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片刻后,李靜實在是受不了了,忙問,“到底怎么樣啊,王太醫(yī),你說一句話啊!” 王太醫(yī)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的繼續(xù)診脈。 李靜看得著急,阮半夏出聲安慰她,“你別急,讓他安靜的,好好的診脈。” 就連林婉兒都坐不住了,站起身走過來,低著頭看著太醫(yī)的手。 又過了一會兒,王太醫(yī)終于將自己的手從阮半夏的手腕上移開,看著阮半夏,忽然跪了下去,“娘娘萬?!?/br> 第161章 :你心底是不是在擔(dān)心 阮半夏眨了眨眼睛,問他,“這是何意?” 王太醫(yī)抬起頭對著阮半夏拱手行了一禮,“娘娘真是大祁的福氣,大祁有了娘娘,朝堂穩(wěn)定,百姓安居樂業(yè)……” “說重點!”阮半夏實在是不喜歡聽這種恭維的話,為何朝臣迂腐,就連這太醫(yī)也跟著迂腐起來了? 王太醫(yī)尷尬的笑了一聲,對著阮半夏又磕了一個頭,“娘娘這一胎不簡單啊,微臣診脈這么多年,也是給宮中不少的娘娘診過脈,卻第一次診到像娘娘這樣的脈象……” 就連李靜都受不了了,“王太醫(yī),你能不能直接說結(jié)果?” “結(jié)果就是……”王太醫(yī)故意咳嗽了一聲,“娘娘好像懷的是雙生子?!?/br> “什么?”李靜和林婉兒聽著一愣,呆呆的看著王太醫(yī),一時還沒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 阮半夏不淡定了,站起身看著王太醫(yī)問,“什么是好像?難道雙生子的脈象,你從沒有把過?” 王太醫(yī)老實巴交的搖了搖頭,“皇上子嗣凋零,宮中的娘娘們大多數(shù)小產(chǎn),就算安然誕下皇子的,也都是獨子,像娘娘這種脈象,我曾在醫(yī)術(shù)上見過,確實是雙生子的跡象?!?/br> 阮半夏郁悶的坐下,看了眼王太醫(yī),這心里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什么,總之,一言難盡。 曾經(jīng)親眼見過冷如雪,林婉兒和李靜生產(chǎn)的她,太明白這古代生孩子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多危險的事,如今,她懷著雙生子…… 她很難想象,到時候萬一出個意外,會不會要了她的小命。 如果是別人懷著雙生子還好,她至少可以技術(shù)拙劣的給她們來個剖腹產(chǎn),可現(xiàn)在要生產(chǎn)的人是她,她還沒有到那種可以自己拿著刀子,在自己肚子上開條口子,把孩子拿出來的魄力。 深吸了一口氣,阮半夏讓丫鬟給王太醫(yī)了一些賞錢,自己就坐在青石凳上發(fā)呆…… “meimei?!绷滞駜鹤哌^來,按住了她的肩,“怎么了?懷雙生子是好事啊,為何這般發(fā)愁?” 阮半夏不敢將心中所想跟她們說,害怕她們也跟著擔(dān)心,只能扯了扯唇角,努力讓自己笑出來,“我就是一時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罷了,沒什么,等我緩一緩就好了。” 李靜站在旁邊笑,“是啊,這沒有就沒有,一有就是兩個,任是誰也會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的。” 這事,就算這樣糊弄過去了。 可阮半夏的心里就跟扎了一根刺似的…… 太子妃懷了雙生子的事,一下就傳到了宮中,皇帝聽了,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的,當(dāng)即就命令福公公將宮中最好的補品全部搬到了太子府去,就連他自己也恨不得住到太子府,陪著阮半夏一起待產(chǎn)。 夏鈞堯得知這個消息后,匆匆的趕回了太子府,就連阮冬青和葉俊生也跟著來了。 阮半夏正和林婉兒她們說話,就看見幾個男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了過來,阮半夏忙站起身,讓丫鬟備上茶點。 夏鈞堯趕緊走過去,扶著她坐下,“沒事沒站著,丫鬟們自己知道這些事?!?/br> 阮半夏抬起頭,嗔了他一眼,“我都已經(jīng)坐了很久了,起來站站伸伸腰?!?/br> 阮冬青走過來,看著阮半夏的肚子直咋舌,“真沒想到,這里面居然住著兩個?!?/br> 葉俊生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雙生子極少,阮meimei這下該辛苦了?!?/br> “是??!”林婉兒從丫鬟手里接過紅參茶,遞給了阮半夏,“這下,阮meimei更該好好的補補身子了?!?/br> 阮半夏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從國寶晉升成了超級國寶,看著這群人的模樣,她也笑出了聲,“哪里有你們說的那么夸張,該是怎樣還是怎樣!” 沒一會兒,丫鬟手里就端著了一個食盒過來,將食盒打開,從里面捧出一碗粥遞給阮半夏,“娘娘,福公公特意囑咐,這些東西要早中午吃?!?/br> 阮半夏看了眼碗里的東西,白嫩嫩的特別好看,她伸手接了過來,王太醫(yī)走之前還說了,讓她少吃多餐,盡量多吃營養(yǎng)的東西,少吃刺激性的。 阮半夏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剛好她也餓了,就將碗里的東西全部喝完。 眾人看著她將那一小碗東西喝完后,都跟著笑了。 “還真是看不出來,皇上平時挺威嚴(yán)的,對阮meimei倒是極好?!?/br> 阮冬青點點頭,“確實,我覺得皇上對姐已經(jīng)好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連燕窩,天山雪蓮這些名貴的東西,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的,往這太子府里送……” “我呸!”阮半夏聽了,直接朝著地上唾了一口,一臉rou痛的說道,“你們知道我每年給他賺多少銀兩嗎?” 說起這事,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李靜將阮半夏手里的碗接過去,蹲在她的身邊,用手小心的摸著她的肚子,“嫂子,皇上這也是逼不得已的,堯哥哥自是不會管你要錢的,當(dāng)然,這種掉面子的事,就只有皇上自己來做了,也因著有你那些錢,你看看,現(xiàn)在大祁的經(jīng)濟發(fā)展的多快,上一次,皇上走的時候,我還聽他說呢,要修建一個難民所,來解決那些鬧了饑荒的百姓?!?/br> 這一點,阮半夏還是知道的,雖然皇帝跟她要了不少錢,可他自己卻是一分都沒有用,全部拿去賑災(zāi)了。 阮半夏欣慰的點點頭,“如果不是這樣,我才不會答應(yīng)他呢?!?/br> 吃過晚膳之后,夏鈞堯便扶著阮半夏回房間。 阮半夏覺得自己還好,不至于到那種走不了路的階段,她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夏鈞堯,“堯哥哥,我能自己走?!?/br> 夏鈞堯卻不管不顧的扶著她,“雖然你能自己走,但是平日我事情繁多,也沒多少時間能照顧你,現(xiàn)在能做一點算一點?!?/br> 說到這事,阮半夏轉(zhuǎn)頭看他,“既然我都已經(jīng)懷了雙生子了,那……你能不能跟老頭說,暫時把政務(wù)交給他處理,你多陪陪我?” 夏鈞堯低眉思量了一下,抿著唇點點頭,“嗯,明日我就去跟父皇說,我想,他那么想抱孫子的,應(yīng)該不會拒絕?!?/br> 他們這樣想,可皇帝可不這樣想。 夏鈞堯剛說了個開頭,皇帝就開始捂著自己的額頭叫喚起來,“哎呦,我這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行。”他轉(zhuǎn)頭跟福公公道,“快去將劉太醫(yī)請來,給朕瞧瞧?!?/br> 夏鈞堯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又咽了回去,看著皇上臉色紅潤的樣子,他真心看不出來他身體到底有身不適。 但……既然人家都馬下面子來裝病了,他拆他臺似乎不太妥當(dāng)。 劉太醫(yī)拎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給皇帝診脈的時候,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他站起身,煞有介事的說道,“皇上,最近天熱,你要多注意休養(yǎng)身子,不要太過cao勞才是。” 皇帝點點頭,又抬起手摁了摁額角,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抬起頭看向夏鈞堯,“堯兒,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夏鈞堯抿了抿唇,淡定的回道,“兒臣說……父皇注意休養(yǎng),國事兒臣自會打理?!?/br> “嗯!”皇帝點點頭,“還好有你,否則朕這把老骨頭可怎么受得住哦?!?/br> 晚上回去后,夏鈞堯就將今日這事原原本本說給阮半夏聽了。 “他都不惜裝病來搪塞我了,我就只能順著他的話說了?!?/br> “啊……”阮半夏郁悶的叫了一聲,抬起手就去打夏鈞堯的胸,“堯哥哥,你怎么能這么心軟呢???你難道不知道那老頭就是不想做事嘛!” 說完,她氣惱的轉(zhuǎn)向一邊,憤憤的咬咬牙,“既然他這樣會裝,明日我就進宮去看看,咱們這位皇上身體到底是如何抱恙!” 從宮門乘著軟轎一路到了御書房門口,看見門口的太監(jiān)剛進去稟告,阮半夏忙讓月影將他攔下。 她從軟轎上下來,故意挺了挺肚子,走到御書房門口,一把推開了門。 皇帝正拉著福公公兩人玩牌,忽然聽見開門聲,他先是一愣,待看見阮半夏時,忽然慌張的開始收牌。 阮半夏大步走了過來,看見他手忙腳亂的還沒收完,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父皇身子抱恙,居然還有精力玩牌啊……” 皇帝直接將牌全部扔給了福公公,然后就半倚著龍椅,裝出沒精打采的樣子來,“朕最近幾日突感頭疼,這不太醫(yī)開了方子,喝了藥才覺得好一些了?!?/br> “是嗎?”阮半夏想起剛剛推開門時,皇帝那一臉燦爛的笑,和現(xiàn)在的虛弱比起來,簡直就不是一個人。 她挺著肚子上前一步,忽然抬起手,雙手捂著肚子叫了起來,“哎呦……哎呦……好疼啊……” 皇帝一見,嚇了一跳,頓時生龍活虎的從龍椅上跳了起來,走過去將阮半夏扶住,“怎么了?哪里疼?” 阮半夏心里暗笑,臉上卻還裝出疼得不行的樣,“父皇,我肚子疼,好疼啊……” “哎呦!”皇帝嚇得趕緊喊福公公,“快……快去傳王太醫(yī)來!” 福公公匆匆忙忙的就跑了出去。 阮半夏兩只手用力的抓住皇帝的雙臂,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他身上,“父皇……”她大喘了一口氣,裝作非常難受的說,“我,我好疼,我……想見堯哥哥了……” “???”皇帝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反應(yīng)過來,“堯兒……堯兒正和大臣們商討大梁重建設(shè)立官員的事……” 這可是眼下最緊要的大事啊,可眼下阮半夏一直嚷嚷著要見夏鈞堯,他也只能扯著嗓子吩咐站在門口的小太監(jiān),“快……快去將太子請過來,快……” 小太監(jiān)朝里望了一眼,匆匆忙忙的跑了。 皇帝扶阮半夏扶的很累,又怕她摔著,也顧不上什么,直接將阮半夏扶到最近的龍椅上坐著。 阮半夏屁股剛一坐下,這心里就樂了,沒想到她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坐上龍椅,哈哈哈哈…… 看著阮半夏的小臉疼得都皺成了一團,皇帝握住她的手,關(guān)切的問,“怎么樣了?還很疼?那你再忍忍,太醫(yī)馬上就會到了……” 阮半夏偷偷的看了皇帝一眼,見他急得額頭都冒汗了,她忍不住偷笑了一聲,卻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皇帝的手,“父皇,不行,我疼死了,快要受不了了……” 她用力的擠了擠眼睛,好不容易擠出幾滴淚來,抬起眼眸,淚眼汪汪的看著皇帝,“父皇,你說……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說!”皇帝心里狠狠的顫了一下,趕緊擰眉呵斥她,“這種胡話不可說,你怎么可能會死?你肚子里可是還有我兩個金孫,你放寬心,沒事的?!?/br> “啊……”阮半夏一聲大叫,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她不停的搖頭,“不行了,好疼,好疼,我受不了了……” 話音剛落,她低下頭,對著皇帝的手背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啊……”的一聲,皇帝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看著阮半夏比他更難受的樣,他忍了忍,只能受著,沒敢推她,誰讓她現(xiàn)在懷著兩個寶貝金孫呢。 就在這時,福公公帶著王太醫(yī)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皇帝一見,趕緊道,“王太醫(yī),快,快給太子妃瞧瞧……” 王太醫(yī)提著藥箱跑過來,皇帝快速的讓到了一邊,探出個腦袋一眨不眨的盯著王太醫(yī)。 “夏夏……” 門口又傳來夏鈞堯的叫聲,阮半夏驚喜的抬起頭朝他看去,然后“哇”的一聲打哭了起來,“堯哥哥……我好痛……” 夏鈞堯聽著她這聲音,心都快碎了,三兩步就跑了上來,將阮半夏一把摟進懷里,在她的耳邊緊張的問道,“不怕,不怕,讓王太醫(yī)診脈,看看到底沈meimei情況?!?/br> “嗚嗚……”阮半夏靠在夏鈞堯的懷里就開始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堯哥哥,我好怕……好怕萬一出個什么事,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br> “不會的。”夏鈞堯抬起手,安撫的摸著她的發(fā)頂,“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br> 他這樣一說,阮半夏更加嚎嚎的哭了起來,“可是我現(xiàn)在一天都難得見你一面,你說,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么辦啊……嗚嗚……” 皇帝站在旁邊聽著阮半夏的話,這心里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夏鈞堯和阮半夏的感情到底有多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xiàn)在阮半夏都已經(jīng)六個多月了,正是心情不穩(wěn)定的時候,可夏鈞堯卻這么忙…… 王太醫(yī)診完脈后,站起來,對著皇帝鞠了一躬。 皇帝趕緊問,“太子妃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