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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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那日,他把匕首遞給她,言稱這是老大送給她的成人禮物。 她笑的眉眼彎彎,璀璨的眸光甚至能和太陽相媲美。 “呵?!?/br> 黎一堯不明意味的笑了一聲,掏出手機(jī)把玩了兩下,然后撥打了祁宴君的號碼。 “老大——” 他原封不動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勝天集團(tuán)的會議室,當(dāng)祁宴君接到黎一堯的來電后,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原本帶著懶洋洋笑意的面容陰沉到了極點,甚至不顧下面還坐著一溜兒的公司股東和高層,一字一頓,字字冰冷的開口。 “機(jī)場?我馬上到!” 啪! 他撂了電話,一掃下面面面相覷的眾人。 “會議終止,下次再談!” 勝天集團(tuán)就是祁宴君的一言堂,此話一出,沒人敢不滿反對,只疑惑不解的送他快步離開,心頭泛起一絲嘀咕。 他們這個祁少啊,表面跟個紈绔公子哥差不多,但內(nèi)里手段非凡,心狠手辣,在商場上,更是有一個笑面虎的稱號,哪怕殺人時他都是笑著的,這會兒卻臉色難看到這個地步,到底出什么事了? 世界末日快來了? 祁宴君用最快速度開車駛離了勝天,筆直往機(jī)場的方向疾馳而去。 秋日的冷風(fēng)吹的臉頰生疼,但他仿若沒有知覺,緊踩著油門,一雙冷酷的桃花眼竟比這天氣還要寒冷。 “藍(lán)悅,你好樣的!” 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祁宴君想起她昨晚的表現(xiàn),漂亮的薄唇一抿,更顯側(cè)臉冷厲。 為了離開他,她不惜對他虛以委蛇? 很好! 可惜,他不會如她所愿! 既然她不肯好好的和他在一起,那么即便是囚禁,她也休想逃離! 亮銀色的賓利在暖融融的日光下宛若一道離弦的箭矢,直直的朝前駛?cè)?,半個小時的車程在他的提速下硬生生縮短了一半,來到機(jī)場門口,祁宴君一踩剎車,長腿一邁,迅速的下了車。 到了機(jī)場大廳,他凌厲的黑眸如鷹隼般一掃全場,沒能從行色匆匆的人群中找到他想找的那個人。 “老大!” 黎一堯走過來,對他搖了搖頭,“找不到大嫂?!?/br> 祁宴君走到登機(jī)口前,寒眸梭巡了一遍,眼中溫度急速下降,語氣凝結(jié)成冰。 “她大概是已經(jīng)坐飛機(jī)離開海城了?!?/br> “……” 黎一堯垂了垂眸,沒有回答。 祁宴君吐出一口氣,慢慢的冷靜下來,只是一張俊容仍然冷著,他轉(zhuǎn)過了身,往回走的同時扔下一句話,“去查她的班機(jī)降落地點,不管她在世界上的哪一個國家,務(wù)必要把她帶回來!” “是?!?/br> 黎一堯心下一嘆,他跟了祁宴君十幾年,他的手段和勢力他一清二楚,不管藍(lán)悅跑到哪,她都躲不開。 兩人轉(zhuǎn)身的那一秒,一道曼妙的身影自他們身后出現(xiàn),和祁宴君擦肩而過,走出一段距離后,戴著白色貝雷帽的女人突然偏頭看了他一眼,口罩下的嘴唇蠕動了兩下,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再見。” 再也不見。 下一刻,她毫不猶豫的加大步伐,嬌小的身子融入一片擁擠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 第五十二章 她確實上了那架飛機(jī) 祁宴君回到了勝天集團(tuán),他一腳踹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臉色陰鷙的能擠出水來。 明明知道他不費多大功夫就能重新把她抓回來,但他的心卻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該死的! 祁宴君又是一腳,踹翻了面前的茶幾,上面的煙灰缸,茶杯等物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整潔大氣的辦公室瞬間一片狼藉。 “老大,已經(jīng)查到了?!?/br> 黎一堯的突然開口打破了室內(nèi)的凝滯,“大嫂買的機(jī)票地址在意國的首都。” 祁宴君眉目輕斂,勉強(qiáng)克制住心頭的怒火,沉聲道。 “即刻安排私人飛機(jī),我要去意國。” “是?!?/br> 黎一堯答應(yīng)下來,正要出門,卻被掛在墻上的大液晶電視吸引住了視線,電視上播放的是新聞臺,一名表情凝重的女主持人正說著最新資訊,“最新報導(dǎo),于四十五分鐘前在海城起飛的一輛飛機(jī)hma750于距離公海420公里時因遭遇颶風(fēng),不慎墜落!” “有關(guān)部門正在趕往事發(fā)點……” 黎一堯腳步一頓,霍然回頭。 與此同時,祁宴君緊縮的視線也定格在電視屏幕上,手里剛剛?cè)计鸬臒煆闹讣獾袈?,他一點點的轉(zhuǎn)頭,看向黎一堯。 “一堯,藍(lán)悅乘坐的班機(jī)是……” 他的語氣竟破天荒的發(fā)顫,還蘊(yùn)含著濃烈的驚懼。 “……” 黎一堯腳步一晃,閉上了眼,只覺滿嘴的苦澀。 “hma750?!?/br> “不可能!” 一聲厲喝出自祁宴君的口中,他呼吸急促,一把拽住黎一堯的衣領(lǐng),狠狠的一推,力道之大把對方整個人都摔在了墻上,仿佛一頭陷入了狂暴的獅子,低吼道,“一定是你搞錯了,再去查!” “……” 黎一堯站直身體,低頭苦笑。 他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搞錯。 這一點,他自己知道,祁宴君也知道,只是不愿意接受殘酷的現(xiàn)實而已。 祁宴君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沙發(fā)上,他雙手抱住頭,喉結(jié)一滾,嗓子眼里發(fā)出一聲低不可聞的悲鳴,心臟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挖掉了一樣,痛苦伴隨著絕望席卷而來,讓他整張俊顏都失去了血色。 看著仿佛籠罩在一片黑暗中的他,黎一堯走過去,緩慢的開口。 “老大——” 他想勸,可是該勸什么呢? 一切安慰都顯得太蒼白。 “黎一堯!”突然,祁宴君一躍而起,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嘶吼出聲,“憑你的本事,不可能攔不住她,哪怕她以自殺逼迫你,你也完全可以將她打暈帶回來,你為什么要放她走!” 黎一堯單膝跪了下來,閉上了眼。 “是我死了大嫂。” 如果他沒有心軟,如果他強(qiáng)行帶她回來,她也不會死了。 “你該死! 祁宴君一腳踹在他的肩頭,雙眸猩紅,像是被逼到了絕境的野獸,是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他又給了黎一堯一拳,神色猙獰到了極點,那雙充斥著毀滅欲的眸子讓人望而生畏。 黎一堯不閃不避,任由他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來。 這是他……該得的。 “哈哈!” 突然祁宴君大笑了起來,發(fā)紅的眼尾有一抹水光閃過,他神色似哭似笑,扶著額的手輕顫不絕,許久過后,他嗓音嘶啞的開口,“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親手害死了她,是我——” 如果不是他屢次傷她的心,她不至于拼了命也要離開他,那么也沒有今天這一出意外了。 黎一堯嘴角掛著一縷鮮血,低聲道。 “老大,也許還有希望?!?/br> 祁宴君扶了一把墻壁,穩(wěn)住自己的身軀,他抬頭用力吸了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立馬去籌備人手,我去找爺爺,讓搜救部隊盡量配合你的行動?!?/br> “是!” 黎一堯領(lǐng)命而去。 祁宴君頹然的坐下,一向恣意張揚(yáng)的眼眸好似蒙塵的明珠,一片灰沉,他宛若一尊沒有生命力的雕像,靜靜的坐了良久,才呢喃著道。 “小悅兒——”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這么愚蠢,愚蠢到等失去了她才發(fā)覺她對他有多么的重要? 太晚了。 一天后,祁宴君站在輪船的甲板上,看著穿著潛水服的軍人一個個跳下水,不遠(yuǎn)處是墜海飛機(jī)的殘骸,依稀可見水中沉沉浮浮的尸塊,現(xiàn)場看上去慘烈又悲涼,死亡的味道漂浮不散。 黎一堯過來稟報。 “老大,我已經(jīng)徹底檢查過了,整個飛機(jī)上的乘客……”他語氣一頓,“無一生還?!?/br> 飛機(jī)遭遇颶風(fēng),直接墜落,然后爆炸,這種情況下,不可能還留有幸存者。 祁宴君身體晃了晃,灰暗的眸子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我……知道了。” 他們回到了海城,祁宴君待在梨園的臥室,如藍(lán)悅以前那樣,站在落地窗前,抬眸望著天邊的浮云,金色的陽光灑在他長滿了胡渣的側(cè)臉上,莫名的添上了幾分落寞的氛圍。