xù)擺弄棋子。 林初九看著瞬間恢復(fù)平靜的胤禟,只覺得腦海馬里有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當(dāng)然,他若是知道草泥馬什么的話。 眼瞧著胤禟揮了揮手,林初九臉上露出幾分苦澀,隨后輕嘆一口氣,這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不管是清漪院的人,還是胤禟身邊侍候的人,大多都清楚胤禟和婉兮獨處時,并不喜歡別人打擾,而他們這些侍候的人,大多都候在門外,等著他們的吩咐。 正院里,董鄂氏直到確定大格格退燒也沒有等來胤禟,一顆心就好似泡在黃蓮水里,苦不堪言。而一旁的玉惠也是一臉的失望,轉(zhuǎn)了這么大一個圈子,依舊未能達成所愿,這叫她如何甘心。 “jiejie,天色也不早了,大格格也退了燒,不如,jiejie早點去休息吧!”玉惠按捺著心中的不甘,一臉恭敬地看著董鄂氏道。 沒成想一旁的董鄂氏不僅不領(lǐng)她的情,相反地伸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臉上。 “賤人,你讓本福晉去休息,是為了給你騰地方嗎?今天的事,本福晉不吱聲,不代表本福晉不知道,你也好,翡翠也罷,敢把主意打到本福晉的女兒身上,你們都該死!”董鄂氏目光陰沉地盯著她,一臉的憤恨,想來董鄂氏對此也不是毫無察覺,只是礙于內(nèi)心的貪婪,這才不得不順勢而為。只可惜,鬧了一出,最終只是讓大格格白白地受罪,她如何能不氣惱。 “jiejie,這事都是翡翠出得主意,meimei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玉惠見董鄂氏不僅說了自己,還提了翡翠,就明白這事怕是早就泄露了。 “這才怎么?拿本福晉的女兒當(dāng)墊腳石?!边@一字一句都是咬著后牙槽說出來了,可見這事讓董鄂氏有多憤怒。 玉惠跪在地上,低眉斂眉的,心里即便暗罵董鄂氏裝腔作勢,面上卻不得不為自己一再開脫。 大格格是董鄂氏的女兒不假,可她同時也是胤禟的女兒,一旦陷害皇家子嗣的名頭坐實了,玉惠不敢保證自己這條小命還能保得住。 “玉惠,今日本福晉才發(fā)現(xiàn)你的膽子不小,背著本福晉一次又一次地折騰,你真以為本福晉非你不可嗎?”董鄂氏此時是真的惱了玉惠,對她說,玉惠的存在跟雞肋沒什么兩樣,“明天你收拾收拾,回董鄂府吧!” “jiejie!”玉惠因著董鄂氏的決定,不由地驚呼出聲,因著太過意外,甚至有些破音了,“jiejie,玉惠知道錯了,求你再給玉惠一次機會。” “本福晉已經(jīng)給了你太多太多的機會,你一次都未把握住就算了,還敢打茉雅奇的主意,死不足惜?!狈餍涠ィ跏舷騺聿粫P(guān)注別人的情緒,她在意的從來都只有自己而已。 玉惠跪在屋外的地上,任冷風(fēng)吹過,亦不肯就這樣起來。她做了這么多也不過就是為了能留在他身邊,可為什么上天連這點心愿都不原意讓她達成。 “姑娘,夜深了,還是回去吧!”翡翠已經(jīng)被關(guān)起來了,現(xiàn)下留在玉惠身邊的也有一個木訥的喜兒了。 “喜兒,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若是回府,嫡母定然不會放過我的,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離開這里,也不想離開他?!睖I流滿臉的玉惠拉著喜兒的手,哭訴自己內(nèi)心的無助。 喜兒看著哭得無比傷心的玉惠,眼里閃過一絲不忍,可思及大格格的遭遇,她臉上的表情便逐漸恢復(fù)了平靜,“姑娘,回去吧,福晉一旦有了決斷,你就是跪斷腿,福晉也不會心軟的?!?/br> “可是……”玉惠一臉哭腔地望著正院的方向,看著各思其職,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的眾人,心中的屈辱可想而知。 “姑娘,回去吧!”喜兒長嘆一聲,卻不再繼續(xù)勸慰。 這后院里要真那么容易算計到主子爺,哪里輪得到一個連府中女眷都不算的‘嬌客’。無論從哪一點瞧,眼前的玉惠也不比那些人強多少,最多就是讓人瞧了一場熱鬧,一場笑話。 玉惠最終還是回去了,因為她心里清楚,喜兒說得話并沒有錯,一旦她這個嫡姐決定不用她,就是她的嫡母也無法讓她改變主意。 一夜未眠,次日等玉惠起身時,佟姑姑已經(jīng)在院子里候著了,那一瞬間,玉惠心中的不甘和屈辱達到了頂點,內(nèi)心對于董鄂氏的怨恨也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日后因著這份怨恨,董鄂氏也吃了不少的虧,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董鄂氏的正院鬧出這等笑話,后院的女眷們怎么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幾次三番,倒是有人想尋著機會擠兌董鄂氏一番,可惜大格格大病未愈,董鄂氏不出正院,不讓請安,這一時半會的,她們倒也難尋機會。 當(dāng)婉兮聽聞玉惠被送出府時,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對于一個時時在旁覬覦自己男人的女人,她很難有好感?,F(xiàn)在被送去,她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畢竟之前因著玉惠頻頻來訪的事,整個清漪院,已經(jīng)無人肯去接待她了。 “就這么走了?”婉兮放下手里的話本,看著一旁的聽雨問道。 “當(dāng)然不是,奴婢聽說這位董鄂姑娘是被佟姑姑親自送回去的,臨行前,董鄂姑娘一雙眼睛都哭腫了,也沒能讓福晉心軟?!甭犛暌荒樞σ獾睾蛟谝慌?,看樣子,對于玉惠的離開,她們也是抱著相同的心思。 婉兮嘴角含笑,心里暗忖,這大格格生病之事,怕是這董鄂姑娘動得手腳,只是不知董鄂氏在其中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是推波助瀾,還是蓄意挑唆,抑或是順勢而為。不管是什么,結(jié)果都一樣,她不會任由她們從她這里把爺給搶走。 上一世是她傻,才會毫不猶豫地相信董鄂氏,這一世,后院的女人她一個不相信,只拿刀對著,若有膽敢伸手的,剁了她的爪子又何妨。 “福晉怕是惱羞成怒吧!” “側(cè)福晉的意思是大格格生病,福晉其實是知曉的,只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將主子爺給拉回去!”聽雨倒吸一口冷氣,之前瞧著福晉為大格格費盡心思的模樣,她還以為福晉就算再狠毒也是一位額娘,現(xiàn)在瞧著也不過如此。 婉兮嘴角揚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心里卻為大格格感到悲傷,“不然呢?福晉之所以讓董鄂姑娘進府為得是什么?現(xiàn)在送她回董鄂府又是為什么?不過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之前那齷齪的心思?!?/br> 真心為孩子著想,發(fā)現(xiàn)不對時,不及時處理,還借此邀寵,事后不成再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 婉兮這邊收到了消息,胤禟那邊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此時的胤禟已經(jīng)怒得砸了手中的茶盞,整個人面色陰冷地望著遠方,眉頭緊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讓守在門口的林初九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有些人就是手伸得太長,才惹出這么多的亂子?!必范K狀似無意的一句話,卻冷得掉冰碴。 第165章 退路 “有些人就是手伸得太長,才會惹出這么多的亂子來?!必范K狀似無意的一句話,卻冷得掉冰碴。 林初九聞言不由地打了個哆嗦,主子爺這下子怕是真的要動怒了。不過也是,那位董鄂夫人的手的確伸得有些長了,府里的事情一再參與,即便有主子爺?shù)木妫琅f故我,他該說這位董鄂夫人傻大膽呢,還是說她太過小看主子爺了呢! 小看別人都要吃虧,何況是小看做事陰損,又不留情面的主子爺。 “算計爺就算了,還算計爺?shù)呐畠簛硌麑?,尋些不三不四的人攪亂爺?shù)暮笤海瑺斎羰且恢辈怀鍪?,這些人還以為爺這是怕了他們。也罷,這筆賬咱先記著,等尋著機會再一起算?!必范K皺著眉頭又思索了片刻,這才冷哼一聲道。 林初九自然不敢吱聲,這種事向來是主子爺自己拿主意,他一個奴才只要聽命行事便可。至于那些不長眼的,作死作到主子爺面前來,那也就怪不得主子爺要算計他們。 婉兮不知道胤禟心中的打算,正在院子里招待過來探望她的弘暉和弘昀。 自打弘暉和弘昀被送到九阿哥府里,由婉兮照顧著養(yǎng)好身體之后,兩個孩子對她都十分地親近,平日里幾個孩子也會在兩府跑動,所以兩府各自都為他們準(zhǔn)備了院子。 當(dāng)然,這些都是胤禛和胤禟的意思,前者直接換掉了兩個孩子身邊的人,烏拉那拉氏和李氏的人再不能像從前那般混在其中,行挑撥之事;后者完全沒有后顧之憂,誰讓婉兮在這方面從來都不曾與他有過爭論呢! “小九嬸,你身子可好些了?阿瑪說那些東西是上好的補品,對你的身體有幫助?!毙〈笕艘话愕暮霑?,行事越來越有長子風(fēng)范了,不管是跟她寒暄,還是照顧幾個弟弟meimei,都顯得十分周到,從這一點上不難看出四阿哥教導(dǎo)孩子還是很有一套的。 婉兮笑著接過聽竹遞來的白水,輕呷一口,才笑道:“好多了。之前小九嬸身子不好,精神不濟,你們都來得少了,現(xiàn)在小九嬸的身子好了,你們要像從前那般過來多陪陪弟弟meimei。” 弘暉細長的鳳眼望著婉兮,臉上滿是喜悅,想來他們也不是不想來,而是礙于胤禛的告誡,這才忍著沒來。若不是弘旻時常會過去住上幾天,就他和弘昀弟弟,在府里,光是應(yīng)付各自的額娘就夠頭疼了,哪里有在九阿哥府里自在。 婉兮瞧著他連連點頭的樣子,不由地輕笑出聲,四阿哥府后院里的那點事,別人是不清楚,婉兮卻是清楚的,畢竟弘暉和弘昀都是她這清漪院的??停行┦虑榧幢愫⒆硬徽f,她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何況她還有一個包打聽——聽雨在身邊。 烏拉那拉氏和李氏歷來不睦,雙方你來我往的,從一開始的爭寵到現(xiàn)在的仇怨,表面上看著無事,實際上都巴不得對方死。婉兮見兩人的次數(shù)不多,但是每次只要瞧見兩人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必定是電閃雷鳴,對方眼里迸射出來的火花,一看就知道是想將對方生吞活剝了。 上一世,烏拉那拉氏和李氏鬧到最后,左右不過是苦了四阿哥,便宜了后來居上的鈕鈷祿氏。只是這一世她陰差陽錯地保住了弘暉和弘昀,又有宜妃和胤禟幫著攪渾了四阿哥后院的一池水,往后這兒子多了,血統(tǒng)正了,怕是后來居上的鈕鈷祿氏也占不到便宜了。 “既然來了,便在小九嬸這清漪院里多住上幾天再回去吧!”婉兮想像以往一樣摸摸他的光腦門,卻不想昔日的小男孩早已長成和她一般高的少年郎了。 弘暉注意到婉兮的手,微微低了低頭,把腦袋微微往婉兮的手上湊了湊,臉上帶著一股孺慕之情,“小九嬸,弘暉雖然長大了,但是弘暉還是會像從前一樣孝敬小九嬸的。” 婉兮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少年,再看弘暉主動湊上來的舉動,心里一陣柔軟,她對這幾個孩子好,只是因為她想對他們好,從未想過要什么回報,但是這孩子有心,她即便是聽著也覺得高興,“小九嬸只盼著你們都好好的,平安長大?!闭f罷,像從前一樣摸了摸他的光腦門。 弘暉笑著點點頭,隨后沖著婉兮行了個禮,這才跑去找弘昀他們。 高嬤嬤看著護著幾個小阿哥小格格一起玩耍的弘暉,不由感慨道:“弘暉阿哥真是長大了?!?/br> “是啊,可不就是長大了么?”婉兮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心里卻有種意興闌珊的感覺。 成長是需要付出代價,不管是她還是弘暉,或者任何一個人,能安然走到這一步,都不容易。別人以為他們無比風(fēng)光,事實上她們得到了的同時也失去了不少。 站在一旁的聽竹和聽雨,一直看著婉兮,見她一臉感慨的模樣,心里頗為擔(dān)心。御醫(yī)說側(cè)福晉應(yīng)保持愉悅的心情,像這種傷春悲秋的情緒對她不好,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高嬤嬤看著兩人求救的眼神,眼里閃過一絲無奈。這兩個丫頭就是太過小心了,這樣也好,都小心一點,才能不讓那些別有心思的人有機可趁。 “側(cè)福晉,老奴瞧著弘暉阿哥和弘昀阿哥也是依賴您?!?/br> “小孩子的心思最直接,誰對他好,他便親近誰,不像有些人,即便你對她掏心掏肺,她還覺得你有藏私,心里恨你不夠大方?!辈[著眼,婉兮臉上閃過一絲譏誚的笑意,比起這些孩子,像董鄂氏那種狼子野心的人,才是真正該被懲罰的人。 高嬤嬤輕嘆一口氣,她如何能不懂婉兮的心思,只是董鄂氏再如何她也是福晉,是這府里的女主人,她們就算心有不滿,又哪里敢有什么微詞。不過現(xiàn)在董鄂氏自亂陣腳,昏招頻出,長此以往,怕是她們不出手,她也能把自己逼上絕路。 “既然側(cè)福晉知道,那再遇上這種人,便不再理會便是?!备邒邒咻p聲安撫道。 “不再理會么?”婉兮低頭把玩著手中的錦帕,任它在自己手被揉捏成各種形狀,一如上一世的她,“不,有些人不是你不理會,她就會轉(zhuǎn)身離開的,有的時候,對付這種人,你得把她打疼了,她才知道有些人不是她能得罪的。” “??!”高嬤嬤一臉疑惑地看婉兮,似不懂她的話,卻又好似能把某些事情和某些人對上號。 站在旁邊的聽竹和聽雨,卻是在心里自動把那些該打得歸類。這一路走來,婉兮看似愜意,實際上也不容易,在這后院,不是有胤禟護著就萬無一失的。后院勢力盤根錯節(jié),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里就一定沒有別人的眼線,所以有人護著是幸事,但自己有本事也很重要。 “嬤嬤,我沒事?!蓖褓庾旖呛Γ切θ輯擅目扇?,猶如百花齊放,明艷不可方物。 正院里,大格格好不容易退了燒,可是好不容易才算養(yǎng)得不錯的身子又?jǐn)×?,再想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怕是又要費上好一番功夫,而且還不一定能達到之前的效果。 眼見大格格面色慘白,嘴唇青紫,董鄂氏心里就跟刀割一般,她不該放縱玉惠的,更不該明知翡翠有異還不處理,以至于讓她們有機會把主意打到茉雅奇身上。 “還愣著干什么,把藥端過來?!倍跏系故窍胗H自給女兒喂藥,可惜她歷來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根本就不會侍候人。 “還是老奴來吧!”尹嬤嬤看著動作僵硬的胭脂,不由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藥碗。 董鄂氏瞄到胭脂那松了一口氣的樣子,眸光在胭脂臉上狠狠地刮了一下,冷聲喝道:“廢物,這點小事都做不了,本福晉要你何用?!?/br> 胭脂看著突然發(fā)難的董鄂氏,只覺得她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從自己臉上刮過,寒意十足,心中一時害怕,等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腿軟跪在地上了,“福晉怒罪?!?/br> “滾出去?!倍跏峡粗僦@副沒出息的樣子,氣得內(nèi)傷。 她很恐怖嗎?讓她如此害怕? 尹嬤嬤一邊小心翼翼地喂大格格喝藥,一邊分神注意董鄂氏的一舉一動。依理,四姑娘已經(jīng)送回董鄂府,下場如何,不言而喻,至于助紂為虐、煽風(fēng)點火的翡翠,已被杖斃。這件事到這里也算是告一段落,可董鄂氏卻一直未曾放下。 不,也許董鄂氏正放不下的并非翡翠的背叛,抑或是玉惠的自作主張,她放不下的終究只是她的福晉之位,否則,她心心念念的都應(yīng)該是大格格,而不是夫人會再派什么樣的人過來幫她爭寵。 喂完藥,看著睡夢中都皺著眉頭的大格格,嬤嬤心中疼惜,面上卻不能露出分毫,反而是轉(zhuǎn)身勸著董鄂氏道:“福晉,這兩天您也累了,這里有老奴和佟姑姑守著,您就放心回房休息休息吧!” 興許董鄂氏是真的累了,聽了尹嬤嬤的話,并沒有推辭,而是輕輕點了點頭,帶著珍珠雷劈身開了大格格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