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他們敢打過繼一事的主意,自然也有應(yīng)對的方法,就算老三、老八他們心有不甘,或者更多的人為此而投反對票,可他們別忘了,下這道旨意的不是別人,正是天下之主的康熙??滴鯙槿税缘烙兄饕姡儆腥四茏屗淖冎饕?,即便這件事是對的,也不一定能說動他。否則掌大權(quán)的就不是康熙,而是之前那些輔佐大臣了。 而他們得了利,只要不嚷嚷,順著康熙的心意往前走,這朝堂之上就算反對他們的人再多,又能把他們怎么樣?何況現(xiàn)在的他們并非手無寸鐵之人,真對上,誰輸誰贏,可不是靠嘴皮子吹出來了。 “爺既然心里有數(shù)便好,此事計劃已久,今日得成也實屬巧合,只是妾身想十四阿哥怕是很難接受,到時定然會惹出什么亂子來,爺近來可要多注意幾分?!蓖褓馕罩范K的手,心里雖然擔(dān)心,卻也沒有妄議其中原由,只是細細囑咐胤禟注意自身的安危。 奪嫡之事本就多意外,上一世雖然沒有聽說那個阿哥因此而丟掉性命的,但是其中之艱難卻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不然胤禟和她何以被人追殺。那樣的境遇,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不會知道她當(dāng)時有多恐懼。好在現(xiàn)在他們都在京城,只要有康熙會陣,即便有算計,那也只是私下的,多加注意便是,總比明刀明槍地被人砍來得有安全感。 胤禟感覺到婉兮身子一陣輕顫,便猜到她肯定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來了,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低聲道:“不用擔(dān)心爺,老十四縱有不甘,他最終要對付的還是四哥。另外,西北戰(zhàn)事在即,他若是不傻,定然地收斂自己的言行舉止。當(dāng)然,他若是氣昏了頭,想要孤注一擲,咱們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br> 胤禟是算準(zhǔn)了胤禩不會放任胤禎沖動行事,才會這樣說的。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依胤禎那樣的脾氣,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yù)料的,但是他不會在婉兮面前表現(xiàn)出來,讓她跟著心憂。 “既然如此,外面妾身幫不上爺?shù)拿?,不過府里的事妾身會管好的,爺就不要太過cao心了?!蓖褓庀胫奥犛晏岬竭^佟氏和劉氏的不對勁之處,雖然有人盯著,但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清楚的,所以還是事先防范的好,再不行,便想法先將這兩個隱患給處置了。 “行,爺?shù)膵蓩梢煤帽憩F(xiàn)一番,那爺就好好看著,看著爺?shù)膵蓩扇绾纬蔀橐粋€真正的賢內(nèi)助?!必范K調(diào)笑地掐了她小臉一把,心情甚好。 婉兮看著胤禟一臉?biāo)煽斓哪?,心里微微放心了幾分,她就怕胤禟身上的擔(dān)子太重。要知道前世的十三阿哥雖然被委以重任,但是聽人說身子一直不好,就是累的。而這一世,胤禟幾乎替代了十三阿哥的位置,甚至因著他自己的產(chǎn)業(yè),他只會比十三阿哥的擔(dān)子更重,自然人也就更累。 她不舍??!可是她也沒有辦法阻攔他,畢竟男兒志在四方,她不可能拘著他,讓他當(dāng)一個只顧這井口大的一番天地。因此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明哲保身并不是長久之法,誰能保證他們老實,別人就不打他們的主意呢! 正想著,外面聽琴來報說是晚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婉兮回神,應(yīng)了一聲,隨后吩咐擺膳的同時,又讓她們?nèi)⒑霑F他們一并接過來,畢竟他們一家人的確有段時間沒有一起用膳了。 胤禟聞言亦沒有拒絕,想來這后院之事他是很放心交給婉兮這個賢內(nèi)助的,不管她安排什么事情,他一直都是支持的態(tài)度,不管是好還是不好,他只會私下告訴婉兮,而不是當(dāng)著眾人的面去拆她的臺,這是他對她的維護,也是他給她的體貼。 弘旻他們過來時也顯得十分高興,剛過來便湊到婉兮和胤禟身邊,將他們圍得團團轉(zhuǎn)。婉兮和胤禟心知這段時間是真有冷落幾個孩子,行為上經(jīng)起往常更多了幾分縱容。 門外守著林初九等人聽著屋里的歡笑聲,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揚了揚,主子過得好,他們這些奴才的才能過得更好。 第四百一十九章 自食惡果 次日,婉兮依舊像平靜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屋外的聽雨她們早就習(xí)慣了,甚至還能趁著婉兮睡覺的這段時間將那些別有用心的侍妾們打發(fā)走。 之前婉兮就曾說過她待這些人太過和善,以至于快讓她們忘了誰才是這個后院真正的女主人,最后胤禟隨口說了一句,若是不老實就天天晾著她們,至此,婉兮恢復(fù)了每日晨昏定審的規(guī)矩,但是卻并不見她們,每天就讓她們在這清漪院的院外站上一個時辰,再讓她們回去。 整個后院怨聲載道,可那又怎樣?這些人該來還不一樣老老實實每天都來。因為她們心里都清楚婉兮此舉在于立威,但凡有那出頭鳥,下場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用過早膳,婉兮看著她讓人送來的花枝,手里拿著剪刀,卻并沒有急著去修剪花枝,而是扭頭看向聽雨,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佟氏和劉氏那邊有什么動靜?或者說兩人又在密謀些什么?” 聽雨一聽婉兮的問話,立刻放下手中的花枝,往婉兮身邊湊了湊,臉上帶著幾分嚴謹?shù)纳裆瑢⑦@段時間收集到的消息一一稟告給她。 “照你的意思,佟氏是想拿劉氏當(dāng)槍,將本福晉給燒死?”婉兮挑了挑眉,臉上帶著幾分訝意,顯然是沒有想最先想要她命的人不是劉氏,而是看似老實的佟氏。 “回福晉,事情的確是這樣,而且那些暗衛(wèi)還發(fā)現(xiàn)佟姑娘暗地里在給劉姑娘下 藥,至于是什么藥,未曾可知,不過看樣子似乎是混亂人心志的藥,聽說近來劉姑娘對福晉的敵意越來越深,從一開始的咒罵到現(xiàn)在想法設(shè)法地想害死福晉,過程顯得有些詭異?!甭犛晗胫∈厦刻斐炕瓒▽彆r那老老實實的模樣,直覺得不管是宮里的女人還是這后院的女人,不撕開臉上的那層皮,永遠都不知道她們的真面目是什么! 反而是婉兮,不只是聽雨,其他人也覺得婉兮是個另類。別看她頗有手段的樣子,實際上所行之事講究的卻是一個你來我往,至于她對某些人的恨意,雖然讓人弄不懂,但是每次出手必然有因,所以像她這種守著原則去算計別人的女人,才真正叫人難懂。 當(dāng)然,這種事也并非有什么不好。若她身后沒有胤禟支持,指不定這日子就難過了,但是她運氣好福氣大,從入府就有胤禟站在身后支持,是矣,這一路走來,雖然吃了不少虧,可是地位卻一直穩(wěn)固,自然身邊的人也更上一層。 “詭異么?那這件事先不查,查查佟氏的藥從何處得來,是否和府外有關(guān)。”婉兮拿起炕桌上的一枝花,拿著剪刀毫不猶豫地剪掉了上面多余的枝葉。 “這事奴婢當(dāng)初覺得奇怪,已讓人著手去查了,雖然沒有查出來源,不過佟姑娘確實和府外有聯(lián)系,而且聯(lián)系的人還是……”聽雨說到這里,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想來這人的身份在府里肯定是有所忌諱的。 說到這事,聽雨是真服佟氏的膽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自家主子爺是站在雍親王這邊的,同十四阿哥那就是死敵,往日里別看沒什么來往,但是一旦涉及,肯定不是政見不合這點小事,中間肯定摻雜了許多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墒沁@位新入府的佟姑娘倒好,吃里扒外不說,還盡挑主子爺討厭的人合作,就這膽子,她敢說死得再慘那都不冤。 “看你這樣子,她怕是作死地跟十四阿哥搭上了吧!這膽量,還真叫人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好。若是平常,本福晉倒是不介意讓她們折騰一番再去死,但是現(xiàn)在,局勢決定一切,爺那邊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本福晉手頭上也有不少事,不可能浪費那么多的精力盯著她們,所以就這幾天,本福晉要看到結(jié)果,將佟氏和劉氏都給處理了!”婉兮想著胤禟每天回來時疲憊的樣子,再思及佟氏和劉氏的愚蠢,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堅定和陰狠來。 聽雨見狀,對著不遠處換茶水的聽琴招了招手,兩人迅速湊到婉兮跟前,神色嚴謹,一副只等婉兮開口吩咐的樣子。 婉兮已經(jīng)不是那個凡事都選擇隱忍的小可憐了,經(jīng)過了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心也慢慢地硬起來了,可以說不是她認可的親人,是死是活都很難再打動她的心,何況佟氏也好,劉氏也罷,對她而言都是敵人。 主仆三人湊在一起,婉兮看似在插花,實際上卻是聽雨和聽琴出得那些主意里挑出最適合的方案,再結(jié)合自己的想法進行更改。聽雨和聽琴兩人聽得神色激動,覺得自家福晉真是越來越陰……不,是越來越睿智了。 “這是本福晉的對牌,只要是府里的人都可調(diào)動,不過此事除了被調(diào)動的人,其余的一概保密,本福晉可不想收拾兩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還得再費心思去掃尾?!倍ㄏ掠媱潱褓夥畔率种械募舻?,從袖子里摸出一塊令牌交給聽雨,示意她看著辦。 在她成為九福晉的那一刻起,胤禟就賦予了她掌管整個郡王府的權(quán)利,府里府外,明里暗里,只有她不動的,沒有她不知道的。而正是因為胤禟的全然信任,婉兮才會處處都為他著想,所有一切都為他打算。至于佟氏和劉氏,她想要兩人死,其實很簡單,只是沒有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她這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好名聲怕是就毀了,為了這兩個人,不值得,所以婉兮只得用迂回的辦法,讓她們自食惡果。 至于十四阿哥那邊,她是動不了他的,不過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時,不用她開口,他的下場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畢竟那些被皇上圈禁的人還有出來的可能,而被雍親王圈禁的人,怕是只有等到下下任的新帝上位,才有出來的可能吧! 聽雨和聽琴不知婉兮心中的想法,兩人此時只顧著看手中的令牌。原本她們還愁沒有人手辦事,現(xiàn)在有了這個令牌,簡直就是如虎添翼,走路都能橫著走了。 等她們出了內(nèi)室,依照婉兮的計劃,立馬行動起來,這后院里誰不是人精。但凡是被聽雨她們選中的人,心里都清楚,這是福晉想收拾那不老實的妾氏。這郡王府誰不知道福晉最為受寵,所以聽雨和聽琴即便不拿令牌,他們亦不敢陽奉陰違,何況她們手里還有令牌。 佟氏和劉氏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禍臨頭,前者暗地里準(zhǔn)備著,而后者心思凌亂,不說完全依著佟氏的指揮做事,卻也相差不離了。 用過晚膳,佟氏趁著月色出了院子,等找到接頭的人,從他手里拿了足夠的桐油,然后偷偷摸摸地往回走。卻不知道在她轉(zhuǎn)身離開后不久,那個跟她接頭的人就被聽雨她們安排的人給讓抓了。她帶著桐油東躲西藏的并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劉氏的院子。因著她們關(guān)系親近,她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多就是將桐油帶進劉氏房間時費了些功夫。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著窗外的月色,佟氏不由地握緊拳頭低聲道:“這都是你逼我的,若你不是這般擅妒,若你還懂得給我留一絲活路,我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你。” 躲在暗處的聽雨雖然不知道佟氏嘴里嘀咕著什么,不過她想也知道不會是什么好話,所以轉(zhuǎn)頭的瞬間對著身后的暗衛(wèi)道:“盯著她們的動向,一旦她們動手,立馬行動?!?/br> “是?!卑堤帋讉€暗衛(wèi)聞言,沖著聽雨行了一禮,隨后四處散開了。 第二天晚上,從清漪院里出來的佟氏看著清漪院里那處處精致的景色,銀牙暗咬,心里暗自下定了決心,晚膳時甚至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同佟氏一處。 “來,先喝口茶,每天這一趟趟的真要命?!辟∈献炖锉г怪?,眼睛卻一直盯著劉氏,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她將帶來的藥粉統(tǒng)統(tǒng)倒入了杯子里,然后將杯子往劉氏面前一遞。 她的神色有些緊張,似怕劉氏發(fā)現(xiàn),又似擔(dān)心藥效不當(dāng),畢竟計劃到了這里,她退無可退,那就只能前行。而眼前的劉氏就是她計劃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她避不開,就只能親手送上去。 “說得是,福晉這些日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若是爺知道咱們受得這些委屈,定然會為咱們出頭,只可惜爺這段時日忙碌的很,福晉又百般防著咱們,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眲⑹蠈∈仙儆蟹纻?,她將茶水往她面前一遞,她便直接喝了下去。 佟氏盯著劉氏的臉,她心知這藥會讓人意識模樣,但情緒激動,所以她在等,等到藥效發(fā)作,她便鼓動劉氏動手,不說一定要了福晉的命,至少要讓她威信掃地。 屋檐上,暗衛(wèi)看著佟氏的舉動,立馬前去稟報,聽雨和聽琴接到消息,立馬將之前調(diào)動的人手集合到一塊,按計劃進行。 等到佟氏鼓動劉氏提著桐油前往清漪院時,她本想躲回自己的院子,但是她剛走沒幾步,后頸就猛地被打了一下發(fā),直接暈了過去,出手的暗衛(wèi)也不遲疑,直接將人扛回了她的院子。另一邊提著桐油的劉氏也以同樣的方式被帶到了佟氏院子的附近。 佟氏鼓動劉氏用桐油放火燒死婉兮,而婉兮在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就沒打算讓佟氏和劉氏再繼續(xù)活下去,所謂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她們既然想要燒死她,那她定然要讓她們自食惡果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被聽雨她們選中的暗衛(wèi)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好手,兩組暗衛(wèi)行事十分利落干凈,等將佟氏放進院內(nèi),涂上桐油之后,又將劉氏往門邊一推,等到一切就續(xù),便直接將火種扔到屋里。 火碰上桐油,瞬間燃起,整個屋子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第四百二十章 婉兮心思 清漪院里,婉兮猶如沒事人一般坐在屋里,一手拿著棋譜,一手執(zhí)棋,徑直做著自己的事,并不受外界的影響。有些事情其實想通了,也就沒啥了。以前婉兮可能還會因此而受影響,但是在明白一個事實之后,她的心慢慢地就硬起來了。 人吶!到底是貪心的,她也一樣。重活一世,她得到了從前求而不得東西,更得到了胤禟全部的愛,現(xiàn)在讓她放手,她舍不得??!既然會不得,她就得想法守住這一切,所以那些想要她死的人,她只能先一步送她們?nèi)ニ馈?/br> 平嬤嬤進來的時候,看著一臉悠閑的婉兮,面色也不由地柔和兩分。她手頭上的事情都已經(jīng)上手了,對于婉兮打擊董鄂一族的打算也慢慢了解了,而正是因為這些讓她對于眼前這個年紀不大,心思沉穩(wěn)的女子忠心以對。 “福晉,這個月的賬本,老奴已經(jīng)全部對好,這……著火了……”平嬤嬤透過窗戶看著一陣濃煙,不由大驚失色地叫道。 婉兮轉(zhuǎn)頭看了窗外那不斷上升的濃煙,慢慢放下手中的棋譜和棋子,隨后起身看了平嬤嬤一眼道:“嬤嬤,不如隨本福晉一起去看看情況吧!” “是。”平嬤嬤雖然不懂婉兮為何這般平靜,不過想想以往婉兮的作為,輕輕頷首,跟在了她身后。 郡王府里,不,應(yīng)該說現(xiàn)如今各個府里對于火災(zāi)的防范都是重中之重,但凡發(fā)現(xiàn)火情都會迅速撲滅。畢竟時下的房屋多以木制,一旦燃起,不及時撲救,便會燃燒殆盡。 等到婉兮帶著平嬤嬤等人浩浩蕩蕩地趕到時,府里的下人已經(jīng)開始救火了,只是礙于火勢太大,這一時半會的很難撲滅,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防著其他院落被牽連,至于這個院落撲得滅就撲,撲不滅就只能任它燒光。 “燒,燒,燒死完顏氏那個狐媚子,燒死她!哈哈,燒死她就再也沒有人阻止?fàn)攲檺畚依?!”院子不遠處,劉氏就像是魔障了一般,圍著被笑的屋子大喊大叫,而屋子周圍因著火勢的關(guān)系,傳出陣陣聲響,想來再過不久,這屋子便要塌了。 一旁的小廝丫鬟看著瘋癲的劉氏,離得遠的都假裝沒有聽見,匆匆忙忙地端盆拿桶繼續(xù)救火,而離得近的,聽了她這大逆不道的話都不自覺地跪了下來。 婉兮看著那火勢,心知屋里的佟氏怕是難逃命運,而一旁的劉氏,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就憑著她在屋外被發(fā)現(xiàn),身邊又有桐油和火種,不用別人說也知道她跟這事脫不了干系,何況她嘴里還口口聲聲喊著要燒死她,那她這條命想留著怕也無人敢答應(yīng)。 “福晉,這火勢怕是控制不住了,還請福晉離遠一些,以免傷著?!甭犛暌娭褓?,先沖著她行了一禮,然后輕聲勸慰道。 “不必?;鹎槿绾??可有傷到什么人?”婉兮掃了一眼像是嗅到氣味紛紛圍過來的后院女眷,懶得理會她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徑直問起情況來。 她雖然不在意佟氏和劉氏的命,卻也不想牽連無辜,若不然她怎么可能單單先弄死主導(dǎo)這一切的佟氏,暫且放過同樣被算計的劉氏。要知道劉氏之于她,真真是恨意難消,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只要涉及胤禟,不管她們處于什么樣的位置,她們終究還是會對上。 “回福晉,佟姑娘在屋里似乎沒有出來,院里的丫鬟因著事先就被打發(fā)出去了,倒也沒有傷亡,另外就是劉姑娘,起火的時候她拿著桐油和火種,就在院門口,手臂微有灼傷?!甭犛曷赃^某些事實,揪著佟氏和劉氏的矛盾說了起來。 周圍的女眷聞言,都是一臉的驚嘆,甚至有幾個還輕聲感嘆之前沒有接受她們的示好,不然真走到一塊,誰知道下一個被燒死的是不是她。 “先將劉氏關(guān)起來,待查清事情始末再做定奪,至于佟氏,等這火撲滅之后,按例葬了吧!”婉兮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淡,沒有波瀾,讓周圍的侍妾都不自覺地多看兩眼。 倒不是婉兮表現(xiàn)得不好,而是婉兮的冷靜讓她們覺得心驚。之前她們總以為婉兮會有今日的地位全是靠爺?shù)膶檺?,但是此刻看她從容地處理事情,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不管心里有何想法,此刻她們都有被震懾。至于佟氏之死,劉氏瘋癲皆其有因,不過不管原因為何,終其兩人所為,卻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奴婢遵命?!甭犛昕粗鴱娜輵?yīng)對的婉兮,聲應(yīng)一聲,又轉(zhuǎn)身去忙碌了。 聽琴和聽荷等人站在婉兮身后,半步不管離開,即便她們都清楚在這后院沒人敢對婉兮動手,卻也要防著,眼前這佟氏和劉氏可不就是例子么?放火想燒死福晉?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真愚蠢,反正她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劉氏對著那火光四濺的屋子,顯得極其的興奮,即便丫鬟使勁兒拉她,她依照掙扎叫囂著,似乎這樣就能達成心中所愿。聽雨看得皺眉,最后找來兩個粗使婆子,直接堵嘴將她拖走了。 火最終還是被澆滅了,只是整個院子也燒得差不多了,畢竟屋子是木制的,本就是易燃的,再加上桐油,不要燒得太快。 婉兮看著滿地狼籍,再看進去清理的下人,不自覺地攥緊手里的錦帕,心思略顯凌亂,想來比起下令時的果斷,面對時她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躊躇,畢竟那也是一條命! “婉兮!”一聲驚呼之后,便見胤禟一陣風(fēng)地從外面沖了進來,雙手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里。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兩人的身上,婉兮被胤禟緊緊地摟在懷里,神情怔愣,似沒有想到胤禟會有此舉動,等到回神,她不由地伸出雙手回抱住他,那熟悉的懷抱瞬間驅(qū)散了她心中的陰暗。 “婉兮!”良久,胤禟才開口,聲音沙啞,讓人心顫。 胤禟的手指輕撫她的臉,指尖摩挲著指下嬌嫩的肌膚。眼瞧著婉兮除了神情略有些委頓之外,其他的并未有什么不同,心里這才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府里怎么會起火?爺聽說是針對你的,到底怎么回事?”胤禟雖然極力于平靜自己的情緒的情緒,但是因著太過著急趕回來,整個人到現(xiàn)在都還有些帶喘。 他原本在衙門處理事務(wù),突然聽林初九說什么府里起火,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心神俱裂,就怕婉兮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一路急行,連口氣都沒喘直接趕到后院。天知道在清漪院里沒有見到婉兮的那一瞬間,他當(dāng)時的心情有多么恐懼。而此刻,他將她擁在懷里,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于一體。 婉兮抬起頭,目光定定地看著他,見他這般失態(tài),心中一陣暖意,但是抱著他的雙手卻不肯松開,“爺,妾身沒事,至于府里起火之事待回清漪院,妾身再詳細說給爺聽?!?/br> 胤禟皺著眉頭,轉(zhuǎn)頭的瞬間看著那燒成廢墟的院子,而正在此時,佟氏的尸身正好被抬了出來,瞧著那扭曲的身姿,想來火勢燒到一半時她醒了,只是沒能跑出來。不過僅僅只是一眼,胤禟便收回視線,攬著婉兮的肩準(zhǔn)備回清漪院。 周遭的妾氏看著這一幕,全都屏住了呼吸,直愣愣地看著這旁無若人地秀恩愛的兩人,眼里滿滿都是羨慕妒忌恨。若是可以,她們恨不得以身代之。 不過不管她們想什么,都阻止不了兩人的腳步。等到兩人走遠,一干侍妾瞧著來來往往忙碌的小廝婆子的,也不肯再耽擱,扭身都往各自的院落走去。 回到清漪院里,胤禟摟著婉兮坐在炕上,兩人都沒急著說話,就這樣靜靜地倚著對方,最后還是婉兮主動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婉兮沒想過隱瞞胤禟,事實上若不是近來雍親王過繼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他早就察覺到了,根本不可能等到現(xiàn)在,而婉兮本身也沒想過在這種事上忙著胤禟。在她看來,有些事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即便清理的再干凈,那也是有跡可循的。與其因為這種事情引得夫妻失和,還不如一開始就坦然告之。 “死有余辜?!必范K咬著牙,顯然是沒有想到這里面還有這樣一番糾隔。 雖說佟氏和劉氏此謀,結(jié)局只是讓她們自食惡果,但是其用心卻讓胤禟無比的惱怒。后院女人手段頻出不假,可是敢吃里扒外的卻少有。如此,對于佟氏的死,胤禟只覺得痛快,根本不會覺得惋惜。 “爺不要動怒,為了這些人不值得。事實上佟氏和劉氏不過是引子,真正可惡卻是背后挑唆佟氏的十四爺。爺們在外你爭我奪的,各憑本事,不管是輸還是贏誰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但是十四爺此舉卻有些過了,將手伸到后院,難免會讓人覺得不恥?!蓖褓饪吭谪范K肩上,輕閉了一下眼瞼,心里卻有些驚懼,若佟氏的那些藥是用在胤禟或者孩子們身上,到時她又該如何應(yīng)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